四十八、殊君謀反,塵汐如夢,五度言情
之後一段時間,朝廷裡竟是異常地平靜,但是其中的暗濤洶涌越是愈演愈烈,女帝仍是一副漠視的態度,更是助長了那暗涌的暴漲。
澄汐倒是受到了幾次襲擊,不過被她當做了生活的調劑,壓根沒有放在心上。慕容隱居然成了她無話不談的好友,這讓人不禁感嘆世事多變。而修則是日以繼夜地成長了起來,他根骨極佳,影親自訓練,他的武功提高得很是迅速,雖然依舊是少言寡語,但是看向澄汐的目光卻是越來越澄清,畢竟澄汐將他帶在身邊,經常進行機會教育。
蘭花閣的琴清居然親自登門拜訪,表達了蘭花閣願意爲澄汐效力的意願,讓澄汐有些措愣,她之前並沒有表明她的意圖,而蘭花閣居然就送來了這樣的帖子,她總覺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所以派了“翎”的人盯着蘭花閣,表面上還是欣然接受了蘭花閣的投誠。
還有就是琴清對顏楓的態度,澄汐總覺得有些疑惑,他們不像是老闆和伶人的關係,似乎更爲親密一些,但是究竟問題出在哪裡澄汐一時也說不上來。憑着她對顏楓的信任,她便也沒有多問,她不想破壞他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
日子便這樣一天一天過,轉眼便到了第二年的春天。
這一年年初,卻發生了一件震動天下的大事,黎國君後協同黎帝的弟弟穗王謀反被抓,黎國國內局勢緊張,殊君和穗王的黨羽也被大舉剔除,黎國朝廷一半的人員被替換掉,而那曾今傳爲佳話的黎國君後殊君一夕便成爲了階下之囚,曾經和他交好的那些大臣也立刻倒向了黎帝。
幾乎同一時間,蘭花閣的人送來了黎國國內的消息,竟是比“翎”的人消息來得更快,讓澄汐心下暗驚,難道蘭花閣背後果然如她猜測的有一個更爲龐大的組織麼?
澄汐派了影衛親自去黎國瞭解情況,幸好黎國距離蕭國並不太遠,幾天的功夫便帶回了消息。
若玄站在澄汐的對面,立刻將影衛帶回的消息開始彙報,“黎國君後殊君協同穗王謀反,如今已被關押起來了,皇宮守衛森嚴,我們的人無法再探入皇宮,但是可以確認的是,殊君未死。”
“怎麼回事?”澄汐的心緊了一下,那人,怎麼可能會做謀反之事。
“據說謀反一事證確鑿,黎帝痛心疾首,已然病倒,一同入獄的穗王已畏罪自殺。”若玄看到澄汐的臉色不太好,有些擔心地問道,“殿下,沒事吧?”
“穗王畏罪自殺?”澄汐沉吟道,那就是說唯一能證明他清白的人都死了,所以他也是死路一條了?暗自嘲笑自己,都過了這麼些年了,居然聽到他的消息,還是會忍不住關心。
“是的,據說差一點就成功了,最後時刻黎帝的禁衛軍倒戈,才使得黎宮的情況穩定下來,當場捉住了君後與穗王。”若玄繼續說道,“黎國去年開始天災連連,導致經濟一度非常緊張,聽說前幾個月皇族去神廟祭祖,驚現巨石,而且石頭上面還有刻字。”
“什麼刻字?”澄汐直覺這上面的字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而且她清楚古人對於這類東西極爲相信。
“君莫問黎亡,一世淚傾城。”若玄回答道,“據說黎帝極力地限制消息,但是消息還是傳到了民間,然後百姓的輿論都偏向於神明顯靈,指殊君是藍顏禍水,傾國之姿卻禍害黎國。後來果然出現了謀反之事,民間的傳言更甚。”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真是千古不變的真理。”澄汐喃喃自語,他應該會很難過吧,曾經他爲百姓請命,做了那麼多事情,而今一塊小小的巨石,竟然就如此輕易地撼動了他好不容易建立的聲望。
“黎帝非常失望,但是也只是將他囚禁起來,並沒有發落,想必還是念着他們的夫妻之情。”若玄繼續彙報,聽說黎帝對殊君一片癡心,誰料居然被殊君背叛,黎國的百姓都爲黎帝叫屈。
“謀反之事,他承認了?”澄汐突然問道,謀反,這是多大的罪啊,若是那人親自策劃,必然滴水不漏,決不會那麼輕易失敗,就算失敗也決不會讓人抓住他的把柄,他向來是心思細膩的人。
若玄搖搖頭,“這倒沒有,但是聽說被囚以後他一直不肯爲自己辯解,態度非常消極,黎帝也病倒了,所以這件事情如何處理也一直懸着,就看黎帝的態度了。”
朝堂上的形勢,瞬息萬變,曾經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黎國君後,曾經的隻手遮天,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如今竟也成了階下囚。那個尊貴如天神般的男子,被囚以後他的傲氣他的自尊,應該都消失全無了吧,所以不願意開口,不願接受任何人的同情和憐憫,亦或是他根本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他是在心傷什麼?
“若玄,準備下,我們去黎國。”澄汐垂下眼簾,下了一個命令。
“殿下,如今四皇女和五皇女正盯着我們,想要抓住錯處,你現在去黎國。。。”若玄看着澄汐凝重的表情,不再言語,他知道,澄汐下的決定不會改變,只是,如今的形勢他必須多考慮些,不能讓她任性而爲。
曾經有傳聞提到蕭國太女和黎國君後的一段露水情緣,雖然沒多久便被壓下,但是總有有心人等着看瑞王的態度,殊君謀反,若是被人將瑞王和殊君聯繫到一起,必然會牽連到蕭國,雖說黎國和蕭國關係甚好,但是若被有心人利用,也絕非容易平復之事。
“若玄,我必須去一趟。”澄汐的聲音裡是不同以往的堅決,平日裡淡然的表情也變得極爲凝重,她必須走一趟,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堅持些什麼,但是她知道她必須去,否則以後她一定會後悔的。
輕嘆一口氣,若玄點點頭,“好的,我去安排一下。”
若玄離開後,她便走到了湖邊,定定地望着北方,那人,便是被囚在那裡。不管如何,她一定要去看他一眼,問問他當初爲何要如此待她,爲何如此待了她竟是如此下場,問問他是否後悔。
微風吹過,白衫飄起,她竟是在這湖邊,立了一夜。
而她的身後,也有一抹黑影,隨她,站立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