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風宴舉辦得極爲隆重,不止黎帝與她的君妃們,連黎國的許多重臣世家都攜伴參加了宴會,讓澄汐有些詫異之後不免懷疑更甚。
黎帝雖然一副病弱的倦容,但是絲毫不減其風采,澄汐不免有些疑惑,被最愛的男人和最親的弟弟背叛,居然這麼快就恢復過來,如果不是她的掩飾能力極好,那麼便是這件事情的確讓人有些詭異了。
擡首望向黎帝,她卻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摸樣,愜意地欣賞着歌舞,嘴角含笑,身邊是她的兩位君妃,坐享其人之福。
澄汐一行三人一進大殿,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顏楓身着絳紫色長袍,繡着金絲婁屢,昭示其身份的尊貴,舉手投足充盈着魅惑,媚然天成,眸光流轉,竟是說不盡的風情,但那清冷的表情,卻是一抹疏離高貴。
而那司徒宸,則是一襲銀灰色羅綢,款式高貴大氣,一笑一顰透着大家風範,少年獨有的清純柔美配着他俊秀清麗的容貌,竟是有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優雅氣質。
而這兩個絕色佳人中間坐着的瑞親王,竟沒有成爲他們的陪襯。澄汐一身橙色薄衫,飄逸之感竟更勝男子,手腕處還繞着幾圈淡色的絲絨綢帶,腰間別着一塊剔透美玉,流蘇渺渺,髮髻也不似一般女子高束於後,反而簡單地如男子般披垂在肩,陰柔之感更甚。
“早就聽聞瑞親王風采,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英雄出少年啊。”黎帝的聲音不算高亢,還帶着一絲的病弱,不過聽起來倒也不討厭。
“陛下謬讚。”澄汐也不接話,自顧自地喝着面前的酒水,讓黎帝有些尷尬,她可是把一個不懂人情世故的小王爺表現得淋漓盡致了。
“這兩位便是瑞王的正君了吧,果然都是絕色男子。”黎帝見澄汐不搭腔,只好把話題轉到了澄汐身邊的兩位正君身上,“想必這位便是司徒丞相的公子了吧,果然是一表人才,難怪得瑞王青睞。”
衆人的目光都隨之轉向了澄汐身邊的兩位正君,心裡都暗自可惜,天下絕色竟被這瑞王一口拿下了兩位。
“呵呵,這可不敢當呢。陛下今日這大殿之上可是坐着不少絕色佳人,本王這兩位正君不值一提。”話雖如此,但是面上卻是一番得意的神色,澄汐趁機摸了一把顏楓的小手,哎,真嫩,到了這裡她一直非常感嘆這個世界的男子保養只好,不論是臉上的肌膚還是手上身上的肌膚,那個水嫩剔透啊,讓她作爲女人都有些汗顏了。
“哦?”黎帝似乎來了興趣,掃了一眼大殿之上的男子,“難道瑞王覺得哪位能與你的正君相提並論的?”虛弱蒼白的臉上,竟然顯出了絲絲興奮的紅暈。
“陛下這是要讓我當衆難堪麼?正君在此,我哪能多贊別的男子呢?”澄汐一副色迷迷地表情看着身邊的絕色佳人,看得顏楓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嬌斥道,“汐主。”
“呵呵,看到吧,本王的美人兒生氣了呢。”澄汐大笑了起來,看來黎帝還真的想來個亂點鴛鴦譜啊,不過,她可沒這個興趣。
“陛下,舞隊已經準備好了。”宮人上前一個弓身,對黎帝說道。
“呵呵,朕聽聞瑞王最愛看南朝歌舞,朕的寵姬可是特意請旨表演這場歌舞給瑞王觀賞。”黎帝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詭異的笑容,連雙眼都有些閃光,目不轉睛地看着澄汐,企圖從她的表情裡看到什麼。
澄汐疑惑地看着一隊舞姬進入大殿之上,當看到舞隊中一抹熟悉的人影之時,表情突然有些僵硬,居然是他,他不是該在黎落軒麼?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對,不是他,即使那雙眼睛極其相像,那身影和她印象中的人一摸一樣,但是她卻可以確定絕不是他。那人面上一抹面紗,雙眸流連在她身上,妖嬈嬌媚,波光粼粼,衣領半開,露出了誘人的鎖骨,那纖細的腰肢,隨意的一瞥都是充滿了誘惑。一身的紅衫,腰間一條極細的金色綢帶,玲瓏的舞姿,纏綿魅惑,眉黛微蹙,這般天生的尤物,竟是傾城一笑百媚衆生,只是,似乎有一種熟悉感,說不清道不明。
只一瞬的失神,澄汐便低下了頭,嘴角含笑,眸光卻越發清冷,她幾乎可以肯定黎帝一定是知道了她和那人的關係,亟不可待地在試探她了。
隨着琴樂,那舞姬竟是旁若無人地飄到了澄汐的面前,緩緩地揭開了面紗,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傾國傾城也不過如此,即使很多年後澄汐依舊記得當時自己的心悸。
本就極爲精緻的五官,被勾畫地異樣嫵媚,那似是掐得出水的雙眸欲語還羞,那嚀嚶粉脣似在索吻般微開,白皙的秀頸泛着粉色的紅暈,桃紅色的薄紗披肩,綢帶飄飄,腳上似乎還掛着一個銀鈴,走路的時候帶着丁丁當當的聲響。最美的卻是那雙鳳眼,一個輕瞥便是萬種的風情,眼裡似湖似海,彷彿包羅萬象,如嬌如嗔,如夢如幻。
澄汐震驚地看着靠近自己的這張國色天香的絕美容顏,久久無法回神,鋪天蓋地的回憶涌上心頭。這人,若非出現在她面前,她早就拋之腦後了。
何謂寵姬?便是無名無分的姬妾,更似禮物,可以隨時轉手送人,每個有身份的女子尤其是皇族都會有不少寵姬,?但那寵姬的地位只略略高於伶人,更似禁臠,必須沒有自我地滿足自己的主人,。
他,爲何會成爲黎帝的寵姬,他這樣清麗驕傲的人,怎麼可能甘願成爲別人的禁臠?那個自我得不可一世的男子,怎麼可能?
澄汐擡首望向坐在龍椅上的黎帝,突然發現那蒼白的臉如同一張假面具一般虛僞,她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用半壁江山籠絡了墨,那麼,她有時用什麼讓眼前這人俯首成了她的寵姬?澄汐突然發現,也許自己一直以來都小看了這個躲在殊君背後的女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