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牡丹必死在今日,魂飛魄散,就像多年以前那個明麗女子白鏡笙一樣,不得好死。
池魚毫不遲疑的從暮嵐的身邊出來,一個飛身便出現在牡丹的身邊,他看着虛弱的女子脣邊是邪惡的笑意,他直直的盯着那個將要死去的女子,並沒有立刻就動手,而是在她絕望遺憾的眼神裡,輕聲的道了句:“牡丹,這是你欠我的。”
他的聲音輕如耳際的微風,淡淡的,少了獨有的妖異。
“如果你覺得我曾經欠了你,那你就來取走我的性命罷。”牡丹眼裡顯現出看破一切俗事的淡然,她只是微笑,笑若妖界那年年盛開的迎春,美麗靜默。
“我從未想過放過你,若曾經留你性命不過是念及多年前你和她情同姐妹的情誼,而,現如今,你得罪了妖王,我便再也護不住你了。”邪惡的男子第一次扯下了虛僞的面具,笑的苦澀,“若能救你,我便不會見死不救。”
“動手吧,我知曉你的難處。”牡丹輕輕地說:“我從未想過自己還能活着。”她苦笑,心裡暗暗想,他是妖界第一戰神,在妖界無所不能,只要他願意,救下她直視很簡單的一件事情,而,他終究是不願意的了。
也許是倦了,厭了吧。
一身紅衣的男子,舉起燃燒着的炎炎烈火,傳聞這火是妖界至高無上的紅顏烈火,只要點着,不見血光便不會不會熄滅,見的血光越多那麼威力便越強。
紅顏烈火被世世代代的妖王保存與雲端深處,平常時候從未有見此火出現,只有在妖界千年祭祀要焚滅祭祀品的時候纔會由大將軍從雲端深處請出,殺死祭祀者。
這次的執行將軍是池魚,而祭祀者是牡丹。
聽妖界的花妖常常說,池魚很久很久以前便和牡丹相識,似乎這樣的相識關乎我們曾經的妖后白鏡笙,而,在芝諾的嘴裡不難知道白鏡笙和牡丹曾經是很要好的姐妹。
我看着池魚妖異不再的雙眼,忽然間想起,一切都彷彿是個固有的宿命,羈絆深刻。
萬般皆由命,半點不由人。
池魚靜靜的將火把丟向禁閉雙眼的女子,在火把飛出去的剎那,他輕輕閉上了雙眸,嘴角是寂寥的微笑,那是與暮嵐與衆不同的微笑,像是萬年不化的冰山下涓涓的溪流,那並不溫暖,反而讓人生出一種莫名的心疼的感覺。
我捏緊手指,無言的心酸侵蝕我的心肺,我不是早就在期待這一天麼?可是爲什麼,看到牡丹死在我的面前,我發現在我的面前,等待着我的,只能是無間地獄,誰也不會再是溫暖的救贖,不會再有九歌的陪伴,不會再有芝諾的支持,獨自一個人,孤獨到死。
“不要。”原本寂靜坐在席位上的女子忽然間起身,迫不及待的飛身跑向那被綁着的女子,滿眼擔憂。
女子一腳將那熊熊燃燒着的火把踢向不知名的地方,翻身一把,卻抱住了那個一身傷痕的女子,她抱着她,用法術解開她身上的枷鎖,帶着她在衆妖魔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飛出所有妖魔的視線,飛出雲端,朝着山下飛奔而去。
站在刑臺前的的男子微微呆滯,等他反應過來時,救走牡丹的女子早已經不知所蹤。
而,他並沒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 ,笑的溫柔快樂。
我坐在席位上,莫名的慌亂讓我猝不及防,我沒有想到過,九歌虎仔衆目睽睽之下救走牡丹,得罪了高高在上的暮嵐不說,還觸犯了池魚的底線。
“九歌,真是厲害。”芝諾在耳邊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幸災樂禍的說道:“竟然只憑借自己一個人的力量便可以救走牡丹,換成我們中間的任何一個人都是做不到的。”
“不知道,她爲什麼要救走牡丹,她們之間不是應該有仇麼?”我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她們之間的關係比你我更加親切。”芝諾只給了我這句話便不再多說些什麼。
那個時候,暮嵐站在高高的雲端之上,看着那紅顏烈火 被踢向的地方,看着些許妖魔被燒死的地方,靜靜的開口下令,“池魚,我命令你,立即下山抓住劫了我妖界祭祀品的妖孽,是死是活,你自行處理。”
暮嵐只是留下這一句話,並未真正的追究九歌的責任,他想要做的僅僅是爲了那個劫了牡丹的女子,給妖界衆生一個解釋,他派池魚去追九歌,那麼九歌便會毫無懸念的死在池魚的刀下,這是他對所有妖魔的交代,否則他的王座又如何坐得穩。
池魚什麼話也沒有說,徑直一個人飛身往九歌逃離的地方快速追了過去。
“牡丹已經頂撞了先輩,不再適合做祭祀品,池魚大將軍一定會將她 斬殺。”暮嵐的聲音毫不停息的響起,“下面,我們再選一個祭祀品。”暮嵐高高在上的聲音幾乎是在場所有女妖的噩夢,他的話便代表了,這一年的祭祀品要重新選擇,牡丹已經不再適合先輩的祭祀選擇那麼,我們之間必有一個回是這千年的祭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