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求什麼?”男子復又躺下,輕描淡寫的問:“你知道我什麼都知道,你看你要用什麼來做代價?”
“只要我能給,任仙人拿去。”我站在原地笑得溫和,“只怕仙人看不上我這具殘敗的身體。”我的身體 是什麼做的,我不相信桃夭會不知道。
“你還真說對了,我對你不感興趣,我只是想要你身上的一件東西。”
又是我身上的東西,我苦笑,自從來了凡世,我沒有過過一日的安穩日子,我身上究竟有什麼東西值得所有妖魔仙鬼的搶奪,若是要我這條命,趁早拿去便是。
“我要得東西,你一定有,不是你的耳環不是你的簪子,也不是你的命,我只是想要你的一縷青絲。”男子說完這話,明媚的眼眸裡,什麼都沒有了,空空蕩蕩的。
“你要,這一頭的頭髮都可以拿去,仙人只需幫小妖一個小忙便好。”我一手抱着雲珂,一手狠狠地從挽起的髮髻上扯下一大把頭髮,對着已經褪去了滿面微笑的男子說:“仙人,可以拿去了,綠葵已經完成了自己的約定。”
“你果然還是一點都沒有變,永遠都這樣子的死心眼,這叫我該如何是好?男子眨眨眼睛,原本明媚的眼眸裡沒有了初時的明媚與放縱不羈,空空蕩蕩的。
“仙人,似乎你並不滿意。”
“臭桃夭,你不許欺負綠葵!”雲珂似乎被我扯下頭髮的狠勁兒嚇壞了,半晌纔回過神對着男子惡狠狠的說:“你要再敢欺負,我絕不放過你!死桃花爛桃花!”
“你看,無論在你身邊的都會喜歡上你是誰,可是你又不見得會真正的喜歡誰。”桃夭對着我說出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在我愣神的時候,他還問我,他說:“綠葵,你究竟想要什麼?是想要着凡世的明媚日光,還是貪戀鬼界的日日廝守,你明明說過會讓自己快樂,爲什麼到頭來,你永遠都是最不幸福的那個人,我遇見了你好幾世了,你說過無數的願望,爲什麼沒有一個會成真?”
“不成真,一定是因爲,我不夠虔誠 。”我笑,我不知道原來我還有很多個前世與桃夭相見過,我有爲了什麼樣的事情像桃夭懇求,我只知道,這一世,我再也不會像前一世那般,痛苦而去了。
“我只是想要一種藥物,你知道的,叫無憂。”
“什麼?”最先驚訝的是雲珂,她在我的懷裡猛然飛了出去,在半空中怒瞪着我:“綠葵,你是不是瘋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直視着她,笑得溫柔:“這麼多年的糾糾纏纏我實在是太累了,不願意再痛苦下去,只有無憂,無憂纔可以救我。”
“你還是這樣的不上進。”一旁看着我們的桃夭還是開了口:“逃避現實,用遺忘來解決問題,可是,這樣的結果卻恰恰證明了,你從未放下。”
“只是不願再次捲入。”我的解釋帶着連我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蒼白。
“綠葵,你在想想。”雲珂用小小的手推我的肩頭,眼睛裡是不認同。
“你確定了麼?”桃夭卻並沒有阻止我,只是再次詢問,你只是想要在我這裡拿到無憂?然後,一個人走?”
“不,我要在這裡留下來。”我淺笑,“無憂只是我擺脫過往的工具罷了。”
“那便好罷。”桃夭並不多花,伸手吩咐還在搖扇的小童,“將我地下的無憂拿出來。”
那小童奉命離開圍着那開滿了花的桃樹轉了一圈便不見了蹤影。
我暗自笑笑,此般場景竟會如此眼熟,看來桃夭在我的前世一定是見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