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所有的情感都能有寄託之地。
云然遇到的是九歌,那這便是他的福氣,因爲九歌永遠不會的就是先背叛。
但是,九歌遇上的云然,不論以後結局怎樣,他都是她的劫數,會令她,萬劫不復。
可是感情,不是說不要就可以不要。
云然的傷勢好的很快,不久便痊癒了。
這也意味着他要離開,從凡世逃到幻雪山上來,那一定是因爲莫大的怨恨纔會讓他活下來,我想,他一定不會因爲那個人是九歌放棄自己要做的事情。
九歌如同我想像之中的那樣子,要和云然一同離開,她說要離開的時候,我站在她的身後,靜靜的聽着她與少年之間的談話,忽然間覺得,她的樣子那樣像白鏡笙。
“九歌,你知道你在做些什麼嗎?”我還是忍不住出來阻止她。
“我知道的,白鄂。”九歌安慰的笑了起來,“只是我想要的,足夠了。”我知道她厭惡這裡的冰冷華麗,她厭惡這裡的死寂,她想要獲得自由一點,快樂一點。
我嘆氣的囑咐她:“不要和白鏡笙一樣,愛上不屬於自己的莫如塵。”那是池魚的原名,乾淨的如同幻雪山上的積雪。
“放心,不會的。”九歌拉過我的手,滿臉不捨。
如果事情真的想她說過的那個樣子,該有多好啊。
可是......
九歌走了,和那個叫云然的少年走了。
走的那天,云然在半山腰的荊棘叢中找到了我,他站在曾經白鏡笙跌倒的地方,擲地有聲的對我說:“我會待她很好。”他的眼裡是滿滿的堅定。
“那樣子最好。”我冷冷的嘲諷。
“所以,收起你那些不乾淨的手段,她是我的。”我的小心思連從凡世來的一個小小少年都沒有騙過,我該嘲笑我的齷齪和愚笨麼?
“我的手段?”我大笑起來,直指少年,“我的什麼手段?”
“不要讓我見到你,就算在她的面前。”少年和以往一樣,不多說的離開,我看着他的背影冷冷微笑,笑容裡是我自己也無法理解的羨慕與記恨。
我記很那樣子的九歌,既可以輕易得到暮嵐的喜歡,也可以簡單獲取這個少年的守護,而我,什麼也沒有,什麼也無法得到。哪怕僅僅是一個關於暮嵐的眼神。
我在九歌離開的那個夜晚喝的大醉,我跑到暮嵐在的宮殿裡哭泣,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回來,我躺在他躺過的牀上,剝下自己華麗的衣裳。
我知道,我等不及了。
太多年的寂寞孤獨讓我無法再忍耐下去。
不管暮嵐會怎樣對待我,我都不想再去確認些什麼了。
暮嵐是在很深的夜色裡回來的,我將迷魂香點燃在幽深的宮殿裡,推開門的男子,不動聲色的被蠱惑了,他向牀沿走來,一步一步,腳步沉沉的,想要踏碎一地塵埃。
我掀開牀簾,語笑嫣然,“暮嵐,是我回來了。”
我梳着與白鏡笙一樣的髮髻,帶着與她一樣的微笑。
男子神色迷惑間向我撲過來,熱氣打在我的耳際,他說:“我終於等到你了。”
“是啊,我回來了,你等到我了。”我微笑,眼淚便不爭氣的滑落下來,溼了他的眉眼。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喃喃着將我壓在牀沿邊上,熱氣將我瀰漫。
我知道,是迷魂香起作用了。
暮嵐,請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我寂寞太久了,你也孤獨的夠久了,讓我們相愛好不好,讓我們都忘記一切的前塵往事,相愛好不好?不要再過的那樣子的悲傷悽迷。
暮嵐,你愛我好不好?
像我一樣愛你就好。
可是,我知道,我永遠等不到。
永遠
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