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玉修的嘴角劃過一抹冷笑,他的身子微微一轉,也不知用了什麼身法,讓她的身體往後猛退了兩步,饒是如此,卻還是聽得他悶哼了一聲,鮮紅的血自他的胸前流了出來。
玉修利劍殺了三個黑衣人後,淡淡的問道:“你這是在關心我嗎?”或許是他與人激戰良久,又或許她此刻心情極爲激動,他的生意微微帶着喘息,有一絲絲髮顫。
舒欣笑了笑道:“怎麼可能不關心,你現在若是死了,只怕我也活不成。”她說的是實話,在這一刻,兩人的姓名是關聯在一起的。
舒欣見他的胸前鮮血流了出來,在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他如此的護着自己,想不讓她感動都難。只是關心的話始終是沒有問出口,他能這樣和她說這話,應該沒有大礙吧。
玉修的眼睛亮了亮道:“你是想告訴我你此刻是和我站在同一立場?”
舒欣嘻嘻一笑道:“你覺得我此時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玉修嘆了口氣道:“好像沒有了。”
舒欣輕附在他的耳邊道:“我雖然不會武功,卻並不代表我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玉修的眉頭微微一皺,又有幾個黑衣人攻了過來,舒欣的嘴角邊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與她打了個對面的黑衣人見得她嘴角的笑意,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他敢發誓,這是他見過最爲可怕的笑容,她的右半邊臉鮮紅一片,嘴角微微上揚,杏眸微微一眯,那雙眼睛似笑非笑,似怒非怒,配合着左半邊臉上方上濺上去已經有些發黑的血跡,實在是有些可怕。
而可怕那個詞語也變成了那個黑衣人死前的最後的想法,緊接着他也便極爲可怕的死去。沒有半點聲息,也沒有半點感覺。在下刻,卻再也沒有半點生機。
舒欣討厭人死前痛苦萬分的模樣,所以她的毒藥雖不是見血封喉,卻也是讓人死於無形,初中毒時大多不會有太多的感覺,而中毒越來越深之後只會覺得頭暈眼花,緊接着便沒有了聲息。
玉修見那些黑衣人死去後,不由得微微一驚,卻見他右邊不知何時多了一根細細的竹筒,那竹筒中間已被挖空,竹筒的邊緣海留着一些微微發紅的粉末。
見得這種情況,他不由得微微一笑,他都快忘了,她根本就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女子。他也險些忘了,曾經他也險些載在他的手上。他更忘了,遇到危險她從來都是處變不驚,機變百出。
一直瘦而細長的手伸到他的嘴前,將一顆白色的藥丸塞進他的嘴裡,他微微一怔,隨即明白她怕他也中毒,喂他吃解藥。一股暖意自他的心頭升起,普天之下,或許也只有她才配得上他。與容貌無關,至於性情和人有關。
她那淡淡的關切,沒有任何言語,只用行動證明,讓他覺得這一段時間的辛苦沒有白費,兩人的相處,有時候其實也很簡單,一句淡淡的話語,一個小小的手勢,或者一個輕輕的舉動,望望能將人的心事展露。
玉修手中的長劍鋒利無比,中者立斃,而所以圍攻舒欣的黑衣人,在還未靠近她散步元的距離,便莫名其妙的倒在地上,了無聲息。
其他的黑衣熱見此情況,不由得大驚,他們原本有一百多個人,經過這一番廝殺,此時已只剩下十來人了,他們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懼色。俱都想不明白爲什麼靠近舒欣的黑衣人都莫名其妙的死去!
那羣生下來的黑衣人個個膽戰心驚,已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其中一個大叫道:“妖怪,那個女的不是人,是妖怪!”
對他們而言,能讓人如此莫名其妙的死去,或許只有妖怪才能做得到。而那種了無聲息的司法,就算是妖怪所謂,也應是心地善良的妖怪吧!
舒欣聽得那黑衣人的叫喊,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妖怪?她哪裡長的像妖怪了,她笑嘻嘻的道:“你姑奶奶我可不是妖怪,是活生生的人,要不,你們過來摸一下!”
黑衣人早已嚇破了膽,若沒有那死命令及逃跑後的慘烈後果,他們只怕早就逃跑了,去摸她?誰有那個膽子,先不說玉修的利劍奪命,光想起她的手段,個個都嚇得不輕。這個醜陋的女子實在是太可怕了!
舒欣見那羣黑衣人不敢再攻過來,卻又沒有逃跑,她不由得笑了起來道:“你們其實都說錯了,我不是妖怪,也不是人,而是天上的仙女,如來佛祖派我來普度衆生,你們應該感到慶幸,是第一批被我普度的對象。”
玉修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天上的仙女?真虧她想的出來!她本來的模樣也確實如仙女一般可人,只是此時的她被她自己把半邊臉弄的如同鬼魅,再加上她臉上被濺起的點點鮮血,便如低於裡的修羅!
青龍和白虎聽得她的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們的王妃也太能扯了些吧!
而那羣黑衣人卻一點都笑不出來,死亡的氣息在他們的身旁瀰漫,他們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舒欣已從玉修的背上下來,笑嘻嘻的朝他們走去,玉修見得她的舉動,眉頭微微皺了皺,心裡不禁又升起幾分擔心,只是擔心歸擔心,卻又知道她的本事,她的山上也不知被她藏了多少毒藥,那些黑衣人不是她的對手。但是他那雙狹長的眸子卻環視着周圍,他不能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舒欣每超前走一步,那羣黑衣人便往後退一步,她微微皺了皺眉道:“你們不用害怕,一個個排成隊,姑奶奶送你們去西天極樂世界。”她的臉上滿是笑意,卻笑的猙獰,她的眼裡滿是戲弄,一抹殺機卻又隱含其中。
她突然聽到了滴答的聲響,超前一看,卻見那些黑衣人中的一個嚇得尿液自褲襠的流了出來。她皺了皺眉,指着其中的一個黑衣人道:“怎麼呢?這麼大人了居然還尿褲子!你娘難道沒告訴你不能隨意尿尿嗎?”說罷,又朝前走了一步。
她知道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時候。
玉修聽得她這句話,心裡不由得想笑,她還說那些黑衣人,不久之前她好像也做了類似的事情,而且手段還……
黑衣人們再也承受不住死亡的壓力,只聽得其中一個大叫一聲,拔腿便往外逃去,只是他們想逃,還得看玉修願不願意。
遠處閣樓之上的那個黑衣人似對這樣的結果感到極爲吃驚,他冷冷的看着玉修和舒欣,冷冷的道:“你逃得了這一次,卻逃不了下次!”又看了看那些黑衣人,他又道:“真是一羣沒用的東西,兩百來個人,居然連四個人都殺不了,這樣的人留着又有什麼用。”
玉修冷冷的笑了笑,他往哪個黑衣人呆的閣樓裡看了一眼,從一開始,他就感受到從哪裡傳來的殺機與冰,只是這個世上能殺了他的人還不存在。他不怕那黑衣人!就算黑衣人今日裡認爲舒欣會成爲他的弱點,卻不料今日裡的局面卻全靠她扭轉,死在她的毒藥下的人並不比他們殺的人少。
只見玉修比了一個手勢,青龍與白虎會意,連身追去,只是那羣黑衣人還未逃出十丈遠,只見一個人影飛過,便聽得一聲聲慘叫傳來,那羣黑衣人俱都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枚暗器。
青龍和白虎一探那些人的鼻息,俱都失去了聲息。青龍回頭看着玉修,對他搖了搖頭。
玉修冷冷一笑,淡淡的道:“好狠毒的手段!”他的眸子裡是濃濃的殺機,他從來都不是那種任人欺辱的人,有人敢這樣對他,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四人回到王府之後,太醫便來幫衆人處理傷口,傷口包紮好之後,玉修吩咐道:“青龍,你通知飛天營的人封閉整個皇城,就說秦王回王府時遭人刺殺,懷疑有大批的此刻混入皇城,要徹查。”
青龍領命而去。
玉修又道:“白虎,你通知驍騎營統領於知移,讓她警戒皇宮,這幾日,皇宮裡不準任何閒雜人等進入。而你直接再領兩百白衣衛士,守住潛龍宮,就說是本王被刺,只怕人要謀害皇上。”
白虎領命而去。
玉修又道:“玄武,你將那些黑衣人的頭顱看下來,全部送到太子府去,告訴太子,皇城裡不太安全,讓他小心爲上,並且密切注意他的動靜,本王倒想看看他會如何!”
玄武問道:“太子若是挑事怎麼辦?”
玉修冷冷的道:“那你就告訴他,若是有人心懷不軌,這兩百克人頭只是祭品,而所有敢動本王的人,下場也如這兩百顆人頭!”
玄武點了點頭,便出了王府。
玉修看了看朱雀道:“朱雀,你和飛燕兩人帶着暗布的人密切注意整個皇城裡的動靜,尤其是喬悠然的動靜,一有任何消息就向本王彙報。”
朱雀看了眼坐在旁邊撕着花瓣的舒欣一阿姨那便離去了。
等到衆人離去後,舒欣手中的花也只剩下花杆了,她漫不經心的看着滿是的白花,嘴角邊是一抹濃濃的嘲諷。這朵花是芍藥,是她經過王府千元的時候摘下來的,這滿地白色的花瓣,就如同那白色祭祀的花朵,悽美而帶着些許傷感。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玉修不懼對付玉照,短短的幾句話,便已將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雖然她一直在旁撕着花瓣,卻能感受的到他的時期和傲視天下的氣魄。他雖然在她的面前出去她激怒的時候都是溫文爾雅,但是她卻知道他是全天下最腹黑最霸道的人。
可是此時初次見得他收起笑臉,冷靜的吩咐下屬去做事的模樣,她便知道玉照無論謀略還是攏聚人心都及不上玉修。又或許玉修此時的模樣纔是他的本來面目,他實在是一個善於隱藏的人。
她從他的話中知道,他一直在暗中培養自己的實力,整個皇城內只怕全是他的人。
玉修或過頭來,見她看似漫不經心的坐在那裡,而那雙烏黑的眼眸卻光芒灼灼,他淡淡一笑,走到她的身側道:“在想什麼?”
舒欣淡淡一笑道:“我在想這朵花爲什麼好好的長在枝頭,卻被我給摘了下來,摘下來之後又被我撕成這幅模樣。”
玉修微微一怔,她多哈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舒欣看了他一眼,又接着道:“我想了很久,終於想明白了,原來是這朵花太漂亮 ,太顯眼了,它若是懂得收斂自己的光彩就像路邊不起眼的野花一般,我估計是不會去摘它了。”
玉修聽出她話中的意思,她不過是在說他和玉照的事情。
玉修坐在她的身側,也不看她,卻問道:“這次怎麼不借尿遁呢?難道對我的事情感興趣呢?”他還記得上次玉照將那五顆人頭送過來是,她的舉動。
舒欣也不看他,只看着滿地的白色花瓣,淡淡的道:“我素來是人不敢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不饒人。玉照的刀駕到我的脖子上時,我當然也不會客氣。不過你們的那些打打殺殺,我實在是不想管,這次聽你把這些事情吩咐完,不過是想看看傳說中厲害無比的親王到底有多厲害。”
玉修喝了一口茶,看着她道:“哦?那你又看到了什麼?”
舒欣也看着他,細細笑道:“秦王真的就如傳說中一樣厲害,而我以前招惹了你那麼多會,還能好好的火災這個世上,現在想來,實在是萬幸。”她這句話是她的心裡話,到此時,她才徹底的明白喬悠然嘴裡的秦王不好惹的真正含義。
她招惹了他那麼多回,很多舉動是無所不用其極,而他能躺她活到現在是在是度量可嘉。
玉修的眸光轉深,眼裡多了一分考究,輕輕的拉過她的手道:“如果我當初不用強娶你,你會不會沒有這麼討厭我?”這個問題他一直在思索,他還記得大婚前那一日他去相府時見到她的情景,也就是在那一次,他從她的眼裡看到了脆弱。
舒欣將手抽回,淡淡的道:“王爺的這個問題問的似乎太晚了些,如果你當初真的退婚的話,我當然沒有這麼討厭你了!”她見他的眸子裡有着一抹失落,她接着又道:“可是事情已經如此,我想我這一輩子註定是極難愛上王爺了。不過今天真的很感謝你救了我。”
不是她冷血,而是她心中的傷痛還未痊癒,又如何再去愛另一個人?她的心一直都極爲簡單,簡單到在愛着一個人的時候無法挪出空隙再愛上另一個人。對於玉修,到現在爲止,她的心裡恨大過於愛吧!她與喬悠然走到今天,他“功”不可沒。讓她沒半點怨,那是不可能的。
玉修嘆了口氣道:“以前我一直在想,我是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的,可是到了今日,我才發現,我根本就不懂得愛情。以前,我總認爲我深愛着顧惜惜,愛她愛到可以放棄一切。可是到現在我才知道我根本就不愛她,只是曾經的迷戀而已,喜歡她的溫柔和美,而當她在我的面前溫柔盡失時,她也在沒有半點美,在我的腦中,也只餘下醜陋。而那種喜歡,其實根本就不是愛情。只是當時不自知罷了。”
他的目光幽深,卻有一抹釋然。
舒欣看了他一眼道:“的確,你不懂愛情,也不知道什麼是愛情,若是真的知道的話,也不會一天到晚想神經病一樣,又是發瘋又是發狂,還會吐血,還美其名曰深受愛情之苦。”
兩人之間,當以前的那些迷霧散去,舒欣將她的僞裝撤下,玉修將他的偏執除去,反而能坦然的說這話,該罵的罵,該不滿的表達着不滿,反而在沒有以前那種針鋒相對的感覺。
舒欣雖然對他有着怨,卻又覺得和他說話比以前輕鬆得多。又或許是因爲兩人現在站在了同一戰線上,多了一份坦然,少了一份猜忌。
玉修忽然有些喜歡這種感覺,也不生氣,只是淡淡一笑道:“看來你還是很瞭解我。”他的話說得很刻薄但是他卻沒有從她的話中聽到厭惡,有人時候真的很奇怪,總是要等到時候才能將之前的事情看得清楚,才能徹底明白當時的心情,尤其是在情字面前。
舒欣朝他翻了個白眼,卻沒有回答。瞭解他也好,不瞭解他也罷,反正兩人都不過是契約的關係,等到這件事一了,他是他,她是她,再無任何關係。他若想毀約,她也有辦法應對,只是經過這段時間對他的瞭解,她對付他的方法會有所改變。
玉修似想起什麼事情,看着她道:“今天母后送禮物給你,爲何不當衆拆開?”
舒欣撇了撇嘴道:“上次太子送了五顆人頭過來,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害怕,誰知道你母后會送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還是不看爲妙。你們皇家的人,每一個人心思都那麼深重,我纔不要當你們的箭靶。”
他是很喜歡禮物,也很喜歡銀子,但是隻喜歡她所喜歡的東西,喜歡也並不代表她會貪,只收能收的禮物,是她一直以來的準則。
玉修搖了搖頭,淡淡一笑道:“真是那你沒辦法,你不看,給我看總可以吧!”
舒欣從懷裡掏出那個盒子,一邊遞給他一邊道:“你看看是什麼東西,要是值錢的話就送給我好了,不值錢的話就送給你了。”
玉修聽得她的話,不由得失笑,而當他把那個盒子拆開是,不由得微微一驚,整個人呆在那裡,面色凝重了許多,沒有說話。
舒欣見那個盒子裡的東西看起來普普通通,褐色的,像是一根髮簪,材質像是用麻滕所制,纏纏繞繞,樸實無華,她不由得撇了撇嘴道:“你們皇家的人真是小氣,貴爲一國之母居然送給自己的兒媳婦這麼普通的東西!”
她的眼裡是難言的失望,太子送了她五顆人頭,皇后送了她一根木棍,她真懷疑皇家的人是不是都是窮光蛋,以至於如此的小氣。
玉修卻嘆了口氣道:“這個東西看其阿里樸實無華,其實卻是價值連城,我實在是沒想到母后居然把這個東西送給了你。”他的眸光幽深,眼裡多了一抹擔心。
舒欣皺了皺眉,仔細看了看,實在是看不出哪裡之前了,忍不住問道:“這個東西有什麼玄機嗎?”
玉修看了她一眼,眸光轉深道:“這個東西名喚乾坤簪,是我朝太祖皇帝再起兵前,送給太皇后的定情信物,這個東西看似簡單,卻是太祖皇帝親自爲太皇后。太祖皇帝稱帝后,賜給了太皇后無數的金銀珠寶。但是太皇后盛行平淡,不喜金玉奢侈,獨愛這一根滕簪,就算她走帶鳳冠咱家最正式的慶典裡,也必會在發跡帶上這一根髮簪。而出着時間的推移,太祖皇帝辭官了那些奢靡,後宮裡的廢品越來越多,他也越來越不理朝政。太皇后屢勸未果,反而被說成是妒婦。她心裡感傷一片,便命人將這根髮簪送給了太祖皇帝,自己離宮而去。太祖皇帝見得着跟髮簪後,想起以前的種種,又聽聞太皇后離宮,心裡又悔又恨,親自尋到太皇后,將她接到自己的身邊,在不寵後宮妃嬪,專心打理朝政。開闢了我大漠王朝的盛世,而後人均言大漠王朝之所以能有今日,都是太皇后的那根髮簪的功勞,所以這跟髮簪便被命名爲乾坤簪,爲世世代代的皇后所戴。”
聽到這裡,舒欣嚇了一大跳,她滿肚子的疑問,問道:“你說這是皇后的信物,那你母后將這個東西送給我是什麼意思?”
玉修笑道:“可能是母后見你儀容脫俗,有一國之母的風範吧。”
舒欣朝他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摸了摸那片鮮紅的臉道:“這樣一幅尊榮若能稱得上是儀容脫俗,你母后的眼睛只怕是有問題。”
玉修笑了笑道:“或許母后她慧眼識珍,知道你的醜顏之後隱藏着傾世之容。又或者母后和我一樣,不看你的容貌,只看你的心性。”
舒欣只覺得一陣惡寒,站起來,拍了拍屁股道:“你就繼續在這裡噁心吧,姑奶奶我要回房睡覺去了!”
玉修一把拉住她道:“其實你也纔出了大部分來,又何須我明說。”有些話,還是當面說清楚比較好,自從和她相處以來,他是越來越瞭解她。
舒欣淡淡的道:“皇后,我不稀罕。”
玉修微微一怔,淡淡笑道:“你猜中了其中一環,卻並不是全部,母后將這個髮簪給你,其實是有兩個意思,其中一個是就是你剛纔說的,讓我登基後封你爲後,因爲她已經看出來舒相在暗中幫我處理朝中的關係,而且舒相權勢滔天,我若稱帝,必少不了他的輔佐,她的意思很明顯,就算你再醜,我也得封你爲後。而我的根基穩固之後,第一個讓我除去的便是舒相,因爲他威脅到了朝政。”
舒欣不由得一怔,那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皇后,居然有這麼深的心思,一個簡單的舉動便是下達了這麼多的命令,而這命令只怕也只有像玉修這樣的人才看得出來。
舒欣擡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不管她願不願意,這一趟渾水她似乎已經趟了進來,她長嘆了一口氣,又問道:“那麼其二呢?”
玉修冷冷的道:“其二就是提醒我,如果我沒有十足的把我從太子手中將皇位搶過來,那就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只會遭到不必要的劫殺。”
舒欣奇道:“爲什麼兩個猜測差這麼多?”她猛然想起皇后跟她說的那些話,不由得嘆了口氣,才明白其實玉修分析的那些話,皇后其實已經對她講過了,只是當時她並不明白。那幾句淡淡的話語,連說話的聲音都極爲溫柔的話語,裡面原來藏了那麼多的玄機。
她輕輕的咬了咬脣,皇宮裡的這趟渾水比她想象中要深的多
玉修答道:“那是因爲這個髮簪名喚乾坤簪,第一個猜測是根據臺皇后的故事,而第二個猜測則是他的名字。幕後無非是想告訴我,易君易儲之事,事關國家社稷,當以國家的安危爲重,不能因爲一己之私而讓國家動盪。”
舒欣嘆了口氣道:“你們皇家的事情真不是一般的複雜!”
玉修看着她道:“不是‘你們’,而是‘我們’,當你嫁給我時,你便於我站在了同一陣營。”這件事情是不管她願不願意,都已成定局。
舒欣冷哼道:“我可沒有嫁給你,至少到現在爲止我們還沒有拜堂,所以你我還不能算是夫妻。”
玉修淡淡的笑了笑,卻沒有反駁,但是那雙眼睛卻明明白白的再說:不管你承不承認,但是全天下的人都認爲你是我的王妃。
舒欣想起一件事情,問道:“你的母后將這麼重要的東西送給了我,我若是當着衆人的面拆開了,又會如何?”他心裡覺得奇怪,他是不知道這個東西的含義,當時她若是當衆拆開了,是不是就告訴了所有的人皇后想讓玉修當皇帝?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告訴了玉照,讓他不要妄想了,這樣一來,他和玉照的爭鬥將會更加的激烈?
玉修目光幽幽的道:“你若是拆開了,她便告訴了在場所有的人,他是站在我這一邊的。但是她卻很篤定,你不會拆開。”
舒欣奇道:“爲什麼?”皇后憑什麼覺得他不會拆開那個盒子?
玉修笑的有些高深道:“理由很簡單,因爲我曾將太子送給我五顆人頭的故事講給她聽股。”
舒欣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我現在知道爲什麼你這麼腹黑了,原來是有遺傳!”和皇族中人大叫道,真不是一般的累,鬥智鬥勇,還有一長串的牽扯,每個人的心都深入大海,深不可測。
玉修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舒欣伸了個懶腰道:“罷了,這些麻煩的事情,我就不去想了,也不敢你母后是什麼意思。”她打了個呵欠道:“本小姐現在困得緊,你就慢慢忙吧,我回房睡覺去了!”說罷,也不管玉修是否答應,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往他的屋子走去。
玉修淺淺一笑,也不阻攔,他能心平氣和的和他說這麼多話,已屬不易,至於其他,就慢慢來,他相信終有一天他能感動她。
舒欣一回到他的房間,月靈便迎上來問道:“小姐,皇宮裡好玩嗎?真的就和說書先生說的那般美嗎?”
舒欣嘻嘻笑道:“皇宮裡很美,地上到處都是黃金,牆上到處都是寶石,裡面的小丫鬟都個個長的像仙女,小太監個個長的像潘安。不過裡面也有吃人的猛獸,吃起人來連骨頭都不吐。”
月靈還未說話,追風卻在旁打了一個寒戰,問道:“娘,真的有那麼可怕嗎?要是真有那麼好怕的話,那皇帝和皇后又哪裡幹住在裡面,哪裡有那麼多的侍衛,讓他們把那些害人的東西全部殺死!”
月領卻聽出了舒欣話裡的意思,在旁敲了一下追風的腦袋道:“小屁孩,屁事都不懂,在這裡胡手寫什麼啊!”
她的話音才落,只覺得頭上一疼,卻見舒欣也敲了她一下,她嘟着嘴巴問道:“小姐打我做什麼?”
舒欣輕哼道:“你說追風什麼都不懂,你又懂得多少,你可知道今日你險些再也見不到你家小姐了!”
月靈大驚,才發現她的衣裳上滿是鮮血,忙問道:“今天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舒欣便將今日裡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月靈聽得直打寒戰,在旁道:“小姐,這裡這麼可怕,我們還是趕緊想辦法逃走吧!”
舒欣苦笑道:“逃?能逃到哪裡去?他們連玉修都敢殺,更何況說放過我了!現在若是失去了玉修的保護,我們只怕很快就會升天!”今日裡的殺手,不用像都知道是誰派來的,以他的權勢,他們若是失去了玉修的保護,幾乎就沒有活下來的希望。
再則玉照不是玉修,他沒必要顧忌那麼多。
月靈嘆了口氣道:“小姐,你有沒有想好,要和秦王一起生活?我覺得他對你好像好不錯,不如我們以後就呆在親王府裡得了。”
舒欣眉頭微微皺了皺道:“怎麼,你不再支持喬三公子呢?”這丫頭,立場實在是不夠堅定,真是會見風使舵。
月靈嘆了口氣道:“其實我一直都很支持喬三公子的,可是他是小姐的親哥哥。而親哥哥再好,也閉不上秦王有權有勢。”她看了看舒欣,小心翼翼的道:“還有喬三公子千不該萬不該娶了那個討厭的公主,小姐若是真的不要他了,若有機會,我便將他勾到手,氣死那個十三公主。”
舒欣瞪了她一眼:“小丫頭片子,什麼時候學的那麼勢力呢?”頓了頓雙眼看着月靈道:“你是不是早就看上喬三公子,,難怪以前總是一見到他你的腳就邁不動步呢?”
月靈剛想說話,追風在旁道:“娘,你還不能知道吧!這段時間,秦王給了她不少的金銀珠寶,讓她咋你的面前說秦王的好話!”他的話還未說完,月靈又敲了他一記。
追風怒道:“收了就收了,還不讓我說!”
月靈也怒道:“我是收了,你也不必我好多少,昨天那塊白玉糕你不一樣也吃了!”
追風的楊靜瞟了一眼舒欣,然後才道:“我是收了秦王的好處,可是我的立場卻很堅定!”舒欣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撇着嘴吧道:“從頭到尾,我就不喜歡那個娘娘腔,所以我一直支持秦王做我的爹!”
他見月靈瞪着他,他又道:“”我又不像某些人,專門見風使舵,先不說秦王比那個娘娘腔大方,而且他比那個娘娘腔體貼,所以他做我爹我一點意見都沒有!
舒欣聽得他的話,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她原以爲他要說出度好的理由來,沒料大說了半天卻是這樣一句話,她白了追風和月靈一眼道:“我現在真懷疑我的眼光,居然帶着你們兩個笨蛋在身邊,不過我也很笨,你們若是這樣的話,那天我被你們賣掉都不知道。”
月靈討好的道:“小姐,你這麼聰明,我們又那又本事把你賣掉,不過現在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你是真的得好好想想以後該怎麼辦了!如果你要和喬三公子在一起,那麼就勇敢的去面對你們所有的事情,但是總覺得不太好,畢竟他是你的親哥哥。如果你要和秦王在一起,那你也不能總是這樣沒名沒分的住在秦王府裡啊。”
舒欣微微一怔,她知道月靈說的也是實話,她將最近發生的事情想了想不由得怒道:“姑奶奶誰都不嫁,一個人過總成了吧!”說罷,一把掀開被子,往牀上一躺,再將被子拉過來將頭矇住。
入夜後,月靈與追風懼意睡下,舒欣卻舉得悶得慌,從牀上爬了起來,望着窗外發呆,今晚沒有明月高照,柔和的光輝灑滿了一室,輕輕雅雅,暗影幽幽。
他喃喃的道:“月亮,請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所有的路道了刺客似乎都凝滯不前了,到得此刻,她不恨喬悠然,卻也不愛玉修。或許正如月靈所言,到現在她也該爲自己的後路想象了。
她現在這樣身份,不可能永遠呆在秦王府裡,而秦王府現在也已在風雨飄搖之中,她知道玉修會保護她,可是要她把心中所有的芥蒂全部拋卻,一時半會卻又做不到。想起今日裡玉修爲了救她,卻讓他之間受了傷。傷的雖然不重,但是她的心卻還是忍不住有些感傷。
或許真的如玉修所言,她心裡真的有她,否則只怕他也做不出今日的事來。
回想起她和玉修相處的點點滴滴,她自己剛到有些啼笑皆非,兩人一見面便是交鋒,鬥智鬥勇。她是輸多贏少,每次都讓她覺得有些怒氣,爲什麼她輸的次數那麼多,有好幾次眼見是她要贏了,結果卻總是被他把事情全部扭轉。很多時候她知道她會耍賴,可是玉修在要輸的時候,也會耍賴。一抹淡淡的笑意染上了她的嘴角,她猛然想起她與喬悠然最初相處時,也是鬥得你死我活,而她的心卻不知不覺淪陷在他的身上。那麼玉修也會這樣的結果嗎?
她幽幽的嘆了口氣,她回答不了她自己,至少按目前的情況藍來,她也沒有那麼討厭玉修,又或許說玉修也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討厭。她不由得想,如果她不是先入爲主的對玉修有成見,那麼他們之間又將是另一番景象吧!
正在此時,她的身後傳來了一聲嘆息,她不由得大驚,回頭一看,卻見一個白衣人無聲無息的站在她的身後,那人一身白衣,眉目間清雅又帶着些許妖孽,黑髮用一根銀色絲帶隨意的繫住,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含着一抹蠱惑人心的淺笑。
他不禁嚇了一大跳,待看清來人是,他不由得撇了撇嘴,微怒道:“花蝴蝶,你來就來吧,裝神弄鬼的嚇死人,再嚇我,小欣不給你解藥!”看到他,她頓時想起了那一日她對他的威脅,最近的事情太多,險些都將他給忘了。
花蝴蝶嘆了口氣道:“想我這種風流人物,站在你的身邊這麼久,你都沒有發現,唉!我真是失敗!”他的語氣裡滿是無奈,卻又帶着些許撒嬌的味道。
大男人撒嬌,老天爺!舒欣只覺得一陣惡寒。
花蝴蝶又道:“我今日裡來除了找你要解藥之外,還要跟你道歉。”這年頭誰人都知道識時務者爲俊傑,更何況他的小命還捏在她的後晌,還是先討好她再說。
舒欣揚了揚眉毛。
花蝴蝶嘆了口道:“遇見你是我陰溝裡翻船,我實在是沒想到飛雁城裡傳聞的無鹽女居然是個絕色的美人。而我也與普通人一樣,瞎了眼睛,看不到人間的美玉,今日裡在這裡給舒七小姐賠罪,請原諒我哪天的口出狂言和不敬之詞。”
舒欣不由得輕笑出聲,頓時明白了他的意圖,她淡淡一笑道:“花蝴蝶化名在外,原來也是有原因的,只怕有不少良家婦女敗在你這張嘴巴下面,嘴巴甜的能膩死人,也是在是太會討人歡心了。”她見花蝴蝶的眼睛一亮,她又接着道:“可是我正如你所言,不是尋常的女子,所以不吃你這一套。”
花蝴蝶的眼神暗了暗,他嘆了口氣道:“我就知道你不是尋常女子,現在只求你別太爲難我。”當着別人的面罵人,有聽過她的鼎鼎大名,知曉她的手段,他只有軟語相求了,誰叫他的小命捏在她的手上。
舒欣輕輕一哼,卻淡淡的道:“反正那一日你也不認識我,所以也沒有關係。我也不爲難你,只是想告訴你,解藥我肯定是會給你,但是隻會給你一半的量。”
花蝴蝶的媚眼頓時皺成了一團。
舒欣冷哼一聲道:“你要是有什麼不滿的話,現在可以離開!”
花蝴蝶嘆了口氣道:“我實在是倒了大黴了,惹上你這個不該惹的女子,你想要我做什麼,儘管說吧!”
舒欣眉開眼笑道:“姑奶奶也不想讓你做什麼事情,只想讓你以後乖乖的呆在我的身邊,我沒有武功,少一個像你這樣的保鏢。”
花蝴蝶輕輕一哼道:“你雖然沒有武功,但是去額比全天下最厲害的武林高手都要厲害!這世上只怕沒有人能欺負得到你,所以你要不要我這個報表都一樣。”做她的保鏢,他沒有聽錯吧!他的自由如果就這樣泡湯的話,那也真是虧大了!
舒欣冷冷一哼道:“你若是不想呆在我的身邊也行,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花蝴蝶的臉頓時成了苦瓜臉,他有些不甘心的道:“要不這樣吧,你平日裡有什麼就跟我說一聲,我馬上就過來。”
舒欣打了個哈欠道:“好睏啊,我要睡覺了!”說罷,也不理他,徑直往牀上走去。
花蝴蝶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你說什麼我都答應。”是他自己倒了八輩子黴,纔會招惹她。
舒欣撇了撇嘴道:“你有那麼委屈嗎?那一日我的便宜都快被你沾光了,你還是這個世上第一個看到我真實面容的男人,算起來你應該感到榮幸纔是。”她見花蝴蝶的面上滿是不屑,她接着又道:“我曾經發過誓,誰第一個看到我的容顏我便嫁給誰……”電視裡的老橋段,拿來嚇唬花蝴蝶應該很有效果。
花蝴蝶打了個寒戰到:“能跟在舒七小姐身邊,是我的榮幸,一點都不委屈。”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先不所她是個濟南招惹的主,她現在是秦王的王妃,就算他真的想嫁給他,他也不敢娶她。
他上次見她時,她還是個處子,他便已知道她與玉修之間只怕還有着什麼秘密,而傳聞中她又有着古怪的性情,爲了安全起見,還是叫她舒七小姐爲好。
舒欣見他叫自己爲舒七小姐,我餓不是秦王妃,便知道他是一個極爲機敏和極善於猜測人心思的人。
她淡淡一笑道:“你能這樣覺得我很開心,但是你剛纔自己說了,你是心甘情願的跟在我的身邊的,我可沒有逼你。”
花蝴蝶笑嘻嘻的道:“是,是我心甘情願的,你一點都沒有逼我!”心裡卻忍不住想說,她是沒有逼她,只不過用毒藥控制他,讓他不得不聽她的話。
此時的他,不由得想起他出道時,師父說的話:你若是好色的話,終有一天會栽在女人的手裡,以前的他不相信,世上哪有那麼厲害的女子,現在卻發現他的師父實在是太厲害了,簡直就是將一切都算死了。
只有這件事情也怨他,誰不好惹,偏偏要惹到她!
舒欣從懷裡掏出一個瓶子遞給他道:“這瓶解藥先給你了,這段時間你就守在王府的附近吧,我若是要出門的話,你就跟在我的身邊保護我。”她知道花蝴蝶爲人機敏,又兼輕功蓋世,若是在遇上什麼危險,她有毒藥,再加上他的輕功,要保住小命應該不難。
花蝴蝶狗腿的道:“只要有我在小姐的身邊,就沒有人能欺負小姐,咱們打不過,還可以逃跑!”
舒欣賞了她一個白眼道:“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光想着逃跑!”
花蝴蝶笑了笑道:“我每次去和美人們約會的時候,要是他們的情人或者相公是武林高手的話,我當然會逃跑,小命最重要了!”
舒欣有些不耐道:“你記清楚我的話了,我若是一處王府你就得跟在我的身邊,否則只要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也便活不成了!”
花蝴蝶長嘆了一口氣,在一提氣,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舒欣看着花蝴蝶離去的樣子,不禁想笑,他看起來聰明之極,卻原來這麼好騙。有這樣一個人跟在她的身邊,她有危險了,打不過,永不了毒時,還可以逃跑。這年頭,面子遠沒有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