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自己繡的，不知道您喜歡不喜歡……”
太子妃身邊的丫鬟接過，遞給太子妃。
太子妃拿到手裡瞧了瞧點頭：“秦姑娘的繡工確實很好。”
“多謝太子妃誇獎，若是您希望，將來我還可以繼續幫您繡。”
“不必了，太子府有專門的繡娘，這些都是繡孃的工作，若是都讓你做了，那些繡娘怕是就沒飯吃了。”
秦嫿笑了笑。
“太子妃說笑了，這只是我的心意而已。而且我的繡工應該沒有太子府裡的繡娘好。”
“秦姑娘，我知道你之前是一直都在青樓那種地方，想來你的身子早就不乾淨了吧？”
太子妃好像一點都不買秦嫿剛纔討好的賬，現在該問什麼就問什麼，簡直毫不猶豫。
齊章也一愣，沒想到自己的姐姐這麼直接……都不客氣一下就直接問嗎？
齊章看了一眼秦嫿的臉色，發現秦嫿的臉色很蒼白，一看就知道是嚇的。
“姐……”齊章皺眉，“姐你說什麼呢？”
“我沒說什麼，我就是問一問而已。”
“你問……你問什麼啊？”
“怎麼，還不能讓我問了不成？我說的是假的嗎？我剛纔說的是捏造的嗎？不是吧？”
“您說的對，我之前確實一直都在青樓裡……雖然前後換了幾個地方，但我還是在青樓裡打滾。我……我的清白早就已經沒有了。”
“既然你知道你自己已經沒了清白，那你到底是哪兒來的自信覺得你能嫁人的？青樓女子能嫁出去的怕是很少吧？畢竟很少有男人真的不介意自己妻子的清白，即便一開始因爲相貌而被吸引，那這樣的吸引也不可能持續太久，總歸都是會有膩了的時候。”
“姐，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問她啊，你應該問我。是我喜歡上她的不是嗎？”
“我知道是你喜歡上她的，我只是想知道爲何她有那個自信覺得自己可以嫁給你。你現在已經快要失去理智了知道嗎？就算我答應讓你娶她做妾，那有些問題我也是要問清楚的。”
“姐，你怎麼……”
“我怎麼樣？你要知道這件事爹孃還不知道呢，如果爹孃知道了，你自己想想會怎麼樣？我不是已經答應了讓你娶她嗎？我現在只是隨便問幾個問題而已，你至於這麼護着她麼？”
“我是怕姐你生氣，你現在還懷着孩子呢……之前太子不讓我把這件事告訴你，但我還是說了……我怕太子還會埋怨我呢，你現在可千萬別生氣啊，還是肚子裡的孩子要緊。”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我無非就是問幾個問題，能有多生氣？”
“話是這麼說，但是嫿兒現在也懷孕了，擔心姐姐你太有氣勢了，萬一嚇到了嫿兒……”
“所以這纔是你的目的吧？其實你哪裡是擔心我這個做姐姐的，其實你就只是擔心你的秦姑娘吧？”
“姐……”
“算了，我也不想和你爭論什麼，我無非就只是問她幾個問題而已，你也不用這麼着急，我還能吃了她不成？”
秦嫿也對齊章說道：“是啊，太子妃說的是，我們只是聊聊天而已，沒什麼的。”
秦嫿用手抓住了齊章的手，示意齊章冷靜。
現在這個時候好不容易都見到太子妃了，要是因爲齊章情緒激動導致太子妃不願意聽她說話，那豈不是連個妾都當不成了？
齊章回握秦嫿的手，想說安慰秦嫿，讓秦嫿不要擔心。
但實際上需
要安慰的人不是秦嫿，而是他……至少秦嫿是這麼覺得的。
“秦嫿，你是真心喜歡齊章的嗎？還是說你只是喜歡他的身份？”
太子妃問這個問題根本就是早就想到答案了。
她只是想看看會不會有其他什麼不一樣的答案。
秦嫿嘆氣道：“我是真心喜歡齊章的，但是我也要承認，我和齊章在一起除了因爲我喜歡他之外，還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他的身份。”
秦嫿的回答讓齊章一愣，太子妃也是一愣。
這顯然和太子妃之前想的答案不一樣。
不過太子妃很快就回過神來，繼續問：“你是因爲他的身份才和他在一起的？”
“不全是。我必須要承認，如果他沒有這樣的身份，那我們肯定不可能在一起。齊公子對我很好，他喜歡我，一直都去燕子閣看我，後來他還出了大價錢從老鴇的手裡要了我半年的時間。如果齊公子不是這樣的身份，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那我們恐怕都見不到面，更不要說什麼在一起。所以如果我說我不是爲了他的身份，那是不現實的。今天我能坐在這裡，我知道太子妃您也是下了決心的。不然以我的身份……我很清楚自己絕對不可能有機會見到您。”
太子妃笑了笑。
“你倒是誠實。”
“今天到這裡，我就是想和您坦誠的，您問什麼，我就回答什麼，我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不過換成其他人，應該都不會這麼回答吧？”
“我是我，我不是其他人，我沒有那麼多心思，我只是想坦誠一些而已。”
“真是好一個坦誠。不得不說，你的坦誠爲你加了不少分，原本我對你一點好感都沒有，但是現在聽了你的回答，我都有些佩服你了。”
“太子妃您說笑了，是我該佩服您纔對。”
“你佩服我什麼？”
“您也是很有才華的女人啊，不然怎麼能如此得到殿下的寵愛？而且您爲太子生兒育女，料理太子府的大小瑣事，真的很不容易。”
“這是身爲一個女人都該做的事情，不止是我，換成別人也是一樣。”
“我知道，我也有這樣的決心，我希望我將來可以好好相夫教子。”
“他應該和你說過了吧，你就算嫁給他，你也只能做一個妾室。畢竟你自己很清楚你的身份，你能嫁給他做妾室，其實就已經是你的榮幸了。”
“我知道。”
“那你也願意？”
“嗯，我願意。”
“你就不會覺得不甘心？畢竟你之前在青樓可都是花魁，現在到了這，你就只能做一個妾室……”
“我並沒有不甘心，其實對於我來說……我很清楚自己能做個妾室就已經很不錯了。在遇到齊公子之前，我以爲我這輩子大概就只能在青樓中度過……也許是去其他的青樓吧……但總歸不可能嫁人生子，畢竟我的身份太特殊了，沒有人會想要娶我這樣的女人做妻子。齊公子人很好，我起初也以爲他會和其他人一樣，只是欣賞我的容貌，然後就會去寵幸他人，總歸不會有太多的交集……但是讓我意外的是，齊公子對我竟然一直都這麼好。本來以爲我們只是露水情緣，卻沒想到他竟然爲我贖身……雖然不是一輩子，但有這半年時間的自由，我也已經很欣慰了。”
“真是這樣？”太子妃還是對秦嫿不太信任。
好話誰都會說，但是說出來的話是真心的嗎？這可就未必了。
如果說的話真的發自內心，那也
沒什麼，但如果這些都是假的，如果秦嫿心裡根本不是這麼想的，那這個秦嫿可就是一個優秀的戲子了，一個甚至都能把她給騙了的戲子。
“姐，嫿兒真的是一個好姑娘。我知道你介意什麼，你介意的無非就是她的身份。可其實她的身份又怎麼樣呢？她這樣的身份不是她想要的，如果讓她選擇，她也不希望自己淪落青樓。我覺得這根本都不是我該在意的，如果她是自願去那種地方，那我無話可說，但她不是，沒有人會自願去那種地方的。”
“你對秦嫿是真心喜歡？”
“是。”
太子妃嘆氣：“那好吧。”
“那姐……你是不是同意了？”
“你先不要高興的太早，我還得找大夫來幫她把脈，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懷孕。”
“姐，你這是做什麼？我們還能騙你不成？”
“我知道你不會騙我，但是我不信任她。”太子妃對秦嫿說，“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也只是保險起見而已。剛好，也能讓大夫來看看你腹中的胎兒是否穩定。”
“我知道，我並不介意，多謝太子妃。”
“你謝我？”
“多謝太子妃爲我找大夫來把脈，這樣我也能知道腹中胎兒的情況了。”
“嗯，你倒是個懂事兒的。”
太子妃心中很佩服秦嫿。
要說秦嫿一點心眼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秦嫿的心機恰到好處，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不會讓人反感，而且還讓人對她改觀，從不喜歡到喜歡。
秦嫿是個聰明的姑娘，這樣的女人要是真的喜歡齊章，跟在齊章身邊其實是好事。畢竟她這個弟弟最大的缺點就是腦子一根筋，太容易被騙。如果這個秦嫿不是在騙齊章的話，那和齊章在一起之後。齊章應該就不容易被騙人了吧。
不過這些都只是她現在的設想。
畢竟齊章就算娶了秦嫿，那也只能當做妾室來娶，可不是真正的夫人。秦嫿現在能這麼懂事，不排除是爲了過她這一關，等這一關過了之後，秦嫿又會是什麼態度呢？她比較關心這一點。
大夫是她早就叫來的了，很快就到了這，直接就給秦嫿把脈。
“怎麼樣？”
“這位夫人肚子裡的胎兒很穩定，很健康。”
齊章鬆了口氣。
他就知道秦嫿不可能用這種事來騙他，絕對是他姐姐想多了，想複雜了……
畢竟他這段時間是親眼看到了秦嫿的變化，現在秦嫿的肚子都微微凸起了，這能是假的嗎？如果說是假的肚子……那他晚上可都是驗明正身過的。
太子妃頷首：“謝謝。”
太子妃讓人把大夫送走之後，對齊章說：“我同意你們的婚事了。不過爹孃現在還不知道，我們得去稟報爹孃。”
“好，好……”
“你要記住，你們兩個人都要記住，不能讓爹孃知道秦嫿的身份。爹孃都是保守的人，他們不論如何都無法接受一個青樓女子嫁給你做他們的兒媳婦，哪怕是妾室都不行。”
“我知道，但是嫿兒的身份……”
“太子已經去想辦法了，這幾天就會給秦嫿一個新的身份。你的婚事要儘早辦，納妾是不需要什麼風風光光的婚禮的，而且就秦嫿這個身份太招搖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青樓花魁，她將來都不能隨便露面。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總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秦嫿是青樓女子的這個身份，明白嗎？”
“我明白，我會隱瞞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