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其中有殭屍,甚至會有殭屍王和屍珠,朱晨逸的內心一片火熱。當下,他將自己的猜想跟衆人一說,並提出進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達瓦僧人一聽,二話沒說答應了下來。跟在他身後的幾個僧人,以他馬首是瞻,他們見達瓦僧人答應了下來,當即微微一笑。至於白雲飛則更不用提了,他本是嫉惡如仇之人,以降妖除魔爲己任,一聽說裡邊有殭屍,立即從腰間抽出寶劍,叫喊着要衝進去將殭屍全部斬殺。
幾人的目的雖不同,但目標卻是一致。就這樣,衆人齊心協力,將手按在石門之上,猛的一用力。只聽咔咔幾聲作響,沉重的石門,緩緩的打開了。
一座方圓數十丈大小的石室出現在衆人的面前,透過石室頂部的天窗,幾縷微弱的陽光灑進石室。光線雖不是很強,但足以令衆人將石室內的情況看個大概。
石室呈四方形,長寬等高。在石室內擺放着大小一十四口石棺,這些石棺擺放卻是十分怪異,既不是橫行,也不是縱向,更不是一排排的擺列。而是分兩個臺階擺列,下面九個石棺,上面五個石棺。
“九五之意?”看到擺列如此奇怪的石棺,朱晨逸眼睛一眯,習慣性的摸摸下巴,將目光轉移到上面那五個石棺。
這五個石棺,比下面的那些石棺,要稍大一些,而且石棺的材料和上面雕刻的花紋也講究了許多。特別是擺放在中間位置的那個石棺,幾乎有一人多高,上面雕龍刻鳳,盡顯奢華。
如此怪異的石棺,如此怪異的組合,不但吸引的朱晨逸的目光,同樣將白雲飛和達瓦僧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達瓦僧人還好,他雖覺石棺有些怪異,但並沒有上前去查看,一來,他們密宗對於道家的東西,不甚瞭解。二來,他覺得此處透着詭異。
而白雲飛卻並未管這些,當他看到十四具石棺,擺放各異。於是跨過臺階,走到上面的五口石棺的面前。低頭一看,頓時臉色驟變,本是絲絲紅潤的臉頰,瞬間變的蒼白無比,呼吸也隨之急促了起來。好像看到什麼極爲恐怖的事情一般,眼中透出驚恐的神色。
白雲飛的表情落在朱晨逸和達瓦僧人眼中,兩人相視一眼,紛紛駭然。隨即兩人快若颶風,一閃身來到白雲飛的面前,低頭一看頓時目瞪口呆,靠近左側的一個石棺蓋子,被推到一邊,露出空蕩蕩的棺槨,棺中卻是無人,甚至連一具骸骨都沒有。
無骸骨,無腐爛組織和衣物等飾品,則意味着這個石棺要不本來就是空的,要不就是屍體成爲殭屍逃走了。空的把握性不大,因爲朱晨逸在石棺的蓋子上發現刻有一張鎮屍符。
“莫非這十四具石棺中,全部是殭屍?”看着十四具石棺,朱晨逸眉頭一皺,摸摸下巴,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聲音雖小,但在空蕩蕩的石室內,卻令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特別是面對十四具詭異無比的石棺,再回想起先前從洞口中冒出來的那麼多殭屍,以及石棺上這道鎮屍符,即便幾人都是道法高深之人,依舊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深吸一口氣之後,朱晨逸將目光轉移到其他石棺之上,這一看卻是心驚肉跳。下面的九具石棺,每一具上面都刻有鎮屍符,而最上面的五具石棺,不但每個石棺蓋上有鎮屍符,甚至連石棺的兩側也同樣刻有鎮屍符。
至於最中間的那個一人多高的石棺,上面的鎮屍符,朱晨逸簡單的數了一下,不下於二十道。
用二十多道鎮屍符,鎮壓一口石棺,這絕對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爲之,目的就是鎮壓石棺中的東西。
看了這二十道靈符,即便是達瓦僧人,和白雲飛兩人也紛紛駭然,心中暗暗想道:“莫非此地鎮壓的是修煉千年之久的屍王?”
一想到這裡,衆人的表情變的凝重了起來。朱晨逸爲了驗證自己的猜測,一掌拍在面前的一個石棺上。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石棺蓋子被他這掌震的飛了起來,棺槨中,一具身材魁梧,煞氣逼人的中年人暴露在空氣中。
這人年齡大概在四十歲上下,衣着極爲普通,由於時間較長的關係,粉化比較嚴重,一時間看不出來是什麼料子做的。
棺槨中,沒有陪葬品,沒有首飾,也沒有標明身份的東西。朱晨逸從背後將七煞劍取了下來,用劍鞘輕輕的捅了一下屍體。
可沒想,就這麼輕輕一下,卻出現一個極爲詭異的事情。那就是躺在石棺中的男人,在朱晨逸這麼輕輕一碰之下,腐朽的衣服瞬間破裂,露出尚未腐爛的五臟。
按理說,死者屍體沒有完全腐爛,也是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但站立在一旁的白雲飛卻是尖叫了起來:“太陰煉形!”
太陰煉形,是道門的一門奇術,可堪比尸解成仙的法門。他與死後成爲殭屍,有本質的區別。首先,這門法術,可以令死者保持五臟不腐,其他肌膚組織,全部腐爛,等達到一定的年限,會逐漸將腐爛的肌肉,筋脈從新長全,真正達到死而復生,返老還童的地步。
朱晨逸雖不知道這門奇術的修煉方法,但他也從典籍上知道一些太陰煉形的一些特徵。在白雲飛尖叫聲剛落,他提起手中的劍鞘,再次往屍體的腿骨處輕輕敲了兩下。
結果卻是毫無懸念,當劍鞘碰到腐朽的衣服之時,兩隻腐爛的沒有一點肌膚組織的森白腿骨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果然是太陰煉形!”看着棺槨中除了胸部以上,和五臟沒有腐爛的屍體。白雲飛頓時想起來先前修煉太陰煉形的劉鬆,當下隨口說了一句:“這傢伙跟先前的劉鬆應該屬於一類人物。”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朱晨逸一聽到劉鬆之名,再一想起來,兩人都修煉了太陰煉形,頓時感覺一陣頭皮發麻。深吸一口氣之後,他伸出微微顫抖的雙手,再次推開五個石棺中的一個石棺。
這個石棺中躺着一具早已腐爛的屍體,由於頭部完全腐爛,只留下一個森白色的骷髏頭,無法確定死者的準確年齡,不過從穿着上依稀可以辨出是個男子。
根據屍骸,朱晨逸目測了一下,此人身高六尺有餘,骨骼勻稱,生前必定是極具勇武之人。
這一次還沒等朱晨逸拿劍鞘去觸碰屍體,白雲飛搶在前頭,用寶劍挑開屍骸胸前的衣服。這一挑,衆人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死者依舊是五臟未腐。
又是一個太陰煉形,加上前面那具半腐爛的屍體,再算上逃走的劉鬆,已經是三個太陰煉形術的修煉者了。第四個石棺中的人會不會是同樣修煉太陰煉形術呢?衆人帶着這個疑惑推開了第四具石棺。
結果毫無懸念,躺在石棺中的人五臟未腐,依舊是太陰煉形術的修煉者。衆人由一開始的驚訝,到震撼,再到恐懼,最後到麻木。當第四具同樣的屍體擺在面前之時,達瓦僧人面無表情,白雲飛則是哦了一聲,至於朱晨逸看了一眼,說了一句,又是太陰煉形啊。
太陰煉形術破之不難,只需搗毀棺槨中死屍的五臟即可。五臟一毀,法術自破,即便死者有通天的本領,也無法死而復生。衆人擔心的是最中間那個石棺,無論是從樣式,還是擺放位置,或者是鎮屍符來看,無一不顯示這具石棺內的死者身份之顯赫,實力之強悍。
就在這時,達瓦僧人忽然發現在那個空的石棺旁邊,有一個晶瑩剔透的東西掉在地上,他走了過去,撿起來一看,發現是空的玉盒,不由的有些失望,撇撇嘴嘟嚕了一句:“我還以爲是什麼東西呢?原來是個破盒子。”
說罷,正欲丟掉。而朱晨逸和白雲飛兩人聽到盒子二字,轉過頭來,掃了一眼,卻是面露古怪的神色。達瓦僧人手中的玉盒,正是石府的那位神秘陳先生,從那位守陵老者手中奪走的玉盒。不過,令人感到遺憾的是,盒子中那枚彌補大陣殘缺的靈符卻是消失不見了。
種種跡象表明,應該是那位陳先生,先取得玉盒,然後藉助陣法被破的機會,放出劉鬆。再將玉盒交付給劉鬆,而劉鬆卻在慌亂中,將玉盒遺失了,或者說是將靈符毀去,然後隨手將玉盒扔在此處。
一想起劉鬆作爲混元教主,居然不是陵墓的主人,而是守護主墓的四具石棺之一,衆人臉色爲之一變。而這時,耳邊卻傳來一聲驚呼:“你們看!”
尋着聲音的來源,衆人轉頭望去,只見其他幾位密宗僧人站在西面的石壁前,一臉震驚的望着牆壁上的彩繪。
牆壁上一共有幾副圖,雖然年代久遠,畫工不是很好,但依舊讓人能夠了解個大概的情況。第一副圖是一個碩身黧面大漢,站立在高臺之上,下面是一羣穿着百姓服飾的男女,一臉虔誠的跪拜在地上。
這幅圖所表達的內容不多,衆人一時間也看不出什麼名堂,於是將目光轉移到第二副圖上,畫面上雖然逐漸的出現了一些手持兵器的人,但有用的信息依舊是不多。
一連看了幾副圖,都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幾人心中未免有些氣餒。當他們將目光轉移到最後一幅圖上,頓時精神爲之大振,畫面上講的一羣人攻打皇宮的場面,很悲壯、很血腥。從畫面上來看,這應該是清朝,對於歷史並不瞭解的衆人,一時間看得是滿頭霧水。
不過,好在畫面右下方有一行蒼頭小字:嘉慶十八年,教主林清率衆攻入皇宮,兵敗葬於此處。
“林清?昔日白蓮教支派,天理教教主?”看着牆壁上林清二字,熟知天下各門各派的白雲飛頓時皺起了眉頭。
林清之名,比起混元教教主劉鬆則響亮了許多,而且也犀利了許多,他是第一個率兵攻入紫禁城,殺入皇宮的英雄人物。雖然其中有太監張太、劉得財引導接應,才殺至養心門,但林清強大這一點是無須質疑的。
林清不但令白雲飛眉頭緊鎖,就連朱晨逸也不禁愕然,先有混元教教主劉鬆葬於此處,現在又發現天理教教林清葬於此地。事情越來越複雜,衆人的表情也隨之林清的出現,變的凝重了起來,甚至連呼吸都變的急促了許多。在陰暗潮溼的石室內,幾人如木樁一般矗立在那裡,一動不動,現場一下子靜的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