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一聲巨響之後,石雕四分五裂,碎石灑落一地。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天子一怒俯屍千里,道士一怒殺人於無形!
看着朱晨逸負手而立的身影,女人想起去重慶尋找高人前,老爺子的話:山中有高人,切莫肆意妄爲。
短短的幾天之內,朱晨逸在她的眼裡由一開始的詭異男子,成爲道法高人,再到好色成性的浪子,最後露了一手化萬物爲石雕的手段,徹底的摧毀了她引以爲傲的相貌和家世。
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都是浮雲!金錢也好,美人也罷,就算權利能夠隻手遮天,也難逃脫這等殺人於無形的手段。
心狠手辣,喜怒無常!這八個字是女人給朱晨逸的評語。
但她哪裡知道這是朱晨逸故意爲之,爲了爭取到談判的本錢,顯露自保的手段,震懾衆人,這纔是他的目的。和大家族打交道,事後不爲其效力,極有可能會被滅口,這樣的例子實在太多。朱晨逸不想成爲楚家圈養的打手,這纔有了先前立威的手段。
“我們還是去看看老爺子的病情吧。”朱晨逸淡淡的說了一句。不等女人回答一把摟過鳳凰,轉身向客廳走去。
“童副官,去聚仙樓頂上一桌上好的酒菜,我要款待朱先生。”女人吩咐道。
“小姐難道就這麼放棄了?”童副官皺着眉頭,掃了一眼摟着鳳凰的朱晨逸,有些不甘心的站在那裡。在當初策劃去請朱晨逸的時候,童副官就聽女人說過,老爺子千叮囑萬囑咐,事後無論如何一定要留下朱晨逸爲其效力。
“你認爲這樣一個高人會甘心供我們驅使嗎?”女人輕嘆一聲,看着朱晨逸遠去的背影,道:“即使他願意留下,我們楚家也不敢收,奴大欺主……更何況他是一個道行很深的高人。”女人說到這裡似乎想起了什麼,美目一眨,轉頭看了童副官一眼,吩咐道:“那個叫張小花的女人,你們儘快找到,不要因爲一個女人,讓他記恨我們楚家。”
童副官點點頭。
等女人和童副官回到客廳,發現朱晨逸盯着一副字畫一動不動,連他們走進來都沒有發現。好奇心驅使女人輕輕的走了過去,這是一副山水畫,被掛在客廳的右邊牆壁上,畫功很好,將一草一木畫的都很傳神。畫面上一座殘破的道觀聳立在高山之巔,藏秘於雲霧之間,道觀前是一棵三四人合圍的參天大樹,在大樹的低下十二生肖的石雕將一把墨綠色的青銅古劍圍了起來。
女人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這才發現每個石雕的額頭都畫着一些符號。除此以外畫面上什麼都沒有,沒有題款,沒有名號,更沒有印章。
“朱先生能看懂這幅畫?”女人試探的問一聲。這幅畫她一直覺得裡面藏着些什麼,不說別的,單就那把墨綠色的青銅古劍,她每次看到都感覺到有些害怕。更何況那十二生肖的石雕,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朱晨逸將目光從那把劍上依依不捨的收了回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淡淡的說道:“一時間也看不出名堂,不知道楚小姐能否割愛將這幅畫送我。”
說這話時,朱晨逸內心十分緊張,這幅在普通人眼裡有些怪異的書畫,他卻從中得到了一個消息。十二生肖鎮壓着一柄古劍,從畫面上看,十二生肖被人以九宮八卦的方式將古劍圍在周圍,每個十二生肖的額頭上都被雕刻着鎮壓煞氣的符籙。十二張,一張不多一張不少。
鎮壓古劍,按照地師朱破頭留下來的典籍中記載,取十二生肖之靈氣,聚十四張鎮煞符,取九五之意,以真龍天子之墓藏之。
還有兩道符籙哪裡去了呢?朱晨逸擡頭望了一下畫面上的山勢,山高而陡峭,道觀前一道山樑,宛如如一把天然的寶劍從山頂插到谷底,但見左右層層包裹,護衛重重,道觀立葵山丁向,前五十米,藏風聚氣,是個標準的騎龍穴。
三斗六芝麻官,五斗綠豆將,九鬥帝王,這是關於墓穴的一種說法,道觀門前所在位置確是九鬥。莫非那兩道符籙在帝王墓穴中,朱晨逸目光死死的盯着畫面上一個地方。
“朱先生真的不知道這畫的來歷?”女人有些狐疑的望着朱晨逸,腦子中飛快的權衡着利弊。
朱晨逸皺着眉頭,佯裝微怒,一甩手坐到沙發上,拿起茶碗抿了一小口,道:“楚小姐既然不捨,此事作罷。”
見朱晨逸面露不悅之色,女人微微一笑,衝童副官使了一個眼色,童副官將畫取了下來,捧到朱晨逸的面前。
“朱先生既然不願說出畫中的秘密,我也不強人所難。只是這幅畫來之不易,還望朱先生記得欠我們楚家一個人情。”女人深深的望了朱晨逸一眼,高聲莫測的說了一句。
這幅畫其實就是一地攤貨,並沒有她說的什麼來之不易。在兩年前女人在上海外灘溜達的時候,發現這幅畫有些奇特,於是花費了一個大洋將其買下而已。她也曾找了許多高人看過,可是別人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更不要說破解畫中的秘密。
至於她裝作一副高深莫測的架勢,這是大家族一貫的伎倆,利用人對未知事物的敬畏,從而順水推舟做個人情。
“好說!”朱晨逸接過字畫,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他行走江湖時間不是很長,不代表沒有腦子,大家族耍的那點心計他完全看在眼裡,只不過懶得去計較罷了。再說得到一個古代帝王陵墓和煞氣十足的寶劍消息,他的心情好了許多,也沒打算在這種小事上糾纏下去。
“朱先生旅途勞累還請去歇息片刻,我在聚仙樓定了一桌酒菜,一會給先生接風洗塵。”
聽着朱晨逸模棱兩可的回答,女人也不在意,笑了笑一拍手,兩個丫鬟走了過來,衝朱晨逸行了個禮,轉身走在前面帶路,諷刺的是鳳凰已經被安排服侍朱晨逸,一路上兩個小丫鬟還是頻頻回頭,做出各種挑逗的舉動。
對此朱晨逸很是無語,他不知道這是女人的安排,還是兩個小丫鬟自作主張想攀高枝。
房間還是不久前洗澡的那個客房,身邊的女人依舊是鳳凰。再次踏入這個房間後,朱晨逸搖搖頭苦笑,隨手將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