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那位倖存的大漢,見朱晨逸和白雲飛被抓,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還沒等他將玉盒獻上,就聽耳邊傳來軍官極具威嚴的聲音:“陳先生吩咐的東西和人找到沒有?”
感受着話語中傳來的殺意,大漢縮了縮腦袋,一臉畏懼的望着馬上的軍官,雙手將玉盒捧了上去,口中道:“東西找到了,可是那個老傢伙投河自盡……”
說這話時,他一臉擔憂的望着軍官。可偏偏他怕什麼就來什麼,話還沒說完,軍官擡手就是一槍,隨即破口大罵:“狗日的,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大漢被擊斃後,手中的玉盒滾到了朱晨逸的腳邊,他低頭看了一眼,盒子不大,整體呈綠色,鑲着金絲邊,還有就是盒子上畫着幾道靈符,由於夜晚的原因,他一時間也看的不大清楚。
就在他準備用地眼術,進一步看清楚玉盒上的靈符時,一個拍馬屁的士兵,將玉盒撿了起來,雙手奉到軍官的眼前。
軍官接過玉盒,笑了笑,看都沒看一眼裝入了口袋。他的這個舉動,落在士兵的眼裡,令他覺得十分詫異。當下他好奇的問道:“龍副官,你怎麼不打開看看?”
“看?”士兵的話落在他的耳朵裡,叫龍副官的軍官,搖搖頭,道:“陳先生乃是世外高人,他要的東西,別說是我,就是石司令,也不敢隨意打開看看。”
說這話時,龍副官的身體不禁有些顫抖。在石府,除了石司令,陳先生就是老大。曾經一個軍官被指派出去取一樣東西,可那位軍官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將盒子打開,結果被陳先生髮現,那死的可叫悽慘。不但那位軍官命喪黃泉,甚至連他那未滿週歲的兒子,也因此遭受滅頂之災。
因此在石府,爲陳先生辦事,不問,不看。已成爲府中的一種規矩,同時也是活命的唯一方法。但士兵屬於最低層的人物,他並不知道這裡邊的道道,一聽說這是陳先生要的東西,好奇心大起。明明知道自己繼續詢問下去,有可能惹得龍副官不悅,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這個毫不起眼的盒子,陳先生怎麼會指明要這個呢?”說着,他轉頭望了一眼火光沖天的村裡,以及滿地的屍體,露出疑惑的神色,道:“值得麼?”
士兵質疑的聲音落在龍副官的耳中,他冷冷的望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冷哼一聲道:“別說一村百姓,只要是陳先生要的東西,就是一鎮百姓又能如何……”說到這裡,他掃了朱晨逸和白雲飛一眼,見兩人側耳傾聽,當即大怒,右手一揮,衝士兵們喝道:“就地槍決!”
龍副官的話一出口,朱晨逸和白雲飛兩人大驚,其他士兵紛紛的將槍舉了起來。而剛剛奉上玉盒的那位士兵,卻是大聲的叫道:“龍副官,且慢。”說到這裡,他見龍副官目露疑惑之色,深吸一口氣,連忙解釋了一句:“我剛來到此處的時候,聽這人說,好像也是爲了玉盒而來。”
似乎爲了證實自己所言非虛,說罷,他將朱晨逸拖了出來,對龍副官再次說道:“就是他說的,我聽的很清楚。”
聞言,龍副官臉色劇變,正欲下令將朱晨逸和白雲飛兩人擊斃,但又想起此二人是爲玉盒而來,明顯不是普通人。他怕惹下殺身之禍,又怕走漏消息,一時間竟然無法決斷。好在旁邊一個士兵極爲聰明,也懂的揣摩上峰的意圖,當即在其耳邊耳語幾句。龍副官一聽大喜,大手一揮,口中道:“帶走!”
一句帶走,道出了龍副官內心的喜悅。同時也令他懸着的心鬆懈了下來,剛剛那位士兵提議將朱晨逸和白雲飛兩人交給陳先生處理,他覺得非常的好。這樣一來,既得了好處,又不會惹上禍端。
石府距離山村較遠,且石司令喜靜,將別墅建在鄉下的一個小鎮上。再加時至夜晚上路途難走,一個小時左右,士兵們紛紛叫苦連天,而朱晨逸和白雲飛兩人則坐在馬背上悠閒自得。說起那位龍副官也是個妙人,在得知兩人不是普通人之後,雖說下令帶走,但卻令兩個士兵將兩人扶上馬背。
一路上,有這位龍副官的照料,雖說手腳被捆,但士兵們也不敢隨意欺負。再加上這位龍副官的惡意巴結,兩人一路上也不算寂寞。不過朱晨逸的心思卻放在了那位陳先生的身上,從玉盒到殘害百姓,再到殺人滅口,縱火燒村,種種跡象表明,此人有可能是邪修。
不但朱晨逸如此認爲,就連白雲飛也是如此的想法。由於龍副官的縱容,兩人由一開始的眼神交流,到後來逐漸發展到了用語言交流,一番分析之後,一致認爲陳先生是邪修。對於這個結果,龍副官好像沒有聽到一般,依舊是策馬前行。
至於其他士兵一聽到朱晨逸和白雲飛兩人聊及陳先生,怕惹禍上身,當即躲的遠遠的。倒是苦了兩個牽馬的士兵,這兩人一聽陳先生是邪修,當即露出比死了爹孃還痛苦的表情,生怕因此遭到滅口。
在士兵們的擔憂和恐懼中,石府到了。可出乎意料的是,那位鼎鼎大名的石司令不在家,至於那位陳先生在接過玉盒之後,當即匆匆的離開了石府,好像有什麼急事一般。甚至連讓龍副官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留下,轉身便走,未有絲毫的停留。至於朱晨逸和白雲飛兩人,他看都沒看一眼。
隨着陳先生的出走,龍副官感覺一陣頭疼。放人吧,又怕陳先生回來,查問此時。可不放吧,又怕因此得罪朱晨逸和白雲飛兩人,最後他考慮了一番,吩咐士兵將兩人關進牢房,等陳先生回來再做打算。
一聽說被關進牢房,朱晨逸是大喜過望,進入牢房,則意味着身上的繩索要被除去,到時候可以藉機逃走。
願望永遠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當朱晨逸到達牢房之後,不由的直翻白眼。七煞劍和身上的帆布袋被收走不說,竟然連手腳上還被戴上鐐銬。更爲過分的是關押他的地方是一個用青石堆砌而成的地窖。
青石,鐵門,三步一哨,外加手腳上的鐐銬。逃走的願望在殘酷的現實下,瞬間被擊的粉碎。
好在還有白雲飛作伴,也不算太寂寞。一進入牢房,兩人開始攀談了起來,話題依舊是那位陳先生。只不過這次,兩人稍有顧忌,說話的聲音非常小,甚至連交談起來都十分隱晦。一來,兩人談話的內容太過敏感。二來,看守牢房的兩位士兵,一看就不像什麼好人,長相兇惡也就罷了,甚至連說話都罵罵咧咧。
按照白雲飛的說法,那個玉盒是屬於道門的東西,且裡面裝的應該是一件異寶,但具體是什麼東西,起到什麼作用,爲什麼會落在一個普通的村夫手中,兩人猜測了個半天依舊沒有結果。
看守的兩位士兵,見朱晨逸和白雲飛兩人雖在小聲的說話,但並未有什麼過激的行爲,也懶得去管。
就這樣,一夜過去了,衆人相安無事。直至第二日午時,兩位換崗的士兵到來,才令朱晨逸和白雲飛在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這兩位士兵,一高一矮,高個子那位頂着個熊貓眼,不停的打着哈氣,一看就是昨晚沒有休息好。等換班的那兩個士兵走後,高個子士兵,將帽子從腦袋上抹了下來,往桌子上一扔,然後坐在椅子上,對矮個子士兵,道:“老李,我先眯會,你幫我盯着哈。”
這話一落在矮個子士兵的耳中,他微微一愣,下意識的看了高個子士兵一眼,當他看到那雙熊貓眼時,當即咧嘴一笑,道:“你小子,昨天是不是跑張寡婦家裡折騰了一宿?”
他口中的張寡婦,是鎮上一個長相頗爲秀麗,且極爲風騷的女人。據說這個女人牀上功夫極好,每次慕名而去的男人,在那裡留宿,第二日,便像高個子士兵這般打着哈氣,頂着熊貓眼,雙手扶住腰部,如同孕婦一般。
高個子士兵一聽到張寡婦的名字,眼前一亮,隨即暗淡了下來。接着怒道:“去你孃的,想什麼呢。”說到這裡,他見矮個子士兵露出不相信的表情,立即叫道:“你可以問老張,昨天晚上我和老張在一起……”
他本欲說,我和老張在一起處理案子。結果矮個子士兵聽了半截話,再加上他滿腦子都是張寡婦那妙曼的身影。沒等高個子士兵說完,他嘴角流下了哈喇子,當即嚷嚷道:“哇塞,昨天你們兩人一起在張寡婦家過夜的?這麼爽……”
話還沒說完,腦袋上就重重的捱了一下。接着就聽到高個子士兵的咆哮聲:“他孃的,你在想什麼呢?”
矮個子士兵雙手抱着腦袋,一臉委屈的望着凶神惡煞的高個子士兵,眼中依舊露出質疑的神色。高個子士兵見此,知道不把事情說清楚,這個精蟲上腦的傢伙會一直糾纏不清。當下他無奈的搖搖頭,道:“昨天夜裡,有村民來報案,說村子裡死人了,我跟老張趕到河口村,結果到那一看,村子裡的人全死了。”
說這話時,他的眼裡透出濃濃的恐懼,甚至連身體都不自覺的抖動了起來。在昨天晚上,他跟老張趕到村民口中的河口村,結果一進村子,就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接着他就看到了迄今爲止最爲恐懼的一幕。
在村子的打穀場上,幾十具屍體撒落在那裡,上至八十歲的老翁,下至未滿週歲的嬰兒,無一倖免。特別是死者臨死時的表情,充滿了恐懼和不安,令人一眼望去不寒而慄。
矮個子士兵正是河口村的村民,他一聽高個子士兵說河口村的村民全部死絕,心中極爲掛念父母妻兒。當高個子士兵的話剛說完,他的胳膊就被矮個子士兵抓住,接着那焦急的聲音傳到耳邊:“你是說,河口村?河口村一村百姓全部死了?”
感受着手臂上傳來的陣陣疼痛,高個子士兵好像沒有知己一般,雙目呆滯,口中喃喃道:“是啊,全部都死了,脖子被野獸咬了兩個洞,連同渾身的血液也被吸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