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夜風站起身來,然後直接就來到了那幾個空着的房間,道:“最後一個小心一些,本座先看看這個。”
暗衛們道了一聲是之後立即就去忙碌了,現在這裡只剩下西門夜風和李丁,屋子的裡面還有機關被拆除的痕跡,一看就知道這裡是被人人爲佈置的。
西門夜風雙眼危險地眯起,他的眼睛一寸一寸的在這個屋子裡看着,每一個地方都沒有放過,一旦有任何的一個稍微詭異的地方,就讓李丁前去查看。
但是這四個宅子就算是被查遍了,也沒有一個能夠進入地底的暗道,西門夜風對此並不滿意,於是將頭扭向最後一間屋子。
那一間屋子外面圍攏着許多的暗衛,一個個的手上都拿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看起來十分滑稽。
但是他們的臉上盡皆是鄭重,只因爲一旦這一間屋子爆破,那麼他們也會跟着被轟成渣渣。
西門夜風一步一步地走過來,他周身的氣場十分強大,雖然他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但是這裡的人都知道他已經到來。
暗衛們立即就想要行禮,可是西門夜風只是擺擺手,就讓他們繼續。
時間恍若凝滯,屋子裡面不斷地發出卡卡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在將機關拆除的聲音。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從裡面走出一個人來,這個人擦擦腦門上的汗水,道:“主上,已經拆除完畢,但是主上還是要小心纔是。”
西門夜風微微點頭,然後輕輕一揮手,立即就有試探的人走了進去,並沒有爆破。
“很好。”西門夜風道,然後像是在之前的那幾個屋子裡面一樣,他一寸一寸地搜索,依舊是什麼都沒有。
西門夜風眉間帶着一股陰霾,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自認爲自己的猜測不會錯,可是爲什麼這裡什麼都沒有?
西門夜風閉上眼睛,仔仔細細地想了一遍這裡的事情,難道是一開始墨畫就對自己撒謊,其實這裡並非是端木永裕的秘密據點?
不對,剛剛查探來的消息並不是假的。
並且墨畫也沒有膽子來騙他。
所以說這其中定然是有哪裡出錯了,西門夜風再一次看看此處,忽然,他的雙目之中閃過一絲明悟,他來到之前那一間燃燒着的房子,如今這裡的火已經完全被熄滅,他稍微檢查,就得出了結論。
他在鎮子裡緩慢地走上了一圈,然後就在小鎮子的最大的一棵樹下站定,他擺擺手:“挖!”
鎮子的中心正是那血色的大湖,西門夜風看着此處的種種,陰冷一笑:“端木永裕,你的一個據點,定然是要被本座發現,本座不需要多久,自然能夠找到其他的線索,從而將你的勢力一一擊破!”
京城,墨閣,丁一站在一邊,甲一坐在椅子之上,現在他們一個個的盡皆心急如焚。
他們封鎖了一切的消息,不讓人知曉端木永裕其實已經失蹤。
因爲西門夜風覺得端木永裕依舊活在這個世上,所以也就沒有讓朝中的人行動,現在雙方正處於僵持的狀態。
忽然有一個人匆匆奔進來,此人單膝跪地道:“方纔發現有人查探紅水湖之處的消息,墨閣已經派人前去,發現那兒有人駐紮,想來定然是發現了什麼。”
丁一立即就看向甲一,甲一是端木永裕身邊最信任的暗衛,現在端木永裕失蹤,他們自然就以甲一馬首是瞻。
甲一皺起眉頭,現在這個時候,什麼人會去那個已經廢棄的地方?
甲一擺擺手,道:“讓人趕緊去查,在查探清楚對方身份之前,不要輕舉妄動,畢竟紅水湖之處,我們已經廢棄了兩年,其中所有的線索盡皆焚燒殆盡,那人就算是去了紅水湖,亦是找不到其他的地方。沒有什麼大礙,只是現在我們要關心的是主上現在究竟在哪裡!”
無數的暗衛組成的巨大的消息網絡都在不停的運轉着,可是什麼消息都沒有!
甲一知道端木永裕還沒死,因爲他是端木永裕的貼身暗衛,知道他有軟甲,若是死了現場也應該有軟甲的碎片,現在什麼都沒,就說明人還活着。
四處都在忙忙碌碌,而墨子炎此時已經來到了烈火焚燒之地,他一眼看過去,此處盡皆焦炭,地上還有許多未曾乾涸的血液,這些血液滲入泥土當中,讓泥土都已經變成爲血紅色。
到處都是血腥氣息,讓人覺得此處就是一片人間煉獄。
但是這裡一具屍體都沒有,一看就知道已經被人專門清除過。
他的武功極高,所以在細細查探之間,就發現其實這裡還埋伏着不少的人。
一看就知道這裡一定不是什麼牧民燒着草原的這樣簡單說的事情,墨子炎看向無峰崖下,現在那裡已經完全沒有人,依照如此推論,此處剛剛爆發的戰役,就是端木永裕和前來暗殺之人的對戰。
而暗殺之人,有極大的可能就是西門夜風!
只是現在還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是什麼,墨子炎足尖輕點,飛離了此地。
如今在此處不能輕舉妄動,若是被發現定然會被聯合絞殺,所以還是先離開的好。
墨子炎想要回到西門夜風的府上去告訴顏凝霜這件事情,可是現在整個宅子都是一片森嚴,連一隻蚊子都飛不進去。
墨子炎在外邊轉悠了許久,依舊沒有能夠找到進去的法門,於是就只能夠老老實實地離開,打算之後再想辦法。
而在宅子裡面的顏凝霜總是感覺心中十分不安,就算是剛纔偷聽到了西門夜風說的草原上的事情,可是墨子炎現在沒有將消息傳遞給她,並且宅子一片森嚴,她就覺得不對勁。
她猛地翻身而起,整個人顯得十分暴躁,她蹭蹭蹭地走到桌子邊上,自顧自地倒茶喝。
她打開窗口,看着外面來來往往的人,他們一個個的盡皆不好惹,之前顏凝霜假裝忽然醒來去外面探聽了一下消息。
當然那些人不會告訴她事情的真相,只是說爲了防止壞人偷襲。
顏凝霜頭一次爲自己假扮失憶這件事情而煩惱,因爲她是一個失憶的小娃娃,所以自然不能夠問太過於高深的問題,否則一定會露餡。
現在她在宅子裡,就只有墨畫可以問,可是墨畫畢竟是西門夜風的人,若是現在去問她,她不知道會不會說。
煩!
顏凝霜把杯盞往桌面上就是一放,然後就滾到牀榻之上,不停地蹬着自己的兩隻腿,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
忽然,她覺得有一些不對勁,她的雙眼危險地眯起,調整好自己的呼吸,假裝已經睡着。
一陣撲棱棱的聲音傳來,她將雙眼微微張開一條縫,看到有一個身穿黑衣的人正在緩緩的向着自己靠近。
他是誰?
爲什麼會在夜裡忽然來到這裡?
顏凝霜能夠肯定此人不是西門夜風,因爲對方根本就沒有必要這樣偷偷摸摸地來,而墨子炎也不是,若是墨子炎他早就事先發他們約定好的暗號。
此人越來越近,顏凝霜感覺自己全身的汗毛都已經立起來,她藏在錦被之下的右手狠狠握起,其上纏繞着一根細長的線,線的盡頭是一根繡花針。
這是她現在唯一能夠用的武器。
等到此人來到離她很近的地方的時候,她就完全將眼睛給閉上,不讓對方發現一絲蛛絲馬跡。
她的臉上微微有一陣風拂過,她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要下藥什麼的,她趕緊擯住呼吸,可是如此也被對方發現。
她張開雙目,眼中閃過一抹森冷的殺意,右手之上的針立即就射出去。
雙方距離十分之近,而顏凝霜又對人的身體甚是瞭解, 所以這一針下去,至少能夠爲她爭取得到一絲逃跑的機會。
可是顏凝霜剛剛看清楚眼前的人,她就趕緊扯動手上的線,將其收回來。
“你來這裡做什麼?”顏凝霜看着這一雙熟悉的眼,還有大拇指之上的那一粒玉扳指。
是邢涯。
邢涯將臉上的黑麪巾給摘下來,看着四周無人,然後悄悄躲在陰暗之處,道:“今天夜裡我得到了一個十萬火急的消息,你要不要聽?”
“十萬火急?”顏凝霜微微皺起眉頭,她想起今天夜裡自己一直都十分不安的源頭,她輕聲喃喃:“不會是……”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急切道:“快說,我想要知道!”
邢涯的雙目之中閃過一絲怪異的神色,他低下頭來看看她握住自己的手腕的手,再看看現在她的容貌。
他是一路跟蹤探聽之下才知道這裡是顏凝霜的住處,但是因爲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真實面目,所以不由得十分驚豔。
之前他之所以一直都沒有膽敢對她發黃泉樓特有的暗號,就是不能夠確認眼前的女子是不是她。
但是剛纔她醒來之後所做的一切,都已經證明了她的身份。
邢涯從來沒有想過,那個整日都化着厚厚的妝的女子,長相竟然如此嬌美!
他的一顆心在這個宅子裡撲通撲通地亂跳,沒來由的,他就是一陣慌亂,好像是知道這一次自己定然栽了的感覺。
顏凝霜看到邢涯什麼都沒有說,但是表現的很怪異的樣子,一顆心直接就沉到了無盡深淵裡去,他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端木永裕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