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王都,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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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文眉頭緊擰,嘴角下彎,活動了一下肩膀。
爲了這場葬禮,他準備了3個月,倒要看看是誰敢在這種場合鬧事!
循聲而去、分開人羣,眼前的景象讓雷文表情變得有些怪異。
有兩個人正在打架——確切地說,一個在打人,另一個在捱打。
打人的那位惡形惡相,一隻手拽着被打者的頭髮,另一隻手就在被打者臉上來回抓撓!
再看被打的那位,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還掛着不少血道子,雙手還不敢太用力,只是叫着:
“停手——停手!!”
“再不停手,我可要不客氣了!”
打人者柳眉倒豎,絲毫不讓:“停手?我讓你停嘴的時候怎麼不停,現在要麼跪下道歉,要麼,我就抓花你的臉!”
被打者一時間掙脫不得,但又不能對個女人動手,只好將求助的目光灑向兩旁,但偏偏旁邊貴族沒一個想要招惹進來,紛紛避開了眼神。
終於,他找到了一個可以求助的人:
“雷文男爵,你總算是出來了,快讓這個瘋女人停手!”
本來正在好好看戲的雷文摸了摸鼻子,咳了一聲走上前去:“好了,多琳夫人,你就先放過他吧。”
看到雷文到來,多琳鬆開了抓着對方頭髮的手,抖掉了粘在上面的頭髮,對雷文恭敬行禮:“雷文男爵!”
“葬禮還沒結束,怎麼就打起來了?”雷文看了一眼被打者:“而且你下手也太重了,把人家眼睛都給打紅了……”
“我的眼睛本來就這樣!”被打者掀開頭髮,露出了一張佈滿血痕的臉:“是我、是我!!!”
雷文這才“恍然大悟”,以抱歉的語氣道:“啊呀,真是對不起,天黑沒有看清,原來是小剝皮子爵啊。”
“多琳夫人,小剝皮雖然年輕,但畢竟也是一位子爵,無論如何,你得向他道歉纔是。”
提到道歉,小剝皮臉上明顯顯出一絲不自然,咳了一聲道:“不必了,畢竟是南茜夫人的葬禮……”
“不必?你說不必就不必!?”多琳夫人紅着眼睛,死死盯着小剝皮:“你如果還是一名貴族,你把剛剛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雷文心頭頓時瞭然,看向小剝皮的目光如同剃刀般銳利冷冽:“小剝皮子爵,你剛剛,到底說了什麼?”
語氣平靜,聽在小剝皮耳中,卻彷彿冰川中吹出的寒風般冷冽。
他猛地打了個冷顫,眼神撇向一旁,顧左右而言他:“……呃,可能是人多聲音混亂,多琳夫人聽錯了吧,我可是什麼都沒有說過啊。”
這當然是一句假話。
小剝皮一向看不慣雷文,在雷文打穿了艾沃爾後,這種嫉妒就越發膨脹、甚至變得不可遏制。
他不明白,爲什麼雷文總是能夠獲得那麼多人的支持。
他手下多爾頓回來後對雷文讚不絕口,約翰子爵爲了雷文不惜拼上自己的老命——他上次損耗太重,連這一次葬禮都沒能參加!
當然,形勢比人強,雷文如今的聲勢在諾德行省如日中天,就連斯萊特家族都要給他面子,小剝皮當然也知道利害。
所以乖乖地來參加葬禮。
可沒有想到,雷文竟然將南茜的葬禮辦得如此豪奢,更是讓他從清晨到夜晚,從頭跟隨葬禮到了現在。
其實按照諾德傳統,安魂彌撒結束後,貴族們就可以離開葬禮去休息、享受酒會了,但雷文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以至於許多貴族都自發跟了過來,送南茜最後一程。
並非所有貴族都願意如此,但不合羣,可是貴族社交場合的大忌,小剝皮也就不得不心不甘情不願地跟了上來。
結果,雷文在墓地裡一待,就待了接近2個小時!
小剝皮實在是又累又不耐煩,低聲抱怨了一句:
“雷文這混蛋,還真把一個沒了家族的落魄貴族當寶貝啊?”
這一句話被多琳夫人聽到,然後就發生了之前的那一幕。
看小剝皮沉默不語,多琳夫人越發惱火:
“好,你不說是吧?那我替你說!”
小剝皮心中一緊,如今的雷文可不是他能夠招惹,真要是讓多琳夫人說出真相,他可就要倒黴了。
“我本來就什麼都沒說,你別在這裡發瘋!”
“發瘋?對,我就是在發瘋!”多琳夫人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在多琳夫人心中,一直有兩個夢。
一個,是嫁給一位尊貴、英勇的英雄,成爲他的妻子。
另一個,是自己成爲一名受人尊敬的女性,就像是傳說中的“戰爭之女”,鼓舞着每一個女性爲自己的命運拼搏。
而南茜,恰恰就活成了多琳夫人想要的樣子。
她有着雷文這樣一位了不起的丈夫,自身實力又非常強大。
此前雄鷹城被圍,可以說正是由於南茜的果斷決策,才能夠擊潰那些馬賊和海盜。
不僅讓雄鷹城解圍,更是避免了更大的災禍!
多琳的人生道路已經鎖死,再不會有任何變化,南茜就是她心目中理想的自己、是她夢想和心靈的寄託。
就這樣一個多琳心中完美的女人,竟然在25歲時就凋零、隕落,讓多琳怎麼能不痛心、不惋惜呢?
可小剝皮,竟然在葬禮上、在如此莊重嚴肅的場合說出那種話來,讓多琳夫人心中的痛苦燃燒成了怒火!
“不過你放心,我不是你,不會說出那麼下賤的話來。”多琳夫人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小剝皮:
“但是,你必須現在向南茜夫人道歉!不然的話,今天散去後,你就將獲得一場戰爭!”
小剝皮一時間有點想笑。
多琳只是男爵遺孀,領地只有小剝皮的不到1/5,想要開戰,無異於以卵擊石。
她怎麼敢的?
不過目光落在雷文身上,小剝皮的心就冷了下來——多琳沒有多少兵,但雷文有,很多,還都是百戰精銳!
要是這些士兵披上辛普森家族的戰袍……
“這……”小剝皮正了正被多琳弄亂的衣領,求助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明斯克身上。
明斯克是泰隆的長子,下一任斯萊特家族家主,註定要繼承伯爵爵位,又是鋼鐵軍團的領導者。
他要是開口,就能夠化解小剝皮面臨的窘境。
明斯克動了動腳步,淡定開口:
“我也覺得,小剝皮子爵,需要向南茜夫人道歉!”
小剝皮瞪圓了眼睛。
我瘋了還是諾德行省瘋了?
你斯萊特怎麼說也是伯爵家族,不至於無恥到如此討好雷文吧?
明斯克面容平靜。
他此次開口,不僅僅是爲了獲取雷文的好感、加強兩家之間的聯繫。
更重要的是,他比在場所有人都更加清楚,南茜到底取得了怎樣的功績。
自從雷文攻入艾沃爾,他的鋼鐵軍團就寸步未動,即便國王陛下讓遠在莫利尼爾的約拿伯爵支援,也沒有動這支西北三省唯一的一支帝國特級軍團。
爲什麼?
那是因爲,因薩並不是光看着雷文出招,他們也有應對。
雖然領土相對於凱恩斯來說更加貧瘠,人口更是隻有凱恩斯的2/3,但因薩的綜合國力卻始終不在凱恩斯之下。
其中關鍵,就在於因薩三面臨海,在大陸東西方,都有穩定的海貿航線和通道。
大海並不比陸地更加太平,海盜、海族、海怪層出不窮。
爲了維護海上商路,因薩擁有兩支頂級的海上艦隊。
分別是位於西部暴風海的“怒濤艦隊”,位於東部無盡海的“銀龍艦隊”。
而諾德行省的蒙恩河,是一路向西流入暴風海的。
鋼鐵軍團按兵不動,正是爲了防備怒濤艦隊的突襲!
如果不是南茜打崩了那批馬賊和海盜,那麼行省之內必然生亂,鋼鐵軍團,恐怕也不得不抽回省內去鎮壓、剿匪。
那樣一來,暴風艦隊長驅直入,局勢就真要崩壞得一發不可收拾了。
眼看沒有人站在自己這邊,小剝皮咬緊牙關。
隱忍!
他面向雷文,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
“雷文男爵,我在此對您表達深深的敬意!”
說完他就要起身,然而腿彎卻忽然受力,站立不穩之下噗一聲單膝跪倒在了地上。
多琳夫人收回了踹在小剝皮腿彎的腳,大聲道:“還有南茜夫人!”
“你——!”小剝皮猛然擡頭,恨不得把多琳生吞活剝。
但看到雷文那張毫無笑意的冰冷麪孔,還是剋制住了後面的髒話,以單膝跪地的姿勢屈辱地道:
“我在此,向逝去的南茜夫人,表達最由衷的敬意!”
渾身的血液都要冷了,堂堂一位子爵,竟然要向一個女人下跪道歉,這是何等的恥辱!
雷文臉上掛出了一層誰都看得出的假笑:“呵呵,小剝皮子爵動作太快,您怎麼就直接跪下了呢?”
“快……”
本想說“快請起來”,可話沒說完,就傳來了一陣翅膀拍打的聲音。
呼——
風聲壓近,吹散了地上厚厚一層玫瑰,一隻渾身雪白,鷹頭、馬身、獅爪、虎尾、肋生兩翼的魔獸轟然落在了地上。
獅鷲!
獅鷲背上,翻身下來了一名騎士,雙手捧着一個布袋,高高舉起,大聲道:“誰是雷文男爵!?”
雷文上前一步:“是我。”
那騎士抖抖嘴脣,上面兩撇油乎乎的八字鬍亂動,似乎是在爲這位男爵的年輕而感到驚訝。
但驚訝並沒有維持太久,騎士挺直身軀,高聲道:
“奉崇高的凱恩斯帝國國王、人族文明的守護者、中土之地的領主、鮮血君臨的傳承者、米德爾斯大陸上最尊貴的萬王之王,哈布斯·曼恩·凱恩斯,暨凱恩斯十六世陛下御令,
召雷文男爵,入王都銘耐加爾城,進行伯爵冊封儀式!”
噗通
本來只是單膝跪地的小剝皮,兩個膝蓋完全落在了地上!
伯爵……伯爵!!
雷文竟然跨越了子爵爵位,一躍成爲了伯爵!?
帝國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出過新的伯爵了?
300年?400年?
周圍響起低低的、卻無法壓抑的議論聲。
“嗚……”
一聲抽噎響起,多琳夫人手背捂住口鼻,眼淚卻還是不可遏制地奔流而出。
“南茜夫人、應該要見證這一幕的啊!”
這句話一出,從南茜去世忙碌到現在、始終都堅強如初的珍妮頓時跪在地上、崩潰大哭!
哭聲總是富有感染力,如今這場合下更是如此。
一時間,哭聲瀰漫開來。
被這情緒感染,雷文想起南茜的同時,老戈登的面孔又閃現在腦海中。
可惜,他也沒能清醒地聽到這個消息。
“遺憾……總是貫穿人的一生。”
那騎士走到雷文面前,將手中革囊遞出:
“請允許我對南茜夫人的去世表示哀悼。”
“我也知道這並不合適,只是國王陛下的命令在身,不得不如此。”
“理解。”雷文接過革囊沒有打開:“請問如何稱呼?”
“艾吉奧,你叫我艾吉奧就好。”騎士抹了抹鬍子:“葬禮還要繼續,我就不多打擾了,之後如果有什麼疑問,請隨時來找我。”
雷文點了點頭,目送艾吉奧離開。
按照諾德行省習俗,葬禮之後,就是一場連續不斷的酒宴,寓意着有親朋好友陪在逝者身旁,陪伴其走完生命的最後一程。
視各家財力、地位不同,時間從7天、14天到1個月都有。
這一次南茜葬禮的酒宴,就是要持續1個月。
但大多數貴族的注意力,都已經不在酒宴本身上了。
雷文即將被冊封爲伯爵,成爲了整個諾德行省、乃至整個帝國最熱門的話題。
而雷文,也在應付賓客的同時,抽空看過了那封詔令。
內容上相當簡單,除了慣例的客套話、官話外,先是着重強調了格里菲斯家族的歷史功績,又用大篇幅表揚了雷文此次攻陷艾沃爾公國給帝國帶來的巨大貢獻。
最後纔是點出主題,要雷文以“符合貴族禮儀和身份”的方式,去王都受封。
至於何爲“符合貴族禮儀和身份”,雷文詳細詢問了作爲信使的艾吉奧,後者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於是宴會後半段,雷文就開始下令,籌措出發前的一應事宜。
一方面,是南茜的葬禮總要周全;另一方面,也不能太心急火燎,好像雷文特別在意這個爵位一樣。
雷文當然在意,可有些事,就是隻能做、不能說的。
而雷文也低估了籌備的難度,前前後後,竟然花了將近2個月,直到12月初,才準備完畢。
爲了合乎禮儀,雷文這一次帶上了足足500人規模的親衛隊,還有80輛貼有格里菲斯家族家徽的馬車——每一輛馬車的輪轂,都要包上白銀,這是伯爵的特權和義務。
人員配置方面,大多數軍官和超凡,包括埃裡克、西蒙、林克等人在內,都被留在了雄鷹城。
雷文帶走的,就只有親衛隊長鬣狗,以及少數幾位沒有訓練任務的超凡,比如茱莉婭。
此次去往王都,機會難得,有許多人都想跟着去長長見識,比如埃裡克的兒子托爾,雷文的文書官胡廈,還有維斯冬。
灰矮人索黑以及博偉爾爭執不下,都想要去王都見見世面,但鍛冶工廠又不能沒人看管。
最終,還是基於“武器裝備不能無人保養”這個理由,鍛造大師索黑跟在了隊伍中。
蒙恩城位於帝國西北邊陲,雄鷹領又在諾德行省西北,想要前往王都,需要橫穿近乎2/3個帝國。
從諾德行省出發,一路向東,離開諾德行省後,要先後經過北海行省、山普隆斯行省、茫泰恩行省、戍衛四省中的西戍衛省,才能夠抵達王都所在的直轄行省。
即便是騎乘角鷹獸或者獅鷲,也要耗去至少12天,而且這還是直線距離!
如果是地上快馬,那麼最少也要2個月時間——這還是官方驛站的速度。
而像是雷文這一次,帶領如此多的人、物資,速度比步兵行軍快不了多少的情況下,這個時間大概就是——
10個月!
當然,不是沒有更便捷的方法,在霍維城東部,就有一座大約600年前——確切地說,是622年前建立的古老傳送陣,將其激活的話,瞬間就可以去到銘耐加爾城。
但這種超遠距離的傳送法陣,光是激活就需要至少價值23萬金幣的魔法水晶,每傳送一個人,還需要至少1000金幣的成本。
500士兵,加上零零散散100多隨行人員和雜役,光是傳送他們就要60多萬金幣。
更別說,還有80輛滿載特產的馬車!
魔法物品要通過傳送陣,可是要額外加錢的!
所以,除非是滅國級別的要緊事件,這座傳送陣,基本上是不會啓動的。
1200年12月7日。
雷文離開了雄鷹城,向王都銘耐加爾城行進。
漫長的旅途,總會伴隨着各種意外。
包括不限於雪災、暴雨、洪水等等等等。
因此,當雷文率領隊伍進入直轄行省時,已經過去了足足13個月!
這13個月中,除諾德之外,歷經5個行省,雷文也漲了不少見聞。
北海行省那片湛藍澄澈的“北海湖”給雷文留下了深刻印象。
山普隆斯行省熱情洋溢的美女幾乎絆住了雷文部隊的腳步。
茫泰恩行省則可以說是“六省通衢”,彙集了大半個帝國的特產,商業活動之繁茂讓所有人都驚訝不已。
也就是在茫泰恩行省,雷文第一次看到了一座人口超過120萬的巨型商業城市。
給雷文印象最深刻的,是街頭上那一眼望不到頭、簡直像是原始叢林中腐殖層一樣的馬糞。
也正是在進入茫泰恩行省後,雷文遭遇了第一批不長眼的山賊。
之後越是深入帝國腹地,雷文越是能夠感覺到這個老大帝國表面繁榮下的腐朽,並將其一筆一筆記錄在了自己的隨行筆記中。
時間來到1202年1月11日,傍晚。
直轄行省腹地。
王都的輪廓已經出現在了地平線上。
“兄長大人!”帳篷外,維斯冬略顯急躁的聲音響起:“我能進來嗎?”
“進來吧。”雷文放下了手中信箋。
這13個月來,雷文一直維持着與雄鷹城的通信,頻率大概是每半個月1封。
諾德行省整體局勢沒有太大變化。
老戈登依舊渾渾噩噩,雄鷹領也在丹妮絲的主持和雷文的遠程操控下平穩運轉着。
但這封信,講述了一個小細節。
那就是自從南茜葬禮後,雄鷹領的葬俗發生了不小變化,如今但凡女人死去、入葬,那麼門口會掛一條紅色綢帶,來賓們也都必須要佩戴一朵紅色玫瑰。
這個習俗,正以驚人的速度,向西北五郡擴散。
而南茜盛大的葬禮,連同她生前抵禦馬賊的英勇事蹟,共同鉤織了一段經久不衰的傳說。
除此之外,就是約翰子爵的死訊。
這位年邁的貴族,在1201年11月27日,與世長辭。
“兄長!”維斯冬鑽進帳篷。
13個月艱苦跋涉,讓維斯冬看起來越發矯健了。
有着此前艾沃爾公國戰爭的洗禮,再加上這一年的沉澱,如今他已經成功突破到了2階。
搓着手,維斯冬坐在雷文對面,抿着嘴脣:“……我睡不着。”
雷文瞥了他一眼:“那就自己去找女人啊,找我幹什麼?”
“不是啊兄長,雖然我這段時間不像您這樣守身如玉,但也沒有四處亂搞,您別憑空污我清白啊!”維斯冬苦着臉:
“這不是馬上就到王都了嗎,我這心裡,總是沒有底。”
雷文嘆了口氣,合上信道:“馬上就要到了,有底沒底,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兄長,還是您厲害。”維斯冬豎起了大拇指:“換成我,現在怕是都要轉身跑路了!”
這13個月來,大陸局勢也發生了不小變化。
1201年3月初,也就是9個月前,帝國和菲頓諸城邦達成了協議。
帝國撤出艾沃爾境內的軍隊,但可以保留50年嘆息高牆的駐守權;作爲交換,菲頓諸城邦要全力爲帝國的馬基克城提供後勤補給,同時也必須調停與因薩的戰爭。
只有因薩答應停戰,這條協議,纔會生效。
1201年8月17日,在多方斡旋下,凱恩斯和因薩正式達成了停戰協議。
因薩帝國撤軍,雙方國境線回到開戰之前;而凱恩斯帝國,除了要給予因薩1077萬金幣的戰爭賠款外,還需要給予因薩方面東北邊境的自由貿易權,對於因薩商品的徵稅額度,不能超過本身價值的7%。
戰爭就此結束。
1201年9月20日,凱恩斯帝國與菲頓諸城邦締結的契約生效。
泰隆伯爵、約拿伯爵率軍撤離艾沃爾公國,但蘭察仍舊保留着此前的爵位和職務。
昆汀坐穩了公國元帥職位,繼續掌握全國軍隊,並且代爲攝政。
但明眼人都知道,真正掌握着公國權力的,只有如今的大公夫人翠琦。
而由於戰爭結束,凱恩斯帝國內部出現了一種聲音:
如果不是雷文在艾沃爾公國爲帝國打破僵局,那麼帝國這一次,必將承受恥辱性的戰敗,別說賠款、給點貿易優惠,就連割地、稱臣都不是沒有可能!
消息傳開,就連一向神經大條的維斯冬都察覺出了危機。
這是在把雷文推向所有帝國高級貴族的對立面!
尤其是王都內那些傳承悠久的貴族家族,怎麼可能忍受一個邊地男爵騎在他們脖子上?
維斯冬越想越不對勁:“兄長大人……反正還沒到王都,不然就麻煩一下我媽,讓她假死一下,然後咱們直接騎着風王趕回去,把這陣風頭躲過了吧?”
“你啊——”
雷文哭笑不得地指着維斯冬:“且不說你這主意餿成什麼樣了,我可是來受封的!”
“現在轉頭就走,爵位還要不要了?國王陛下的面子往哪擱?”
維斯冬蛄蛹着身子:“可是,實在是太危險了,這王都附近,簡直比咱們諾德還亂!”
這倒是實話。
自從進入西戍衛省以來,雷文算是見識到了帝國表面榮光下的深刻腐朽。
戰爭要錢,賠款要錢,這些錢從國庫支出,先是壓在各級貴族老爺肩上,貴族老爺又要從底層平民、農奴的口袋裡搜刮。
街道上,因爲破產而掛着牌子、想把自己賣出去當奴隸的自由民屢見不鮮。
鄉野中,因爲不堪壓榨轉職成強盜土匪的落魄騎士和農奴不知凡幾。
溝壑裡,是一具具新舊交疊、因爲無法養活而被拋棄的嬰孩,男女都有,甚至男童的數量還更多!
一個300人規模的小鎮,半年內積累的棄嬰屍體就足有17具。
維斯冬是真怕有人動歪心思,派上一隊死士,悄悄把他們殺了,然後全都推到亂民身上!
“放心。”雷文道:“除非是帝國封號軍團出手,否則沒人能穩吃咱們——而在直轄行省,調動軍隊,瞞不過國王陛下的眼睛。”
“可要是進了城呢?”維斯冬咂了咂牙花子:“雄鷹軍可沒法跟着咱們一起進去!”
“那就更不怕了。”雷文道:“我可是陛下欽點要冊封的伯爵,誰敢在王都動我?”
維斯冬還要說話,雷文卻打了個哈欠:“好了,少廢話,快滾,你不睡我還要睡呢!”
“是,兄長,晚安!”維斯冬站起身來,不情不願地挪到門口,扒在門框上:“那個……我能不能,今晚就睡您帳篷裡?”
“滾!”
雷文看着晃動的帳簾,嘆了口氣。
這小子,還得磨鍊!
伸了個懶腰,雷文安然入睡。
第二天清晨,小雪中,雷文一行拔營出發。
中午,雪停。
沒有幕簾般的雪幕遮掩,銘耐加爾城躍出地平線,撞進了雷文一行的視野中。
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
15米高的城牆幾乎遮擋了一切,唯獨無法遮擋那山嶽般的王權高庭!
這就是銘耐加爾城,中土的明珠,整座大陸上最繁華的城市!
“王都,我來了!”
望着那聳然高牆,雷文暗自攥緊了拳頭。
雖然昨夜維斯冬的那番擔憂大多是杞人憂天,但只有一點是對的。
這次冊封,註定會阻力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