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徵等踏上歸程之時,皇太極的八旗大軍也終於遠遠看到瀋陽城的輪廓。 _ ttκΛ n_ c o
這一路上,皇太極擄掠來的糧草已經被吃的七七八八,並沒有剩下多少東西了。
除了無數的金銀財寶之外,收穫最多的還是無數的青壯丁口。
這些丁壯是後金族人們的包衣奴才,可以充實後金佔領的地廣人稀的遼東,可以將更多後金族人從繁重的農業生產中解脫出來,讓他們可以專心入軍練武訓練,進一步加強後金的軍事實力。
不過令皇太極一行人極不滿意的是,莽古爾泰卻始終沒有出城相迎,不僅本人沒有出城,更是絲毫看不到迎接的人羣。
這種詭異的情景,讓皇太極心中蒙上一層陰影。
四大貝勒之一的阿敏之前也出現過這種情況,在被三大貝勒聯手收拾了一頓之後,更是一怒之下想要在朝鮮自立。
若非當時三大貝勒完全支持皇太極收拾阿敏,強勢聯手壓進朝鮮下達最後通牒,事情還不知道會如何收場。
眼下莽古爾泰居然也是與阿敏之前如出一轍,令得皇太極心中警惕大作,目光中也充滿了憂慮。
好在此次皇太極並非孤家寡人,身邊還有一個同樣一臉憤慨的大貝勒代善。
在代善看來,莽古爾泰雖然向來不服皇太極,但眼下做的卻也是太過了。
這不僅僅是在打皇太極的臉,更是稍事着連他的臉也一併打了。
“來人,去通報四貝勒,告知本汗與大貝勒已經迴轉遼東,距離瀋陽不遠了。”
雖然恨的咬牙切齒,但皇太極還是一副平靜的模樣,話語更是沒有帶着絲毫的情緒。
“喳!”
身邊一個正黃旗佐領一拱手,立即策馬脫離大隊,向着遠處的瀋陽城急奔而去。
“這老十一,也太不象話了!”
眼見信使飛馬而去,代善恨恨的吐了口唾沫,惱怒的道。
“恐怕不單單是跋扈,老十一心中可能還另有打算,二哥,咱們還是要多多提防,以防不測。”
皇太極嘆了口氣,雖然不願意後金內部內訌,但看這情形,卻是不內訌都不行。
“難道老十一心還野了不成?”
代善一雙眼睛瞪的溜圓,不可置信的說道。
“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看答爾禮此行成果如何了。不過依小弟看,無論如何不可有絲毫大意!”
皇太極靜立於戰馬之上,聲音也有些冷幽幽的,目光更是帶着煞氣。
“老十一不敢的!咱們手握六旗兵馬,他應該明白其中的利害!”代善卻是搖搖頭,雖然不爽莽古爾泰這般打他臉,但他還是不願意就這般幫助皇太極剪除莽古爾泰。
如今莽古爾泰與自己可謂守望互助,這才能與皇太極平起平坐,若是任何一方倒下,代善這超然的地位就會直接崩塌。
“二哥說的是。”
皇太極並沒有再勸,贊同的點點頭。
雖然他嘴裡認可,但代善卻不敢放鬆警惕,這個八弟,打小心思就重,根本猜不到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再過一會兒,大軍已經到達瀋陽城外十里,莽古爾泰卻是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
當行至城外數裡時,莽古爾泰似乎這才發現遠征大軍回返,在鼓角齊嗚之間,帶着數人從城中迎了出來。
看到莽古爾泰並沒有作戰的意思,代善悄悄鬆了口氣,至少眼下內訌的危機已經過去了。
“哈哈,老八回來了,此次打西邊收穫如何啊!”
莽古爾泰快速打馬而近,遠遠的便聽到他那囂張跋扈的聲音。
皇太極眉頭一皺,眼神更是寒冷了數分。
但當莽古爾泰行的近時,皇太極卻是一臉的春風,笑着迴應道,“小弟這次打西邊,收穫並不大。小弟這年餘不在遼東,遼東在八弟的照料下,應該沒有絲毫問題吧。”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我莽古爾泰是誰?有我在,明狗哪裡敢來犯太歲?”
莽古爾泰嘿嘿一笑,神情中說不出的得意。
幾人並肩而騎,莽古爾泰也是滔滔不絕的述說着遼東遇到的兩次襲擊、
一次是遼東明軍猥瑣的進攻,過萬的明軍剛剛越過大淩河,便被早有準備的莽古爾泰打的體無完膚,過萬明軍在千餘正藍旗的攻擊之下,毫無還手之力。
過萬人當場被斬千餘,餘下大部都不顧天寒地凍躍入大淩河逃命,但是真正過河的甚至還不足兩千,剩下的幾乎都沉屍河底。
而另一路便是元氣大傷的東江鎮,兩路東江兵趁着後金主力外出的機會,又一次來赫圖阿拉搶劫。
最初他們進展極爲順利,物資糧草都搶到不少,甚至還殺死殺傷數百後金軍民。
但當莽古爾泰擊退遼東關寧軍後,大軍轉進而來之後,東江鎮便一敗再敗,最後在鹿島副將尚可喜部水軍的接應下,這才狼狽退回東江皮島,就此龜縮不出。
皇太極極爲認真的聽着莽古爾泰的自吹自擂,仔細的分析着從中提取出來的真實情況。
令他沮喪的是,東江鎮似乎還行有餘力,還有向着遼東報復的能力。
“留着一個東江鎮在背後,總是一個禍患,需要極早剷除!父汗在時,便嘗有言,文龍在,吾不得遠征,恐家中婦孺不寧。如今毛文龍授首,斷不能令東江再出一毛文龍!”
皇太極仔細思慮了一番,依舊覺得東江這顆釘子極爲煩人,恨恨的說道。
“說的輕巧,父汗在時,尚無法收拾東江,老四你又拿什麼去皮島,難道御馬浮水而過?”
莽古爾泰不屑的看了一眼皇太極,說大話誰不會?
“想要東江鎮不復存在,也並非要咱們親自操刀,只要籌劃的好,他們自己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雖然莽古爾泰十分的無禮,但皇太極卻好象並不在意,依舊十分平靜的說道。
這次莽古爾泰並沒有說什麼,雖然他與皇太極有些不對付,但對這位兄弟的智謀,他卻是極爲佩服的,既然他在人前這般說了,想必已經有了什麼成全之策了。
不過這次莽古爾泰並不知道,皇太極此時根本沒有什麼成全之策,甚至連一個象樣的計策都沒有。
不過對於莽古爾泰的表現,皇太極的耐心卻是越來越少。
如今大金雖然看似縱橫無敵,但皇太極深知,一個團體就算再厲害,若是話事的人卻有三位的話,也註定發揮不出他應有的力量。
因此當他低下頭思索對策之時,誰也沒有看到,他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森寒的殺機。
但皇太極似乎是在這個位面充了會員,就在他一籌莫展苦思良策之時,皮島卻是再次發動了內訌。
沈世魁爲了統一東江軍內部,竟然策劃收拾尚可喜兄弟。只是計劃不周,被尚可喜兄弟提前得知,一番激烈的內訌後,兵敗的尚可喜兄弟,此時正在投奔他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