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瑾軒聞言,轉頭,權若雪的動作也跟着停頓下來。
薄脣上抿開絲淡淡諷刺的笑,納蘭瑾軒盯了納蘭芊語,沉靜的目光有種洞悉一切的魔力,看得納蘭芊語莫名的一陣心虛。
“二姐,你不也沒成親嗎?還不是成天跟着慕容小將軍四處跑,又有什麼資格來說別人。”
納蘭芊語不意納蘭瑾軒會說得如此直白,白皙的臉皮漸漸漲紅,她怒極,卻偏偏無法反駁半個字。
“你!”
納蘭瑾軒輕哼一聲,不再理會她,攬了權若雪的腰肢進了屋。
從納蘭芊語身旁走過的時候,權若雪感受到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裡帶着一種格外的敵意,眉眼中頓時有些複雜。
剛進屋,被衆人簇擁着的皇帝便緩緩從屋裡走出。
“皇上。”權若雪與納蘭瑾軒行了一禮後,默默的退到一旁。
皇帝微笑,看她的目光格外溫柔,知道她之前受了傷,皇帝輕聲問道,“傷口可好些了?”
權若雪點頭,“謝皇上關心,臣女的傷已經好多了。”
聽到她如此客氣生疏的語氣,皇帝的鳳眸裡有過片刻的怔忡,頓了頓,他輕嘆一聲,開口,那一句也不知是對誰,“出門在外,不必如此多禮,何況……”
後面的話語直接消了音。
因爲,皇帝已經在寧殊陽掀起的簾子中,出了屋子。
權若雪愣了一愣,雖然皇帝那句話沒點明是誰的,可她總感覺那是對自己說的,這邊,納蘭瑾軒似乎嗅到些許不尋常的氣息,湊了上來,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我怎麼覺得你和皇上之間發生過什麼?”
納蘭瑾軒的身子微微前傾,微低的頭,說話間,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脣瓣從她的臉上輕輕擦過,有些曖昧的姿態。
緊隨皇帝身後的逍遙王將這一幕收在眼底,脣角不着痕跡的勾出絲嘲諷的弧度。
覺察到他人帶着異樣的眼光,權若雪猛地擡頭,清亮的如琉璃般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納蘭瑾軒。
被她這樣晶瑩剔透如紫葡萄的目光盯着,納蘭瑾軒不禁有些心猿意馬,喉嚨一動,他的頭又低了幾分,輕盈的吻正要落到權若雪的耳邊時,腰上忽然傳來一陣擰痛。
“唔。”有些撅起的脣瓣瞬間扭曲,納蘭瑾軒倒抽了一口涼氣,低頭去看的時候,權若雪擰着他腰肉的手正若無其事的鬆了開。
耳邊,權若雪挑了眉,有些無奈的聲音靜靜響起,“想找抽我也沒辦法。”
說完,她拍了拍手,大步從他的身邊跨了過去。
看着她頗有些英姿颯爽的背影,有那麼片刻,納蘭瑾軒從心底升起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片刻,他站在原地沒動。
簾子被人從外頭掀起,露出權若雪嬌小的腦袋,精緻的五官在他的眼前笑成了一朵花兒,“還不走,你打算留在這兒上楊大夫的上門女婿了嗎?”
被她這樣溫柔的有些詭異的目光一瞪,納蘭瑾軒連忙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那快點,我在車上等你。”權若雪攏了攏耳頭的碎髮,依舊笑得格外溫柔。
納蘭瑾軒卻看得後背一陣莫名的發涼。
簾子落下,權若雪那張言笑晏晏的臉從眼瞳裡消失,納蘭瑾軒忽然有種如夢初醒的錯覺,連往外走,他邊嘀咕道,“奇怪,我爲什麼要心虛?”
……
馬車已經收拾好,皇帝與寧殊陽、逍遙王一輛,慕容拓與慕容子淳還有納蘭芊語一輛,權若雪與納蘭瑾軒一輛。
本來是女眷一輛的,可納蘭瑾軒那廝在上車前耍起了無賴,坐上權若雪的馬車就不走了,氣得納蘭芊語立刻從馬車上下了來,結果看到慕容拓與他們同輛馬車的時候,她的臉都綠了。
因爲皇帝在蜀郡遇上刺客,所以逍遙王只得一路護送皇帝回金陵。
從蜀郡的地界出來,在進入鄰縣的時候,城門口的一隊人馬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只見,地面數十個箱子擺放在地上,幾十人站在城門空曠的空地前,佔去一大塊面積,顯得原本比較寬敞的城門有些擁擠。
於是,皇帝的馬車只得在不遠處停頓下來。
權若雪掀開馬車去看的時候,秦淮生那張清雋涼薄的面孔,正好印上她的眼瞳,此刻,他一身白衣,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守衛士兵長時候的檢查沒有讓他的臉上出現絲毫的不耐,薄如刀削的脣瓣輕抿起,除去他身上那從骨子裡透出的涼薄外,有一種說不出的風流倜儻。
“怎麼是他?”
權若雪看着那些守衛士兵將空地上的箱子一一打開,露出裡頭奼紫嫣紅的戲服還有各種頭飾,她疑惑的出了聲,看着秦淮生的身影,她竟然有種陰魂不散的感覺。
而且,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彷彿少了什麼。
明明,一路上,她才見過他兩次。
納蘭瑾軒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眉眼忽然深了幾分。
在原地等了片刻,守衛士兵沒有從長青堂戲班裡頭檢查出異樣,便放了行。
長青堂順利的離開,進城的道路一下子暢通無阻起來。
靠近城門的時候,逍遙王從車裡伸出隻手,亮出他的令牌,守衛士兵的眉眼瞬間變得恭敬起來,立馬就放了行。
路上的行程無趣至極,權若雪放下了簾子,在馬車裡打起了嗑睡。
納蘭瑾軒見狀,輕輕的伸手過來,將她攬入懷中,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扣擊着車窗,他的眉眼一片深重。
連玉領着暗衛與銀騎衛的人悄悄的護衛在暗中,畢竟,他們的目標明顯,就怕有人會藉機生事。
果然,馬車從鄰縣出來,在去另一座城的時候,有一段較長的山路,就是在這裡,意外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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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忽然前傾,饒是納蘭瑾軒武功深厚,但他懷裡抱着權若雪,身子還是因爲慣性朝前滑了下。
這一下,權若雪從他的懷裡驚醒,她睜開眼睛,意識還有些迷糊,長長睫羽輕掃着眼瞼,她擡頭,納蘭瑾軒專注深黑的眸子近在眼前。
“醒了?”
有些許打鬥的聲音滑入耳畔,納蘭瑾軒卻置若罔聞,一雙黑眸仍專注的看着她。
權若雪聽到聲音,先是皺起了眉頭,隨後從他的懷裡起身,手伸出,便要去掀簾子,“發生什麼事了?”
還在半空,她的手驀地被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攥住。
“山匪而已。”納蘭瑾軒說得漫不經心,權若雪的臉色卻變了一變,心底的疑惑加深,真的只是山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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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外頭,一夥黑衣蒙面人擋住道路,寧殊陽從馬車下來的時候,黑衣人已經不耐煩的與暗衛還有逍遙王帶來的人馬動起了手。
這羣黑衣人動作迅速,像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手上的招式招招狠辣,倒是與那晚後來的黑衣人格外相似。
寧殊陽面色一沉,身後逍遙王已掀開簾子,沉了聲音問,“怎麼回事?”
誰知,不等寧殊陽回答,那些黑衣人看到這邊的情形,頓時持了手中的劍,飛身刺來。
逍遙王臉色一沉,儘管已經年過五十,身手還是依舊矯健,一腳踢向那個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持劍的手動作一滯。
寧殊陽已快步上前將他制住,用力扯下黑衣人的布巾,露出裡面那張平平無奇的臉,寧殊陽冷厲了臉色,沉聲問,“是誰派你們來的?”
身後,黑衣人見同伴被擒,頓時,數十個黑衣人成羣圍住皇帝所在的馬車。
被抓住的那個黑衣人自知逃跑無望,咬開牙齒中的毒藥,自盡了。
逍遙王的眉心一擰,看着黑衣人的死態,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凝重,“居然是死衛!”
這時,一隻修長致的手從裡頭掀起簾子,皇帝那張俊秀絕倫的臉漸漸透了出來,微眯的鳳眸看向地面死去的黑衣人時,眼底透出一絲極冷的光。
這時,黑衣人看到皇帝,眉眼中不着痕跡的露出一絲興奮,大吼一聲,“殺了這個狗皇帝,爲先……太子殿下報仇!”
黑衣人們聽到這一聲,頓時羣情激奮起來。
雖然先太子三個字,黑衣人說得有些含糊其詞,但是衆人還是聽清楚了。
有那麼一瞬,逍遙王和寧殊陽甚至慕容子淳都將凌厲的目光看向最後的那輛馬車上,那是納蘭瑾軒與權若雪的馬車。
皇帝鳳眸眯了眯,他緩緩從屋裡出來,負手而立,面上的表情即使面對衆多黑衣人的圍攻,依舊雲淡風清。
看着漸漸吃力的暗衛們與逍遙王的人馬,皇帝忽然淡淡的說了一句,“哦,爲先太子報仇,這一聲,是不是太刻意了些。”
這一句話,成功的讓後頭馬車裡準備掀簾而出的納蘭瑾軒的動作一頓,他的眸光有絲腥紅,脣上勾出絲冷冷的笑,直嘆背後的人打的好主意,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不管皇帝信是不信,將來傳來太后的耳朵裡,只怕,他今後的日子甚至性命都可能岌岌可危了。
權若雪聽出皇帝話裡的意思,臉上的神色在剛纔黑衣人說出的那句先太子後,緩和了許多,納蘭瑾軒面上的冷肅她看在眼底,心口,驀地一疼。
他現在的處境,容不得他行差踏錯一步。
出去,只怕會讓那羣黑衣人更加的借題發揮起來,不出去,又怕落在別人眼中是默認了,若他情緒不穩,將他隱忍多年的武功暴露於人前,只怕……
權若雪不敢往下深想下去,又怕納蘭瑾軒因此衝動,便一個上前,緊緊的抱住了他。
當後背一重,溫香襲入鼻端時,納蘭瑾軒其實已經徹底的冷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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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聽到皇帝的話,臉上一怒,紛紛持起手中的劍,朝皇帝的所在刺去。
皇帝負了手,沉靜的站在馬車之上,睥睨的眸光如俯視衆生,他的脣邊噙着一絲極淡的笑,漫不經心中,又彷彿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長髮扶風,白衣墨發,襯得他的那張面孔如玉淬了般的精緻俊美。
這樣的神態落到黑衣人眼中的時候,卻成了一種挑釁,對峙中,黑衣人與齊涌上來的暗衛、士兵纏鬥在一起。
黑衣人人數衆多,武功極好,不多時,士兵們死傷無數,暗衛們也受了不少的傷,就在這時,黑衣人的身形暴起,手中的長劍在半空挽了個凌厲的劍花,朝皇帝劈去。
劍氣從頭頂襲來的那一刻,皇帝輕輕的眯了眸子。
逍遙王與寧殊陽更是擺好陣勢,準備迎上。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數枝箭羽從馬車後頭破空而來,帶起凌厲的勁風,筆直的射入暴起的黑衣人們的胸膛。
就像射燈籠般,事先絲毫沒有察覺到的黑衣人一一被射落。
然後,一隊訓練有素的軍隊從馬車兩邊包抄上來,重重的將皇帝的周圍護住。
黑衣人見狀不妙,忙扶起受傷的同伴,逃了出去。
寧殊陽正要領了人去追,皇帝卻淡淡的從前方收回目光,不動聲色的衝他搖了搖頭。
當逍遙王看到軍隊中士兵們熟悉的臉孔時,他的眉心重重的擰了起來,沉穩的腳步聲從後面傳來。
軍隊頓時讓出了條容一人過去的小道。
這突發的意外讓所有人的心底微微震驚,皇帝轉身,不知道是不是逍遙王的錯覺,他總覺得皇帝轉身前,目光有意無意的從他的身上掠了過去。
聽到聲音的納蘭瑾軒與權若雪從馬車裡出來,簾子剛掀開,便看到世子一身錦服從他們的馬車前經過。
納蘭瑾軒跳下馬車,又扶着權若雪下來,這纔跟着往前頭去了。
“臣子救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世子走近,不等皇帝發問,就撩開衣襬,請罪的跪了下去。
皇帝從馬車上下來,朝半空虛扶了把,笑容溫溫淡淡,“世子請起。”
“謝皇上。”世子站起,這一聲說得格外響亮。
只見,他走到逍遙王的身邊,不等逍遙王發問,他便躬着身子說道,“父王,皇上之前在咱們蜀郡遇刺,兒子怕那夥刺客捲土重來,便帶了人在悄悄的跟在後頭,以防萬一。”
頓了頓,世子彎了眉眼笑道,“父王不會責怪兒子自作主張吧。”
“當然不會,你做得很好。”逍遙王哈哈一笑,揚手拍上世子的肩頭,眉眼中全是讚歎。
世子不着痕跡的移了移肩頭,抿脣笑開,他側頭撇了自己的肩頭一眼,那一掌有多重,只怕只有父子兩人心知肚明瞭。
“那就好。”世子說着又朝逍遙王躬了躬身子,“既然如此,不如兒子就陪父王一同護送皇上回金陵吧,路上也好有個保障。”
逍遙王聽後,第一反映就是皺了皺眉頭,眉眼中不着痕跡的掠過一絲凌厲,還未開口,皇帝便已連聲說好。
這時,納蘭瑾軒與權若雪已走到了皇帝的馬車旁,納蘭瑾軒站定,絲毫不理會,寧殊陽與慕容子淳冷厲的打量眼神,眉眼間,一片坦蕩赤誠。
“皇上,沒事吧。”
皇帝衝着納蘭瑾軒與權若雪點了點頭,輕聲道,“朕無事。”
說完,他輕咳一聲,不悅的鳳眸輕掃了一眼慕容子淳與寧殊陽兩人,“繼續上路。”
寧殊陽率先從納蘭瑾軒的身上收回目光,剛應了聲是,權若雪就朝他冷冷的說了句。
“寧將軍,你剛纔這麼看着納蘭瑾軒做什麼,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對他有意思呢。”
清麗的話音一落,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看了過來,寧殊陽雖是錚錚鐵漢,但在有些事情上,到底臉皮薄,他的臉皮頓時漲得通紅,冷冷的瞪了權若雪一眼,“胡說什麼呢。”
權若雪輕哼一聲,直接將後背給了他,跟皇帝告了聲退,便拉着納蘭瑾軒朝他們的馬車走去。
第一次如此被一個女人無視,寧殊陽感覺自己的臉上有些掛不住,輕咳了聲後,便連吩咐暗衛起行的聲音都格外的冷厲。
這一個小插曲很快過去,馬車起程,兩天一夜的趕路,很快就到了嶺南鎮,再往上便是花都了,若快的話,半天之內便可以趕到金陵。
由於趕路錯過了客棧,於是一行人便在嶺南城外支起了帳篷。
好在人手多,又都是軍中一流的好手,這些事情做起來竟是那麼的得心應手,甚至都不用暗衛們插手。
皇帝一行已下了馬車,圍坐在烤着食物的火堆說起了話。
皇帝與逍遙王父子坐在一起,說起了蜀郡的繁華,建設,偶爾世子也會插了一兩句。
慕容子淳納蘭芊語挨坐在一起,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但基本上是納蘭芊語在說。
慕容拓與寧殊陽兩個大老爺們坐在一塊,兩人倒是沒有說話,各自的想着事。
而納蘭瑾軒自然而然要與咱們的權若雪坐到一起了,他的手上正叉了只野雞在烤,時不時的回頭與權若雪的說上兩句。
就在這時,一道尖叫聲從前頭的林子裡傳了出來,衆人的臉上一凜,凝重了臉色詢聲看去。
世子徵得皇帝的同意後,使了兩個士兵到前頭去打探。
結果,兩個士兵還沒走到林子,一個衣衫襤褸披頭散髮的女子從前面快速的跑了出來,她邊跑邊喊救命,彷彿後面有什麼恐怖的東西追她。
“救命,救命。”
女子的聲音有絲嘶啞,顯然已經精疲力竭了,極度緊張的情緒讓她腳下一軟,跪跌在地。
而這時,兩個精壯的漢子從林子裡走出,凶神惡煞的臉上目露兇光,手裡還拿着一把長劍,上頭還滴着血。
女子回頭,看到兩人,驚懼的眉眼中一陣駭怕,她連連搖頭,嘴裡說的話有些語無倫次起來,“不,不要殺我……我不會說的……我什麼都不要……不不……我什麼都不知道。”
漢子冷哼一聲,絲毫沒有注意到前頭正有不少人看了過來,其中一人揚起手中的劍,就往女子的頭頂砍去,“受死吧。”
當凌厲的劍氣劈頭而來的時候,女子的雙眸一瞪,竟昏死了過去。
眼見着那一刀就要落到女子頭上,皇帝鳳眸一眯,寧殊陽已經出了手,隨意從地上撿起的石子夾在兩指間,狠力一擲。
鏘的一聲。
漢子手一歪,長劍落地,離女子的身體僅剩一尺的距離。
手上傳來的劇痛讓漢子臉上一怒,他擡頭,當看到前方這麼多人時候,明顯怔了一怔,但嘴上還是兇惡道,“誰?剛纔誰打的老子!”
寧殊陽緩緩走上前,冷厲的目光就像是看着兩個死人,“朗朗乾坤,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你們也有那個臉!”
漢子的臉色一變,兩人相視一眼,揚起手中的長劍,還想往女子身上刺去。
寧殊陽眸光一冷,飛身掠了上去,從暗衛手中接過長劍,身形一旋,一股清正的劍氣迴盪的林間,長髮扶風,手中的長劍從兩人身前橫過。
啪的一聲,寧殊陽反身落地。
身後,是兩個漢子不可置信的眉眼,頸部的位軒,一道極細微的血痕,上頭鮮血如柱。
片刻,兩個漢子應聲倒地。
“把她帶過來。”皇帝淡淡出聲。
寧殊陽剛走近,權若雪的身影就衝上了前,她皺眉看了兩個漢子的屍體,目光回到女子的身上,低聲道,“還是我來吧。”
“也好。”寧殊陽收起手中的長劍,朝皇帝大步走去。
身後,權若雪輕輕的撥開垂在女子臉上的髮絲,又拿出帕子,替她將臉上的髒污一一擦去,當女子嬌美的容顏展露在權若雪的眼前時,總覺得這個女子的容貌有些面熟。
她半抱半扶着攙着女子起身,腦海中掠過許許多多的畫面,終於,她的步子一頓,猛地回頭朝女子看去。
“居然是她。”
遠處的納蘭瑾軒見權若雪忽然停下,心頭疑惑,便快步上了前,幫着權若雪扶住那女子,當女子的頭朝權若雪那邊歪去露出的她的面容後,納蘭瑾軒也在頓了一頓後,有些驚訝的出了聲,“怎麼是她?”
這時,寧殊陽去而復返,看出兩人眼底的驚訝,他皺眉,“怎麼,你們認識?”
權若雪點頭,再看向女子時,她的眉眼幾分複雜,那日在花都的一幕還歷歷在目,這個清傲卻爲了愛情不顧一切的女子,府臺大人千金的身份,卻偏偏愛上了一個戲子。
按理說,劉詩畫現在該是新嫁娘的身份,又怎麼會孤身在這野外被人追殺?
至此,權若雪也終於明白,爲什麼在鄰縣看到秦淮生時她總覺得不對勁。
試問,府臺大人女婿這個身份,又怎麼會讓秦淮生仍跟着長青堂四處唱戲呢?
當權若雪說出心頭的疑惑後,幾人的眉眼瞬間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