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秦淮生漸漸的變成了尉遲月心底的魔,只要與他相關的事情,尉遲月便變得再也無法冷靜。
黃衣女子卻有些急了,就在她伸手去扯尉遲月的時候,一陣響亮的拍掌聲從屋外響了起來。
尉遲月彷彿忽然之間回過神來,她扭頭,與黃衣女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一絲戾。
然而,就在這時,尉遲月拿匕首抵着的男子忽然身形一軟,臉色僵硬的倒在了地上。
尉遲月微驚,屋外的人已經大步進了來。
那人一身青色長衫,墨發半束,仍是那張清俊涼薄的面孔,正緩緩的朝着尉遲月看了過去,那幽深沉靄的眼睛溫柔流露。
尉遲月的心頭一跳,卻再也不敢掉以輕心。
而這時蹲下去查看那人的黃衣女子忽然驚呼了聲,“東瀛的傀儡術?”
秦淮生模樣的男子一步一步的朝着尉遲月走近,尉遲月眉心緊擰,她低喝出聲,“你到底是誰?若是再冒充阿生,休怪我不客氣?”
“不客氣?怎麼個不客氣法?”秦淮生低低一笑,驀地握住了尉遲月的手,細長的眉眼中溫柔細碎。
尉遲月咻的眯了眸子,凌厲的殺機迸現,秦淮生卻忽然上前緊緊的抱住了尉遲月,熟悉的氣息撲鼻而來,尉遲月的神色微微一怔。
下一刻,秦淮生忽然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尉遲月的情緒陡然間失了控,抱着秦淮生又哭喊又打,而秦淮生眉眼溫柔的抱着尉遲月,任由她打着。
……
香爐裡升起淡淡的青煙,秦淮生與尉遲月依次而坐,黃衣女子坐在兩人對面。
秦淮生的嘴巴張合,不斷的說着什麼。
片刻後,尉遲月與黃衣女子同時驚疑出聲,“東夷國?”
秦淮生點頭。
“可是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國家?”尉遲月皺了皺眉,眼底聚起一抹深思。
“進入顏堂後,我便一直在東瀛這個小國,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我聽到東瀛的皇帝說起,東夷國的使者過幾天又要南下了。”
“剛開始,我也同你們一樣,沒聽說過東夷這個國家,後來無意中進入到東瀛皇室宗宙的密室,無意中看到一塊幾乎不屬於這塊大陸上的版圖,上頭地脈遼闊,版圖之大令人詫舌,而且這個國家很神秘。”
頓了頓,秦淮生似乎無法掩飾自己眼底的驚訝,“上頭記錄,在先帝時期,東夷國大公主嫁入月落皇子,陪嫁一百箱珍寶,東海雲珠一顆,大公主令牌一塊,據說他們多年來一直在尋找大公主的後人。而那東海雲珠據說可起死回生,若是能得到這筆寶藏,我們就有了無限的財力。”
尉遲月的心中一動,隨即蹙眉,“先帝時期,不就是我的父皇?東夷大公主嫁給皇子?可是當時父皇的皇子便只有死去的靖元帝一個啊。”
這時一直沉默的黃衣女子忽然出聲,“是太祖皇帝時期。”
尉遲月與秦淮生皆狐疑的看了黃衣女子一眼,黃衣女子垂了眸,“我猜的。”
“太祖皇帝時期?那時候,祖父的皇子衆多,逍遙王妃是蜀郡當地人,瑞王妃與淮南王妃據說是來自民間,莫非是在他們之中?”
尉遲月緩緩分析。
秦淮生皺了眉,既不否認也不贊同,“還有當時暮王爺的正妃,她的來歷似乎很神秘。”
“可暮王妃早在暮王爺死時就自盡了啊。”尉遲月斂眉,頓了頓又道,“對了,你剛纔說東夷國的使者南下?他們想做什麼?”
“聽說,他們似乎每年都會去一趟南疆聖宮。”
秦淮生如實說道,當最後一個話音落下,秦淮生的身子一怔,隨即他與尉遲月相視一眼,“南疆?”
“逍遙王的母妃就在南疆。”
……
金陵,城北校場。
慕容子淳領着大隊禁軍不斷的在校場裡頭進進出出,緊張的氣氛卻對校場上如火如荼的比試沒有絲毫影響。
在不上戰場的時候,虎騎營的士兵們與禁軍爲了不讓自己的武功荒廢,就會時不時的舉行一場比試。
納蘭將軍在的時候,納蘭將軍也會來一場。
身爲副帥的納蘭燁澤這次沒有跟着納蘭鴻去邊疆,慕容海在校場出事的那晚他正好回了家,納蘭芊芊在兩年前嫁入慕容府,如今兩家也算是姻親關係。
雖然私下裡慕容海對納蘭鴻百般排擠,但明面上兩家的關係還是頗爲不錯的。
從軍營裡頭出來的納蘭燁澤一眼便見到禁軍中的慕容子淳,他衝他頜了下首,慕容子淳點頭回應,納蘭燁澤便朝比試的場地走了過去。
這一回是虎騎營與禁軍隊的比隊。
禁軍隊派出的是一位副隊長,陳武,此人爲人耿直,身材粗壯,以武爲尊。
反觀虎騎營這邊,則是一位長相弱偏書生的男子,此人……
納蘭燁澤皺了皺眉,此人極爲面生,他之前從未見過,心裡的狐疑漸漸升起,納蘭燁澤一手撥開重重吶喊的士兵,正要朝那男子走過去。
忽然,他的衣袖一緊,手臂忽然教人緊緊糾住。
納蘭燁澤回頭,只見那人面如冠玉,脣紅齒白,一雙水眸格外清亮,給人一種格外熟悉的感覺。
這人絕對不是軍中之人。
納蘭燁澤的眼底閃過一絲厲色,反手一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成功的扭了那人的手腕。
他的力道不輕,明明眼前這人疼得額頭都沁出了薄薄的汗水,可他偏偏衝自己笑得燦爛,納蘭燁澤眼眸一眯,正要開口質問。
可下一刻,當男子……不……不對,應該是她湊到納蘭燁澤的耳邊低聲說了句,“我是權若雪的時候。”
向來面不改色的納蘭燁澤驀地瞪大了眼睛,食指一揚,朝她指去。
權若雪嘻嘻一笑,伸手圈住納蘭燁澤的食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噓。”
“你不是在皇上身邊侍……”
結果,那個疾字還沒有從他的嘴裡出來,納蘭燁澤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看向場中的那個模樣弱的青年。
“他……”
權若雪的眼底雖然帶了絲不確定,但還是緩緩的點了頭,“應該是的。”
“你不確定?”
納蘭燁澤很快聽出了權若雪語氣裡的不確定,他皺了皺眉。
權若雪的眼底溢出絲苦澀,她要怎麼說,自從納蘭瑾軒那回從邊疆回來後,兩人就再也沒有好好在一起過了,又或者說是根本沒有機會。
太后那裡對納蘭瑾軒的防備必然不輕,瘟疫那日,明明兩人有機會可以好好坦城一切,爲什麼,最後他要將自己打昏?
是害怕自己陷入這場權位爭奪來嗎?權若雪蹙眉,可她想要的是兩個人一起並肩作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玩着猜猜猜的遊戲。
一陣潮水般的掌聲從周圍爆發出。
兩人停止交談,詢聲望了過去,只見場中,納蘭瑾軒假扮的那個弱青年已經將陳武一把掀翻,正蹲下身子看向倒在地面的陳武,問他,“你服不服。”
“服。”
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陳武躺在地面,比試的失敗雖然讓他有些泄氣,武將耿直,不似官那些彎繞的腸子,陳武哈哈一笑,大聲道,“陳武服了。”
納蘭瑾軒亦笑,他朝陳武伸出了手,陳武不客氣的一把握住,身子驀的被納蘭瑾軒從地面扯起,兩人又是相視一笑。
“讓我試試。”
又一道男聲響起,那人快步走到場中,毫不客氣的朝納蘭瑾軒看了過去。
“他是禁軍隊隊長萬和。”
納蘭燁澤在權若雪的耳邊低聲道。
權若雪嗯了聲,她是通過女衛暗中和銀騎衛的人聯繫這才知道納蘭瑾軒人在這裡,想要爭取城北的這一股不小的勢力,擔心納蘭瑾軒安危的她,第一時間便趕到了這裡。
所幸,納蘭瑾軒並沒有將她認出來。
知道他的修爲,權若雪已經放了心,她緩緩的退出人羣,納蘭燁澤見狀,想了想,還是跟了出去。
“你去哪裡?太后那裡……”
納蘭燁澤斂了眉,見慕容子淳的目光看過來,他語氣一頓,朝慕容子淳頜了下首。
慕容子淳的目光從納蘭燁澤的身上掠過,落到他身旁略顯單瘦的人兒裡,眉心一蹙,擡腳就要過去。
不知道何時來到校場的納蘭芊芊從後面一把挽上慕容子淳的手臂,正眉開眼笑的說着什麼,目光時不時的朝自己的肚腹看去。
慕容子淳脣瓣括起淺弧,與納蘭芊芊低聲說了幾句,再轉頭去瞧的時候,校場上哪裡還有納蘭燁澤兩人的身影。
頓時,慕容子淳的眼尾劃過一絲深沉。
……
卻說這邊,權若雪與納蘭燁澤進了一處營帳,一進來,權若雪就對着納蘭燁澤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大哥。”
這不是權若雪第一次叫納蘭燁澤大哥,卻是喊得最情深意切的一次。
納蘭燁澤的眉心一皺,忙彎腰要將權若雪從地面扶起,“你如今是皇上身邊的嬪妃,萬萬不要這樣。”
“大哥,今日我跪在你面前,不是以皇上妃嬪的名義,而是以納蘭瑾軒娘子的名義。”
納蘭燁澤聽到這話,眼眸一深。
權若雪深吸口氣,瞳子微紅,“我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轉變如此之大,但我相信他,他既然想爭取城北的這一股勢力,我知道大哥生性耿直,我只希望在這件事情上,大哥不要出手阻止他。”
“成婚三年,我最清楚他的隱忍,這些年,他看似生性放蕩,暗地裡卻時時刻刻心繫百姓,這天下需要一個好皇上,而不是一個被太后操控的傀儡皇帝!”
納蘭燁澤的身軀微震,他想不到的是,權若雪一個區區婦道人家,卻能看得如此通透,這天下局勢,註定太后掌權並不得長久,到頭來,只是放任慕容家一天天坐大!
權若雪見納蘭燁澤久久沉默不語,心頭急切,忍不住又喚了聲,“大哥。”
“我知道了,你放心。”
納蘭燁澤沉聲開口,黑眸定定的看了權若雪一眼,隨即彎腰伸出手將她從地面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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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時分,慕容家才得知慕容曉曉在宮裡出了事,於是,慕容子淳與納蘭芊芊連夜進宮。
納蘭芊芊已經身懷有孕,今日她去城北校場就是爲了告訴慕容子淳這個好消息。
去到賢妃宮殿的時候,外頭被重重禁軍包圍着,裡頭隱隱瞧見燈火通明的大殿裡,成千上百個禁軍在對宮人們進行盤問。
慕容子淳與納蘭芊芊沒有太后的命令,不得賢妃宮殿而入,只得又匆匆的跑去碧華殿。
……
碧華殿內同樣燈火通明的一片。
太后一身鳳衣,正端坐在主位上,底下是昨天爲賢妃確診有孕的太醫,只不過,現在的他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在太后派人去太醫院的時候,這位胡太醫已經自盡了,太后震怒,可偏偏線索全部中斷,而事情發展到這裡,已經明顯的顯示出,這是一樁環環相扣有預謀的陷害!
一想到,居然有人在後宮裡興風作浪,太后就有些坐立難安,這時高德從殿外進來,快步走到太后的身旁,低聲道,“稟太后,慕容子淳求見。”
許是聽到慕容子淳的名字,讓太后瞬間想起了自己如今中風在牀的兄長,太后的眉眼頓時一沉,鳳眼掠過幾分厲色,最後又微微一嘆,“讓他進來吧。”
“是。”
高德垂眸,示意宮人出殿通傳。
未幾,腳步聲響起,太后擡眸,晦莫如深的鳳瞳緩緩的映上慕容子淳與納蘭芊芊的身影。
兩人與太后見過禮後,慕容子淳與納蘭芊芊相視一眼,他上前一步,低聲問道,“姑母,賢妃這事……”
一聲姑母讓太后的心頭一軟,說起來,除去已去的靖元皇帝,慕容家裡便只有慕容子淳這個小輩最得她的歡心了。
“後宮裡有人興風作浪,朝堂……”
太后說到這裡,眸色頓時一厲,她驀地從主位上站起,“好,好,好。”
太后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慕容子淳雖然疑惑,卻也瞬間明白事情有異,“姑母。”
“能把後宮攪得翻了天,還能在朝堂上害了哀家兄長的,這天下,可只有權相這一家人!”
太后的臉色陰沉下去,隱在衣袖中的手漸漸攏起,指尖泛起青白,太后的冷怒卻越來越盛。
“權相?”
慕容子淳的眉心一皺。
可惜此刻的太后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憤怒中,並未注意慕容子淳話裡的疑惑,而且這一樁讓太后驀地想起多年前的那樁往事,先皇后權語嫣之死!
莫不是權相知道了?
太后的眼底一陣驚疑,也正是這個猜測幾乎讓太后瞬間斷定這一切就是權相所爲!於是悲催的權相就這樣替納蘭瑾軒與權若雪那對坑爹的夫妻倆背了黑鍋。
這也爲太后與權相的內鬥奠定了基礎!
……
月黑風高。
城北校場的軍營裡,燈火熄滅,小小的鼾聲高低起伏。
軍營是十人一營的,看着擁擠,其實之間間隔的距離還是頗大的。
納蘭瑾軒混在這營中才有一天,爲了與這些士兵建立好革命友誼,他只得與衆人一同睡在這軍營裡。
他單手枕在腦後,雙腿屈起,如子夜漆的眸子定定的看着頭頂。
白日裡,他以一人之力,挑了禁軍隊數十人,成爲虎騎營裡士兵的大哥,比試結束後,身爲副帥的納蘭燁澤忽然把他叫走。
兩人一見面,納蘭燁澤就指明他的身份,他亦不否認,後來兩人談了很多,都是關乎家國天下。
這也是,兩人第一次談到這麼多。
後來納蘭燁澤黑沉的眸子盯了他片刻,說,若他能在三日後帶領二十名虎騎營的人去挑了城外胡山上的土匪,且在不傷一兵一足的情況下,他就任憑納蘭瑾軒調遣,禁衛隊的人納蘭燁澤不敢保證,但是虎騎營的人他卻可以作得了主。
納蘭瑾軒自然應了下來。
胡山易守難攻,地勢險峻,前有峭壁,後有高山。
由於納蘭瑾軒太過專注,是以並沒注意到忽然竄入營帳內的一抹淡淡青煙。
直到,他感到有一絲眩暈,桃花眼瞬間凌厲起來,就在這時,一道瘦弱的身影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到他的身上來。
當鼻端掠過淡淡的馨香時,原本準備攻擊的動作陡然放鬆下來。
眼皮漸漸沉重。
伏在他身上的人兒雙眸一眯,手指快速的在納蘭瑾軒的鼻端抹過什麼,納蘭瑾軒只覺大腦瞬間清明起來。
“你!”
納蘭瑾軒看着自己身上的權若雪,那一雙靈動的月眸,讓他接下來的話語咽回肚腹,腦子一熱,竟擡手將她的後腦扣住,強勢的吻了下去。
然而,就在他的脣瓣要觸上權若雪的雙脣時,胸腹驀地一疼,納蘭瑾軒瞬間齜牙咧嘴起來。
原本旖旎的情緒再也不復,納蘭瑾軒像是瞬間清醒過來一般,忽然就冷了聲,“下去。”
權若雪哼哼一聲,絲毫不顧納蘭瑾軒冷下去的眼眸,張嘴一咬,在他的脣上重重的咬了下去。
“噝。”
納蘭瑾軒的脣上一疼。
黑暗中,一顆渾圓的血珠從納蘭瑾軒的脣上冒出。
權若雪手腳並用,迅速的用雙手將納蘭瑾軒的雙手反壓下去,雙腿緊緊的夾住他的。
“混蛋。”
看着納蘭瑾軒越發深暗的眼神,權若雪低罵了聲。
納蘭瑾軒蹙眉,“這兒是軍營!”
“那又如何?”
權若雪挑眉反問,眉眼彎彎,臉上盡是肆意的情緒。
“下去!別讓我再說第三遍!”
納蘭瑾軒的眉眼瞬間冷沉。
權若雪冷冷一笑,鬆了壓制他臂彎的一隻手,伸手用力的扯上納蘭瑾軒的耳朵,張嘴便道,“納蘭瑾軒,你莫不是當上皇帝膽子肥了,敢這樣對我說話,你不想活了!”
這些日子來對納蘭瑾軒的怒氣,頃刻間統統化作手上的力道,擰着他的耳朵越來越用力。
納蘭瑾軒黑沉銳利的眸子緊緊的盯在權若雪的臉上,他忽然猝不及防掙脫她的腿,一個鯉魚打挺,他驀地將權若雪反壓在了身下,一手橫在她的胸前,他居高臨下的睨着她,“到底是誰的膽子肥了,嗯?”
納蘭瑾軒說着,手上微微用力。
權若雪躺在牀榻上,身前是納蘭瑾軒越發黑沉的眸子,胸前一股力往下一壓,那一刻,彷彿胸腹間的空氣都要被擠壓而出,有絲窒息的感受。
她卻揚了眉眼,一臉倔強的迎着納蘭瑾軒的黑眸,毫不怯弱。
權若雪胸前的柔軟刺激着納蘭瑾軒的感官,再加上她呼吸時,胸口微微起伏,那誘人的曲線,納蘭瑾軒只覺下腹一緊,冷冷的瞪了權若雪一眼,納蘭瑾軒翻身下去。
權若雪哪容得他退縮,她一下子直起身子,伸手圈住了納蘭瑾軒的腰際,而她的一雙手,好死不死的正好捂在他的某處。
好像……有了反映。
輕柔的笑聲從身後傳來,黑暗中,權若雪沒有看見的是,在她笑聲出口的那一剎那,納蘭瑾軒瞬間爆紅的臉色。
擡手,用力的扯下權若雪的雙手,納蘭瑾軒暗啞着嗓音,“出去。”
權若雪卻耍起了潑皮,她從牀榻上一跳而起,像只無尾熊般掛到納蘭瑾軒的後背,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她輕輕的在納蘭瑾軒的耳邊呵着氣。
身子一重後,有微熱的氣息掃過耳畔,那一刻,納蘭瑾軒只覺自己的身子一陣顫慄,耳邊是權若雪儂軟的語調,“你明明都有感覺了。”
下一刻,權若雪的身子被重重甩開,跌倒在牀榻上,納蘭瑾軒一臉冷漠,連看都沒看往權若雪的身上看一眼,邁開腿筆直的往外而去。
權若雪緩緩的從牀上站起,眉眼幾分蒼白色,她卻彎脣笑着,“我前幾日在宮裡遇到富海了。”
“那又如何?”納蘭瑾軒冷冷出聲,擡手就去掀營帳的簾子。
“他說要帶我走,他還說不在乎我已經嫁過人,成過親,只要我點頭,他立刻就用八擡花轎,三媒九聘的去蘇府提親,你猜我是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