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楚明宇看着儲凝良久, 而後仰頭,爆發出一陣狂笑聲:“哈哈哈哈!好!當真是極好!”
儲凝似是見着怪物一般看着他,楚明宇低頭看着儲凝, 嘴角的弧度依舊很大:“儲凝?朕當真後悔將你送給冠允了。”
一聽此話, 儲凝的表情帶上鄙夷, 心裡面就和吃了蒼蠅一樣的噁心, 答道:“我是否該爲你這句話感動的痛哭流涕纔對?”
楚明宇怔住, 而後語氣變得淡淡:“你這般的女子,如今怕是找不到了……”
儲凝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裙子與袖口, 而後低眼看着楚明宇,丟下一句:“人哪, 不能活的太黑暗了。”
我也並非什麼奇女子, 你不是找不到我這樣的女子, 重點是,你的心從未打開過。
儲凝丟下這句話, 甚至都沒有行禮,便離開了屋子,出了皇宮,回允王府去了。
馬車到了允王府的門口,儲凝才掀開簾子, 就聽到管家在外面喊:“那不是王妃麼?王妃回來了!”
儲凝愣住, 便見管家身後是沉着臉走過來的楚冠允, 見到自己, 眼底的焦急與擔憂少了許多, 升起幾分怒氣。
“你……”儲凝將將開口,便被楚冠允拉住了手腕, 大邁步的往府里拉。
儲凝一路被拽着穿過走廊大廳到達書房。
楚冠允轉身將門重重合上,轉過臉來便是質問的語氣:“你竟然主動去找皇兄,上回沒嚇到你是麼!”
儲凝解釋道:“我去找他自然是有事,自然也能保護自己,你是不是有些大驚小……”儲凝說到一半,看到楚冠允的臉色,閉上了嘴巴。
楚冠允凝視她好一會兒,才用着冷冷的語調說道:“告訴本王,爲何去找皇兄?”
儲凝忙避開眼,貝齒微咬着下脣,似乎有些做賊心虛的模樣:“我……想要說服楚明宇,莫要打滅了第一莊和月照閣的主意。”
楚冠允目光變得銳利,幾乎是瞬間勃然變色,臉色的怒氣毫無遮掩:“夜昕和步月於你這般重要?你竟然爲了他們去惹怒皇兄?!”
儲凝自小受寵,楚冠允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令她有幾分不滿,終究還是皺眉,而後一半賭氣一半認真道:“自然是極重要的。”
楚冠允臉上怒氣不變,黑着臉什麼話都不說,事實上,他的妒意及醋勁早已快要將他的理智焚燒殆盡。
儲凝見楚冠允的臉色,仍舊不知死活道:“他二人絕對不能出事,如果你有什麼不滿,怕我出去和他們通風報信什麼的,大可把我鎖在屋子裡。”
此話一出,楚冠允似是終於忍不住,雙手一伸捏住了儲凝的肩膀,其力道之大讓儲凝皺眉吸氣,想要揮掌推開他,卻又想到他的武功不如她擔心傷到楚冠允,便出聲喊道:“你幹嘛!”
楚冠允的眸子死死盯着儲凝,而後一字一句緩緩道:“你當真以爲本王不會這麼做麼?”
儲凝一聽此話,就想起之前楚冠允讓自己禁足的事情,冷嗤一聲道:“反正類似的事情你又不是沒有做過。”
“啊!”楚冠允的雙手不受控制的用力,讓儲凝吃痛叫了一聲。
楚冠允眸中閃過心疼與懊惱,手上的力道減輕,眼睛卻仍舊不放過儲凝,想要看清她眼底的神色,想要看清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與那夜昕步月相比,到底低到了哪裡。
儲凝的肩膀被按着,低着腦袋覺得似乎是在愧疚,只好擡着頭與楚冠允對視,卻又見不得他眼中那濃濃的傷痛,好似自己果真做了多麼對不起他的事情。
想了許久,儲凝似乎想通了楚冠允爲的什麼這般生氣,咬了咬下脣,儲凝猶豫會兒,聲音柔下來:“楚冠允,夜昕和步月是我的朋友,此事關係到他們的性命,我自然不能大意。”
楚冠允聽着儲凝的話,內心妒火依舊沒有滅,但見儲凝這般淡淡的似乎是在解釋,便也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聽她說。
而後楚冠允道:“此事並不危機他們的性命,既然是你的朋友,本王便是不喜,也不會要了他們的命。”
大不了發配邊疆,讓他們走的越遠越好,凝兒一輩子見不到便好……
儲凝自然不信楚冠允嘴上說的,見楚冠允肯靜下來與自己說道,儲凝便想從楚冠允身上下手勸說,不定能讓楚明宇放棄他的想法。
低眉思考片刻,儲凝堅定想法,擡頭看着楚冠允道:“步月與夜昕如今不僅認識,還是相知的友人了,你可知道?”
楚冠允反應過來,知道儲凝想要遊說,點點頭,而後道:“既是友人,便更加要防範,他二人各自掌握奉啓一半商鋪,聯起手來便是威脅。”
儲凝皺眉,而後道:“那都是杞人憂天,像你所說,那兩人要聯手早就聯手了。現今如果他們當真聯手,也是因爲楚明宇惹怒他們了。”
“不必再勸了!”
頭頂傳來朗聲,儲凝聽出來者是誰,還沒回應,便被楚冠允手一伸抱在懷裡,儲凝疑惑看他,見他渾身警備着,冷聲問道:“來者何人?”
允王府不說是滴水不漏,也是高手如雲,如今有人已經在屋頂上了卻無人來報,楚冠允心下起了警戒心,一手連忙護住儲凝。卻見眼前一閃,便聽到窗戶的開合聲,眼前出現一人,高挑的身姿,妖媚的容顏,楚冠允登時想到一人——步月。
儲凝見到眼前的人,連忙從楚冠允懷中掙扎出來,而後瞪大着眼驚奇問道:“月!你怎麼會來允王府?”
步月勾起脣角,魅惑的笑:“自然是來尋你的,凝兒之前去找我,奈何我公事纏身,如今過來賠禮道歉。”
儲凝登時有些無語,嘴角抽搐幾下,望了眼楚冠允,果見他的臉色不好看。
當真是交友不慎,自己在這裡爲她與丈夫翻臉爭吵,她還在這裡各種添亂。
楚冠允不着痕跡的擋住步月看着儲凝的視線,冷聲問道:“步閣主未曾通知私闖王府禁地可有不妥?”
步月眨眼,而後四處張望了下,回道:“王府禁地?外面可沒寫啊。再者了,若這裡是王府禁地,這裡怎麼會有三個人。”
“凝兒是本王的王妃,王府自然隨處可去,而你卻是擅自闖入,本王本可治罪與你,見你是凝兒的友人,便做沒看到罷,趕緊退下!”
楚冠允眸子冷的可以凍死人,儲凝因爲步月這頗有些無賴的話有些汗顏。
步月一身大紅衣服明豔,衣袍一甩,自顧自的尋了個軟榻側躺下,完全不爲楚冠允的話所動,嘴上還不忘調戲着儲凝:“在下此次來可是爲了給凝兒賠禮道歉的,自然不能這般便走,好歹,得逗凝兒開心纔算是了了在下此次的目的了。”
這妖孽……我方纔找的人分明是夜昕,如今須得你賠禮道歉?不如說是被我碰到了尷尬事情,覺得內心不平衡過來報復我吧!儲凝有些咬牙切齒,手腕一緊,便知楚冠允是被氣到了,趕緊將話題扯回正事上:“月,你方纔也聽到了我與楚冠允的對話,表個態如何?”
步月奇道:“表態?我作甚要表態?此事對我毫無影響,凝兒當真杞人憂天了。”
儲凝登時氣噎,不再說話,另一邊楚冠允也沉默着,內心妒火不停翻滾。
儲凝那一句話裡,親近與不親近,明顯的分別出來,叫步月作月,叫楚冠允作全名,對着步月時候那語氣中的輕鬆,眸中笑意與無奈,在楚冠允眼中就是一種包容與開心,妒火燃燒,將他燒的理智全無。
步月見兩人每個反應,便接着道:“其實那個皇上也是自己找罪受,本來我就想着做個閣主就夠了,如今他非得逼我當個天子玩玩。”步月不像儲凝叫楚明宇的時候直接稱呼名字,而是用“那個皇上”,儲凝的叫法只是平等待之,步月的叫法中卻帶着滿滿的不屑與嘲諷。
此話一出,房間內靜默良久,儲凝心想這下子事情不好辦了……
楚冠允:“你可知方纔你這話,已經傳到皇兄耳中了。”
步月點頭,滿臉的無所謂,狐狸眼流光溢彩,帶着慢慢的霸氣與自傲:“你可知你那皇兄的動作,本閣主也都知道?”
楚冠允微愣,怕是一輩子也沒見過這般自信的人,而後更是將“他”列爲頭號情敵,帶着慢慢的審視與敵意。
儲凝見事情愈演愈烈,只好道:“月,別鬧了,你一個女子,如何做的了皇上?”再不說出事實,月照閣和朝廷恐怕不久就得打起來了,儲凝內心慢慢的無奈,一方面對步月真心佩服,一方面對步月萬般氣憤。儘管儲凝說出步月的女子身份,但儲凝是爲步月好,步月也明白。
楚冠允一聽,眼睛睜大,猛地偏頭去盯步月,見到“他”那媚麗的容顏似是有些瞭然,但一想到步月那磁性的聲音與高挑的身材,還有……頸間的喉結……
步月眼中帶着戲謔:“這麼盯着我看,可是被我誘|惑到了?”
楚冠允一聽連忙調開視線,而後卻還是慢慢的疑惑。
儲凝出面解答:“那是貼上去的,以假亂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