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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我能走動,你瞧!”妍禧提着氣走了幾步,倒也平穩,只略顯得刻板,不注意看看不出腿腳不適。
李氏一時不知道如何勸服這位甚有主意的小夫人,只好說:“小喜夫人,如此大事,咱們還是要先報了大王,請他定奪!”
“呸呸呸!爲何要報了他?沒了他乞活山便少了一棵樹?沒有他我活得好好的!這事我說了算!李夫人,昨晚你沒經我允許,便給我洗浴,我還沒說你!”妍禧冷着臉說,李氏看她,她的身上竟有一股凜冽壯烈之氣,就不再攔她了!
妍禧又穿上男裝,拿黑布裹
起頭髮,看見自己膚色雪白,又去扯了幾根草葉汁抹在臉上和裸着的手上,果然臉色黯然下來。李氏看她走出門去,竭力裝着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的樣子,但她的步子凌亂,一是因爲痛,二是因爲興奮。她終於找到一個機會來證明自己了,她存了一口氣要跟那個遠在天邊的大王鬥!
李氏突然笑了,人離得這麼遠,還想跟他鬥,這算甚麼?小喜夫人的惱恨愈甚,怨氣愈熾,說明她愈是記掛着大王,還是給大王發個消息罷,大王畢竟還是高於大王夫人,雖然大王大概事事會聽夫人的,但也得近在身邊才能聽命呀!就給個機會他們罷!
李氏叫道:“來人!”門外李農留下的幾個衛士進來了一個,李氏說:“你去鄴城找到李農李大人,告訴他,叫他找人通知王,就說手臂要處置了,速歸!”
那衛士遲疑地看着李氏道:“夫人,您是說:手臂要處置了,速歸?”
李氏點頭,看那衛士退走。笑着對林氏道:“林姐,你悄悄兒在山裡走了一圈,看到二十歲以下身形與小喜兒相近的,便請了來。”
林氏應了。笑說:“手臂要處置了?大王聽見還不拿十二匹馬拉着回來?”
“只怕十二匹馬都不夠,要長出十二對翅膀纔好!”李氏抿嘴笑。
手臂要處置了,那是個典故,新婚石閔發酒瘋把妍禧折磨了,第二日看妍禧極痛苦,心內悔恨萬分,抽出短劍要砍了自己的手臂,幸得林氏推了一把,故削下了一塊手臂的肉。
李氏又急又氣,罵他:“大王傷了夫人。已是大錯,你若再把手臂砍了,等夫人好了,看夫君因爲她成了獨臂王,你叫她如何想?”
“她……她心不在我!我爲何……”石閔扯着自己頭髮。又欲發狂!
“你若再發狂,又把自己的手臂砍了,那小喜夫人的心就真的不在你那裡了!”李氏道。
“那如何是好,她……她……以前便總對我假以顏色,如今我又這般待她,只怕她愈加恨我,我們之間沒有什麼轉圜的餘地……我把手臂砍了。向她謝罪!”
“你把手臂留了,大姐跟你打個賭,你若日日溫柔待小喜夫人,小喜夫人定會原諒你並歡喜你!”
“真的?她還能原諒我歡喜我?……我把手臂留給她,哪日她回心轉意了,我便把自己與手臂給她處置!”石閔道。
李氏點頭道:“這就對了!手臂要處置了。我便通知你!”
這便是“手臂要處置了”的典故。
林氏要出門去選“小喜夫人”,出門前又疑惑問:“李夫人,你如何知道‘手臂要處置了?’你確定小喜夫人喜歡上大王了麼?”
李氏嘆道:“你看看小喜夫人房裡的那把鎖,關上了又打開,便是盼着他回來有個門進來。小喜夫人爲何天不亮光着腳在外面行走,她睡不着,爲何睡不着?”
“她掛念着大王了?”林氏恍然大悟道。
“只怕小喜夫人自己還不知道,她愈是發恨就愈是掛念大王,誰會如此恨一個跟自己沒有關係的人呢?”
“李夫人果然心明眼亮,那再找一個‘小喜夫人’又是何意?”林氏又問。
“小喜夫人如今找到一個法子要證明自己,她要證明自己,沒有觀衆可就寂寞了,所以我們要好好陪小喜夫人演一場戲,等着最大的那個觀衆出現,這戲就成了!”
林氏聽得似懂非懂,又心悅誠服走出去尋找“小喜夫人”。
再說妍禧提着一口氣,忍着腳的劇痛走到精兵營,精兵營的兵士們正袒着上身在練拳,妍禧目不斜視走到前面,李添宇與吳城看見她,跟在她的後面,走到大營帳中,妍禧道:“吳城,你派偵探隊到山下去看看,山下可有甚麼異變。”
李添宇看她,突然問道:“禧將軍的腳哪裡有不適?”
妍禧心內吃了一驚,她提了一口氣走路,原是希望走得輕快些,沒想到還是露了一點破綻,她沒有回答,而是說:“我收到消息,朝廷要圍剿我們乞活山,我們要及早做好應對之策!”
李添宇看妍禧的神情,朝廷要圍剿,這是大事亦是大禍,然她不像是憂心忡忡,倒像是有幾許興奮與激動!
“喔,有這樣的事,禧將軍如何得知?徐將軍知道麼?”吳城問道。
“徐將軍還未知曉,這只是朝廷的意思,故叫你派人到山下,還要到鄴城打聽,看有沒有部隊集結過來,不管他們剿不剿,我們都要做好應對的措施!”妍禧說着,徑直走過去坐在椅子上,她經過李添宇的身邊,李添宇聳聳鼻子,一股幽香飄進他的鼻子,他的臉不易察覺地紅了。
“這事,我們應該與徐將軍商量,他現在是乞活山的最高統率!”李添宇說。
“他是乞活山的最高統率沒有錯,而我是精兵營的最高首領,我們可以借這一次機會進行一場練兵,朝廷之兵只適合在平原作戰,我們的精兵營經過各種訓練,朝廷的兵沒有什麼可怕的,這是咱們的地盤,咱們佔了天時、地利、人和,咱們不畏他們!你們可願意跟着我幹?”妍禧擡起眼睛看李添宇,李添宇看到那一雙長眼睛,裡面閃着點點星子。
“好,我跟着將軍幹!”李添宇彷彿受了蠱惑,也沒想就答應了。
妍禧又看向吳城,吳城沒看妍禧,問:“請問將軍有什麼應對的計劃和措施?”
妍禧“霍——”地站了起來,想走到乞活山的沙盤前,誰知她一邁腳,忘記腳上是傷的,忘記提了一口氣,一腳踩過去,“哎喲——”她大叫了一聲,李添宇彷彿早有準備,一個箭步跨過來,扶着妍禧的手臂,妍禧掙扎了一下,伸着李添宇的力量站起來,說了聲謝謝,若無其事地走到沙盤邊,說:“你們來看,這是乞活山……”
李添宇不動聲色地把椅子取了來,放到妍禧的身後,妍禧也不客氣坐了下來,她在沙盤上比比劃劃,兩名副將暗暗點頭,最後妍禧說:“乞活山只有一條山道,後面是連綿不斷的高山,咱們只有放開一個口子,再甕中捉鱉,他們來一個咱們捉一雙,來十個咱們捉一百,定叫他們有去無回!但是,這個口子的守將一定要足夠地有勇有謀,否則,守不住這個口子,一旦被敵方所佔,情勢將會逆轉直下!”
“將軍,讓我守罷!”吳城答道。
“將軍,讓我守!”李添宇也說。
妍禧揮揮手道:“你們是我的左膀右臂,容我好好想想,你們下去罷!”
吳城和李添宇掀開帳幕走出去,李添宇走出去之前,回首看了妍禧一眼,看她支頤皺着眉看着沙盤,她眉尖聳起,面色雖然黝黑,但是別有一番生動在裡面。
吳城與李添宇默默走着,吳城先打破沉寂問:“添宇兄,你覺得以咱們三千兵馬,比得過朝廷十萬或是二十萬的兵馬麼?”
“或許吧!”李添宇神思不屬。
“此精兵營是我等的心血,若是毀於一旦,豈不可惜了?”吳城皺着眉頭問。
李添宇的神思回來了,他若有所思看着吳城道:“你覺得要如何呢?”
“不若先撤離,或是……”吳城遲疑片刻,小心地看着李添宇,終於說出來。
“你害怕了?哼,男人大丈夫,總要做一件大事,縮頭縮腦,連一個小女子都不如?”李添宇冷笑道。
“小女子?誰是小女子?”吳城問道。
李添宇驚覺得失言,忙說:“我只是說說,沒有誰是小女子!”
吳城盯着李添宇看,恍然說:“小女子,你說的是禧將軍是小女子,禧將軍是小女子!怪不得!怪不得!”吳城的反應有些奇特,李添宇忙說:“不是,禧將軍不是女子!”
吳城笑道:“怪不得李副將願意把自己的命也搭上,爲一個女子,是值得還是不值得?”
李添宇勃然大怒道:“我覺得值得便值得!”
吳城冷笑而去,李添宇想了想,向着另一個方向而去,他順着小路下山,站在山口處苦苦思索,看太陽在頭頂照着,看上去是熾烈的,但是照在身上卻是一點都不火熱,反而有種溫暖的感覺。李添宇突然恍然,他站起來哈哈大笑,方放心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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