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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禧只覺得全身發睏,眼皮子搭在一起,又強睜開道:“過了卯時,叫她從這屋裡走出去,到懸壁上看日出,叫伏擊的人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細觀察四周情況,定能逮到那些人,從他們嘴裡掏出一些消息,對咱們攻守都有幫助!”
那假小喜夫人名叫小蝶,挺聰明的,很快便聽明白了,李氏吩咐小蝶到榻上先歇息,叫她小睡一會,時辰到了再喚她起來。小喜兒的這間房子雖然簡陋,但寬敞,新婚時佈置了一下,以紅色帳幕分成一裡一外兩間,裡間有一大榻,一個小案桌,外間還有一個貴妃小軟榻,李氏在裡間的案桌上點了一小支紅色蠟燭,她看妍禧困得東倒西歪的,便推着妍禧到外間的軟塌上躺下,低聲道:“你先睡一會,待小蝶要出去了,我再喚你起身!”
妍禧擡起身子,向裡間望去,一支紅燭朦朦朧朧的,帶了幾分喜氣,小蝶穿了自己平日穿的衫裙,一個修長曼妙的身子斜躺在上面,隔了帳幔和紅燭,竟是這般美妙,妍禧的上眼皮跟下眼皮搭在一起,沉重地擡不起來,最後的想法是:若是此時,那可惡的捱了千刀的從側門進屋來,看見榻上有人,他……會不會把她當成我?
不!他怎麼會回來呢?他在千里之外呢……他……永遠不回來纔好……不回來……纔好……
“門……側門……不要……鎖……”妍禧最後哼了一句,她也不知道自己說了甚麼,兩隻眼皮子終於挨在一起了,進入昏暗無邊的睡夢裡,關於門的夢,無數的門,轉來轉去都打不開,妍禧走不出去,也沒有人進來。那些門似乎都是封死了的,拉不動,也推不開,她不斷努力着。一個一個地推拉門,想走出去,但是沒有用,最後她看到一個門,上面爬着一張滿是刀痕的臉,猙獰可怕,對着她冷笑,妍禧拿手抹了一把那張臉,嗔道:“瞧你長了這般模樣,還配上冷笑。看上去真真可憎!”
那張臉沉了一下,竟斂起了冷笑,然他的眼睛睜開,竟是很好看的眼睛,清水一般。流進深深的眷戀,妍禧伸出手去摸了摸那雙眼睛,眼睛“嗒——”一聲,竟是個機關,門開了,妍禧探個頭去看,門外面站着一個男人。欣長高大的身子,風塵僕僕,一張臉灰撲撲的,卻俊美異常,半邊臉冷峻如刀,半邊臉卻噙了幾分笑意。竟是很無恥的甜蜜,妍禧想:這人是誰,怎麼這般眼熟?好像很久以前就認識了!他總是在最不適宜的時候出現,叫她發恨!
男人徑直走了進來,他很熟悉屋裡的一切。彷彿這本來就是他的家,裡間的紅燭燒得只剩下小半截,因爲男人走進來,帶了些兒風,在案桌上輕輕搖曳,紅色帳幔便也飄動起來,男人的影子投在帳幔上,有半邊投在妍禧的臉上。屋子裡因爲有了這個男人,突然變得暖暖的,暖得有些熱了,妍禧身子一動,李氏蓋在她身上的錦被便滑在地上。
男人站在裡間的榻前,一動不動,他的目光似水一般,來回在榻上的那個曼妙的身子上撫摸着。
妍禧身子發緊,她弓着身子,身子僵在小軟榻上一動不動。
男人站了良久,向大榻上的那個曼妙的身子走過去,他坐下來,俯下身子呆呆地看,妍禧的喉嚨緊了緊,很想叫起來,但是聲音咽在嚨間,怎麼也發不出來。
男人款款情深地看着,終於俯身下去親那女子,妍禧突地從榻上跳起來,大叫:
“不要!”
“啊!”
“你是誰?”
三個聲音同時響起,在寂靜的夜裡驚天動地的,妍禧驚呆了,纔想起那聲聲嘶力竭的“不要!”竟是她叫出來的,不要?!不要什麼?不要親那女子,他親不親那女子跟她有甚麼關係,她急甚麼嚷甚麼?
地上睡着的李氏醒過來,她站起來,走在帳幔之間,看見那男人,竟也不意外,她恭敬地叫了一聲“大王!”
大王從榻上彈起來,站在榻前,指着那個有着曼妙身子卻面龐模糊的女子喝道:“李夫人,她是誰?爲什麼在此處?她呢?她……”
李氏向黑暗中拽了一把妍禧,把她從暗處拉了出來,再推到明處,她又對那嚇呆了的假小喜夫人道:“小蝶,你現在就出去,執行給你交待好的事,不用怕的,有十幾個大漢跟着呢。”
那叫小蝶的假小喜夫人應了一聲,從榻上站起來,擡頭看石閔,她的臉突然紅撲撲的,她向石閔行了個禮,輕叫了一聲“大王”,便向門外走去,出門前還回頭看了一眼這俊美的大王,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大王的真面目,她的心跳得像小鹿一樣,走出門後便茫然了,忘記自己到底是要來做什麼的,她愣了一下,看見天邊有一顆星子,格處醒目,便擡腳向着星子走過去。
妍禧被李氏猛地從暗處拖出來,她毫無準備,一下完全暴露在光亮處,紅色的燭光躍進她的眼,她彷彿受了驚,又迅速竄回到李氏的身後,把臉拱在李氏的背上,儘量把自己變小。。
李氏笑了,回身拉着妍禧的手,又把她拉了來,說:“大王,你的手臂要如何處置,你問問小喜兒罷!”
說罷把妍禧向石閔身邊推去,石閔負着手,強自抑着要跳出來的心,斜着眼睛看妍禧,她着了件寬大的男式軍服,把美好雪白的身子都隱藏起來,
又濃又密的頭髮也被粗黑布包起來,一張小臉不知道塗了什麼,黑黝黝的,她此刻垂着頭,只看到半邊小臉,她不安地彆扭着身子,就是這樣沒有任何光彩的小喜兒,還是這般地讓人心醉,她被李氏推向到石閔那裡,又想逃回去,石閔的長臂一伸,迅速拉住她的一隻手,妍禧的另一手又緊緊抓住李氏的手,回頭求救道:“姨——”
李氏笑吟吟地掙脫,把妍禧往石閔身上用力一推,道:“去吧!你不是恨他想走便走,想來便來?這回可以好好罰他了!”
李氏轉身向門口走去,打開門又回身對石閔說:“大王,側門的銅鎖原來是反鎖着的!”說罷便出了門。
妍禧受力向石閔身上撞去,石閔張開懷抱一把抱住她,誰知妍禧身形很快閃開,向門外跑去,石閔手一抄,抄了個空,妍禧跑到門邊要開,門卻被李氏在外面鎖上了。
妍禧雙手緊緊抱着門,貼着身子,轉過臉去不看石閔,石閔緩步走過去,突然覺得心內劇痛,她仍然在怨着他,他接到李氏的消息,正在攻打營口,他突然什麼心思也沒有,下令部隊退下,他便騎着“掣風”,星夜趕過來,路上又碰到鄴城的聖旨,皇帝請他去商議事情,他在馬上騎了一天一夜,沒有到鄴城,先來到乞活山,看到乞活山被圍了,他從另一個秘密小道到了乞活上的懸壁,從懸壁坐竹筐下來。
可是,小喜兒彷彿極不願意看到他,他的心內的痛加劇,幾乎喘不過氣來,他點點頭道:“好罷!你不樂意見到我,我走就是了!”轉身向側門走去,正要打開門走出去,看見那銅鎖,耳邊飄過李氏的那一句話,“這側門的銅鎖原來是反鎖的!”
銅鎖原來是反鎖的,是誰把銅鎖打開的?是誰?是誰?
石閔懷了一肚子的狂喜,轉頭看妍禧,她仍在抱着門,一動不動,石閔一步步走近妍禧,她頭上包着醜陋的頭巾,低頭處露出脖子上的一段雪白,亮得閃人的眼睛,不管她怎麼掩飾自己,事實還是會漏出來的,石閔笑了,他一伸手,把妍禧頭上包着的頭巾取下來,妍禧的濃髮便如瀑布一般披下來,頭髮上的香幽幽地散下來,妍禧抱着門,感覺到石閔的動作,她更深地貼近門邊,好似要鑽進去。
石閔卻沒有進一步動作,他迷醉地嗅着妍禧頭髮的香,幽幽的髮帶了妍禧暖暖的體香,這體香叫他魂牽夢繞,每每在寂靜的夜便叫他思之發狂。
良久,石閔伸出手去,拿下妍禧的一縷頭髮,放於鼻尖輕嗅,心便醉過去,不記得受過傷的心,他傾身向前,全身全思緊貼在妍禧的身上。
妍禧的身子在微微地發抖,她的心告訴她要推開這個男人,聲音很嚴厲了,卻無法真正落實在行動上。
石閔的身子火熱,妍禧身上的顫抖引起他的無限憐惜,他拔開她的濃髮,尋到她的耳朵,頸內幽幽的香襲來,石閔沉溺進去,他把小女人柔軟的耳垂含在牙齒裡輕咬,悄聲說:“親親小貓兒,乖,別怕!”
石閔把妍禧的身子翻過來,那小女子低着頭,不肯看他,石閔輕笑,在她耳邊問:“親親貓兒,側門的銅鎖是貓兒打開的麼?”妍禧不答,石閔又擡起她的臉,“嗯?”
妍禧別開臉,低聲道:“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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