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4-14 8:03:06 字數:25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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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衝九玄
“這琴譜子若是你的,方纔你如何自己不出來拿着,你現如今才向我要,這是爲何?”石閔又後退幾步,拿琴譜子的手揚在空氣裡。
妍禧眼睜睜看着琴譜子在荷風下滋啦啦地抖着,不敢再說話。
妍蘊看了一眼石閔,看他氣色不虞,一張臉沉如黑墨,便說:“禧妹妹,我是你的姐姐,認識那麼久,還不知道你會彈琴唱歌,你便唱一個我們聽聽,讓咱們也飽飽耳福罷。”
妍禧急於拿到琴譜,這會顧不上看石閔那張臭氣哄哄的臉了,聽妍蘊這麼一說,想了一想,探頭看看院子外邊的一池荷塘,田田荷葉,芳香四溢,想起師傅所教教的《荷葉何田田》的詩兒,她曾央彈琴的師傅譜了一支歌兒,她信步走出小院,走到荷塘邊,立於芳禧閣的亭子間,她稍稍站立好,眼睛看向荷塘,目光悠遠,神情和姿態便似成了另外一個人,嫺貴淑雅,亭亭俏立。
衆人側耳聽她唱道: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她的嗓子如同天籟一般,悠遠輕揚,飄飄渺渺,彷彿離得很遠,又偏偏就在耳際,從耳廓處落進去,如夜色盤旋而下,不分青白襲入心懷。
一曲歌畢,餘音繚繞於耳,衆人靜靜或站或立,沉浸其中,石閔則如同石塑,面無波瀾,久久坐着,不出一聲。
過了許久,他突然站起來,發狠道:“唱得不好!你日日唱一支曲子讓我聽聽,若我覺唱好了,便把譜子給你!”說罷把琴譜揉成一團團在手心處,急步走出芳禧閣,走了一半想起甚麼又回身,指着妍禧,瞪了雙銅鈴樣的眼睛,半日才說:“你……你……你昨日怎麼說的?你便不記得了?你……”話說了一半,收了手,沉着眉走了。
妍禧看石閔不肯把譜子給她,一頓足,哭起來道:“我不記得什麼了?我說什麼了?大姐夫無賴,他欺負人!”
妍蘊把她拉過來,給她擦去淚,嘆道:“你大姐夫……你便唱給他聽罷,他沒幾天在府裡了……他不日便要去征戰,……不知道幾時方回,禧兒若是……大幾歲便好了!”
妍禧臉上掛了淚,瞪着眼睛道:“他要去征戰?不知道幾時回?那……他要把譜子給了我才能走!”
妍蘊看着她,一時悲上心頭。
第二日,石閔一早騎馬出了去,飛奔到軍營去了,妍蘊忙着準備紅鉞的事,將軍府本就是喬遷之喜,一應用物都是新的,倒不用準備太多,妍蘊只命人趕製一套大紅鳳披,小廚間裡又再忙碌了一天。
臨近晌午之時,石閔從忠勇府的偏門回到府裡,還領了一羣人,也沒回小院吃飯,只吩咐人送飯到後園子新闢的校場地,妍蘊也沒有着意遣人尋他,只叫來石閔的長隨徵兒問了問,知道石閔暗暗召集了長年跟隨他的將領們在校場上集會商討,要領軍四十萬,是要好好商議商議的。
妍蘊也不急,只悄悄交待了徵兒幾句話。
妍禧一早起來,早忘記昨日石閔拿了她琴譜子的事,她着了件蔥綠的短襖,胡式的窄腳褲子,一整日都在府裡瘋跑,哪裡有新種的芍藥花兒,哪裡古怪的小園子,她摸得清清楚楚。跟着她的兩個小丫頭,什麼也不做,只提着個食盒,妍禧想起來便吃。
妍禧最愛還是一片連一片的碧色荷池,吩咐僕從弄了一條小船來,她跟兩個小丫頭坐在小船上在荷葉中穿行,嬉戲弄水,摘了荷葉做成帽子戴,高興起來唱歌,累了就趴在小船上睡着了。
傍晚時間,妍禧在荷葉的清香中醒了來,小船隨清流不知盪到了哪裡,只聽見上了岸,只聽到呼呼喝喝的聲音傳了來,岸上看上去是一個大院子,她側耳聽了一下,是刀槍棍棒對打的聲音,妍禧聽得心癢癢,便上了岸去敲門,應門出來一個着短打的府丁,忠勇府大,新進了不少丫頭僕從府丁,看見妍禧,並不認識,只看她身上短襖挺括光鮮,小臉紅撲撲,雖然鼻頭紅腫,但氣質動人,不像是個丫頭,便行了禮,妍禧問:“我聽見裡面打打殺殺的,是在做什麼?”
那府丁恭身道:“石將軍在操練府丁。”
妍禧一聽,這還不好玩?擡腳要進去,府丁忙攔住道:“將軍交待,怕傷了小姐夫人們,府裡的女眷一律不得入內!”
妍禧一聽不樂意了,叫她聽一個府丁的?眼珠子一轉,拿手一指後面說:“看,你們將軍來了!”
府丁忙去看,妍禧嘿嘿一笑,身子一縮,便從府丁的腋下鑽了過去,府丁擡目看哪裡有將軍的影子,哪會料想妍禧小小年齡便如何狡黠,身形快,讓他城門失守,只得在後面拼命追,那妍禧自小做乞丐,搶別人的東西便跑也是常常有的,練了一身逃跑避禍的本事,那府丁被她左一晃右一晃的弄得糊塗,竟然是追不上了,想他竟折在一小丫頭手裡,氣急敗壞,一面追趕一面大呼小叫的。
妍禧初時還是爲了躲避,只想進這個大院場看看熱鬧,但見府丁窮追不捨,便起了頑劣之心,一心要戲耍府丁,時不時從樹間屋角鑽個頭拋石塊逗他一下,把府丁氣得哇哇直叫。
石閔與將領們把領兵計劃盤算好,正在演練場與劉戰他們對戰,聽到府丁的聲音,走上前幾步正要喝住他,卻不妨一小人沒頭沒腦直衝過來,一頭撞到他的胸膛上,只聽“咚——”一聲,一個小小的身子反彈出去,便向後昂跌下去了,石閔情急一把抓住,定睛一看,居然是野貓兒妍禧。
妍禧只覺得眼前精光四射,天旋地轉。她原本的鼻子就又紅又腫還沒好全,這回子撞上來,又正正撞在鼻子上,一時痛得叫不出來,也哭不出來,整個人處於一陣昏眩迷糊的狀態中。
石閔看她兩粒眼珠子齊聚在了一起,神情呆滯,站着就向後倒,便知道她是撞糊塗了,只得打橫把她抱起,抱到石凳上,只怕她又閉了氣,低頭查看,拿手拍打她的面龐叫她清醒。
妍禧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兩隻眼珠子歸了正,也沒看清眼前是誰,但覺得鼻痛難忍,比第一次更甚,只怕鼻子給撞沒了,於是放聲大哭起來,長聲出短聲進,一氣不接一氣,聲嚥氣哽,極盡可憐。
石閔聽到那哭聲,手足無措,抱着她放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覺那哭聲打在他身上,無端地痛麻了大半邊身子。
妍禧哭得半分力氣都沒有,也差不多了,雖然還痛不可當,但摸摸鼻子安在,放了大半的心,纔看清眼前的的是石閔,半裸着身子,身上都是汗,她驚得忘記了哭,正是春寒,誰穿成這樣?
待她明白自己原來又是撞到了石閔的身上,氣得鼻子又歪了一層,長爪子就跟隨而來去撓石閔,石閔怔忡間,一不留神被她撓了一爪子,半裸的身上便多了幾道痕,他未在意,野貓兒發飆撒野,說明沒事兒,總比哭得撓心撓肺的強。
他抓住妍禧的手喝道:“這演練場不許女眷進入,府丁沒告訴你,你一頭撞了來,倒拿我出氣兒?”
妍禧自覺理虧,又不能輸這一口氣,梗着脖子道:“你你你——擋道——不是好狗!”氣衝九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