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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頭一歪就斷氣了,一代絕色女子隨風化了一縷魂,去了。
石閔痛哭失聲,母親最後一次爲自己作主,而他突然變成了孤兒,痛哭完了,把母親抱上四樓整整齊齊安置好,點着火苗,看着母親捲進火海里,成了一股輕煙,隨風而去。
石閔看着百尺樓的火沖天一柱,直燒至頂,飛檐上的銅鈴鐺“叮叮噹噹”地響垶,好像在招魂,火燒得最輝煌、最猛烈的時候,“轟……”地一聲,百尺樓瞬間倒地成了一段斷垣頹牆,完成它所有的歷史使命,帶着一代帝王的深情綣卷也埋沒在煙火裡。
石閔哭了一陣,心裡到底記掛着妍禧,抹乾眼淚發足向着徽文殿跑去。
百尺樓突然燒起來了,像是一種強烈地暗示,皇宮裡更亂,禁衛軍又早被石閔抽走,衆人驚慌失措,尖叫奔走,如沒頭的蒼蠅,侍內們宮女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都在逃散了,逃走的時候,都記得帶上皇宮裡的一些東西做個紀念。
石閔一邊跑,一邊看到不少宮女和侍內鬧哄哄地跑出來,他直接奔去到徵文殿,裡裡外外搜了一遍,沒尋到妍禧,殿裡也沒幾個宮女和侍內了,他強迫自己沉靜下來,發現角落裡有個人,走過去揪出來,是一個正抱着一堆珠寶偷偷藏匿起來的宮女,石閔問:“小喜子在哪裡?”
宮女抖抖索索說是在和歡殿,石閔又奔去了和歡殿。
石虎正領着幾個兒子和兵士們過來,石虎手一揮,幾個兵士衝上前去要捉拿太后,太后仍有餘威,喝道:“站住,哀家乃本朝太后,當今皇帝的母親,你們竟然來抓我。這不是謀逆大罪嗎?你們敢動哀家,不怕滅九族嗎?”
劉太后長期居於上位,頤指氣使,氣勢凜人。少女時就是不可一世的公主,美貌之中有高貴與威儀,幾個兵士竟怕了,躊躇不敢上前。
然卻有不怕的,石宣一聲不響衝上去,將太后的手臂抓住,用力一扭,太后乃金枝玉葉,哪裡受過這等苦楚?身子扭成麻花,痛得尖叫連連。憑本能想掙脫石宣的魔爪,但石宣虎痛熊腰,一隻手只消用了一點力氣,太后就動彈不得,她頭上的金鳳步搖“噌——”地落到地上。被石宣一腳踩去,斷了兩截。
太后堆得高高的春風髻散亂下來,隨着頭髮的凌亂,她的高貴與威儀也消失怠盡,歡殿裡幾乎所有的宮人都跑光了,太后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可憐她威風一世,卻因爲耍了些小聰明,把自己陷入到沒有餘地的困境之中。
石宣手一揮,兩名兵士把太后押起來,太后散發赤足,叫罵道:“石虎。你想纂權謀位嗎?先帝在天上看着你呢!你不得好死!”
“想纂國謀位的是你吧?你一個太后,一個婦道人家守着後宮就是了,你派端武侯拿了先帝的兵符到石恢那裡,請他做盟主調來二十萬大軍,請問太后你調這二十萬大軍來做什麼?你難道不是想奪權纂位麼?”石虎抖了抖手上的懿旨。
“我奪甚麼權纂甚麼位?我兒子是皇帝。我是太后!”太后兩隻眼睛瞪得要裂開來,才知道原來是自己造孽,把禍引到身上了。
“你是太后又怎麼樣,這幾年石弘長大了,自己親政掌了權,你大概是覺得石弘不聽你話了,你想扶石恢上位,以後你就可以把持朝政,爲所欲爲了!”石虎說着,又撫了撫他的大腹。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石虎你早就有虎狼的野心!今日終於露出你的真面目,先帝呀,你睜開眼睛看一看,當年就是你一時慈悲,竟養了一頭白眼狼,現在反過來咬人了!”劉太后大哭起來,臉上的胭脂水粉散開來,似女鬼一般,完全沒有了太后的尊儀。
“哈哈哈,我怎麼算是有虎狼的野心呢?先帝原先是許諾過封我爲太子的,我這幾年都讓着給你的兒子做皇帝,並沒有做什麼越矩的事,是太后你不知道滿足呀,叫石恢做盟主發兵對付我,所以我石虎只能代替先帝廢了你,以後就由采芹太妃爲太后,來人,把劉太妃押起來!”
幾個兵士正要把劉太妃押出去,“不許動我的母后,石虎,朕知道你早就想當皇帝了,今天朕就把皇位讓給你!你不能把我的母親抓了去!”文帝不知道從哪一個殿裡衝了出來,抱住自己的母后,他頭上的冠冕歪到一邊去,黑色朝服散亂,但是神態仍是鎮定的。
“哼,讓?甚麼叫做讓?這個皇位本來就是我的,用得着你來讓?來人,既然皇帝捨不得劉太后,他們母子情深,就把皇帝與太后押在一起,今天就送去鄴城!”石虎冷冷地說。
石閔只看了一會,沒有在正堂廳逗留,他在各個偏殿悄悄尋找着,終於找到妍禧,妍禧正穿着隆重的貴妃的服飾,本來是要等宣了聖旨之後,她就要在朝堂上與皇帝攜手,去接受朝臣們的祝賀的,但她與幾個宮女在偏殿左等右等,等到所有的宮女都跑光了,皇宮外面到底都是尖叫聲和奔跑聲,她知道事有變化,但是她穿得非常繁複,頭飾插滿了,衫裙結了一層又一怪,高腳的鳳凰履,沒有人攙扶根本不會走動。
宮女們都跑了,她只好自己動手把繁複的頭飾拆下來,她那濃密的墨發被編成望春髻,又漂亮又複雜,插滿了金燦燦的簪子、步搖,她拆了半天才拆下幾隻簪子。
石閔一看到妍禧身着富麗堂皇的貴妃服飾,滿頭珠光寶氣,一身雍容華貴,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上前就直接先把那隻鳳頭釵劈手抽出來,用盡全力擲到地方,拿靴子狠狠踩了幾下。
他血紅着眼,也不打話,上前去剝下妍禧身上的貴妃冕服,冕服着了一層又一層,佩飾很多,要脫下來是需要技巧的,不能下死力,石閔懷了一肚子氣,脫不下來就剝,剝不下來就扯,但貴妃冕服是上好的華錦所制,憑你石閔多大力氣,一時半會也扯不下層層結結的經緯絡線,倒把妍禧扯得東倒西歪的。
妍禧恨他粗魯無狀,她本來着了這冕服就不舒服不耐煩,石閔如此拉扯,她更不耐煩更難受,兩個人一聲不哼,也不知道跟這冕服較什麼勁,兩個人都毛出一身汗來,妍禧護着冕服不肯讓石閔這般拉扯,而石閔視那一身金碧輝煌如仇敵,恨不能把它撕下來碎屍萬斷!
兩個人一聲不哼與一件華貴的冕服作戰,一個護着,一個撕着,當然妍禧敵不過石閔,沒了力氣,石閔發了狠,一隻手把妍禧的兩隻手牢牢抓住了,把籠袖裡的短劍拿出來,短劍上還有鮮血,剛纔還插在他母親的胸膛裡,他拿出短劍刷刷刷幾下,冕服便碎成了一縷縷一條條飄落下來。
石閔雖然發恨,手勁卻是到位,裡面的中衣居然都沒有劃破了,冕服變成了破衣爛衫,但是最後,石閔仍不解氣,他咬着牙,半邊臉又抿成了一把弓弩,拿短劍一挑,中衣也劃破了,露出裡面粉紅色的小衣,正是石閔那天拿給妍禧的那一件,她居然穿着石閔送給她的小衣嫁給皇帝爲貴妃!天理何在,這個沒良心的沒心肝的冤家!
她居然穿着美麗的華服要嫁與皇帝,不是說好了要做他石閔的媳婦?爲什麼轉頭要嫁給皇帝?
石閔血紅了眼,拿短劍又要挑那小衣,妍禧急得大叫起來:“青天白日的,你剝我衣服做甚麼?”
是呀,剝她衣服做甚麼?她穿着貴妃的冕服整整齊齊的,頭髮梳成這麼繁重的美麗的髮髻,她居然沒有半點不樂意,她是恨不得做貴妃吧?如果他不使計,石虎不做遷國都的決定,她就歡歡喜喜地做了貴妃攀了高枝了,她難道忘記了,她是他石閔的媳婦,她應該奮起反抗,應該爲他守住她的貞潔,可是你看她,穿着冕服還喜洋洋的!他不剝她的衣服,難道她想等皇帝剝她的衣服?
石閔知道現在不是發泄的時候,石虎收拾好了太后和皇帝,就會想起妍禧來,會想這宮裡還有一個佛圖澄嘴裡貴重的人,要做皇帝,就要找她爲後,先把她藏起來,收好了,晚上再找她算總帳,不把她吃光了抹淨了,搓成肉泥吃下肚子決不罷休!
石閔懷着一肚子恨意,鬆開妍禧,一聲不哼給她套上侍內的衣服。衣服穿好了,妍禧一面自己拆髮髻,一面問石閔:“今天皇宮是怎麼了?我聽到到處是尖叫聲,宮女一下就跑得沒了影,出了什麼事了?”
“你不是很聰明嗎,你猜猜出什麼事了?”石閔冷笑道,心裡仍是一股子氣,不知道怎麼泄出來。
“難道……石虎真的謀反了,皇宮被他佔了?石閔,皇宮的侍衛不都是你的手下嗎?不都是些精兵麼?怎麼一會的功夫就被佔了,難道你與石虎裡應處合,你是故意的!”妍禧怒氣衝衝地責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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