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追憶似水年華

故事開始於2000年。

一個小男孩從母親的摩托上翻身下來,站在偌大的校門前,雀躍不已。母親滿臉疲倦的停好車,領着晚了一個星期開學的他去校長辦公室報到。

“小楓,以後你就要在這裡上學了。要好好上課聽老師的話,不懂的要問,好好跟同學相處...”母親絮絮叨叨着,總擔心有什麼東西遺漏了。

“知道了媽媽,我中午還回去外婆家吃飯嗎?”

“不,以後你就在學校搭食了。”

“可是,我想回外婆家啊。”有些鬱悶的望了望天,天空藍藍的,空氣都那麼清爽,巨大的興奮很快就沖淡了那一絲絲不安。

穿梭在校園內,正中間有座白色大雕塑,周圍一棟棟教學樓,還有一叢叢的花啊,草啊,歡樂美好。媽媽牽着小男孩走過長長的走廊,一個個教室快速的從他眼前經過,教室裡正讀着書的學生們紛紛側過頭來,一雙雙好奇的眼睛應接不暇的隔欄對望。

“不好意思校長,孩子轉學手續有點麻煩,所以錯過了開學禮。”辦公室內的母親手握紙杯對一個坐在桌子後面看起來精練乾瘦,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說。

男人扶了扶鼻樑上的小圓金絲眼鏡,朝站在門口等候的我看來,我不由得挺直了腰板。

“您放心,這孩子看起來就聰明伶俐,一定能融入到我們的大家庭裡。”他點點頭,招手讓我走上前,隨即象徵性地問了我幾個問題,“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會看書寫字嗎?”

“我叫季楓,四季如春的季,江楓漁火的楓。今年九歲,我很喜歡讀書,認識好多字。”我字正腔圓地說。

“不錯,那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們第一小學的學生了。”他點點頭,又讓另一位女教師帶我去班上看看。

辦公室進來一個年輕女人,身穿長裙,一頭烏黑的長髮,她捧着資料來帶我走,我回頭望了一眼媽媽,母親只是對我笑,“去吧,好好上課,放學來接你。”

水沖洗着拖把嘩啦啦的流進桶裡,我擰乾了水,思緒被拉回現實。“有的。”我突然望向正賣力洗廁所的江溯說,“我有個很好很好的朋友。”

新學校裡我的第一位老師帶着我拐了五個彎,兩層樓梯,路上跟三個人打了招呼。她邊走邊告訴我,“我姓裘,是你的班主任,你可以叫我裘老師,我叫語文,以後你就在我班上好好學習,知道嗎?”

“嗯,知道了裘老師,我叫季楓。”我站在三年三班前,看着裡面吵吵鬧鬧的教室,我笑得很開心。媽媽說,這是我要待很久的地方。

“安靜!安靜!大家聽我講,這是新來的同學,你們要團結友愛知道嗎?”裘老師拍着桌子大聲說。

“知——道。”嘰嘰喳喳的小孩個個都瞪着圓溜溜的眼睛看着在講臺上的我。

“大家好,我叫季楓,季節的季,楓葉的楓。”我的心怦怦直跳,似乎有很多話堵在嘴邊卻涌不出來。他們開始鬨堂大笑,我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好了,你隨便找個位子坐吧。”老師的話讓我如獲大赦,倉皇而逃到了靠門邊的位子,同桌是位胖得離奇的男生。

“你好,我是.......”

“噓,上課了,安靜。”他翻開課本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從媽媽給我準備的書包裡掏出來文具和本子,啊,課本,我還沒有課本。

“你要跟我一起看嗎?”前頭一個一直悄悄關注我的齊耳短髮女生轉過身問。

“要的,謝謝你。”我有點受寵若驚。

“不客氣,我叫曉巧巧。”曉巧巧笑了,“我是班長,有不懂的可以問我。”

“我叫...”

“季楓。季節的季,楓葉的楓。”她眼睛亮晶晶的,特別好看。

我也笑了。

“那你講講唄,我悶死了!”江溯從廁所探出頭,同樣眼睛亮亮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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