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水玄蛇事故,有驚無險。
然而,這卻完全不是鍾言放過這個雲風的理由。
任何膽敢坑害陷害自己的人,都必將受到自己的反擊和懲罰,沒有人能夠逃過,這個雲風也絲毫不例外。
看着雲風一臉笑眯眯的模樣解釋着,鍾言也哈哈大笑起來。
大笑之中,鍾言突然一指遠處道:“咦,掌教怎麼出來了?”
“掌教?”
雲風乃是掌教徒弟,接受掌教雲軒教導數十年,可謂對其敬畏無比。
一聽掌教雲軒出現,幾乎是想也不想,身形反射性的,便朝着身後的方向轉了過去。
轉過身來,往前一片,視野空空如也。
只見的一片白玉廣場,懸浮在碧綠的波濤之上。
不曾見得半個人影的模樣,更加不用說,那掌教雲軒了。
“不好,上當了。”
眼看無人,雲風神色一變,瞬間便反應過來,自己這是上了鍾言的大當了。
急急忙忙就要有所反應,卻不等其做出舉動,已然鏗鏘一聲,割裂金屬一般刺耳無比的聲音響了起來。
隱約只見的一道刺眼無比的寒光刺破眼角亮了起來,沒等他看清楚那是什麼,已然冰冷話語聲響起耳邊。
“不要動。”
隨着話語聲響起,幾乎同一時刻,雲風只感覺脖子間一寒,一截冷冰冰的架在脖頸之上了。
劍刃閃爍着鋒銳的劍芒,刺的空氣都嗤嗤作響。
雲風毫不懷疑,這隻要劍芒一陣吞吐,下一刻自己就要立馬人頭落地。
在這種情況之下,哪怕他是戰將強者,也沒有辦法逆轉局勢,做出什麼反抗的舉動的。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意識到這一點,之前還一副氣焰囂張的雲風,瞬間渾身一顫,訕笑擺手道:“冷靜點,鍾言師弟冷靜一點,你我乃是同門師兄弟,你何故要如此呢?”
“更何況,此地乃是青玄山之內,青玄山弟子之間,切忌同門手足相殘,你倘若是貿然對我動手的話,哪怕是掌教師傅,有心想要保護你,這個也是做不到的。”
“哦,是麼?”
鍾言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道:“雲風師兄,你確定嗎,確定我真的殺了你,掌教會捨得讓我這個神獸血脈的弟子,爲你這個死人償命嗎?”
此話一出,鍾言滿臉陰笑。
而那雲風,聽得此話,也是渾身一顫毛骨悚然。
雖然鍾言話語說的有點兒危言聳聽了,但是句句屬實。
他活着,戰將強者身份,或多或是,在這個青玄派有那麼點兒價值和地位,別人想要做什麼,也會顧忌一下。
可是如果他死了,可就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在沒有自己培植的勢力爲自己報仇的情況之下,宗門可能會爲了一個死人,爲難鍾言這個擁有神獸血脈,可能令鍾言崛起的弟子麼?
越是這樣子想下去,雲風渾身便越發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看着對方臉色青白,一副害怕無比的模樣,鍾言繼續道:“怎麼,知道害怕了啊,知道害怕的話,剛纔你就不應該拿沁水玄蛇的事情戲弄於我。”
“你知不知道,我這人最不喜歡開玩笑了,也跟不熟悉的人,開不起這麼大的玩笑。”
劍鋒只是一震,嚇得雲風連忙點頭道:“知道了,不敢了,有了這一次,我保證不敢開這種玩笑了。”
鍾言聽得笑道:“哦,不開玩笑了啊?”
“那麼想要我放過你,也很簡單啊,雲風師兄你只要跪下來求一求我,小弟放開你也不是什麼難事,畢竟咱們同門一場,不看你的面子,也要看掌教的面子嘛。”
“跪下來求你?”
雲風聽得此話,眼皮一瞪,看向鍾言滿臉不可思議之色。
他雲風,撇去陪伴掌教身旁多年的時間,好歹也還是一個八星戰將級別的強者。
八星戰將強者,走到哪裡,不是人人敬仰的存在啊。
可是現在,竟然讓自己一個堂堂的戰將強者,給一個只有區區五星戰兵實力的人跪下求饒。
真要是傳出去了,他雲風哪裡還有顏面,在這個世界之上苟且活下去啊?
看着雲風久久沒有動作,鍾言手中長劍一壓道:“怎麼,看你這個模樣,你是不肯了啊?”
“也難怪,雲風師兄高風亮節,寧死不從,要面子不要性命,竟然如此的話,那我就成全你了。”
長劍一緊,就要動手。
卻在這個時候,雲風牙關咬了又咬,終究是一身大吼喊出聲來了。
“別,求求你別,我跪,我這就跪。”
屈辱,滿滿的都是屈辱。
儘管他已經屈辱的渾身顫抖,恨不得殺人了。
可是如今自己小命還在他人手中,他卻依舊不得不屈辱無比的,選擇了下跪。
好死不如賴活着。
他咬牙切齒,心頭暗暗發誓:“只要給自己一個機會,有朝一日,他定要讓這個羞辱自己的傢伙,生不如死的。”
心頭一遍又一遍的將這個誓言烙印在心房之中。
與此同時,他的膝蓋一彎,也是緩緩跪了下去。
膝蓋一點點的朝着地面落了下去,五十釐米,四十釐米,三十,二十……
一種名字叫做尊嚴的東西,正在逝去着。
眼看着就要雙膝跪地的時候,一旁哈哈大笑聲響了起來。
擡頭一看,鍾言一個長劍消散不見,一個巴掌拍在雲風肩膀之上道:“我去,雲風師兄,你不會真的想要給師弟下跪吧,那我可受不起啊。”
又揚了揚手中軟綿綿的假劍道:“看到沒,這個可是假劍哦,我也只是想要學一學師兄,跟師兄開一開玩笑而已。”
“怎麼樣,你驚喜不驚喜,刺激不刺激啊?”
“你……”
雲風氣的渾身發抖,指向鍾言,那是臉色漲紅,一臉不可置信之色。
剛要發怒,鍾言又連忙道:“怎麼,師兄,你這是想要發脾氣,想要教訓我嗎,那你最好還是不要這樣子做哦。”
“你得搞清楚,咱們這是在開玩笑,來而不往非禮也,你開了一次我的玩笑,現在我也跟你開了一次玩笑,算是扯平了。”
“如果繼續糾纏下去的話,我可保不齊 ,下一次架在師兄脖子之上的,到底是真劍,還是假劍哦。”
若有若無的威脅的話語,聽得雲風氣血衝頭。
可是前後思索,他終究是沒有發作。
“好,算你小子狠,我認輸了,這樣子你總該滿意了吧。”
指點着鍾言,無比憋屈的叫罵一句,然後大手一甩,自顧走在前面,就要怒氣衝衝的踏上橫渡在懸崖之上的懸空橋樑離開。
鍾言腳步一踏,就要跟上前去。
卻又在踏上橋樑之際,又腳步一頓,補充一句道:“雲風師兄,咱們可是說好的,不再繼續開玩笑的哦。”
雲風聽得此話,回頭看了鍾言一眼。
冷哼一聲,雖然無比的不情不願,可還是手中結印,一道符文朝着鍾言胸口處一印,一邊道:“此橋乃是心意橋,此橋之上,不載妄自尊大之輩,也不承載我青玄宗的敵對之人,更是不承載無情無義之輩。”
“想要踏上此橋,顧名思義,必須對我派掌教大人心懷敬意。”
“並且身擁掌教專屬印記,才能夠過渡橋而過,否則的話,此橋瞬間化作虛無,渡橋之人,也必將墜落萬丈懸崖而亡。”
“你小子就掂量着點,看你這吊兒郎當的模樣,也不知道你對掌教存在多少敬意,別一不小心掉下去了啊,那可不管我的事情。”
心意橋,心存敬畏,方能夠渡橋?
鍾言聽得,嗤笑一聲。
世間種種,玄妙無比。
鍾言並不否認,世上真的存在如此神奇的橋樑,也不否認這個掌教雲軒,戰王級別的高手,真的擁有這般手段。
但是,他完全不相信,雲軒膽敢將這種考慮品行,要人性命的橋放在這種顯眼的位置。
滿含敬意,就能夠過橋。
沒有崇敬之意,就墜橋而亡。
這些只是嚇唬一些那些低級弟子的故弄玄虛而已。
至少,鍾言自問自己對於那個戰王雲軒,那是毫無敬意的。
可是,他不是現在還在上面走的好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