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之前接連幾次教訓,雲風沒敢繼續再耍什麼花樣。
一路老老實實的,帶領着鍾言渡過湖泊,踏過雲橋,不一會兒,便來到了掌教雲軒所在的落雲殿之前了。
大殿門口,雲風微微躬身,朝着大殿裡面道:“掌教師傅,弟子已經聽從您的吩咐,將鍾言帶過來了。”
大殿之中,空曠不見一人。
雲風的聲音響起之後,卻是良久一個滿是滄桑的嗓音憑空響了起來。
“好了,我知道了,叫他自己進來,你接下來去忙你的吧。”
“進來?”
雲風一愣,幾乎以爲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又轉頭看向鍾言,一臉羨慕嫉妒恨的模樣,好像能夠進入大殿,是多麼一件無比光榮的事情一般。
雖然滿心不甘,可是師命不敢不從,他還是老老實實拜謝離開。
“切,不就是進個房間嘛,用得着這樣子苦大仇深的看着我麼?”
看着雲風滿臉不情不願離開的模樣,鍾言只感覺有些無法理解對方的思維方式。
嗤笑一聲搖搖頭,便直接踏步走進落雲殿之中。
“嘩啦……”
大殿之中,看起來堅硬無比的金黃地面。
可是鍾言腳一踩上去,後者卻好像金色的**一般,水聲響起,然後一圈圈金色的波浪朝着四面八方擴散開去。
突如其來的場面,將鍾言嚇了一大跳,急急忙忙的縮回了腳。
然而,門口沉吟了下,下一刻待得那地面金色波浪平靜下來,鍾言咬了咬牙,好像作下了什麼決定一般,縱身直接往其中一跳。
“嘩啦啦……”
金色的地面,突然炸了開去。
鍾言這般縱身一跳,好像跳入了金色的湖泊之中一般。
大量的氣泡,嘩啦啦的往上升騰着。
他只感覺自己的身體,正以着一種十分恐怖的速度,在朝着下方墜落而去。
下墜的速度極快,就剛纔呼吸這麼會兒功夫,就已經下落了幾百米不止。
然而,任憑他無限的下墜,可是都不曾見得底的模樣。
給人的感覺,好像如今的自己,正朝着無盡的黑色深淵之中墜落下去一般,永遠不會停止下來。
定了定神,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自己如今所處的水立方世界,更沒有來得及拿出對應的措施。
下一刻眼前一晃,滿世界的水已經消失不見了。
身上身下,也是乾巴巴的一片,不曾見得絲毫溼痕的模樣。
好像剛纔的一切,都似乎是自己幻覺一般。
自己現在,所站立的,是一個漆黑無比的世界。
微微穩定了下有些不安的心神,正當他張了張嘴,準備開口呼喚掌教雲軒的時候,黑暗之中,一點光芒亮了起來。
光芒微弱無比,緩緩幻化出一個老者的模樣。
老者飛天越地,跋山涉水,來到了一處高聳的山峰之前,在其山前書寫青玄山幾個字,並且隨手一丟,一座高塔在山頂之上,迎風豎立而成。
老者頓足山脈之前,一天偶有所感,利用強大神通之力,從遠處搬來了四座山脈,與原先的山峰相互輝映,並稱青玄山。
當時是,無數人影朝拜青玄山,一時盛世宏圖由此展開。
光點依舊變幻不停,顯示着老者的種種舉動。
與此同時,黑暗之中,雲軒的聲音緩緩響起道:“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我青玄派的建派老祖宗,青玄老祖。”
“傳聞青玄老祖,乃是戰皇級別的強者,擁有大神通之力,一千六百多年前從不知從何處來到此地,於是纔有了青玄派。”
“戰皇強者,一聲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想當年,我青玄派鼎盛之時,人才濟濟,那是如何一種盛況啊,哪怕是天狼國國主,也不得不掃榻相迎。”
“可是千年以前,自青玄老祖羽化昇仙之後,青玄派便一蹶不振,我雲軒繼承恩師雲上王者的遺願,勵精圖治,嘔心瀝血,試圖發展壯大我青玄派。”
“奈何宗門內部,各大家族相互傾軋,內鬥不休,衆人有力不齊心,以至於我心有餘而力不足。”
“哎……”
話語至此,黑暗之中一聲長長的嘆息,光是聽得聲音,便知曉其主人之落寞心酸了。
四周黑暗緩緩褪去,眼前房屋構造憑空一點點的浮現眼前,很快視野之中見得,一個玄色錦袍的中年男子揹負雙手,站在鍾言三米之外。
男子仰頭望天良久,嘆息良久,這才轉頭看向鍾言道:“鍾言,你聽得我這話,有何感想啊,是不是非常無奈,非常可惜啊?”
鍾言搖搖頭道:“可惜?那倒是沒有,天地萬物,各有因果,此強彼弱,此弱彼強,這是自然規律。”
“更何況,青玄派儘管落敗,可是在掌教大人的帶領之下,各大山門弟子上下一心,要不要多久,青玄派又必將迎來一個盛世的到來的。”
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青玄派現今掌教,在位一百二十來年的戰王強者雲軒。
雲軒轉頭,看着鍾言良久,這才指點着鍾言,一臉好笑道:“你啊你,果然滑頭啊,一句壞話,一句好話,我都不清楚你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意思了。”
鍾言連忙喊着不敢道:“弟子不敢纔是,弟子一個小小戰兵,完全不敢揣摩掌教大人您的心思。”
“而且小的力量微弱,也全然不覺得,光是我一個人的想法,便能夠改變什麼。”
整個青玄派盤踞上千年,勢力格局,早就已經固定下來了。
雲軒,一個領悟了天之痕力量的戰王強者,在這個關乎整個天狼國局勢的大勢面前,都心有餘而力不足。
更何況鍾言這麼一個小小的戰兵,亦或者十星戰師呢?
他一臉謙虛說着,那雲軒卻是聽聞,哈哈大笑起來。
“螻蟻尤有撼樹之力,更何況你一個擁有不凡神獸血脈的弟子呢?”
“而且,別的人我不一定確信他們是否當真能夠做到這一點,但是你鍾言,你可是就在不久之前,在那藏劍山之上,面對洛家,路家,金冶城各大勢力的合圍之下,親身向我演示了一番,以弱勝強的好戲啊。”
“你說是不是,鍾言?”
雲軒一臉笑容的說道着,而鍾言卻聽得神色一愣,一臉懵懂道:“藏劍山,以弱勝強,掌教大人,你這是在說什麼啊,我怎麼有點兒聽不懂啊?”
雲軒道:“你真的聽不懂啊,還是說,你自己不想要聽懂呢?”
緩緩轉過身來,雲軒上下打量着鍾言,又比對了下自己手中一副畫像砸吧着嘴道:“不錯不錯,你到底使用了何種手法亦或者寶物,竟然能夠將氣息和實力,相貌,全部改變成另外一個人。”
“說實話,如果不是我親眼看到的話,我根本就不相信還會存在着這種事情。”
“你做的的確非常精妙,易容手段,也非常高明,連我都差點被你矇騙過去了。”
“但是有一點你疏忽大意了,你不知道的是,一個人的容貌氣息這些東西都可以改變,但是一個人的性格,爲人處世,應對事情的做法,這些都不是哪一件寶物,亦或者什麼手段,能夠做得到的。”
“我比對了下你鍾言生平的所作所爲,從來都是膽大包天,不畏世家強權,遇強則強,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像是你這樣的人也不是完全沒有,但是能夠如此大膽,還能夠存活下來的,卻鳳毛麟角,少的可憐。”
“所以,你就不要再否認了,藏劍山鍾言就是青玄派弟子鍾言,青玄派弟子鍾言,就是藏劍山鍾言,這個對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