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石柱落下,其造成的殺傷力,絕對不遜色於一座小型山峰轟然落下。
整個地面劇烈顫抖之間,鍾言好奇詢問道:“這傢伙怎麼樣了,再厲害,這下總應該死掉了吧?”
一旁楊過,聽得一臉以爲然的點點頭。
顯然,他也不覺得,這麼個怪物,遭受這麼劇烈的一擊,還能夠安然無恙的活下來。
“不會死的。”
卻正當兩人如此認爲的時候,遠處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循聲望去,但見得左右兩邊,一羣銀甲騎士的簇擁之下,一個青年一身花色長袍,緩緩朝着兩人走了過來。
青年二三十歲的模樣,一臉儒雅之色,行爲舉止,頗有風度。
如果對方不是長得一張非常男性化的面孔的話,鍾言都幾乎以爲對方是個女人了。
畢竟,在這個世界之上,戰職者好戰,大多說話直來直往,性格也是大多受修煉功法影響,或是粗狂,或是陰柔。
只有那些女人,纔多會接受一些家族禮儀方面的訓練,爲將來嫁入夫家做好準備。
然而,事實上,除卻女人之外,高貴且優雅的禮儀,還多出在其他幾個之間。
一個就是強大家族。
強大家族大多歷史悠久,擁有一定的底蘊,對外需要保持威嚴,對內需要保持謙遜平和,自然而然的,對於各人素養之類的東西,非常又講究。
還有一個就是陣法師,符文師這類注重精神意志方面修行的戰職者。
這些人因爲需要領悟天地之道,時常以自身契合天地自然,所以大多都是屬於那種心態穩重,看起來十分睿智之人。
而眼前男子,鍾言看對方進出排場,以及對方舉止之間的動作,不難猜出,對方剛好滿足以上兩個方面。
這是一個既有十分出色的出身,又對於精神力修煉有成的強者。
果不其然,男子過來這邊,便朝着兩人一抱拳。
“兩位少年英才,幸會幸會,我乃雲風城都城統領紀寧,這一次還多虧兩位及時出手,纔沒給雲風城造成災禍。”
“在此,我替雲風城大大小小的百姓們,多謝兩兩位。”
說着,又是深深一個鞠躬行禮。
被人如此重禮相待,鍾言神色不變,身形稍稍側開一邊。
而那楊過,卻臉色發紅,一個勁兒擺手道:“不用不用,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們就是路過,順手之間的事情而已。”
話語一頓又道:“不過我挺好奇的,剛纔那都城矩陣,應該是紀寧紀統領您啓動的吧,如何巨大攻擊之下,你爲何還說那邪魔未曾死去呢?”
能夠啓動都城陣法的,乃是隻有精通此道的陣法師才能夠做到。
紀寧,便剛好就是一位修煉有成的陣法師。
此刻看見兩位詢問目光看來,笑着搖了搖頭,也不說話。
只是手中一枚閃亮着晶瑩光芒,狀似一座微型都城的雕塑在手,然後立馬手中結印,朝着其中一印。
“轟隆隆……”
立馬地面劇烈震動起來,然後一根根石柱緩緩降了下去。
與此同時,那壓在殘暴血魔身上的巨大石柱,也在頃刻之間,化作一個個方塊,方塊又分解成更小的方塊,一次次分解,直到徹底消失不見。
眼前這一幕幕浩蕩的場面,鍾言看的異彩連連,滿臉驚歎之色。
“好厲害,我卻是今天才知道,這偌大的都城,竟然全部都是一個巨大無比的陣法組合而成的。”
“但是驅動一小部分,便能夠鎮壓住戰帥級別的強者,這要是整個都城徹底驅動,那威力該多麼強大啊?”
紀寧聞聲搖搖頭道:“全部驅動?怕是當今這個世界,極少有人能夠做到了,哪怕是集合我這樣的陣法師,數十名,能夠徹底啓動都城矩陣。”
“但是因爲各自心神難以合一,也很難發揮出其本來的力量。”
此話聽得,楊過也一臉以爲然的點點頭。
“的確,我早前曾經去過一處,便是數十人一起驅動巨大城池,一起對抗超級巨獸,不過發揮出來的力量,實在太有限了。”
“畢竟咱們這都城矩陣再怎麼強大,也不過是後代數千年前,仿照別人的,只得其形,不見其真髓。”
“怕是如今真正還存在着都城矩陣,也就只剩下元武州那一處了。”
楊過此話一出,鍾言紀寧齊刷刷的朝着對方看了過去。
兩人目光之中,那是難以掩飾的震驚。
聖武大陸,五大神州。
霸邪州,元武州,日曙州,通勝州,濱海州。
其中霸邪州地處大陸西南方向,也就是幾人所在的地方,可是距離那西北方向的元武州,不知道距離了多少個十萬八千里。
以着戰將的腳程,一日千里,哪怕不停不歇,怕是也要走上個數年,甚至上十年不可。
楊過自稱自己曾經去過元武州,這豈不是說,對方從幾歲開始,就不停歇的,在各大州郡之中游走了麼?
而且,幾年之前,他可能就擁有戰將實力麼?
沒有戰將實力,隨便穿行各大州郡,深山老林之中,那不等於是自找死路麼?
這一次,對於楊過這個熟悉的名字的傢伙,鍾言突然有了那麼點兒好奇。
張了張嘴,剛想再說。
卻在這個時候,楊過驚呼聲響了起來:“出來了,那個傢伙出來了,竟然當真沒死,他還真是命大。”
隨着那都城矩陣逐漸復原,那殘暴血魔的身形,也重新浮現在幾人身前了。
不過,這會兒對方遭遇重擊,已經血魔變身徹底崩解,重新被打回原先的模樣,此刻面色清白無比,一臉虛弱之色,趴在地面之上。
“鏘……”
長劍出鞘,楊過看到對方沒死,提劍就要將衝過去給對方補上一劍。
可是卻還沒走出一步,便被那紀寧手掌一攔,給攔了下來:“楊過小兄弟,你且等一等再說。”
楊過怒聲道:“還有什麼好說的啊,這個傢伙殘暴無比,殺死那麼多的無辜百姓,他難道不應該償命嗎?”
“你不要攔着我,讓我過去一劍解決了他,好爲那些無辜死去的百姓報仇。”
這個楊過說着,一臉紅潤的激動之色,完全就是血氣上頭,一股嫉惡如仇的英雄少年郎模樣。
他要向前,可是紀寧依舊將其攔的死死的。
紀寧苦笑道:“楊過小兄弟,你要殺他,我沒有什麼意見,但是你可知道此人是誰,殺了他可是有何後果?”
“此人是誰?”楊過不滿道。
紀寧繼續道:“我便告訴你吧,此人名叫古月烈,乃是當今天狼國古月家的大少爺,護國大元帥古月天鎖的孫子。”
楊過聽得此話,一臉恍然。
“哦,原來如此啊。”
話語立馬一變,冷哼一聲道:“可是那又如何啊,他犯了錯,殺了無辜之人,難道就因爲他是那個誰誰的孫子,就不該死麼?”
“再說了,你們怕那個古月天鎖,我可不怕他,殺了就殺了,他要是不爽,儘管來找我就是,我楊過難不成還怕了他不成,大不了拍拍屁股逃走就是。”
堂堂護國大元帥,天大的人物,在他嘴中說出來,卻也不過如此了。
如此巨大的口氣,果真是少年氣盛,不知者不畏啊。
紀寧心頭感嘆,又苦笑道:“你是可以拍拍屁股走了,你也不怕古月天鎖,那這些無辜的百姓呢?”
“你信不信你殺了這個古月烈,然後一走了之,你前腳離開,那古月家後腳就敢將今日在場的百姓,屠殺個一乾二淨,爲他孫兒償命啊?”
聽着頗爲驚悚而又不可思議的事情,可是以着這個世界,強者爲尊的尿性來說,還真可能發生的。
楊過雖然熱血衝動,但是也不是沒頭腦的傻子。
聽得這話,頓時沉默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