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樣東西,便是出自那袁林之手了。
此人實力如何,不可得知。
然而,他卻絕對是黑水澗一行,最爲可憐悲催之人。
身爲二城主,想來實力絕對不會低於三星戰將方長的。
只是可憐對方一身修爲根本沒有施展的機會,從頭到尾,甚至就只是拍爛了一張桌子而已,便被那雲烈一擊必殺,斬成兩半了。
人腦子有點兒問題,但是對方留下來的,絕對是一個好東西。
這是一張面具,薄弱羽翼,幾近透明。
似乎是由某種生物的皮質製作而成的,但是具體出自何種生物,亦或者戰獸鍾言不得而知。
他只能夠感受到,在這張皮之上,蘊含着一種非常模糊,而又十分詭異的力量。
精神力可以窺破虛妄,看破世界真理。
連精神力都看不穿的東西,就單憑藉這一點,便可以知曉,這東西絕對非等閒之物了。
觸手輕盈無比,恍若無物。
鍾言沉吟了下,只是往臉頰之上一敷,瞬間微微透明波瀾盪漾,後者竟然如同水一般軟化,然後緊緊的貼在鍾言面門之上了。
只是心念一動,面門自動扭曲。
眉毛變濃,鼻樑變高。
竟然只是頃刻之間,鍾言便從一個面相青澀的少年郎,變成了一個濃眉大眼的大小夥子了。
面具神奇無比,不僅可以變幻出任何鍾言所想象的模樣,而且聲音也可以完美的模擬出來。
更是附帶有遮掩自身戰氣波動,讓戰將以上強者,無法利用精神力輕易看穿自己修爲的能力。
“變幻莫測,千變萬幻,竟然如此你如此的神奇,我就叫你千幻假面吧。”
感嘆了一聲,鍾言將自己的面容定格爲一個濃眉大眼,面相堅毅的青年模樣。
至於修爲,也壓制到了只有五星戰兵的水準。
千幻假面一出,再配合之前得到的匿影方巾,這樣一來,標配的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三件套,就差一件瞬間逃跑的寶物,就齊活了。
洞穴之中,黑無天日。
將千幻假面玩了個爐火純青,鍾言這纔將注意力放到自己黑水澗一行之中,最大的收穫之上了。
污穢之心緩緩旋轉着,一滴金黃的鮮血,好像黑暗之中,一個小太陽一般,綻放出無限的光輝,緩緩飛了出來。
鮮血精華,乃是一王者戰獸畢生精華的凝結,珍貴無比。
其擁有改變個人資質的逆天能力,絕對的至寶無疑。
鍾言修煉有血魔大法,可以通過汲取衆多人類,亦或者戰獸神獸天賦爲己身,提升自身修煉天賦的能力。
但是這個汲取,也不是隨便吸上一口,便可以獲得對方的天賦的。
同一個等級修煉天賦之人,鍾言必須要煉化十個二十個以上,凝結出真正的精血,才能夠完全汲取對方的力量。
簡單說,想要獲得四品天賦,他就必須殺幾十個四品天賦戰職者。
這也導致,鍾言修煉血魔大法,如今卻不過四品天賦而已。
可是一旦吸收了這個鮮血精華,自己便能夠成功提升到五品天賦的水準,也算的上一個小天才的級別了。
意識到這一點,鍾言吞了吞口水,然後一口就將那鮮血精華吞了進去。
“轟隆……”
鮮血精華,一進入鍾言的體內,便散發着極其恐怖的能量。
黑暗之中,肉眼可見的,一個白色熾亮的光點,順着鍾言喉嚨食管一路往下,然後到達胃部的位置,又轟然潰散成爲漫天的光點了。
狂暴,這股力量十分的狂暴。
血管之中,彷彿一隻脫繮的野狗在瘋狂奔跑撒謊一般。
鍾言的血管鼓起老高,裡面甚至可以見到一縷縷的紅光川流不息,正瘋狂驅逐着什麼一般。
“嗤嗤……”
這種狀況持續大約十來個呼吸,突然一聲輕響。
然後鍾言的毛孔,好像被扎破的水氣球一般,竟然飈射出一絲絲血色霧氣出來。
戰師強者,對於自身肉身力量的掌控能力,已經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了。
鍾言可以完全自主的控制毛孔張合,來阻止鮮血的外溢。
可是他並沒有這樣子做。
去蕪求新,驅除體內陳舊的鮮血,讓鮮血精華的強大力量取而代之,這便是改變天賦的真正目的。
血液相對於一個人類來說,並僅僅只是擔任着運輸能力營養的效果。
想要改變一個戰職者,不說將其從細胞基因的程度徹底改變。
但是至少讓他換血洗髓,從根本上改變自身,才能夠讓他擁有更加強大的修煉天賦。
鮮血精華,看似只有區區一滴。
可是他卻是一隻血妖獸王者一身精華的凝結,真若是自動潰散成爲血液的話,絕對數量在幾噸之上的。
這麼個數量的血液,足以彌補鍾言噴射出來的那點兒損失了。
到底是最爲基本的換血改造,所以整個過程,都非常的簡單。
大約小半柱香的時間,毛孔停止了繼續往外噴射鮮血了,這個是因爲鮮血精華蘊含的嶄新鮮血,已經將原先舊血取而代之了。
換血成功,鍾言立馬就感覺到自身與之前的詫異所在了。
運轉戰氣,更加的順暢了。
使用那股有形之力,調動起來,也更加的簡單了。
並且隨着血液的運行,鍾言可以見到黑暗之中,自己周身的血管正散發着一絲絲暗紅的光芒。
這是因爲,血液在運行過程之中,正將鮮血精華的力量緩慢滲透鍾言全身上下。
這個過程是溫和而又悄然無聲的。
估摸着等到改造徹底完成,這股能量精華徹底散溢完畢,鍾言又會恢復成正常模樣了。
五品天賦,算是就此提升了。
“咕嚕嚕……”
恰在此事,一陣如同雷鳴般的轟鳴聲響了起來。
鍾言一愣,隨即啞然失笑,卻是才記起自己接連好幾天,都沒有攝入任何的食物了。
戰職者也需要吃喝,其強大的肉體,也需要能量進行驅動。
戰士,戰兵,戰師,都需要大量進食,只有突破達到戰將,纔會逐漸擺脫食物的炙烤,單純依靠汲取天地之力,亦或者晶核能量,便能夠生存。
“好,那麼就來個獵食行動……”
“轟……”
鍾言話未說完,突然一陣狂暴的爆炸聲在耳邊響了起來。
爆炸劇烈無比,整個大地劇烈震顫之間,那地面的泥土,也被狂暴的爆炸炸的沖天而起了。
大量泥土如同雨點一般,傾瀉而下,伴隨着砸落地面的,還有高空砸落而下,啊啊大叫的鐘言。
爆炸雖然猛烈,威力也十分巨大,但是這股威力十分的發散,似乎並不是出自高手之手,所以並沒有給鍾言那強大的肉身造成明顯的傷害。
“啊啊……”
嘴中大喊大叫着,鍾言被炸飛二三十米高,然後又轟然砸落。
嘭的一聲,四周樹木劇烈抖動一下,微微溼潤的腐殖質土壤,爛葉子紛飛之間,直接被鍾言砸出了一個人形的坑洞了。
“媽的,是誰敢偷襲老子?”
晃了晃被炸的有些暈乎乎的腦袋,鍾言話語一頓,發現場面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趴在地面之上,映入鍾言眼簾的,是一雙雙三趾馬蹄腳掌。
這種馬蹄,鍾言見過,也就是聶戰的龍鱗血馬,價值十萬金。
擡眼看去,左右兩邊,一白一紅衣,足足有着二三十人,雙方正持劍僵持,似乎剛纔還在大幹一場的模樣。
地面屍體遍佈,血流成河。
本應該無比悽慘的場面,可是此刻所有人,都將目光齊刷刷的凝聚在了鍾言的身上了。
看了看自己藏身的洞穴,又看了看衆人所在的戰場,被炸出一個個巨大坑洞,感情自己被人波及了,當做炸魚一般,給炸了出來了。
腳步一擡,剛站起身來,下一刻鏘鏘聲響起,所有人長劍全部筆直指向衆人。
白衣一方強勢無比,大喝道:“哪裡來的傢伙,難道你也是不知死活,想要參與藏劍山這一趟渾水,與我路家作對麼?”
“我……”
鍾言嘴巴張了張,還沒開口說話。
本來那紅衣一方氣勢洶洶,見得白衣一方這麼一開口,當即一愣,朝着鍾言一抱拳道:“多謝閣下支援,今日之恩情,我藏劍山必定永久銘記於心的。”
“不過,在這之前,還請閣下先過來我們這一邊。”
這話說着,儼然將鍾言當成了自己的同伴,要將他往自己隊伍之中拉了。
鍾言跟着走出幾步,又愣道:“你誰啊,藏劍山又是什麼啊,我只是路過的啊?”
紅衣與白衣,兩者之間,實力對比分明。
白衣人數雖少一些,可是清一色的龍鱗血馬,手持二品戰器長劍。
可是紅衣呢?
人家是騎馬的,可是他們是靠雙腿走的。
普遍實力穿着裝備,遠遠不如人家,也只能夠依靠着手上一個個好像紅色拳頭大小的方塊,好像炸彈一般的東西,在地面炸出一個個的巨坑,勉勉強強阻攔住白衣的進攻。
要是白衣拉攏自己,鍾言倒是不介意渾水摸魚加入對方。
可是紅衣嘛,那還是算了吧。
跟着他們跟白衣作對,那不是跟着一起找麻煩嗎?
雖然鍾言不知道這些人是何來頭,但是用腳想,也猜測的出,白衣一方裝備精良,肯定是一方大勢力。
貿然進入一個陌生的地方,便得罪當地勢力,這顯然是非常愚蠢的做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