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悅溪微微擡起冰冷淡漠的冰藍色眸子,“白茫,你說吧,什麼條件。”眼望之處白茫茫一片之中,出現了一點極爲耀眼的光芒之點,周圍的光芒都像是受到了引使向着那一點聚集。
“被發現了,看來必須的出來了。”那一點以肉眼可見的增長速度飛快地增長,到達一定的大小,漸漸的便開始改變形狀已經隱隱約約有了人形的樣子,“條件嘛,讓我好好想想。”像個孩子一樣的歡快之聲,不再如此的空曠,反而更有了一些實感。
眼睜睜的看着不遠處上空的白色光芒漸漸的變爲了人形的模樣,卻是不做任何的動作。樣子並不大,可能最後成型之後也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孩童一般大的人罷了。
“在此之前,我很感謝你還記得我的名字,鬼王。”充滿感謝之意與敬佩之意,但是卻還是掩藏不住那一絲淡淡的傷感。這傷感恐怕連白茫自己都不知道從何而來。
白茫就是白茫,顧名思義,就是白色的光芒的意思。白茫生於白色的光芒之中,之後也棲於白色的光芒之中,不需任何的食物,水源,空氣,只要有白色光芒的地方白茫就能生存。
白茫本無任何生存的意義,但是許久之前仙界的一人賜予白茫白茫之名,並給予了白茫生存的意義。那就是在仙界需要的時候,守護這裡最後的城關!
“不是沒有忘記,而是後來又記起來罷了。”滿不在乎的輕吟道。
白茫沉默了一會,略顯尷尬的笑笑,“還真是不好意思你呢。”很快又調整好心情,做好了繼續挑塏璃悅溪的準備,“鬼王,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顧別人的情面啊。”雖是這麼說,語氣中的傷感卻是絲毫不減。
“你扯題外話的能力也是絲毫不見減。”從以前開始,這白茫就像是光線一般,無處不在,卻又如同光芒一樣耀眼奪目,總是會引得許多人的注意。因爲是光芒,那麼就有人,而且還不少,不停的苦苦的追求。
白茫從前就是圓場和緩解環境尷尬的好手。即使是想甩開,可是卻是無法逃脫。說道重點時總是喜歡想到什麼說什麼,將其話題代入主題之中,卻是毫無異樣,十分有代入感,和諧感。這引人注目的光芒卻不知爲何會有這種脾性。
一陣耀眼的純白光芒,人形的能量化成了人形,從空中緩緩而來,落在璃悅溪的面前,明眸皓齒,耀眼的令人不可移目。“沒寫到你這麼瞭解我啊。”果不其然,是一個八九歲的帥氣小正太。
外貌年齡看上去雖小,但是語氣動作,一舉一動裡,都是老氣橫秋。明亮的雙眸裡也是佈滿了微乎其微以至十分不易令人察覺的滄桑與傷感。
“我現在沒有那麼多的閒時間和你鬧着玩。”
“哎呀呀,別生氣嘛。”連忙解釋道,哄着璃悅溪,“再說了,我可是個孩子,玩不就是我的天性嗎。”
“是嗎,那麼我怎麼記得你比我大來着。”自己也是着實驚訝自己會說出這麼一件事情來,大腦裡卻是完全沒有知情這事的印象。
“你這話說的沒錯,你也是一個孩子,”語氣忽而一轉,雙目變得凌厲起來,“作爲一個孩子,你背上擔的東西太多了。”白晃晃的長袖略帶羞澀的掩着半張臉,輕盈地歡笑道。看這白茫的語氣,看來這是真的了。
璃悅溪微微輕咬下嘴脣,“這是我自願的。”
“可是我怎麼看起來是被逼無奈呢。”輕快地笑道,一句篤定了自己的猜想,“還是經歷的太多,失去的太多,最後就不敢再選擇,不敢去得到了呢。”輕撫自己衣袖上的褶皺,表面絲毫不在意,眼角的餘光卻是從未遠離。
張了張嘴,好似想說些什麼,卻是噎在了喉嚨裡,說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手心的印跡又開始發燙,額上的姬綾印跡竟有開始往外滲血,沾溼了烏黑的劉海,緊緊的貼在光滑的額頭之上。
璃悅溪勉強的勾了勾嘴脣。真是沒想到姬綾竟會對其有着這麼強烈的反應。冰藍色的雙眸開始不受控制的泛起紅光,到膝的烏黑秀髮,髮梢也開始泛起了灼人雙眼的銀白色。
“鬼王,你......”白茫看着璃悅溪突如其來的變化,立馬向前,十分的關切的焦慮,想要扶起璃悅溪。
璃悅溪卻是強忍着裝作沒什麼大礙的樣子,“你安靜點就好。”低頭看着那孩子一副可愛的模樣,自己也是不禁的輕咳兩聲。這句話說的還是讓白茫哭笑不得,但是白茫此時此刻,在這緊要關頭怎麼敢笑啊,自己着急還來不及呢。畢竟是舊相識。
這兩聲極其罕見的輕咳可是嚇着了,開始滿世界的亂跑,“鬼王啊,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是也不好活啊!”不停的徘徊,捂着大腦,不停的喃喃自語,還不時的揉着太陽穴。
微微翻了個白眼,不只是不舒服,還是實在對眼前這個小題大做的人無語。活了這麼久,沒想到心性竟然和永恆不變的外貌一樣,這般單純。但也有可能是因爲長期沉睡在這白茫虛境之中的原因,也是逃不開的。
“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可要我怎麼辦纔好!瞿溪可是說過如果在你在白茫虛境裡面出了些什麼事,就算他是死了,到了陰曹地府也是仍然會剝奪我的名字和姓名!”白茫忽然不再胡亂的晃來晃去,而是安靜的呆在璃悅溪的一旁,看着璃悅溪一沉不變的嚇人臉色,惶惶不安的自言自語起來。
“你說什麼。”璃悅溪咬緊牙關,抓緊了自己黑色金絲邊的袍子,將白茫的慌亂全部都收入了眼底,一覽無餘。同時也將白茫的倉皇的話一字一句都聽在耳裡,都聽得一清二楚。
白茫一聽璃悅溪的話,臉色立即變得十分煞白。這句話裡似乎帶了不少的威壓和脅迫之情。偌大的仙界袖袍擋住自己略顯驚恐的臉,另一隻纖瘦的手捂着自己的嘴,這意思是明白自己一時情急說錯話了。
“說!”
白茫嬌小瘦弱的身軀不由的微微一顫,顫顫巍巍的道,“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不好活了......”將胳膊擡得更高,是寬大的衣袖擋住自己倉皇不安的整張臉,雙眸不敢去直視璃悅溪,但是餘光卻是不斷的不安分的飄向璃悅溪。
“還想扯開話題。”故意的拉長音,讓白茫的身軀再次猛烈得震動。
“瞿溪......”百般萬難的說出了這兩個字,眼中的傷感之意更濃,便是再也說不出什麼一字半句來。硬生生地噎在了喉嚨裡。
白茫緩慢的將寬大的衣袖放上,看着璃悅溪沉默的側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呼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剛纔自己說的瞿溪的名字她聽見沒有。
“你膽子還真是大啊,敢對這位偉大的仙帝直呼全名。”璃悅溪微側身,看着白茫看見自己轉過身來慌忙的轉過身去。
白茫心中惶惶不安。看來這鬼王還是聽見了。
“這白茫虛境要怎麼出去,你應該知道吧。”
“恩,”白茫下意識迴應出聲。“啊?”白芒是萬萬沒有想到璃悅溪竟然主動的扯開了其他的話題。
但是在璃悅溪看來,這纔是主要的問題。只是剛纔一直被白茫扯遠了而已。
瞿溪啊,既然過去了。那就讓它過去吧,不要再想了,瞿溪他恐怕也不想自己真正的記起來了。即使記起來了,那又能如何呢?時過境遷,今非昔比,舊時在乎的人還剩下多少,就算剩下了,還有多少沒變呢?
果然,還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