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孫司徒的報復
宋時安話音落下,整個大堂內瞬間寂靜無聲。
彷彿,空氣都凝結了。
每一個侍女下僕都直接僵住,生怕發出任何的動靜,心是徹底的提到了嗓子眼。
高雲逸更是當場目瞪口呆,看着宋時安的背影,被震撼的已經沒有腦子了。
徹底的放空。
這個人…怎麼會這麼有種!
你的誕辰,與我何干?
這句話,在孫司徒的腦海裡重複。
包括那張臉,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此生,從未有過的羞辱。
來自於這個小子。
攥着酒樽的手掌,本就粗糙,現在更是像老樹盤根一樣,青筋外凸。
一直延續到頸脖之上。
震怒了。
中平王已經能夠感到怒火,在自己身旁燒了起來。
宋時安,你真是個好小子。
竟然選擇的是這一條路。
給孫司徒贈詩,寫得太好,那就是阿諛諂媚,毫無自尊。
寫得太差,敷衍了事,有辱解元之名。
你要是急了,破口大罵,那更是落了下乘。
竟偏偏是與你何干?
這小子,你要成名了。
魏翊淵能夠預感到,明日…不,從今日,他就會成爲整個盛安的風雲人物。
“竟有如此狂徒!”韓忠辰在他出門之後憤然起身,指着他的方向罵道,“此等狂悖之……”
“閉嘴!”
話音未落,孫司徒直接將手裡還有酒的銅樽朝着堂下砸了過去。
酒花四溢。
銅樽,鏗鏘作響,並且瞬間斷掉了一角。
原本想在這個時候狠狠站隊的韓忠辰嚇得語塞,恐懼到冷汗淋漓。
心臟發緊,四肢打顫。
所有人,更是噤若寒蟬,不敢與他的視線交匯。
其實在砸酒杯的時候,酒甚至有些灑到了中平王的身上。
但中平王並無怪罪,孫司徒也沒有道歉的打算。
緩緩的,魏翊淵轉過了頭。
孫司徒憤而起身,往堂下走去。
他的腿腳其實並無問題,可現在,走起路來卻不自主的搖晃起來。
連忙的,孫恆過去攙扶,帶着怒不可遏的司徒離場。
咕嚕的哽咽一下。
坐在原地的孫瑾嫿看着父親的背影,原本就俏白的臉蛋,現在有些被驚嚇得‘慘白’了。
從未見過他,如此盛怒過。
沒有一個人,能夠讓父親這個樣子……
宋時安他,絕對不會被放過。
而在孫司徒離開後,坐在上位的魏翊淵隨即起身,甩了甩袖上的酒水。
一言不發的離開大堂。
衆亞元連忙起身,身體鞠躬到底,迎送中平王。
在徹底不見後,衆人緩緩站直身體。
想到剛纔發生的事情,胡遇不爽的開口道:“這宋時安,在吟詩時指着我等是什麼意思?”
“是啊。”有人連忙附和,“文官武官,不都是爲陛下效力,爲大虞獻忠嗎?況且,是他就能收取關山五十州了?” “孃的,我們都是貪生怕死之輩,就他高尚,就他忠義!”
宋時安得罪的不僅僅是孫司徒,這裡的所有人,除了中平王,都被地圖炮了。
甚至包括孫瑾嫿。
爲了我而來就是懷念於溫柔之鄉?
你不是還問人家小女在不在麼!
“韓兄,你以爲如何?”
高雲逸拍了拍韓忠辰的肩膀,將他拉入話題。
而他還沉浸在被嚇破膽的恐懼裡,錯愕擡起頭時,下意識的流露出呆滯。
這一幕,可把亞元們看爽了。
有些還忍不住的竊喜。
宋時安是狂,是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
可是有個人,在人家的宴會上,願竊瑤池百歲桃,贈予岳父謀長生呢~
“瑾嫿,走吧。”
雖然憤怒,但強忍着情緒,孫謙冷着臉的將孫瑾嫿帶離開了這裡。
兩人剛走,高雲逸又開始帶節奏的調侃起了範無忌:“無忌兄,人已經走啦。”
“……”範無忌臉一紅,接着抿着嘴,對他無語的說道,“單獨與我說是何意?”
“沒宋時安這麼一鬧,孫司徒今日定然要將無忌兄招爲賢婿了。你不氣嗎?”因爲並無所求,所以高雲逸能夠隨便開團。
“我氣什麼?”
範無忌反問後,回看了堂上的位置一眼,接着臉色重歸從容,道:“走吧。”
“嗯。”
高雲逸點首,接着二人和其餘亞元行了一禮後,迅速離去,一點也不耽擱。
心如明鏡的兩個人知道,這樣的場合摻和進來,只能惹得一身腥。
相比起宋時安,他們更反感的,是把他們當成棋子的孫司徒。
……
“父親,勿要動怒,怒氣傷身啊。”
離開大堂,往裡房走去的時候,攙着孫司徒的孫恆連忙安撫道。
孫司徒停下腳步,推開了他的手,反問道:“我氣什麼?一切,盡在我的掌控之中。”
他很硬氣的說出了這句話。
可非常明顯的,他已經有點打哆嗦了。
生理反應騙不了人,他現在就是——急急急,恨不得爆典。
伴隨着強大的自我調整,老頭子沉重的吹起白鬚的鼻息,一點點的輕了下來。
好一會兒後,他終於算是平復。
“這小子倘若只是傲慢,折辱我,那也罷了。可現在,他很狂傲。”
擡起手指,孫司徒對孫恆說道:“既然狂傲,就有法子治他了。”
“父親是何意?”
孫恆請教道。
“這一篇詩,你寫不出來,孫謙哪怕文采不錯,也寫不出。就是這等不知死活的狂人,纔會如此高歌。”
想到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孫司徒便輕蔑起來:“他不是狂嗎?那到時候述職,就安排他去蒼霞做縣令,那裡縣令空缺。”
聽到這個孫恆都愣住了,傻眼道:“蒼霞縣與胡人交界,縣內宗賊勾結外族。光縣令就被殺了三個,職務已經空缺兩個月,凡是被調任到那裡的官員,寧可降職也不去。派他去那裡做縣令,不是擺明要害死他的意思嗎?”
“直接派他去,自然不行。”
談及於此,孫司徒胸有成竹道:“他現在已經把自己拔得這麼高了,民意也必定沸騰。到時候,只需要隨意一激,他一定騎虎難下。自己,就把自己送到了蒼霞。”
“可他萬一沒死,甚至還把蒼霞治理好了…何如?”雖然這基本上沒有可能,但孫恆還是有些擔憂。
聽到這個,孫司徒老滄卻得體的五官,第一次的露出了陰刻的笑意:“我常常教導爾等,凡是最怕那四個字。”
孫恆木然道:“事在人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