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跟我們跟到什麼時候?”被一大羣流民跟着,衆人表示很有壓力。
徐佩瑤當先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她的身邊,抱着羅衣的徐達感受最深,也最氣憤。
“佩瑤,這些人不知好歹,我們當初果然就不該心軟的放過他們。你說的是對的,多餘的同情心和不忍就不該有,免得到時候反受其害。不僅害了自己,也連累家人。與其事後追悔莫及,還不如當初就以絕後患。”
“小姐,公子,我們沒有惡意,也不是回來報仇的。”
那些尾隨着他們的流民聽到徐達那義憤填膺的話,頓時連忙擺手,急急的解釋起來。
“沒有惡意?那你們一直跟着我們幹什麼?陳家佈施的粥棚可不在這個方向!”
“我們是……”幾個爲首的中年男子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此刻就說。
“佩瑤妹妹,跟他們說那麼多幹什麼,他們既然不知好歹,我們也就不用客氣。這裡可不是野外,周圍都是永豐鄉的鄉親,只要大聲一呼,不僅鄉民們能夠趕來,就連那些趕過來永豐鄉的難民也會蜂擁而至。”陳友諒更爲直接,也更爲戒備。
“別,別,小姐,我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我們……”一羣流民相互看了看,彼此點了點頭,然後擡起頭來,向着徐佩瑤和徐達、陳友諒走過來。在徐達和陳友諒的戒備中,他們猛地跪在表情如常,神情沒有什麼變化的少女面前,深深的彎下腰去。
“求小姐收下我等!”
“求小姐收下我等!”
“求小姐收下我等!”
“你們……”徐達和陳友諒都是一驚,面露詫異,顯然沒有想到這一羣人自他們離開就跟了他們一路的原因,竟然是想要佩瑤收下他們。
今天是什麼日子,爲什麼個個都找上佩瑤了?
徐佩瑤沒有說話,神情很冷靜,似乎沒有聽見這羣流民的話,也沒有看見他們的臣服。倒是徐達有些忍不住氣。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那羣流民中領頭的那人擡起頭來,看向的不是問他話的徐達,而是徐達旁邊輕靈脫俗的少女。
“那天聽了小姐的一席話,我們如大夢初醒。元朝腐敗,天災不斷,沒有我們的活路,我們便只有自己尋找活路。”在場的,除了一衆衣衫襤褸的流民,恐怕也就一直站在徐佩瑤旁邊靜謐不語的袖衣對他們的話感慨最深。
因爲,她也經歷過。
“關佩瑤妹妹什麼事?你們又找回來,到底是何居心?”陳友諒不爲所動,眼神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流民,護在女孩的身邊眼神戒備。
“請聽我說完。我等這些天在外面不斷反思,想着小姐能夠說出如此一番磅礴大氣的話,自不是常人,將來必有所作爲。我等跟着小姐,自有我等的活路。”
“你們倒是打的好算盤,不過,我妹妹不過稚齡的小女孩,家裡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恐怕承受不起你們的厚望,也留不起你等。你們還是走吧。”這麼多人,他家哪裡養得起。
“小姐!!!”
“哥,陳友諒,你們先回去吧,我有話要跟這位大叔說。”終於,徐佩瑤找到機會開了口,在兩位緊張她的少年中,走了出來。
“妹妹?!”
“佩瑤妹妹?!!!”
“哥,放心,我自有主張!”笑了笑,徐佩瑤眼神如沉澱的古井。
她本來,那天放這些人走,便是早有算計。亂世中,她一個還未及笄的女子,又有家人嚴密的守着,哪裡可能自己去遊走各地,挑選一些資質甚好的孤兒重建她的靈鷲宮。
那麼,便只有發展另外一股勢力,手下掌控着一羣爲她所用的人。
徐達和不放心的陳友諒在少女的堅持面前,最終還是很不情不願的走了。
徐佩瑤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靜靜的注視了一會兒,然後轉過身,面對面前的一羣激動望着她的流民。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