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佩瑤是真的餓了,但看到吃食吃的卻不多。
不是不好,只是吃不下而已。
身體痠痛,睡眠不足,連帶的也沒有什麼胃口。要不是今天是新婚第一天,必須去見見陳家熱,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回房後好好的睡一覺,管他外面天昏地暗,養不足精神,她整個人都是懨懨的,也就陳友諒這個男人會衣服饜足的神采奕奕。
“瑤兒,怎麼不多吃一點?”看到佩瑤妹妹放下了筷子,用手絹輕輕的擦拭嘴脣,陳友諒擔心了。
“吃不下。”
“那怎麼行,是不是他們做的不合胃口,我讓人再重新……”
徐佩瑤打斷了他,“不,只是,有些累而已,夫君,你吃好了嗎?”
“好了。”陳友諒放下碗,讓人進來收拾桌子。
“那我們走吧。”
看佩瑤已經站起來,男人也只好嘆息一聲,走到她的身邊,神情溫柔的摟住了她的腰肢,動作親暱的攜着新婚妻子出了房門。
“走吧。”
考慮到昨晚洞房,佩瑤妹妹現在肯定身體不適,前院又隔得太遠,陳友諒一早便吩咐人準備了肩興。所以徐佩瑤一出去,本來準備咬咬牙走去前院的打算在看到停在面前由幾個高大的粗使婆子擡着的肩興時,心裡不由鬆了一口氣。
她擡頭看向身後低頭含笑注視着她的男人,目光不自覺暖了下來。
“小心些。”扶着妻子坐上去,男人對着待命的婆子揮了揮手。
肩興緩緩向前院而去,幾個婆子平時做慣了這些,知道如何動作能夠讓肩興更穩,不至於顛到了柔弱的貴夫人。她們的速度也不慢,對路途的熟悉讓她們知道怎麼走能夠更快到達。
只是,緊趕慢趕,陳友諒攜着新婚妻子走進大廳的時候,還是晚了一些,大廳裡的人都來齊了。
不算必須到場的陳父和四個兄弟,陳家大兒媳婦和二兒媳婦也已經穿着打扮好,坐在了各自相公的對面。
看到進來的新婚夫婦,端着茶望着門口的陳老爺欣慰的笑了起來,陳家四個兄弟也站了起來,倒是陳家的兩個媳婦,心情就有點微妙了。
“爹,相公,你們看友諒對弟妹多好,看的我這個大嫂都有些羨慕了。”陳大夫人心情有些酸。想她當年嫁入陳家的時候,相公雖說對她也不錯,但要像三叔子這樣,眉眼間都是對他身邊女子滿滿的寵溺和深情,那是想都無法想的。
尤其,在她懷孕那段時間,相公的身邊根本就不確認。任她在怎麼生氣吃醋,她也只能咬牙忍着。
她是大婦,要端莊,要大度,不能給別人說她善妒的機會!
陳老爺摸着鬍子,滿意的點頭。
“夫妻和美甚好,甚好。友諒,三兒媳婦,看到你們這樣,爹這心總算放下來了。”
他生的兒子自己明白,端看三子從小就喜歡徐家的姑娘,更是爲了等她這麼些年都不成親,連個通房丫頭都不碰,身邊伺候的也都是一些粗手粗腳的小廝,就足可見兒子對徐氏女的執着。
現在,倒也總算得償所願了。
“爹!”聽到爹的話,陳友諒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明顯。他緊握身側妻子的手,低頭溫柔的注視她。
徐佩瑤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暗暗拉了拉男人,讓他收斂一點。
“好了,新人開始敬茶吧。爹等這一杯新人茶可是等了好久,哈哈!”
徐佩瑤從旁邊侍女端着的木盤中接過茶盅,輕輕上前一步,跪在地上,雙手高舉:“爹,請喝茶!”
“好好。”陳老爺高興的連說了幾個好字,接過媳婦敬的茶喝了一口,然後發下他早已準備好的紅包。
徐佩瑤恭敬的接過,退後一步站在自己夫君的身側,低眉順眼。
這副知情知趣的模樣顯然讓陳老爺很滿意。
“友諒,你現在也娶媳婦了,收收心,爭取早日讓你爹抱上孫子。”
男人暗中不着痕跡的握緊妻子的手,笑道:“爹,兒子會努力的。”他確實年紀不小,再過幾年就而立之年了,對子嗣自然是渴望的。尤其,還是他最心愛的女人給他生的孩子。
自己將來打下的一片基業,還需他的孩子啦繼承。
看時間不早了,兒子媳婦又是新婚,陳老爺揮了揮手,貼心的讓一對新人先回去了。
“那爹,我們先下去了。”
“恩,下去吧這幾天好好陪陪你媳婦,以後……”陳老爺沒有繼續再說下去。
他兒子如今正圖霸業,以後難免顧不着家,與妻子聚少離多是難免的,趁着新婚,要是能夠一舉得男,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雖說他也不是沒有孫子,老大家的就有好幾個,嫡子庶子,他也不怎麼管大兒子,但友諒的孩子意義卻非同一般。
要是徐氏能夠爲三子生下麟兒,那友諒也算後繼有人了。
看着三兒子小心翼翼帶着妻子離開的背影,陳老爺有些精神不濟,揮了揮手。
“你們也都散了吧。”他畢竟上了歲數,這些日子爲了三兒子的婚事也沒少操心。現在一放鬆下來,頓覺渾身一把老骨頭都生了鏽。
從正堂站起來,陳老爺揹着手,一臉悠閒的走了出去,他的身後,陳家幾個兄弟互看了一眼,陳大公子和陳二公子對自己的妻子交代了兩句,也匆匆走了。
他們現在忙得很,不比老三新婚和兩個弟弟悠閒。
陳家最小的幺子看人都走了,連忙拉了拉一臉失魂落魄的四哥。
“四哥,走了。”
陳友仁低低應了一聲,有些恍惚的被五弟給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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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門,徐佩瑤輕呼出一口氣。
還好,陳家就陳老爺需要敬茶,那位年輕的繼室用不着她行跪禮。
聽到妻子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陳友諒只當新媳婦見公婆的緊張,他看今日天色不錯,不由心情舒暢起來。
“瑤兒,要不要逛逛園子,這裡今後就是我們的家了。”
徐佩瑤考慮了一下,點頭:“也好。”
她還沒有好好打量過這座府邸呢。
男人牽過妻子的手,走得很慢。一邊走,他一邊爲妻子指着沿途的風景,聲音溫柔繾眷。
徐佩瑤擡頭,看着男人的側臉,微微出神。
這個男人,長相異常出衆,是個難得的美男子,很容易令女人心生愛慕。再加上他現在手下的兵力,隱隱成爲南方領軍之首的魄力,足夠無數女人爲他趨之若鶩。
被這樣的男人十幾年情深不悔的愛着,她也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受。
袖衣羅衣靜靜的跟在身後,看着前面小姐和姑爺的琴瑟和鳴,郎情妾意,心裡也是高興的。
小姐能夠找到一個好歸宿,是所有人都喜聞樂見的。姑爺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瑤兒,累了嗎?”考慮到新婚妻子初爲人婦,身體必然倦怠,陳友諒只帶着妻子看了回去路上的風景。此刻見佩瑤掩嘴輕輕打了一個哈欠,睡眼朦朧他頓時有些心疼,只怪自己興奮過度,想要和瑤兒獨處,花前月下,卻忘記了瑤兒的身體。
數年夙願今日總算得嘗,他高興的有些不能自己了。
“恩,h是有些累了。”眨了眨眼睛的水汽,徐佩瑤點了點頭,輕輕應了一聲。
下一刻,身體突然騰空,被抱進了一具精壯偉岸的胸膛。女人一聲驚呼,睡意全消,雙手下意識的抱住男人的脖子。
“你幹什麼,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累了我們回去歇息吧,我抱着你,走的快些!”
“會被人看見的。”女人臉頰慢慢紅了起來,如暈染了最美麗的胭脂,直看得男人眼神下意識的幽暗深邃起來。
“這裡是我們的家,那些下人,不必在意!”
徐佩瑤等了他一眼。
“你倒是不在意,要是傳進你爹和你那些兄弟嫂子的耳邊,他們會怎麼看我?”
“這與他們何干?我們剛剛新婚,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爹剛纔不是還說要我們努力努力,爭取早日爲他生一個可愛健康的大胖孫子嗎?”
“你……沒個正經!”徐佩瑤紅了臉,扭頭不去看男人那得意的表情。
她被抱在男人懷裡,頭倚在男人的胸膛,只感覺耳側突然震動起來,男人低沉的輕笑響起。
“笑什麼,還不快走!”
“遵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