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傳染

這天,徐佩瑤纔剛剛和二哥從皇覺寺看望乾爹回來,就聽見弟弟阿福的聲音在焦急的喊道。

“姐姐,姐姐,不好了,孃親發燒了。”

“什麼?娘?”徐佩瑤一驚,和二哥徐達面面相覷,都從彼此的眼裡看到了驚慌。

她把手裡的東西一扔,連忙衝進了孃親的房間。

“阿福,怎麼回事,孃親怎麼會發燒的?爹爹呢,爹爹在哪裡?還有大哥!大哥呢?”

“姐姐,姐姐我不知道。爹爹出門去了,大哥,大哥他似乎也不舒服,怎麼都叫不醒,爹爹出門去爲大哥請大夫了。”只有五歲的徐福一臉泫然欲泣,臉上的恐慌在看到進來的姐姐和二哥後,他才終於控制不住,撲到姐姐的懷裡放聲大哭。

“哇哇哇,姐姐,我怕,我好怕,大哥一直不起來,爹爹不在家,就連孃親也……哇哇哇,姐姐,你到哪裡去了,阿福好怕啊。”

“乖,阿福不要哭,都是姐姐不好。”輕輕的拍着阿福的背安慰,徐佩瑤緊鎖眉頭,一臉凝重。

她沒有想到,自己只不過和二哥出門一趟,因爲好久都沒有去皇覺寺看乾爹了,她心裡擔心乾爹的身體,怕乾爹一個人在皇覺寺會染上瘟疫,這才說服孃親讓她和二哥去皇覺寺。沒想到,一回到家裡就出了這樣的大事。

阿福還小,受了驚嚇,一直抱着她哭。徐達被哭得煩躁,不由吼了一聲。

“別哭了!哭什麼哭!”

“哇,姐姐,二哥他兇我!”

“好了好了,二哥,阿福還小,他一個人在家擔心壞了,你就不要吼他了。”徐佩瑤拿出手絹爲弟弟擦了擦眼淚,目光卻一直在牀上的孃親身上。

孃親似乎燒得很嚴重?

“阿福,你告訴姐姐,今天姐姐出門後誰來過家裡?”

“沒有啊,我沒有看到誰來過。”

“你再仔細想想?肯定有人來過,不然,孃親和大哥昨天還好好的,怎麼可能……”

“啊,我想起來了,是隔壁的翠娘姐姐。”阿福猛地眼睛一亮,擡起頭說道。

“翠娘?”徐氏兄妹彼此對視一眼,然後看向臉皺成一團的弟弟。

“怎麼回事?”

“翠娘姐姐的弟弟似乎餓得快死了,翠娘姐姐上我們家問我們還有沒有什麼吃的,救救她弟弟。”

“然後呢?娘出去跟她說話了?”

“翠娘姐姐一直在拍門,是大哥去開的門。娘看她可憐,想着家裡還剩有一些吃的,便包給了她。”

注意到姐姐和二哥臉色的凝重,小阿福不由縮了縮肩膀,懦懦的問道:“姐姐,孃親是不是也得了瘟疫啊?”

“別胡說,孃親只是稍微發了燒,不是瘟疫!”

“那就好,那就好,嚇死阿福了。”小男孩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臉慶幸。

他一點都不想孃親和大哥得瘟疫,同村好多孩子就是得了瘟疫死掉的。沒有錢埋,也沒有人敢去埋,好多都是被一牀爛席子裹了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

“好了阿福,你去外面看看爹回來沒有,我在這裡照顧孃親。”怕小孩子身體弱,免疫功能不強,會被傳染,不管孃親是不是被人傳染了,阿福留在這裡都無濟於事,徐佩瑤輕聲的哄着阿福出去。

“姐姐,我也留在這裡照顧孃親。”阿福扭着身體,不願意離開。

他現在心裡怕怕,只有看着姐姐他才安心。

“乖,阿福,孃親生了病,得看大夫,爹爹去請大夫了,你去院子裡留意着,看到爹爹回來,馬上通知我們好不好?”

“那好吧。”不捨的看了看牀上的孃親,小男孩望着姐姐那溫柔的微笑,終於身體一扭一扭的出去了。

“佩瑤……”徐達在一邊,欲言又止。

“哥,你去大哥的房間看看大哥的情況怎麼樣了,我先在這裡爲娘擦擦身。”

“好吧,你小心點,等會兒大夫就來了。情況沒有那麼糟,說不定孃親真的只是稍微發了燒。”這句寬慰的話,兩人誰都不信。如果是平時,他們自然不會如此心焦,但是現在,外面正在爆發瘟疫啊……

就算只是普通的發燒,在這種情況下,也極有可能轉變成要人命的瘟疫。

徐達一臉凝重的去了隔壁大哥的房間,心裡沉甸甸的。

看到二哥出去,徐佩瑤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後轉過身,把孃親的手從被子裡輕輕拿出來。

她兩根手指輕輕搭在母親的脈搏上,眉頭緊鎖。

試了試孃親額頭的溫度,果然很高。再這樣下去,恐怕……

艱難的把牀上的母親扶起來,如今不過十歲,身體還顯得單薄的女孩臉上卻是完全不同於她這個年紀的鎮定。

伸出手,用內力把不遠處桌子上的茶杯吸過來,徐佩瑤一手拿着茶杯,一手輕輕拂過茶杯上空。

下一刻,原本什麼都沒有隻是一個空杯子的茶杯裡已經盛滿了盈盈的清水。

“娘,來,喝點水!”

徐母已經高燒不醒,意識昏昏沉沉,卻也能本能的吞嚥。尤其是此刻她渴得很,感覺到嘴脣邊的清涼,她不由張開嘴,有些急的喝了起來。

“娘,慢點。”

連續續了好幾杯,徐母這才慢慢的緩了下來,臉色看起來也不似剛纔那樣恐怖了。

徐佩瑤小心的把母親輕輕放回牀上,心裡雖然鬆了一口氣,卻依然愁容滿面。

靈池的水的確很有效果,這麼些年下來她的家人一直在喝,身體從來都沒有生過病。只是,瘟疫來勢洶洶,靈池的水可以讓孃親渡過鬼門關嗎?還有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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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看乞丐皇帝的時候一直沒有看到徐家人,還有陳友諒的家人。難道,他們不存在?自然不可能,後來看到電視裡說他們都過世了。然後,聯繫到這一年濠州的瘟疫,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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