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路況有點堵,厲冥禹稍稍放慢了車速,聽了她的話後,眼底流轉着捉摸不透的幽深,“是啊,所以你最好給我乖乖聽話,因爲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蘇冉轉頭,“嬌蘭還有慕承,他們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不是你用來威脅我的棋子,厲冥禹,你有夠無聊的了。”
“怎麼,你也知道我在威脅你嗎?那你還不乖乖地待在家裡?從小老師就教育我們,要乖乖聽話纔會討喜,不是嗎?”厲冥禹的語氣完全轉冷,跟剛纔在機場的樣子完全不同。
她真想將他的這番話和這個樣子拍下來,公佈給所有人看,讓那些認爲他有多麼和善的人好好看看這張嘴臉,咬了咬牙,“你別爲難慕承和嬌蘭。”
厲冥禹笑了笑,沒再說話。
心在抽痛,她轉頭也不再看他,看着車窗外越來越熟悉的街景,越來越窒息得可怕。
車子一路堵到了頭,最後一動也不能動停在街中間。
國內相比國外的路況,的確差了一些,人多,車多,路越修越寬,走起來卻越來越堵。
蘇冉覺得車廂裡悶得很,擡手輕輕按下車窗,夕陽已經落下,只剩下最後一絲的餘光,月亮已升起,夜晚,又要來臨。她不知道今晚回去會怎樣,只要一想到昨晚,她就全身發顫。
路邊,有人彈着吉他在唱歌,路過的人聽着好聽便會扔點零錢給她,是個女孩子,很年輕,她似乎並不在乎路人給她多少錢,只是單純地爲了唱歌而唱歌,面前放着幾張光盤,應該是她自己刻錄的專輯。
她的歌,有一點點淡然,有一點點憂傷,她閉着眼,完全沉浸在吉他和歌聲之中。
劇情一分一秒的模糊?
聽說時還揮霍的過度?
總在人前幸福
人後卻更孤獨?
相愛的人相愛到很麻木
看過很多很好的結束?
有點難過有一點羨慕?
迷了路
索性就不走路?
後來唱些什麼,蘇冉聽不大清楚,只覺得這首歌像是遊絲一般纏繞着她難以呼吸,那麼想哭,那麼有一種衝動衝下車遠離身邊的男人,可是,她的心境就跟這歌詞裡的一樣,無奈而真實,其實一直以來她都明白個道理,人生苦短,無論是順境還是逆境,都是人生最珍貴的記憶,是人活一輩子再回憶起來的最寶貴財富,所以她從不會抱怨什麼,每一天只想認真活着,不會爲哪個決定後悔過,也不會爲哪個行爲遺憾過,可現在才發現,人要想心安理得地活着很難,她可以狠一下心,也可以再自私一點,可那樣,她會開心嗎?不會。
反正一樣不會開心,那麼,何不讓她身邊的人開心點呢?
許是見她一瞬不瞬盯着路邊唱歌的女子看,厲冥禹聽了聽,眸底閃過一絲意味深長,又看了看前面的路況,半晌後下了車。
車門關上的時候,蘇冉才反應過來,卻吃驚地看到厲冥禹走向路邊,唱歌的小女孩停了歌聲,他不知道跟女孩子說了什麼,那女孩朝地上指了指,他便掏出錢包,拿了一個光盤後朝這邊走了過來,高大的身影穿過一輛輛車子,蘇冉看着恍惚,他的眉梢安靜淡然,讓她不知道他究竟怎麼想的。
很快,他坐回了車子裡,將光盤拿了出來,塞了進去按下播放,蘇冉一聽,正是女孩子剛剛唱的那首歌,吃驚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怎麼會知道她的想法。
車子開動了,徐徐前行,淡淡歌聲中,他的臉色也是淡淡的,“你可以想他,但千萬別讓我看出來。”
蘇冉的心口一堵,盯着他好半天,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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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半山豪宅的時候,厲冥禹直接將她拉了出來,臉色顯得有些難看,他後悔了,就不應該突然心軟給她買什麼歌碟,整個路上她都那麼哀傷的樣子,該死,難道心裡就那麼惦記着慕承?
“砰”地一聲把客廳門關上,他直接將她扯了過來,公共場合下的溫潤全都沒了,換上的是她熟悉的可怕黑暗般神情,大手死死箍住她的雙肩,痛得她蹙緊了眉頭。
“你在想什麼,嗯?別以爲我不知道這一路上你都在想着誰,蘇冉,你以爲我會讓你遠走高飛?想得美,我警告你,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下次再讓我在機場抓住你,後果就不會這麼簡單了。”厲冥禹咬牙切齒地說道。
蘇冉盯着他,看着他眼底越來越濃烈的憤怒,只覺可笑,淡淡地回了句,“除了你能控制我的身體外,你還有什麼資格要求我對你從一而終?”
這句話落下後厲冥禹卻突然收斂了憤怒,眼底轉爲譏諷,“你真以爲四年前那份離婚協議書生了效?”
“什麼?”蘇冉一驚,“你什麼意思?”
厲冥禹靠近她,一字一句道:“難道你不知道,離婚同結婚是一個道理,至少要有兩個見證人在場才能生效。”
蘇冉胸口窒息,“真是可笑,那份協議上已經簽字了,就算沒有簽字,我們分居已滿兩年,足夠達成離婚條件。”
持們能聯我係怎。
厲冥禹冷冷一笑,沒具體解釋什麼,只是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文件來,扔到了蘇冉面前,他的眼眸又轉爲一貫的沉靜,像是在宣判她的命運似的,不疾不徐說道:“當初是你自己沒看清楚而已,睜大了你的眼睛好好給我看看,還有9天,你的妻子義務纔到期!”
文件落在了地毯上,蘇冉卻驚了心神,良久後彎身拾起文件,顫抖着手指一張張翻着文件,這還是那份四年前她看到的文件,她永遠不會忘記文件中的一字一句,因爲每一個條款都是對她那段婚姻的侮辱,怎麼會看漏?
“當初你父親是爲了保障你的利益纔有了附文規定,上面有時間的限制,四年前聖誕節那天到你父親規定的時間限制,其實還有九天時間,也就是說,我們違反了規定早離婚了九天,不過幸好只是你一人簽了字,否則連我都視爲違約。”厲冥禹坐在沙發上,十分冷靜地說道。
蘇冉簡直震驚了,這纔看到他所提到的附文,是文件末頁下面的一行小字,當初她只顧着看主文,悲傷之餘她根本就沒來得及看附文,不,怎麼會這樣?
“這就像是商業合同,沒有達到合同期限或者完成應該履行的義務,就算時間再長也是生效的,蘇冉,你現在還是我的妻子,哪怕只是九天你也要盡妻子的義務,難以忍受也給我忍着,我是你的丈夫,要你還是不要你是我說了算,你在沒離婚的前提下就跟其他男人鬼混,你以爲我會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厲冥禹眼底的溫度越來越低,言語也十分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