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媳婦,真是笑話!”孫玉蘭不屑的笑着,“不過是一時權宜之計,如果不是她自己跑出來說要給阿櫪生孩子,他怎麼會理她?”
“唔,可是阿櫪哥已經對外宣佈要和她訂婚了,如果中途作廢,會不會影響阿櫪哥的聲譽?”佟夢萱一臉擔憂的問。
“怎麼會呢?”孫玉蘭站起身,拍拍佟夢萱的手,滿臉安慰的神情,“放心吧,阿姨不會讓阿櫪娶一個下人進盛家大門的。”
下人……
長安心裡一陣難受,臉上卻莫名的,帶了幾分淺淺的笑容。她在門口輕咳一聲,製造出一點兒動靜,才慢慢的走進去。
“夫人,我來了。”
孫玉蘭大概是早就知道她來了,那番話故意說給她聽,又或者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所以此時見了她絲毫不意外,反而只是不屑的瞥了她渾身一眼。
長安這一身,除了稍稍有些素雅,讓孫玉蘭一點兒毛病都挑不出。因爲她人生的不算出挑,所以穿的素些,反而在那些五彩斑斕的女人羣裡顯得更爲出色恬靜。她冷冷的一笑,“你倒是會打扮,看來身邊有個好參謀啊!”
“是。”長安淺笑着回答。
“這參謀也不會一輩子都跟着你,難道以後你出門,都要叫人家來看看嗎?”孫玉蘭故意問。換了普通女孩兒,聽到這句話,都要高興起來,以爲孫玉蘭把她當做兒媳婦培養,可長安卻平靜的回答,“自然不能,不過我可以少出門。”
“你這是把自己當盛櫪的夫人了嗎?準備坐在家裡,等着阿櫪把你當金絲雀養嗎?”孫玉蘭嘲笑着問。
“夫人誤會了,我只是不喜歡出門,何況普通人也用不着那麼多繁瑣的衣服首飾,平常上下班的衣服,我都還是挑的來的。”長安淡淡的道,迴應的不急不躁,讓孫玉蘭一邊的佟夢萱不得不刮目相看。孫玉蘭向來霸道,別說是一般人,就是佟夢萱見了都害怕,對待孫玉蘭更是小心翼翼,沒想到長安在她面前,竟是如此平靜安然的應對,絲毫不顯畏懼。
可在孫玉蘭眼裡,長安這樣就分明是在挑戰她的權威,可她竟然從長安的話裡一絲破綻也找不出,硬生生被堵在那裡,只有眼裡迸發出冰冷的寒意,偏偏長安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笑的無辜平和。
“既然你這麼想做普通人,以後就不要試圖勾引阿櫪。”她好不容易,纔想到這句話。
“夫人,感情這種事,你情我願才行,他說要娶我,我不答應,他也不能隨隨便便就告訴別人我們要訂婚。”長安依舊笑着回答。她根本沒有直接應對孫玉蘭的問題,反而只是輕飄飄的把話題一帶,就帶出去了。
“夠了!”孫玉蘭終是在口舌上抵不過長安,“你這種女人,也就只能呈口舌之快,不過這種場合可不是你這種人能隨便撒野的,我叫你來,是讓你漲漲見識,免得以後再在某些場合做出些不知廉恥的事情!”
她憤怒的幾乎吼出來,說完,就快步走出去了。然而孫玉蘭畢竟是孫玉蘭,她纔出去沒幾秒鐘,就有個男人進來‘請’長安出去。
其實長安真是有些沒緩過來,她不善於和人吵架的,更不想得罪孫玉蘭。可她的自尊心啊,又不允許她妥協,最終就是傷人傷己。
宴會廳裡早已滿滿當當的都是人,自然而然的,藉着這個機會,不少人尋找着合作伙伴,尋找着一夜風流,尋找着攀爬的繩子。長安跟在孫玉蘭和佟夢萱身後,給了自己個定位,她依舊是個秘書,而且是個最簡單的秘書,甚至不需要背賓客名單背景,不需要給孫玉蘭任何提示。
可那些小姐貴婦們卻偏偏不肯放過她。
“孫夫人,這位是……”一個貴婦打扮的女人和孫玉蘭打過招呼後,看向長安。
孫玉蘭脣角一挑,露出個奇異的笑容,她回頭瞥了眼長安,“我們阿櫪的秘書。”
“秘書?”貴婦和她身邊兩個打扮的在長安眼裡差不多貴氣的女人對視一眼,笑的不明所以,“難道就是那個不知廉恥的說要給盛董生孩子的女人?”
“您這話說的可有些過分了。”這貴婦話音剛落,她身邊那位本就臉色發黃,還帶着滿身黃金首飾的女人開口,“那盛家的孩子是什麼隨隨便便的人就能生的嗎?她不知廉恥,跟盛家可沒關係!”
“現在這樣的女人多了……”另一人傲慢道,還問孫玉蘭,“夫人帶她來幹什麼?就算是她要生,也只是個代孕的,這種人可上不得檯面。”
孫玉蘭瞥了眼長安,不在乎的一笑,“有些人不自知,帶出來讓她見識見識,好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原來如此。”那傲慢的婦人道,“既然這樣,倒不如孫夫人把人交給我們,我們可以替您好好調教啊!”
“是啊是啊!”另一個胖夫人搭訕着,滿臉獻媚的表情。
她們說話間,有其他少女或者年輕的女孩子們過來,有的很明顯是這些婦人的女兒,有的則是來看好戲的。聽了她們的對話,刀子似的目光紛紛落在長安身上。
被這麼多人盯着,長安還真是……絲毫沒有不再在,她甚至自始至終保持着淡淡的得體的笑容,好像根本聽不到這些話。可是,她眼裡那抹冷意,卻分明讓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僅聽到了,而且很不舒服。
一個女人,能笑着也讓人覺得冷,這些在所謂的世家大族、上流社會混慣了的人,竟都忍不住有些心虛害怕。
“瞧瞧她那是什麼眼神,難道還看不起我們嗎?”一個女孩子突然衝出來,揚手就想給長安個巴掌,嘴裡還嚷嚷,“夫人,讓我替你好好教訓她。”沒想到話音才落,這女孩兒一個閃身,竟直直撲倒在長安腳下。
原來,長安眼疾手快,已然躲開。她三十多歲了,怎會輕易讓個小丫頭打了,又怎會輕易放過想打她的人?
“這位小姐,年都過了,何必行這麼大的禮?”她低頭,笑吟吟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