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公衆人物的宋靜秋尚且不願意被搜身,作爲喬家掌門的許長安若是真的被搜身,的確是對喬家侮辱。更何況此時多數人都在懷疑,那部手機就在長安的身上,所以目光不禁都望向她。
卻突然發現,她居然好像還在笑!
爲何是‘好像’,因爲人們實在看不出來她是不是在笑,她的脣角似乎微微上揚着,神情平靜,眉目安寧,絲毫沒有生氣或者着急的跡象,可是周身分明是冷的,冷冰冰的,簡直駭人,這樣的她,怎麼可能是在笑着呢?
“靜秋,你確定要和我互相搜身?”長安望着宋靜秋,淺笑着問。
“總好過,被僕人搜身。長安,我知道你委屈……”宋靜秋望着她。
長安卻回頭,看了眼喬笳。她看到喬笳的神情很奇怪,其實很多人都在奇怪吧,這時候的宋靜秋,好像的確有點兒奇怪。
“我委屈,可以讓樑小姐來,沒必要你親自來的。”長安卻依舊笑着,絲毫不擔心的樣子。
樑悅錦畢竟是聰明人,立刻走過來,“是,我可以。”
“可,可樑小姐也是嫌疑人。”宋靜秋蹙眉道。
“而你我也都是啊!”長安對宋靜秋十分溫和的道,她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咬着脣片,一言不發。
“如此一來,只好讓僕人來搜一搜諸位小姐!”五王子見此情形,不願意再拖下去,冷冷的說完,立刻就要找僕人過來搜身。長安卻擡頭望着五王子,“殿下確定要搜身,我們作爲平民,的確不能反抗,可我只問殿下一句,若是無法在我們身上找到那部手機,殿下準備如何處理此事?”
五王子蹙眉。
“我和樑小姐,雖然身份算不得多麼高貴,卻一個是喬家掌門,一個是樑家千金,更是我喬家未來的兒媳,我們被搜身受辱的事情在今晚必將傳揚出去,到時候喬家顏面何存?若是找到還好,若是找不到,殿下無論怎樣處理此事,只怕喬家也免不得被人詬病,到時候,殿下如何補償我們喬家?”長安的聲音淡淡的,但每一個字的語氣都很重,以至於五王子竟然好像被人壓了一頭似的,無法反駁起來。
他心裡憋着一口氣,很想狠狠呵斥長安,卻發現她問出的每一句話他竟然都無法反駁,只得深吸氣,冷冷的問長安,“那麼喬小姐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顧先生已經表達的十分清楚。”
那就是處決克雷爾,息事寧人!
克雷爾一聽,連許長安都這樣說,頓時覺得大限已到,嚇得大叫,“不,不要殺我,我實話實說,我實話實說!”克雷爾爬到長安面前,再次磕頭,但好在這次磕頭沒有往死了磕頭,而是隻一下就起來,“喬小姐,我是豬油蒙了心纔會冤枉您,其實,其實這事兒,我是真的不知道是誰指揮我!”
“不知道?”長安覺得好好玩兒,蹲下來,輕聲道,“克雷爾,你慢慢兒說。”
克雷爾絕望的坐在地上,聲音已經沒有力氣了,卻還是繼續道,“我,我本來,根本就不認識樑小姐,我少年時候根本就沒有好好上學,那時候只是在社會上混,後來有一次,樑家二小姐樑悅釧找到我,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帶幾個兄弟裝作要輕薄她,然後等到喬先生來以後,就說是樑悅錦小姐做的。我當時依照二小姐的話做了,還被喬先生揍了一頓,可我沒想到樑悅錦小姐居然爲了救樑悅釧報了警,更沒想到樑悅釧翻臉不認人,把我丟到警察局裡不管。我被關了一年多出來,心裡恨透了這兩個姐妹。後來我靠自己的努力,到了皇室做僕人,前段時間跟着側妃參加二公主的宴會,才見到樑悅錦小姐,看她活的那麼好,我想到家裡被我入獄氣得生病的母親,就有了別的想法。我也不知道我的想法是怎麼被人知道的,總之那天以後,我就接到一個電話,問我想不想報復樑悅錦,還能得到一大筆錢,給家裡母親治病。我就答應了……”
克雷爾苦笑着嘆了口氣,“然後那個人指使我,讓我依照他的要求在網球賽這天,迷昏安德烈王子,起初他說,會想辦法把喬小姐引到那個房間,我問他不是要對付樑悅錦?他說一旦喬小姐出事,樑悅錦就不可能再嫁給喬笳了。我也聽說過一些樑悅錦和喬先生的事情,信了他,可是後來,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樑悅錦。事情就是這樣,迷昏安德烈王子的藥和藥,手機,都是那個人給我的,我跟他不見面,只在花園裡做交易,他會把東西放在網球場邊樹林裡的一棵樹下,讓我去拿。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些,有顧先生這麼聰明的人在,應該能從那部手機裡找到通話記錄。”
他說完,看看長安,再看看樑悅錦,突然,他爬起來走到樑悅錦面前。
衆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只有樑悅錦平靜的站着,絲毫不畏懼這個半張臉是血,看起來有些猙獰醜陋的男人。
克雷爾在樑悅錦面前跪下來,深深的垂下頭,“對不起,樑小姐,我爲當初害過你,還有今天害過你的事情,向你道歉。人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請樑小姐相信我,懺悔的心!”他深深的道。
樑悅錦搖了搖頭,“克雷爾,其實,我還是沒想起來你是誰。當初的我只是本能的報警,沒想到給你生活帶來這麼大的變化,你教會我,我對任何人都應該寬容,應該給予機會,否則,今天我可能就不會出事了。”她說完,看向五王子,行了禮,“殿下,我相信克雷爾說的都是真的,既然他已經如實交代,他也是受人指使,請殿下饒恕他的性命,也饒恕他的家人,此事,我本人和樑家,保證不會追究。”
宴會廳此時很安靜,因爲樑悅錦,因爲這個和傳說中完全不同樑悅錦,更因爲那些被誤會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