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魚也哭着答應了,孃兒三個一直說話道很晚,我與箬魚用了膳纔回去。宮門口,然清已經在等待着箬魚了,箬魚看見然清,兩腮微紅,很有少婦新婚的喜悅模樣,我很是羨慕。
我對箬魚道:“姐姐,然清哥哥真是心疼你,你看看,那麼晚了還來接你。你快過去吧,我也要回家了。”
箬魚姐姐答應了一聲便朝然清走去,我則上了自己的馬車與蒹葭一起回去。這兩天除了吃飯都沒怎麼看見天凌哥哥,我回到寢殿,他已經躺下了,我走到他的榻前問:“天凌哥哥,你睡下了嗎?”
沒見答應我也回到自己的牀上躺下,我知道他還沒睡,接着說:“天凌哥哥,皇祖母后天就要走了,她囑咐了不讓我們送她,你去送送吧,她要很久纔回來。”
天凌哥哥只說了一聲:“綰綰,過幾日我要押送糧草到前線,你一個人在家最好不要出門,你身邊的那幾個暗衛仍保護你。”
有一個早晨,我醒來天凌哥哥已經不在對面的榻上,想必已經出發了,只在我的梳妝檯前留了一封信,信中寫道:綰綰見字,吾已至戰場,不日便回,萬望珍重。天凌書。
天凌哥哥要走也不說一聲,這會子我都不知所措了。采薇進來對我道:“公主,宮裡來人傳口諭要你速速進宮。”
蒹葭在幫我梳妝,見采薇這麼火急火燎的進來告知我進宮,穩重的她也問道:“什麼事情,那麼急着要進宮。”
“對啊,太后不是已經去禮佛了嗎,宮裡與我們有交情的也沒誰啊,怎麼一回事。”我問采薇,手裡拿着胭脂細細的磨。
采薇也是一臉迷茫與好奇的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讓你快些進宮。”
我梳妝完畢就上了馬車火速進宮,采薇和蒹葭怕我出什麼事也跟着去,白容這回不知怎麼也跟着來了,我沒功夫管她,只由着她與我們一起。
到了順德門前,一個小太監早已在那接我,見我就行了大禮道:“恭親王妃,奴才在此等候多時了,皇后有旨,宣您到鳳儀宮見駕。”
蒹葭少不得給了那個太監一些賞賜,與我一同前往鳳儀宮,采薇守在殿外。當我踏進鳳儀宮時已經覺得不對勁兒,宮中只有皇后與霞妃,皇上端坐在上,滿臉華貴的氣質,還特意帶上了鳳冠。
霞妃則是滿臉傲氣,精緻的臉上畫了細膩的妝,美不勝收,讓人心動,可是一連戾氣卻讓人望之卻步。
進去行禮後,皇后並沒有讓我起來的意思,只好一直跪着,許久,才聽見皇后說了一句,語氣嚴肅且嚴厲,沒有了往日的和藹:“惠南王妃,你可知罪?”
今天她居然只叫我惠南王妃,這下我的罪名應該不小了吧,可是最近我沒有犯事啊,怎麼又問這句話,難道還是一個上次一樣的賭局,我淡定的道:“皇后娘娘,綰綰何罪之有?”
“霞妃,這事是你到本宮這裡說的,你與惠南王妃說明白。”皇后還是一臉的威儀。
霞妃眉毛一挑,緩緩的道:“惠南王妃,你犯了死罪,居然欺君罔上。”
“還請霞妃明示,綰綰確實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我很冷靜的對霞妃說。
霞妃將手中的茶杯狠狠的往桌上拍:“你欺騙皇上,你與惠南王爺只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你們成婚許久並未圓房。”
我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相互交替,實在找不出話來回答霞妃。
這件事情確實是我不對,霞妃如此盛氣凌人,欺人太甚讓我頓時心生惱怒,我生氣的道::“敢問霞妃,你又如何得知我與天凌哥哥的事情呢,莫不是你恨我已久,早已伺機報復?”
“哼,本宮何須伺機報復你,憑着本宮的地位,何苦要與你一介王妃過不去。”霞妃嗤之以鼻,將頭揚得高高的,不時的摸摸鬢邊的首飾。
我生氣的道:“你就是對我當日整治張大寶的事情耿耿於懷,所以纔要報復我。”我一臉憤怒,我慕容綰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無論是在家還是在天凌哥哥那誰不是讓着我,寵着我。
霞妃繼續:“也罷,居然皇后要我問清楚我便問了吧,你與惠南王成親第二日伺候你們的管事姑姑爲何不把婚牀上的白色綢緞拿來,難不成你沒有落紅,難道你嫁給惠南王時不是處子之身?”
這一連串的發難讓我不知如何是好,我無助的坐在地上,雙腿漸漸沒了力氣。是了,霞妃果真是等待時機已久了,父王不在,天凌哥哥不在,太后也不在,能幫我的人有誰呢?這一次……
蒹葭沉默了許久,對皇后道:“皇后娘娘,當日公主嫁給惠南王可是正兒八經的八擡大轎明媒正娶啊,論輩分,公主也是您的侄媳婦,您就看着公主這樣被人發難嗎?”
霞妃還沒容皇后說話就站了起來,對着蒹葭就是一耳光:“我們主子說話,哪有你這奴才說話的份兒,來人啊,掌嘴。”蒹葭冷不防的捱了這一巴掌,嘴角已經流血,霞妃身邊的太監得到主子的命令想對蒹葭動粗。
我實在忍無可忍,站了起來,對那幾個太監也是一個一腳將他們踢到在地,霞妃與皇后都被嚇得靠在椅子上不敢說話,蒹葭估計是料想不到我有此舉動,這才反應過來緊緊的拉着我。
皇后到底是皇后,一會兒工夫就冷靜了下來,端坐在上,一臉怒氣:“慕容綰,你竟然在本宮跟前如此無禮,你讓本宮如何偏向你,如何幫你,來人啊,此事本宮難以裁決,請皇上過來。”
蒹葭在我耳邊小聲的說:“公主你太魯莽了,快跪下,要不這個又是霞妃的說辭了。”
我只有跪下向皇后請罪:“還請皇后恕罪,綰綰一時情急,請皇后看在綰綰年幼無知的份兒上饒了綰綰這一回。”
皇后只點點頭,厲聲道:“慕容綰,你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事皇上自由聖裁,等着吧。”
霞妃起來向皇后福身:“皇后,臣妾進宮多年從未見過有這樣放肆的人,居然當着您的面兒打起下人來了,她眼裡根本沒有你這個皇后,我看也不必等皇上來了,先把她身邊的丫頭帶到慎刑司關起來。”
皇后也對霞妃麗厲聲道:“閉嘴,一切等皇上來了再說。”皇后又對我道:“惠南王妃,你去把你大婚當日的落紅找一找,看是否還保存着,這件事情關係到皇家的清譽,不能馬虎。”
我臉黑了,在嫁給天凌哥哥很久我都不知道落紅是什麼東西,知道男女圓房的事情全是上次在箬魚家聽姑姑說了才知道的。我看看蒹葭,蒹葭的眼神有鎮定也有更多的無奈。
我只好實話實說:“娘娘,臣妾沒有落紅。”
皇后又道:“既然沒有落紅,想必你還是處子之身了,那就讓宮裡的老媽媽來驗一驗。”
我聽這句話如同被閃電擊了一般,我不可能讓別人看我的身子,這是對我極大的侮辱,我道:“皇后娘娘,如果我不同意驗身呢?”
皇后也是無奈,只剩下四個人的沉默,這大殿裡每個人的呼吸聲都能聽見。不一會兒,皇上身邊的太監高唱:“皇上駕到!”極尖細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沉靜。
皇上進來,我們都見了禮,霞妃還沒等皇上坐穩就向皇上告狀:“皇上,慕容綰犯下滔天大罪,不僅欺君罔上還在皇后跟前動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