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見着我們正在吃飯,着急的坐下,然後道:“公主,你猜我瞧見誰了?”語氣甚爲欣喜,又是着急。
我與天凌哥哥在吃飯,天凌哥哥打趣道:“怎麼了,采薇姑娘,又急又歡心的,是不是看上了哪位公子哥,說來聽聽我與你家公主也好爲你做主啊。”
采薇沒好氣的瞟了天凌哥哥一眼,然後興奮的對我道:“公主,我好想看見蒹葭了,我正要追上去,她就走了,輕功太快了,我沒有追上。”
采薇說完很遺憾,我亦是激動異常:“什麼,你在哪裡看見蒹葭的,你怎麼不叫她。”
“公主,當時我騎馬飛奔,只是看見一個那個好像蒹葭的背影,所以就.....”采薇好像做錯事情的孩子。
天凌哥哥爲采薇倒了一杯茶:“采薇,先喝點水罷,蒹葭如果回來了,自會回到王府的,不用着急。”天凌哥哥慢慢的勸說,又叫上好幾道菜給采薇。
晚上,我們住在客棧,我與采薇一個房間,采薇不停的翻身,好像有什麼煩心事睡不着,一定是今天看見蒹葭的背影讓她有所煩心了。
我起身,靠在牀上對采薇道:“采薇,我真的不放心,如果蒹葭回王府看見我們都不在,一定又會出來尋找,連最後相逢的機會就沒有了,你明天還是回王府吧,不要跟我們去江南了,一有消息就讓人給我帶話。”
采薇也坐了起來:“還是公主懂我,我明天早上就往王府趕。”說完普通一聲的倒下睡着了。
采薇果真是夠沒心沒肺的,虧她每夜都有好夢,我卻失眠了,天凌哥哥這次回來對我態度也忒好了,完全不像當年,到底是爲什麼呢。
一回王府,所有的煩惱又回來了,這地方,我還回來做什麼,思緒亂飛,我一會兒又想到了許諾,那個號稱天朝第一美男子的人,他對我,傾心已久,以致那麼多年都沒有娶妻,我成罪人了。
我真是不知道自己對天凌哥哥,對許諾是什麼樣的感情,或許,我一聲註定要獨自一生罷。
明天看見然清哥哥與箬魚姐姐恩愛如斯,現在我的心裡就好些迷茫,這些年,我也想過要找一個人照顧自己一輩子,可是天哥哥終究是不可能的了,而許諾,我還是沒有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看着自己枕着的頭髮,這世間的煩惱,就如同我的三千煩惱絲,剪不斷、理還亂,有時候真的想要一刀全部割斷,一切都有了結了。
次日,采薇在我還沒起牀的時候就匆匆留書離開了,我們三人自小一起長大,雖然我把她們當成親姐妹,可總有一層尊卑關係在,她們的感情更是甚於我,對此,采薇心中着急也想而知。
又到了江南,江南的雨淅瀝,拍打在石板街上,街上的人還是快樂如斯,自在的很,一些少女手拿油紙傘在雨中漫步,甚是得意。
天凌哥哥看見我這副表情,然後笑着道:“綰綰,要不我也送一把傘給你,你也拿着傘在街上漫步,淋淋雨?”
天凌哥哥真的以爲我還是十七歲嫁給他時的我,我苦笑了一番:“不必了,即使現在過去,一定會被那些姑娘們笑話的,我已經好了,二十好幾了。”
天凌哥哥將馬車上的簾幔放下來,看着我道:“綰綰,真是對不住,我耽誤了你,你與許諾是不是交好了,若是如此,我安排你出府。”
他很認真,但是也有一絲心酸,我搖搖頭:“這些年我已經習慣一個人了,不必了,然清哥哥一定還不知道我們要來,你先讓人去通知一聲。”
我轉移話題,我怕又將那些事情點點滴滴說到我的終身大事來,心中有些茫然,天凌哥哥讓身邊的人去通知了,拍拍我的背,在我耳邊輕聲道:“綰綰,是我不好。”
我啞然失笑,到底是誰不好,誰在新婚之夜跟我說不會違背自己的心願的,誰一直不肯我離開王府的,這樣矛盾的人,全天之下只有你上官天凌一人了。
我對你,到底是該恨還是該繼續向以前一樣如同兄長一般的喜歡。我不想說話,天凌哥哥將我環抱進他的懷裡:“綰綰,想哭就哭一會兒吧。”
“我不哭,沒事。”我將天凌哥哥推開,讓外面趕車的馬伕快一點,我想早點看見然清與箬魚。
上次就是在這裡,我將天凌哥哥迷倒的,以致他的身體難以痊癒,我看着身邊的他,我又有些亂了,不由得又想對天凌哥哥好,彌補我的過失。
我挽着天凌哥哥的胳膊,天凌哥哥對我一笑,嘴角揚着暖暖而又迷人的笑容。然清哥哥與箬魚姐姐知道我們要來,已經在門口等候了,箬魚姐姐還牽着志寧。
我一下馬車,箬魚姐姐就上前抱着我:“綰綰,我們姐妹是許久不見了,真是想念,這些年你過的好不好。”
“箬魚姐姐,我也很想你,我過的很好,很好。”我看了看在志寧,將志寧抱在懷裡,對箬魚姐姐道。
“怎麼,分別這些天,你身體恢復得如何了。”然清與天凌哥哥問禮後又寒暄起來。
天凌哥哥一笑:“沒什麼大礙,有慕容女神醫在,我身體現在很好。”天凌哥哥輕鬆的道,還不忘了拿我開玩笑。
然清一拍頭:“瞧我,見你們就高興的,趕緊進屋去罷。”一行人又回到了屋子中,這間屋子我上次來過,很是熟悉,不過上次來的究竟是不光明。
坐在椅子上,志寧在我懷裡很是乖巧,不時地喚我:“義母......義母......”叫的我心花怒放。
我笑着摸摸他的臉:“箬魚姐姐,志寧都會說話了。”我很高興,畢竟自己沒有生育過孩子,看見懷中的這個小傢伙乖巧得緊,心裡甚是歡心。
箬魚姐姐打趣道:“今天早上我就教志寧叫義母教了一遍,看見你他就會叫了,可見你們母子情分有所深呢。”
“志寧待義母好,義母自然不會辜負我的志寧。”說完將我懷中的玉佩拿了出來,掛在志寧的脖子上。
“綰綰,不可,這禮物太貴重了,這可是你出生以來就戴着的,從不離開你。”箬魚姐姐想要阻攔。
我不在乎的一笑:“正是因爲我一出生就戴着我才捨得送給志寧,這樣就顯得志寧在我心中的身份啊。”志寧把玩着我送給他的玉佩,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我會心的笑了,真是好孩子,我心裡有些觸動:什麼時候,我纔有屬於自己的孩子,我什麼時候纔會向箬魚姐姐一樣幸福安樂。
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把禮物送給瞭然清與箬魚,都相互問了近年的情況,這些年,他們過得也算是安好,只是我,這些年一直漂泊,箬魚姐姐聽了抹了好幾次的眼淚。
晚上,我鬧着要跟箬魚姐姐睡一起,兩人好好說說體己話,志寧也鬧着跟我們睡,然清哥哥不像個慈父,居然答應了,真是寵兒子啊。
我們將志寧哄睡着了,坐在牀上,箬魚姐姐看着我,憐惜地道:“綰綰,這些年苦了你了,你的事上次天凌來都說了,我竟然不在你身邊陪伴你,真是不該。”
“箬魚姐姐,已經過去了,再不好過,現在也好許多了。”我笑笑,我正納悶上次那件事情的時候,箬魚姐姐彷彿想到了什麼。
“綰綰,上次你爲什麼要給天凌下藥,究竟是爲什麼,你還給我留下紙,我一看就知道是你的字跡。”箬魚姐姐滿是疑惑,卻又很小聲的道,害怕別人聽見。
我淡淡一笑:“上次對天凌二哥哥下藥真的是無奈之舉,我絲毫沒有想要傷害天凌哥哥的心,箬魚姐姐,你相信我。”
別的我倒不怕,我害怕的是箬魚姐姐以爲我心懷不軌,想要謀殺天凌,箬魚鎮靜的道:“綰綰,你我多年的姐妹情分,我又豈會不相信你,正是因爲相信你,所以我沒跟人說是你,只是告訴瞭然清,讓他不必着急。”
“我是故意讓你識得我的筆跡,讓你們不擔心的。”我也是這般道。
箬魚姐姐輕輕嘆了一口氣:“綰綰,我知道這些年你發生了很多事情,讓你受了很多委屈,綰綰,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一定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箬魚姐姐是害怕我自盡呢,我的承受能力還沒那麼差,我將自己再魑魅教的事情給箬魚姐姐說了,還說了自己與卿兒姐姐的事情。
一晚上的話,將箬魚姐姐說的是一愣一愣的,她斷然不會想到,王府中享受尊榮的公主、王妃竟然成爲江湖組織的頭目。
箬魚姐姐拉着我手,很着急道:“綰綰,這個魑魅教我不瞭解,你一定要答應我一點,不能在江湖上這樣下去了,爲你父王他們想想,他們肯定不會答應的。”
“姐姐,我知道,可是我一句陷進去了,我不能對魑魅教棄之不顧。”我很堅定的道,箬魚姐姐做千金、賢妻、良母已經習慣了,怎會理解江湖中人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