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得寵貴妃,恩寵不衰,連宮裡的擺設一件件都是無價之寶,奢靡至極,竟然比皇后宮中的藥好上許多。
采薇在我耳畔小聲的問:“公主,不知道今天晚上皇上會不會在霞貴妃宮中歇着,如果碰到皇上那就慘了。”
“膽小鬼,你怕什麼,我們這是給霞貴妃送禮來了,蒹葭,根據你的判斷,你覺得霞貴妃應該住哪個殿。”我看了看宮中的殿,每一間都十分奢侈,難以判斷霞貴妃住的地方。
蒹葭環顧四周,然後對我道:“霞貴妃性子張揚,好奢華,宮中不會有其他的什麼妃嬪同住的,想必正殿她也不會住,一定要堵住悠悠之口。”
“跟我想的一樣,霞貴妃再得寵,也要顧及外面大臣們的想法,這正殿她不住,除了正殿以外,便是這個婉霞殿了。”說完我帶着采薇、蒹葭徑直走近婉霞殿的窗邊往裡面看。
果然,這個殿中芳香異常,看守的人早就昏昏欲睡了,我朝采薇點點頭,采薇不知道從身上拿出了什麼藥,將幾種藥混合在一起,用力的搖搖,然後將火石拿來,往上面一點。
采薇捂住鼻子,然後看着我們,我們也捂着鼻子,煙霧頓時蔓延開來,采薇將紙上的藥往窗戶裡面一扔,本來昏睡的宮女現在睡得更香了,我與蒹葭都朝采薇點頭,讚揚她配置的藥效果好。
我剛想推門進去,采薇一把拉住我,然後搖頭小聲道:“公主隔些時候再進去,藥力還沒有散盡。”
我只好在跟蒹葭,采薇他們說說一會兒的計劃,這深夜的皇宮十分寂靜,四處除了侍衛巡夜有些聲音外,一切都靜悄悄的。
我對蒹葭道:“一會兒你守在門外,有動靜你就咳嗽幾聲,我與采薇進去。”蒹葭含笑的答應了,這招霞貴妃的麻煩是一件非常痛快的事情,我們都忘記了所有不痛快。
這時候的我們,就像一個小孩子做壞事一樣,我與采薇進去,藉着月光找到霞貴妃的牀榻,我輕輕的將簾子緩緩掀開,果然是霞貴妃,還好今晚上皇上沒有來霞貴妃這歇下。
我朝采薇示意,采薇卻疑惑的看着我,小聲的道:“公主,用什麼藥?”這個問題我確實沒有想過,我看着貌若天仙,天生麗質的霞貴妃,她就是有皇上的恩寵才這般囂張的。
而恩寵的根源都是來自這張臉,我道:“用藥,將她的花容月貌毀去,不要下太重傷身體的藥。”
采薇又拿出幾包粉末,混合在一起,又拿起霞貴妃牀榻邊上的茶水一混,過了一會兒塗在霞貴妃的臉上,采薇忍着笑圖得很仔細,害怕少了一處沒有抹到。
我也強忍着笑嗎,想想明天霞貴妃起來看見自己的冰肌玉膚不在了會是什麼樣的表情,采薇塗完了還覺得不夠,又把一瓶藥拿了出來,灌進霞貴妃的嘴裡,看着她喝下去。
一切都做完之後,朝我點頭,我還是不太放心,又把采薇幫霞貴妃塗臉的藥全都拿起來,完全潑在霞貴妃的臉上,我這才罷休。
采薇看見我這樣做,也笑着跳到霞貴妃的牀上,對霞貴妃就是一頓海扁,可憐的霞貴妃被要迷昏了,竟然一點也不知道,蒹葭似乎在外面等久了,咳嗽了幾聲,我們這裡方纔罷休。
我們一出門就一齊躍到屋頂,我與采薇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蒹葭卻什麼都不知道,看着我與采薇的笑,一臉疑惑,拉着我們:“你們快說說,快說說,怎樣了,快點告訴我。”
“我們給霞貴妃臉上塗了我剛配置的黑膚膏,等明天早上霞貴妃起來啊,就看見自己像碳一樣的臉,真是痛快啊,還有哦,我還給她餵了藥,明天她一說話就發現銀鈴一般的嗓子沒有了,跟一個鴨公一樣。”采薇笑着說道,眼淚都快出來了。
匆匆回到了王府,許諾已經等候許久了,看見我們回來方纔安心的走,晚上,我們三人輪流注意父王那邊的動向,真是心提到嗓子眼裡。
方纔的事情還讓我們興奮不已,都沒有睡着,我對采薇與蒹葭道:“明天我要進宮向皇后請安,你們誰願意跟我去。”
“我去,我倒要看看霞貴妃到底成什麼樣子了。”采薇立刻拉着我的袖子搶着說道。
還是蒹葭懂事,蒹葭不放心的道:“你們去罷,我在府中看着,以防王爺又什麼不測。”我很欣賞蒹葭的性子,太穩重細密了。
我看着采薇:“采薇,讓蒹葭去罷,今天晚上她都沒有看見呢,你在家中守着,下次進宮我就帶你。”
采薇雖然有點不願意,可還是答應了,我們心裡多年的坎,今天終於邁過去了,心裡大爲痛快。
快到黎明的時候,她們兩人都逼着我去睡會兒,不得已,我上了牀榻閉眼眼神,一番番思緒又上了心頭:“到底是誰要父王的命呢,魑魅教的母后主使又是誰,而每次的行動似乎都跟朝廷有關,難道與朝廷有關係?”
一連串的疑問涌上心頭,更沒有睡意了,李卿兒以前怎麼也不將具體的事情告訴我,她的師父是誰呢,幕後主使很可能與她師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些,都要慢慢的查,爲今之計,只要保護了父王安全便好。
次日一早,我跟采薇交代了許多事情,才與母妃一起進宮向皇后請安,皇宮裡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侍衛們都四處巡查,母妃溫柔的對我說:“綰綰,看這個架勢,皇宮裡昨夜肯定是招賊了,要不就是誰遇害了。”
“母妃說的是,只是不知道受害者是誰?”我回應這母妃,一邊與蒹葭相視一笑,很有默契。
母妃拉着我手快速走:“綰綰莫管,這些事情自有別人管着,快些去跟皇后請安然後回府罷。”
皇后的宮裡也很熱鬧,嬪妃們都聚齊在這裡,皇后娘娘端坐在上,臉色很不好,一看就知道是生氣的樣子。
我與母妃小心翼翼的上前請安:“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萬福。”皇后只是朝我們揮揮手,我特意多嘴問了一句:“娘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惹得您那麼生氣?”
“綰綰,你是自家人,也不怕告訴你,霞貴妃今日早上起來,臉上長滿了黑斑,嗓子也壞了,一看這手法就知道是中毒所致,能在宮裡下毒的,必定是這些嬪妃們爭寵。”皇后十分惋惜的道起霞貴妃。
母妃也很擔憂的問:“不知道霞貴妃現在怎麼樣了,我們作爲命婦,得要問安纔是啊。”母妃總是忘記不了所謂的天家禮儀。
皇后看着衆位嬪妃,然後緩緩起身:“罷了,皇上已經大怒了,現在也不願意看見霞貴妃的面孔,霞貴妃此時必是懊惱,我們一起去瞧瞧罷,綰綰,你跟我走前面。”
衆位嬪妃與母妃都走在我們後面,皇后對我道:“綰綰,你不知道,太醫說霞貴妃的臉沒救了,即使華佗在世也不能回覆她原來的容貌,真是可惜了霞貴妃的美貌,皇上現在也不願意看她了。”
“皇后娘娘,那該怎麼辦,霞貴妃肯定受不了啊。”我也裝作十分擔憂的樣子對皇后說。
皇后只是搖搖頭:“這是多行不義必自斃,誰讓她得寵時滿宮闈的樹敵,現下都不知道從哪裡查起,底下那些嬪妃雖說平日裡喜歡吃醋,現在這件事情都一個護着一個,好像約好了的,根本查不下去。”
我點頭,扶着皇后道:“那霞貴妃只能認命了,可惜了皇上多年的恩寵眷顧。”說話間就來到了霞貴妃的宮中,霞貴妃的哭聲真是驚動四野,宛若瘋了一般。
皇后娘娘聽見這樣的聲音,實在忍不住了,立刻進去:“吼什麼,害怕合宮都不知道你背毀容了,嗓子啞了,還是皇上的貴妃呢,沒的失了身份,丟了皇上的臉。”
“皇后,一定是你看不慣我,一定是你讓人毒害我。”霞貴妃的嗓子果然如同鴨公一般嘶啞,她把蓬亂的頭髮一撥,露出的臉極其嚇人,又黑又黃,在座的嬪妃都捂着臉不願意看。
皇后只冷靜的道:“本宮位居中宮,何謂跟你小小嬪妃爭風吃醋亂了身份,你現在已經這樣了,以後就不要四處走動嚇人了,皇上也說讓你好好養着。”
霞貴妃又哭了起來,如同夜叉一般,頓時,我覺得我太心狠了,這般就是毀了霞貴妃的一生啊,想想她在宮中也不容易。
出了皇宮,母妃對我道:“真不知道是誰下的手,霞貴妃這輩子算是毀了,我們多年的怨氣終於得以紓解了,這些年,多少百姓在她張家手下喪命,他們張家這般多行不義,全是仰仗這位霞貴妃的恩寵啊。”
“母妃,你不覺得霞貴妃可憐嗎?”我問母妃,心裡竟然有些不忍。
母妃拍拍我的手:“綰綰,你心地太善良了,其實霞貴妃如果平時不那麼囂張,她張家不欺凌百姓,也不會有今日的下場,你看人家令妃,同樣是榮寵,卻與六宮和睦,家人更是感恩戴德,不要權,還經常接濟百姓。”
母妃雖然柔弱,看事情卻很透徹,這般看來,這事情與我是沾不上半分關係的,這樣我就放心了,現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查魑魅教的幕後主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