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山上走去,滿地都是樹枝,我撿了一堆抱過去,那些孩子們被我撿的柴禾哭笑不得,髒髒的小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
我也與他們笑着,另外幾個偷雞的小孩子也滿載而歸,小饅頭回來看見火還沒有燒好,對我說:“姐姐你一定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要不你怎麼練剛落下的樹枝都撿回來呢,柴禾必須是乾的才能燃啊。”
我滿是愧疚,跟着小饅頭的後面重新拾柴禾。正好,采薇和蒹葭回來了,還抱着一大堆好吃的,孩子們歡呼雀躍。分了工,殺雞、生火、拾柴、拌泥……都忙的熱火朝天。
一陣忙碌過後,都累得躺在火邊,由着火燒烤叫花雞,我在聽着他們講故事,關於江湖的傳聞,比如誰是什麼幫的幫主,誰的武功天下第一。
蒹葭和采薇給孩子們分買回來的糕點,迎面一股香味傳來,小饅頭道:“這隻雞好了。”
說着把雞拿下來,把土劈開,弄乾淨後撕了一個雞腿給我:“姐姐,仔細燙着。”
然後把那隻已經熟了的雞給其他人分了下去,我和驚歎他小小年紀就能顧慮得如此周詳,真的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一陣玩樂,不知不覺天色已晚,連採薇都催着要回府了,月亮已經露出了大半個臉。
我被蒹葭和采薇駕着往府裡走,臨別時我不忘了對小饅頭道:“小饅頭,你做的叫花雞是我吃過最香的美味,下次,我請你到我家做客。”
小饅頭也依依不捨的跟我告別,回府的路上,蒹葭又開始了她擅長的說道。
“公主你也真是的,也不看看天色,現在都幾點了,白白的讓惠王爺在府裡擔心。”蒹葭神色嚴肅的道。
采薇第一次沒有跟我站在同一戰線上,居然也說:“公主你就像一個孩子,都嫁人了還那麼貪玩,你居然叫小饅頭回家做客,萬一被宮裡知道了你怎麼交代。”
我由着他們說話,不理他們,遠遠的就看見王府門前聚集了一堆人,估計這回又有熱鬧看了。
我快步走到王府門口,天凌哥哥一臉焦急的在門口,德子也在四處派人,連皇宮侍衛都出動了,我走過去對天凌哥哥說:“天凌哥哥,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那麼多人,哪裡有熱鬧看。”
天凌哥哥看見我舒了一口氣,雙手扶着我的肩膀:“丫頭,你到哪去了,也不回來報個信。”
宮裡來了一個太監,四處擺弄着他的蘭花指,我看着很是不順,他細聲道:“哎喲,恭親王妃,你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皇上可要下令搜查全城了。”
我心裡暗叫不好,這個時候我可不能說錯話,蒹葭和采薇也在一旁不知所措,都閉嘴不說話。
我問:“天凌哥哥,然清哥哥呢,怎麼沒看見他啊?”
“然清回去了,傻丫頭,去哪裡瘋了,都不知道回家嗎,聽見你看見張國公的小兒子,我還請了旨去張國公府裡要人呢。”天凌哥哥摟着我的肩膀進了前廳。
我坐下喝了一口茶,慢慢道:“綰綰沒有去哪,就是去城北玩了,玩瘋了就忘了回家,以後保證不這麼瘋了,天凌哥哥你別生氣。”
天凌哥哥的臉上還是沒有看見笑容,他起身道:“陳公公,勞煩你過來傳旨,辛苦了,跟德子下去領賞然後回去向皇上覆命吧,就說王妃回來了。”
天凌哥哥待公公走後對我道:“綰綰,以後可不許那麼胡鬧了,看你小臉髒的,哪還有個王妃的模樣。”說完用袖子把我臉上的污跡擦掉。
天凌哥哥玩味的看着我笑:“綰綰,今天你的氣勢可真大啊,全城的百姓都傳開了,惠南王妃懲罰惡少,爲民伸冤。”
我看見天凌哥哥笑了才舒展了一口氣,道:“天凌哥哥你不知道,張大寶有多欺負人,青天白日,天子腳下他居然敢強搶民女,還欺負街坊。”
天凌哥哥轉變了笑容,厲色道:“你也知道他白天干強搶民女,你就不怕他暗地裡報復你,殺了你還是把你搶回府裡。”
我心裡大叫不妙,長這麼大,天凌哥哥還沒有對我如此兇,我拉着天凌哥哥的衣袖,委屈道:“天凌哥哥,我這不是沒事嗎,以後我聽話還不行嗎?”
這感覺有點像在家的時候跟父王與母妃撒嬌,我靠在天凌哥哥的胸前,道:“哥哥,今天我爲民除害然後去了城北的難民所,還去城郊的員外家偷雞做叫花雞,我好累哦。”
天凌哥哥摸摸我的頭,柔聲道:“傻丫頭,累了就洗洗休息,看把你髒的。”
然後對采薇說:“采薇,快去吩咐人給你家公主準備水洗澡。”采薇和蒹葭領命下去了。
碧姑姑還在一旁,着急道:“王妃,你去了難民所那種地方,還去偷雞?”
我一臉無邪的望着碧姑姑:“碧姑姑,你彆着急,我這是第一次投東西,別說有多緊張了,剛剛開始的時候我手心裡都是汗呢。”
碧姑姑跪下了,對我與天凌道:“王爺王妃恕罪,容女婢把話說完。王爺你不能在這麼任由着王妃了,我朝開國以來,可是沒有哪個王妃去行竊的,還拋頭露面在外面懲罰惡少,進難民所……”
沒等碧姑姑說完,天凌哥哥就說:“碧兒,起來吧,綰綰還小,由着她,等大一點再說這些。”
然後牽着我的手回了寢殿,留下一臉無奈的碧姑姑。寢殿那邊已經爲我準備好了洗澡水,我進去沐浴,天凌哥哥手持一卷書在燈下誦讀。
進了暖暖的水裡,說不盡的愜意,明天干嘛呢,呃……明天去哪裡玩,明天是決計不能出去了,要不碧姑姑不好向皇宮彙報,那怎麼辦呢。
待我出來,換好衣服,往牀上一睡,天凌哥哥走過來,替我掖好被子,坐在牀邊,道:“綰綰,好好休息,哥睡在外殿。”
我“哦”一聲,便道:“天凌哥哥,別人大婚了都會有小孩,爲什麼綰綰現在還沒有寶寶在肚子裡呢?”
天凌哥哥臉紅了,拍了一下我的腦袋,說:“傻丫頭,瞎想什麼,快睡覺!”
我只好乖“天凌哥哥你回來啦,今天有沒有發生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呢?”我在前廳等着天凌哥哥下朝回家。
天凌哥哥把朝服脫掉,換上家常的衣服,拍拍我的腦袋:“丫頭,我去練武了,要不要一起。”
我露出如桃花般的笑,道:“當然要啊,等我拿‘離歌’。”說完就跑到書房拿了離歌跟在天凌哥哥後面。
我跟不上他太快的步子,便道:“天凌哥哥,你還沒有回答今天發生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呢?”
“丫頭,快點,去後山的竹林練劍去。”天凌哥哥走在前面答道。又是轉移話題,一定有事情發生。
我停下步子,對天凌哥哥道:“你不說我不走了。”坐在花園的石梯上。
“丫頭,你不走我就一個人去了,快點”天凌哥哥頭也沒回,我着急了,舉起劍向他刺去,他以最快的速度把我的劍奪下。
我不依,繼續坐在地上耍賴,天凌哥哥半蹲,對我柔聲道:“綰綰,哥哥揹你到竹林去。”
我趴在天凌哥哥的背上,嘴裡還叨叨:“天凌哥哥,是不是我前幾天出府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你捱罵了?”
“怎會,別亂想,我都忘記告訴你,皇上知道綰綰見義勇爲的舉動龍顏大悅,直誇綰綰有膽識。”天凌哥哥揹着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我道:“天凌哥哥,那就是你捱罵了,對吧?”
閉上眼睛,睡覺。聽見天凌哥哥吹燈出去了,沒有任何動靜,我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