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含香水榭漆黑一片,房裡傳來的歡愛之聲給這夜裡增添了一些別樣的魅惑。
事畢,柳小桃裹着被褥趴在沈浩身邊,額頭鬢角還在滲着香汗,沈浩臉色潮紅,意猶未盡,聽着耳邊傳來的女子喘息聲,不禁心猿意馬,下身幾欲突起。
“敏公主要來了。”柳小桃淡淡地說道,這一句,無異於一盆涼水,把沈浩不老實的小兄弟給澆得透徹。
“你都知道了?”
柳小桃嘴角一撇,這沈浩,真當自己是傻子嗎?
“嗯。”
“哦。”沈浩單單隻回了一個字。
“你什麼意思?”柳小桃當即就是掀了被子起身來,怒眼看着處變不驚的沈浩。
“什麼什麼意思?”沈浩皺眉,好生無辜。
“你,”柳小桃手一指,心中積蓄已久的怨念終於猶如火山噴發一般地奔涌而出,“知道了,我總算是知道了,你們男人啊,都是一個樣,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如今你自小定婚約的公主來了,你心裡指不定多高興呢,就想着怎麼甩掉我呢吧……。”
柳小桃說到這,沈浩已經是忍不住地撲哧一笑。
“諾諾諾,”這又讓柳小桃抓到了把柄,“你看你,一想到你那寶貝疙瘩公主要來了,都笑得跟包子似的,要是我不在,你是不是還要笑成燒賣啊。”
“什麼包子燒賣的,你餓了就直說。”沈浩一把攬過柳小桃,裹住了柳小桃胸前大半的春光,天知道,這柳小桃裸着身子指着自己的時候,自己得隱忍多少小火苗啊。
“走開點。”柳小桃對着沈浩推了兩下,卻是被沈浩箍得更緊了,只好罵了句,“流氓。”
“早就是我的人了,還說我流氓?剛纔那什麼的時候不說,現在說,這位姑娘,你是在勾引我嗎?”沈浩笑得愈發燦爛。
柳小桃一賭氣,背朝沈浩,頭朝裡,不再理會沈浩。
見着柳小桃是當真生氣了,沈浩俯上柳小桃的身子,換了個口氣道,“生氣了?”
柳小桃扭過身子,不說話。
沈浩更進一步,“還當真生氣了啊?”
老夫人說得沒錯,沈浩在和女人相處這件事上,果然很沒有經驗,自己都這麼明顯了,這榆木腦袋裡頭裝得都是沙子嗎?
柳小桃依舊沉靜不語,沈浩這纔是嘆了口氣道,“你也都知道溫碧儀的事了,這件事很蹊蹺,我本來想着,在查清楚之前,不打算告訴你的。”
“滿大街都知道了,人家三天後就要來了,估摸着,就是要拉你進京面聖賜婚的,你還想瞞着我?”柳小桃轉過身,眼裡蒙了層水霧,淚光閃閃,“你說過,你不再騙我的。”
“對不起。”沈浩詞窮了。
“要罰。”
“罰什麼?”
柳小桃擦了擦眼淚道,“罰,再替我畫三天的桃花彩繪。”
“好。”沈浩笑着點點頭,忽而,又是伸手把柳小桃一把攬在懷裡,“你要相信,我的心,始終都只在你這裡。”
“哦。”柳小桃心裡還惦念着那瑤族文字,話語裡沒有多少熱情。
沈浩不樂意了,“我都說了這麼肉麻的話了,你主動一點會怎樣?”
柳小桃一愣,撲身而上,趴在沈浩胸膛上,叭地親了一下,“這樣可好?”
沈浩眉宇中夾着一絲隱忍,下身已經滾燙得似火爐一般,“小桃。”喑啞的一聲喚,喉嚨有些乾澀。
“恩?”
未等柳小桃再回話,沈浩翻身將柳小桃壓在身下,春闈旖旎,窗外喜鵲已經立上枝頭,似乎在唱“下半場開始啦,下半場開始啦。”
第二日,柳小桃醒來時,沈浩已經離開,吩咐了小廚房做了柳小桃愛吃的包子和燒賣。
柳小桃看着這桌上賣相極好的蟹黃包和珍珠燒賣,挑眉腹誹道,這傢伙,昨個不是隨口一說,他還真是記仇。
“姨娘,人找到了。”清風進來複命。
“哦?”柳小桃放下碗筷。
原本以爲,這巫師應該會藏身在什麼深山老林,鄉野破廟,沒想到,這人居然是堂而皇之地坐在天香閣裡頭大吃大喝。
柳小桃趕到的時候,正巧碰上兩個漁村裡的漁民拿着籮筐,怒對着這天香閣窗口處,悠然飲酒的巫師大人。
“給我滾出來。”
“對,給我滾出來。”
看來,是前日子河伯祭祀的事,讓這兩個熱血青年一直難以忘懷。
聽沈浩說,之後,這巫師過來沒有來惹事,算了一卦只說,這用一隻烤全豬來代替孩童祭祀,也是可以的,由人變豬,這巫師大人果然是變得極快的,可這丟了臉面,卻還敢賴在這巴陵城不走,這巫師倒是有些膽識。
“滾滾滾,你們這些臭乞丐,別攔着我做生意。”這巫師還沒開是趕人,這天香閣的掌櫃就是帶着夥計出來趕人。
也是,看這兩個漁民衣衫襤褸的,怎麼能和裡頭一進來就點了一桌名貴菜式的巫師大人相比。
“慢着。”柳小桃揚聲道,同時漁村人,自己能幫的不會不幫。
“喲,這位夫人……,”掌櫃的上前就是要獻殷勤。
柳小桃目不斜視,根本沒心思理會,“明月,把我上回欠了這兩位大哥的二十兩銀子拿來。”
明月一愣,卻也是趕忙掏錢。
這兩個漁民卻是愣住了,看着柳小桃幾分眼熟,卻又記不起是誰,哪裡來的借銀子一說。
手裡拿着沉甸甸的銀兩,這掌櫃的臉色又是變了變。
“兩位大哥,我告訴你們,你們往東街去,那裡有家茗香茶館,裡頭的點心茶點都是上等的,比這天香閣,沒得差的。”柳小桃笑着,和婉動人。
雖然這兩人壓根就不是來吃飯的,可是手裡拿了銀子,心裡也是懂了,各自鞠躬道謝,拖着魚筐離開。
整個過程中,這窗口的巫師始終都是以事不關己的態度,獨自酌飲,可柳小桃分明注意到,這人好幾次都忍不住朝這邊瞟來。
進了大堂,柳小桃
特意選了張巫師對面的桌子,“掌櫃的,那邊那位靠窗的黑袍客官喝的什麼酒?”
“哎喲,這位夫人真是有眼光,那可是本店上好的梨花酒,最適合這日出之後,日中之前品嚐,不僅回味無窮,而且,滋潤脾臟。”
“一杯酒而已,哪裡有這麼多效果,廢話少說,先上一壺來再說。”
“姨娘。”明月想要提醒,姨娘可是不能喝酒的,就上一次,小侯爺特意帶了壺不醉人的桂花釀來,這姨娘才喝了三四杯,就開始說胡話,惹得小侯爺一夜沒睡,光是陪着這個耍了一夜酒瘋的人。
“沒事沒事。”柳小桃不以爲然,這酒,可不是用來喝的。
酒送上了,菜也送上了,柳小桃卻依舊沒有開動的意思,只是斟了杯梨花酒,徑直走到這巫師身邊,“這位公子,看得好眼熟啊。”
黑袍巫師臉朝着窗口,在清晨和緩的陽光下,柔美的曲線盡顯無疑,高挺的鼻樑泛泛生光,這個男人,美得有些妖孽。
別人不理自己,柳小桃手腕一轉,又是道,“公子一個人喝酒,是不是有些無聊?”說着,就是坐下,端起黑袍巫師面前的酒杯端看了許久,又道,“難不成,是公子這酒杯和我這酒杯有什麼不同,所以公子的酒也格外得好喝,好喝到,連我說話都聽不見了?”
說到這,這黑袍巫師纔是緩緩偏過頭,對着柳小桃直接道,“姨娘有何貴幹,直說吧。”
這人居然還記得自己,不錯不錯,柳小桃盈盈笑着,滿臉寫着真誠,“沒什麼,只是恰巧路過,看到似乎有人在找巫師的麻煩,有些好奇,巫師惹了這麼大的事,爲何不離開巴陵城?”
“姨娘很想讓我離開?”
“我只是想問問,巫師留下的理由,對了還不知道巫師的高姓大名呢。”柳小桃偏偏頭,帶着捉摸不透的笑意。
這美男巫師眼睛一擡,冷冷道,“常歡。”
常歡,這就是他的名字?從清風遞上來的瑤族族名上,可是沒有這個常這個姓的,到底是這個人隱姓埋名了,還是這人的瑤族語言都是自學成才,若是後者,這也太強大了吧。
“哦。”柳小桃點點頭,又是發現這桌上還放着一枝含苞綻放的桃花,嫣紅可人,還帶着一層薄薄的霧水。
“巫師倒是有好興致,只是可惜,這好好的花,長在樹上多好,爲什麼要剪下來呢?”柳小桃晃着腦袋,看似隨意地說道。而看到這巫師抿嘴眯眼細細打量自己的樣子,估摸他也不想答,索性把手裡的酒盞一推,道,“沒事,當我沒問,喝酒。”
親眼看着這巫師把酒杯裡的梨花美酒一口一口地飲盡,柳小桃這纔是放下心來,一副不肯走的樣子,賴在這巫師的桌上談天說地,掐準了時間,剛好,到一炷香的時候。
撲通!
這美男巫師栽倒在了桌上,柳小桃狡黠地一笑,看來這回春堂的新研製出來的麻醉散果然有效。
“清風,”柳小桃拍拍手道,“把這人,給我扛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