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大都督!”
“克烈部軍隊越過於都斤山,與我軍在德拉格河附近相遇。”
“李大虎、李二虎兩位萬戶率軍發動夜襲,斬殺克烈部士兵三千餘人。”
唐努烏梁海,李驍很快得到了德拉格河之戰的戰報。
沒有多做猶豫,沉聲命令道:“傳令第一鎮諸部,立刻集結,準備南下。”
“傳令第五萬戶李三河,率軍坐鎮唐努烏梁海,清掃境內一切反抗。”
雖然乃蠻大軍主力被消滅,但還有一些零星的士兵逃了出來去,時不時的騷擾金州軍一二,煩不勝煩。
而且還有一些隱藏起來的乃蠻部落沒有被找出來。
這些細緻的工作,李驍委派給了李三河。
今後乃蠻部的人口和草場,都屬於金州。
李驍準備任命李三河爲西海護軍將軍,坐鎮金山以東,於都斤山以西的地盤。
“遵命!”
等到親兵離開之後,李驍來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小帳篷之中。
雖然時間已經快到中午了,但被李驍折騰了大半夜的古兒別速,此時在剛剛起身,正在梳妝。
“妾身拜見大都督。”
古兒別速看到李驍進來,趕忙的起身迎接。
而且她還專門找忽圖學說了幾句漢語,腔調怪異,但能聽明白什麼意思。
只不過話還沒說完,李驍便是一把將其抓起,粗暴的扔在了牀上。
然後抓起了她的腦袋,直接按了下去。
“押送拜不花的隊伍,馬上抵達大營,等會你隨本都去見見他。”
“嗚嗚嗚~”
李驍按着她的腦袋上下搖動了幾下,就當她是同意了。
不久後,一支一百二十人的騎兵隊伍抵達大營。
他們不僅僅押送回了拜不花,而且還將大虎、二虎這一路上俘獲的女人和物資全部押送了回來。
而此刻的拜不花,相當的狼狽,原本是個兩百斤的大胖子,可是現在卻能清楚的看到他臉上的顴骨,肚子也成了扁平狀,非常精瘦,但也非常虛弱。
“下來。”
拜不花全身被繩子緊緊的捆綁,被士兵粗暴的拉下馬。
只不過當他勉強的從地上爬起來,擡起頭來的一瞬間,神色卻是瞬間驚愕住了,雙腿發軟,被嚇得渾身顫抖。
只見大營之中,一道旗杆上面懸掛的不是戰旗,而是一顆乾涸的人頭。
“脫脫孛羅~”
拜不花驚恐萬分,聲音顫抖說道。
畢竟是親兄弟,即便不亦魯黑汗的腦袋都已經風乾,但他依舊瞬間認出了他。
“他真的死了!”
“呵呵呵~嗚嗚~”
慢慢的,他的眼眶微微紅潤,情緒低落下來。
雖然陰差陽錯之間,兩人半生爲敵,但兄弟情分還在,拜不花也從沒想過置他與死地。
現在,脫脫孛羅被殺,他的心中所剩下的只有悲痛和恐懼。
脫脫孛羅好歹也是乃蠻大汗,可是金州軍說殺也就殺了。
還能指望他們對自己手下留情嗎?
想到自己會落的和脫脫孛羅一樣的下場,拜不花心中就不住的驚恐,雙腿都邁不動腳了。
“大都督,賊酋拜不花帶到。”
“押進來!”
不久後,拜不花被帶到了李驍的大帳之中。
但就在他看向前方的瞬間,神情卻是變得更加震驚和憤怒。
原本屬於自己的虎皮座椅上,端坐着一個年輕男子。
這人肩寬腰闊,古銅色肌膚泛着冷光,濃密的黑髮束在腦後,雙眸如隼,掃視衆人時,帶着與生俱來的壓迫感。
不用想便知道,這個男人正是金州大都督李驍。
這還是他和李驍的第一次見面,雖然震驚於李驍的年輕,但此刻的他卻恨不得將其給生吞活剝了。
只因爲在李驍的懷中坐着的,正是拜不花的妻子,乃蠻王妃古兒別速。
往昔,她在拜不花面前,端莊又矜持,此刻卻雙頰緋紅,眼眸含笑,如同春日裡最嬌豔的花朵,明顯是受到了狠狠的滋潤。
纖細的手指輕輕搭在男人臂膀上,任由男人的手掌伸進她的衣衫之中游蕩,反而還一副嫵媚的表情,極盡逢迎。
看到這一幕的拜不花,瞳孔猛地一縮,呼吸都瞬間停滯。
“你們在做什麼!”
“放開古兒別速。”
拜不花暴喝一聲,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
可惜,身上被繩子捆綁的死死的,只能像是一隻蛆蟲一樣在地上蠕動,無能的狂吠。
李驍看到這一幕,不慌不忙,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不僅沒有起身,反而將古兒別速摟得更緊。
“古兒別速如今已經是我李驍的女人。”
“這幾日,她日夜在本都帳中伺候,本都非常滿意,特允許她來見你最後一面。”
“你~”
“你,該死啊!”
他雖然早就有了戰敗者的覺悟,也明白古兒別速落入金州軍手中會遭遇什麼。
可是當眼前這一幕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拜不花還是難以接受。
這是他最愛的女人啊!
此刻卻被別的男人肆意玩弄。
拜不花漲紅了臉,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可繩索像一道道冰冷的枷鎖,死死困住他的四肢。
李驍見狀,淡淡的搖頭一笑,滿是諷刺和嘲笑,像無數尖銳的針,刺進拜不花的心。
古兒別速低垂着眼簾,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有愧疚,也有無奈。
但很快,她依偎進李驍懷裡,像是在尋找依靠。
拜不花已經成爲過去式了。
李驍纔是她日後可以依靠的男人。
這一幕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進拜不花的心窩,讓他原本就脆弱的自尊碎成齏粉。
“瞧瞧你這副模樣,真是可笑至極。”李驍嗤笑一聲,手掌在古兒別速身上肆意遊動。
他和乃蠻人是有仇的。
當初的金州葛邏祿三部叛亂,致使李大海及河西堡幾十名男丁戰死。
而那場叛亂的背後,就是乃蠻人在支持。
甚至拜不花還支援了葛邏祿人一百副重甲,這也是導致李大海戰死的直接因素。
而現在,金州葛邏祿三部已經被滅了,欺騙李大海斷後戰死,而自己逃命的大賀出羅多也已經被李驍做成了人彘,悽慘而死。
如今,太陽汗也落入了他的手中。
李大海及河西堡青壯們的仇,算是徹底報完了。
“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算什麼男人?”
“活着也是浪費糧食。”
“出去和你的兄長作伴吧。”李驍冷酷的聲音說道。
華夏很多帝王都喜歡將敵人首領囚禁在都城,重大節日的時候,將其喊出來貶斥奚落一番,以此彰顯自己的赫赫武功,滿足驕縱心態。
但李驍可不在乎這些。
他要的是地盤,是人口,是女人,是財富。
至於拜不花這個蠢貨,留着就是給自己礙眼。
而聽到李驍竟然真的要殺自己,太陽汗心中的憤怒徹底消失,轉而開始慌亂起來。
顫抖的聲音說道:“不~”
“我是太陽汗,你不能殺我。”
“你已經得到了乃蠻部,我對你來說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求求你,放過我吧。”
“你喜歡古兒別速,我可以將她送給你。”
“你喜歡金銀珠寶,我願將珍藏的夜明珠、上等的波斯地毯、最精良的戰馬,統統獻給你。”
“只要你能饒我一命,讓我怎麼都行。”
說着,他又看向古兒別速,聲嘶力竭地喊道:“我們曾在阿哈拉麪前起誓,要攜手一生,這些你都忘了嗎?”
“你幫我求求他,讓他放過我。”
古兒別速聞言,嬌軀微微一顫,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李驍居高臨下地看着拜不花,心中暗暗的搖頭。
他不由得想到了歷史對太陽汗的評價。
貪生怕死,軟弱無能卻又狂妄自大。
這個評價很中肯,無論拜不花表面上如何僞裝,可到了危及性命的時刻,所有的驕傲統統不翼而飛。
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求饒的模樣,真的很難看。
“你還不如你的兄長英勇。”
“至少,他在被殺的時候,還在罵我。”李驍淡淡的說道。
而古兒別速也是趁機表忠心道:“拜不花,你太讓我失望了。”
“大敵當前,你貪生怕死,毫無擔當,與大都督相比,你就是個懦夫!”
“你不配當我古兒別速的男人。”
聽到這話,拜不花臉龐上浮現出震驚之前,隨後瘋狂的大罵。
“古兒別速,我要殺了你這個賤人!”
“我以前對你那麼好,爲了你我甚至可以放棄一切,你竟然背叛我。”
“我殺了你。”
拜不花嘶吼着,聲音中滿是絕望與仇恨。
李驍見狀,手一揮,身旁的士兵立刻衝上前,將拜不花死死拖了出去。
“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有些女人天生就是紅顏禍水。”
“只有你這個傻子纔會被哄騙的團團轉。”
隨後,轉頭看向古兒別速,淡笑說道:“要不要與他做個最後道別?”
古兒別速臉色瞬間緊張起來,瘋狂的搖頭說道:“不,不需要。”
“妾身如今心中就只有大都督,再也裝不下其他任何人。”
李驍淡淡一笑,不再說話。
這個女人,不只是無情,而且心機頗重。長久留在身邊,遲早會讓後院起火。
隨後,太陽汗的腦袋被砍下,掛在了旗杆上面,與不亦魯黑汗的腦袋爲伴。
好兄弟,就應該整整齊齊。
而金甲軍的兵馬則是浩浩蕩蕩的離開了軍營,在途中匯合第一鎮的其他兵馬,以及一千名黑甲重騎兵,共計八千大軍,南下迎擊克烈部。
另一邊,桑昆正端着鎏金酒碗,看着帳中乃蠻女子婀娜的舞姿,嘴角噙着一絲志得意滿的笑。
可當必勒格·別乞跌跌撞撞闖入大帳時,他那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殿下!”
必勒格·別乞的戰甲破碎不堪,血漬從傷口處滲出,撲通一聲跪地,痛苦的聲音說道。
“我們部遭遇遼軍夜襲,損失慘重。”
“什麼?”
桑昆瞳孔驟縮,手中酒碗“啪”地砸在地上。
“是我疏忽大意了。”
“沒有想到,遼軍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沒有防備之下,遭到了遼軍夜襲。”必勒格·別乞主動承擔責任道。
桑昆憤怒質問:“損失了多少兵馬?”
“還剩下,還剩下不到一千人~”必勒格·別乞猶豫說道。
“廢物!”
“五千先鋒軍,竟只剩這點人?”
他一腳踹翻面前雕花矮桌,幾步衝到必勒格·別乞面前,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這仗到底怎麼打的?”
“殿下,金州軍的實力絕對遠超我們的想象。”
必勒格·別乞艱難地擡起頭,臉上滿是血污與塵土:“他們全部穿着一種特殊的甲冑,有紅白兩種顏色,我們的刀槍弓箭根本傷害不到他們。”
“可金州軍的武器非常鋒利,這是末將拼死繳獲的一把槍頭。”
“能輕易刺穿我軍皮甲。”
說着,他顫抖着呈上一個寒光閃爍的槍頭。
桑昆拿過仔細端詳,只見槍頭三棱造型,非常鋒利,血槽深邃,在燭火下泛着幽冷的光。
使用克烈部士兵常穿的皮甲實驗,輕易便能將其刺穿。
桑昆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豈有此理!”
“遼軍爲何會有如此鋒利的武器?”
“而且還全部身穿甲冑?”
因爲金國對草原的封鎖,導致草原士兵的披甲率非常低。
只有乃蠻部和克烈部,有能力開採礦石,鍛造少量鐵甲,其他部落全部只能身穿皮甲。
桑昆太瞭解有甲士兵和無甲士兵戰鬥力的差距了。
所以,必勒格·別乞的消息可謂是給了他極大的震驚。
金州軍全部披甲?這仗該怎麼打?
“殿下,襲擊我先鋒軍的,只有少量遼軍,大概四五千人左右。”
“或許,這是遼軍的精銳,其他軍隊不見得如此。”必勒格·別乞猜測說道。
但桑昆卻不能將克烈部大軍的命運,寄託在這種猜測上面。
沉聲說道:“傳令各部,停止前進。”
“將遼軍的具體情況探聽清楚之後,再做打算。”
大虎和二虎的夜襲,把桑昆大的心態有些不穩。
差不多兵力情況下,金州軍卻能夠將克烈部軍隊打崩。
而且金州軍若是真的全員披甲,那克烈部就麻煩了。
……
金州與克烈部的戰爭一觸即發,與此同時,東都的冰雪開始融化。
蕭思摩裹着厚重的裘皮大襖,緩緩走出大帳。
陽光灑在他身上,卻驅不散縈繞周身的寒意。
一陣寒風吹過,他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身體劇烈顫抖,雙手緊緊捂住胸口,彷彿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大王!”
一道清脆又帶着擔憂的呼喊從身後傳來。
身着精緻錦袍的王妃舒律烏瑾,蓮步匆匆地趕了過來,眉眼間滿是關切。
“外面風大,您身子還未痊癒,怎麼就出來了?”
她伸出纖細的手,輕輕爲蕭思摩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