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北疆銀行,奴隸貿易
這一日,一支龐大的商隊從大同府出發,沿着官道一路向北。
路上若是遭遇了官吏的盤問,商隊管事便自稱是向界壕防線送軍糧的。
並且還拿出了一位大同府大人物開具的憑證,地方官吏自然不敢阻攔,直接放行。
看着身後那些收了些許銀兩,而喜滋滋的官吏們。
範忠信只感覺那筆向大人物交納的天價供奉,花的不冤枉。
人家雖然拿錢多,但也是真辦事啊!
一路向北,越走越荒涼,在距離界壕防線還有幾十裡的時候,商隊離開了官道,走進了一條比較偏僻的小路。
這條路是範忠信託大同府那位高官特意尋的,平時路過的人很少,而且守關的將領還是那位大人物的親信。
界壕的關卡就在前方百丈處,兩側是山壁,只有中間一條通道,幾名金兵抱着長矛守在那裡。
範忠信坐在馬車上,手心沁出些汗來,這是他頭回做走私生意,雖早打通了關節,可心還是懸在嗓子眼。
“車上裝的什麼?”
關卡將領地走過來,目光掃過車隊,語氣帶着例行公事的敷衍。
“回官爺,是些木材。”
範忠信笑着翻身下馬,順手遞過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剛從山裡砍的,運去草原換點皮毛。”
將領掂了掂錢袋,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揮揮手讓士兵不用檢查。
只是隨便看了一眼馬車上的東西,上層鋪着一層新鮮樹枝,綠油油的還帶着葉子。
樹枝下面,連檢查都免了。
“行了,走吧。”
範忠信心裡鬆了半截,嘴上連連道謝。
車輪碾過界壕的山口時,他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過了這道防線,就算踏出金國邊境了。
直到車隊越走越遠,範忠信才重重鬆了口氣,後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得發潮。
可緊接着,一股難以抑制的興奮涌了上來。
他拍了拍身邊的糧袋,裡面裝的全是高粱米。
在大同府,每石不過兩貫銅錢,運到草原,轉眼就能漲到十貫。
“五倍的利啊……”他低聲咕噥,喉結忍不住滾動了一下。
這利潤足夠讓任何人瘋狂,哪怕其中六成要孝敬給大同府那位大人物,路上打點這些“小鬼”又花去不少。
再刨去車馬人工的開銷,爲了讓夥計們甘心跟着冒殺頭的風險,他給的工錢是平時的好幾倍。
算下來,一趟能落得一倍利就不錯了。
可回程時,商隊還能裝上草原的牛羊皮、蓯蓉、黃芪這些稀罕物,運回大同府又是一筆橫財。
這一刻,範忠信眼中閃爍着光,就算提着腦袋走這遭,也值了。
離開了界壕防線,眼前的草原愈發開闊,風裡帶着青草與牲畜糞便混合的氣息。
這裡已是汪古部的地盤。
這支部落在草原上向來以“親漢”聞名,與金國往來密切,卻終究是遊牧部族,糧食永遠是他們的軟肋。
這一日清晨,車隊剛轉過一道土坡,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的矮樹叢裡傳來。
範忠信心裡一緊,擡頭便見五十餘騎卷着煙塵衝了出來。
全部都是的皮甲彎刀,手持弓箭長矛。
“是汪古部的騎兵。”
聽到嚮導的呼喊,範忠信下意識地心中一緊,但表面依舊強作鎮定。
他在高昌城見過北疆鐵騎踏破城門的威勢,那鋪天蓋地的衝鋒比驚雷還可怖,眼前這些汪古部騎兵雖悍勇,終究差了截火候。
可惜他終究是個商人,對付金國官員能靠銀子,面對這些馬背上的遊牧士兵,還是力有未逮。
只能轉頭看向一旁的老六。
老六卻依舊穩如泰山。
他擡手按住範忠信的肩膀,跳下馬車,從懷裡掏出一面青狼旗,這是不久前,胡立派人送來的克烈部信物。
旗面在風裡一展,青灰色的狼頭猙獰畢露。
他衝着汪古部騎兵揮了揮旗幟,又讓隨行的翻譯高聲喊話。
“汪古部的勇士們,我們不是敵人,是克烈部王罕派來送糧食的,和你們是一家人。”
聽到這些糧食是要送往克烈部的,汪古部騎兵聞言,臉上的兇悍頓時斂了幾分。
一個個勒住馬繮,神色凝重起來。
汪古部雖然與金國親近,但克烈部可是草原上的霸主,若非萬不得已,汪古部也不敢招惹。
更何況在前不久,克烈部聯手扎木合,在合蘭真沙陀把鐵木真打得落荒而逃。
儼然一副要統一漠北的勢頭,誰看了不怵?
爲首的騎兵嘀咕了幾句,揮了揮手,隊伍便向兩側退開,讓出了通路。
範忠信鬆了口氣,卻沒立刻催馬前行。
他深知商路得靠細水長流地維繫,而且這些汪古部的人,以後也可能是他的重要客戶。
當即讓人卸下兩石糧食,笑着對汪古部騎兵比劃:“一點心意,給弟兄們填填肚子。”
爲首的騎兵眼睛一亮,哈哈一笑,對其表示感謝。
範忠信擺擺手,指揮車隊繼續前進。
接下來的一路上,老六將克烈部的青狼旗掛在了車頭上,沿途遇見的零散的部落騎兵,沒有再敢上前攔截的。
直到兩天後,車隊在一片荒野中行走的時候,前方山丘後方忽然出現了大隊的騎兵。
烏壓壓的向着車隊緊逼而來。
範忠信心臟瞬間跳到了嗓子眼,老六卻是微微鬆了一口氣。
“不用擔心,這是克烈部的兵馬。”
不久後,克烈部南部邊界的營地外,桑昆指尖捻着高粱粒,連聲道:“好!好!有了這些糧食,看看還有誰願意跟着鐵木再繼續捱餓。”
隨後,又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胡立,笑聲裡帶着快意:“還是你們北疆懂草原人的心思,這些糧食可比那些亮晶晶的石頭實在多了。”
胡立拱手笑道:“殿下滿意就好,大都護說了,只要克烈部需要,河西商行還會送更多的糧食過來。”
他話鋒一轉,目光掃過營地角落那些被繩索串着的女俘,“只是不知殿下準備何時交割那些女奴?河西商行的車隊已在北邊山谷候着了。”
桑昆“嗯”了一聲,揮揮手招來親衛:“去把那些乞顏部的女人都帶過來,讓北疆的人清點。”
他看着親衛領命而去,對胡立道:“這些女人留着也是浪費糧食,換你們的糧食,划算。”
胡立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而另一邊,河西商行的車隊也與範忠信的商隊在營地外完成了交接。
河西商行的管事指揮着夥計,將一袋袋皮毛、捆捆藥材搬下車,這些不利於運輸的東西,都是他們從克烈部收購來的。
只有那些體積小,便於運輸,卻又值錢的東西,是專門從北疆運來。
琉璃、火摺子、皁塊、胭脂等等,都是北疆特有的商品。
“範掌櫃,咱們雖然是第一次做生意,但請相信河西商行的信譽絕對有保證。”
“這些東西的價值,定然對得起你運來的糧食。”
說話的是一箇中年男人,他乃是負責漠北草原生意的河西商行管事。
又指着貨物笑道:“尤其是這胭脂,用河西走廊上好的紅花做的,在中原怕是貴得很。”
範忠信拿起一面鏡子,看着裡面清晰的人影,又捏了塊皁塊在手上,用水搓了搓,去油的效果讓他驚訝。
又拿起一支胭脂在指尖抹了點,豔而不俗的紅色讓他眼睛發亮,嘴裡不停嘟囔:“發了,發了!”
“這些東西帶回漠南,那些達官貴人還不得搶破頭?”
夥計們忙着將貨物搬上範忠信的空車,他摸着光滑的琉璃盞,笑得合不攏嘴。
羊皮、藥材雖然能賺不少錢,但利潤終歸是可見的,畢竟別人也有渠道。
真正讓範忠信驚喜的還是北疆這些稀罕物。
回到中原賣掉,至少也能再賺十倍的利潤。
要知道,這些東西目前可只有他手中有貨。
夕陽西下時,三方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克烈部得了糧食,範忠信賺了錢,河西商行則是買了大量的女奴。
這些女奴將會被盡數送往西海,也就是原本乃蠻部的地盤。
覆滅乃蠻之戰中,雖然俘虜了大量的乃蠻女人,但早已經分配給了六鎮將士,如今很多乃蠻女人都已經生下了漢家血脈的孩子。
而在去年,李驍又向西海遷去兩個萬戶的百姓,有不少的軍漢民夫,僅靠當地乃蠻的女子,根本滿足不了移民們組建家庭的需求。
所以,就必須從草原上繼續搶掠或者購買女奴。
“管事,您看這隊伍後面,跟了多少人吶?”
河西商行的夥計望着後面攢動的人影,咋舌道。
車隊剛進西海地界,就被聞訊趕來的軍民圍了個水泄不通,人羣裡時不時響起興奮的議論聲。
“都是盼着能領個媳婦的弟兄。”
管事笑了:“咱們這趟差事,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人羣中,一個年輕男人擠到車邊,聲音發顫地問:“這些女人……當真八貫就能領走?”
管事笑道:“年輕的八貫,年紀大些的五貫,童叟無欺。”
“你看看這些姑娘,手腳利索,模樣也周正,買回家準能生娃持家。”
這些女奴在克烈部營地交割時,年輕的才三貫三百文,年紀稍大或太小的不過兩貫銅錢。
如今運到西海,價格翻了兩倍有餘,可即便如此,河西商行也賺不到多少。
畢竟一路上的吃喝拉撒以及折損的女奴,也都要算進成本里去。
只要不賠錢就行,畢竟河西商行存在的意義就不是爲了賺錢。
這些女奴送來西海之後,很快便被售賣一空。
即便是這些移民而來的百姓沒錢,也沒關係。
可以賒欠。
而且給這些百姓背上負債,也是李驍的初衷。
有壓力纔有動力去爲北疆奮鬥嘛。
他將這些百姓遷移來西海,可不是讓他們躺平的。
而對於這些乞顏部的女奴來說,嫁給這些北疆漢子也是一件好事。
畢竟在之前的部落裡,除了貴族外沒幾個能吃飽飯的。
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自己去挖野菜吃草根。
如今來了西海,有着相對公平的資源分配,至少能夠讓她們吃的飽飯。
……
龍城,大都護府內。
此時已入夏季,中原早已是酷暑難耐,北疆的風裡卻還帶着幾分涼意。 李驍穿着件玄色單衣,領口袖口繡着暗紋,正坐在上首的木椅上,指尖漫不經心地敲擊着案几。
而在案几上,則是擺放着幾枚錢幣。
這是湯谷鋼鐵廠剛剛鑄造出來的北疆新幣樣板。
北疆大都護府建立不過兩年,百廢待興,而且這兩年中,北疆大部分時間都在對外征戰。
如今,李驍終於也有時間和精力進行幣制改革了。
一直以來,北疆的錢幣雜亂不堪。
基本上都是通過戰爭掠奪來的。
金國、宋國、夏國、王廷、東西喀喇汗國,甚至就連更西方的錢幣都在流通。
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
以前,是因爲北疆的人口較少,貨物流通基本上是靠着以物易物的方式。
如今,隨着五十萬甘肅漢民北上,商業逐漸開始發達。
必須要有一個統一的貨幣標準了。
“北疆,需要自己的錢幣。”李驍說道。
於是,命令下達到了兵械司。
兵械司掌管北疆的重工業,甲冑、農具等等各種鐵器鑄造都來自於兵械司。
鑄造區區錢幣,根本不在話下。
難得是設計。
爲此,李驍親自爲北疆新幣提名。
北疆重寶!
此時,兵械司參軍李東志站在一旁,介紹案几上‘北疆重寶’的樣品。
首先是銅幣,外圓內方。
這個形狀已經被華夏使用了千年,自然有它適用的道理,李驍也沒有準備進行改變。
步子太大,容易扯蛋。
只是在具體樣式上進行了重鑄。
銅幣的正面寫着‘北疆重寶’四個大字,反面則是兩個字和兩個圖案。
左側圖案爲一個圓形的太陽,右側是弧形的月亮。
上側是個‘一’字,下側是個‘文’字。
一枚銅幣便是一文錢。
度支司參軍韓久遠拿起銅幣樣本仔細觀摩,輕輕的敲了敲,微微點頭。
對着李東志問道:“李參軍,這北疆重寶銅鉛比例幾何?”
李東志說道:“六成銅,三成鉛、一成錫。”
聽到這話,韓久遠若有所思地說:“與宋國錢幣的比例相似啊。”
李驍在一旁開口道:“銅錢的鑄造本質上是爲了流通,而不是爲了精美。”
“不是銅含量越多就越值錢。”
後世有一個經濟學原理叫做‘劣幣驅逐良幣’。
指的是同等價格的貨幣,但實際價值不同的時候。
百姓們總會選擇將質量更好的良幣收藏起來,或者融化重鑄。
反而是劣幣在市面上大面積流通。
所以,北疆重寶的實際價值不需要太昂貴,與宋國的錢幣持平就足夠了。
而且這個銅鉛比例還是李驍嚴格控制的結果,最終的目的還是流通起來。
聽聞李驍的簡單介紹,韓久遠大受震驚,對李驍更加敬佩。
他很聰明,只是時代限制了眼界,但這些事情卻是一點就通。
接下來,李東志拿起第二枚錢幣說道:“韓參軍,這四枚錢幣都是大都護親自設計。”
“銅幣的價值與當前流通的各國銅幣一樣。”
“而我手中的這枚叫做‘小銀幣’,價值等同於一百枚銅幣。”
這是一枚銀幣,比銅幣要小很多,同樣是外圓內方的形狀。
正面寫着‘北疆重寶’,背面則是日月圖案,以及‘百文’兩字。
普通百姓的交易基本上是以銅錢爲主,涉及到大宗交易的時候纔會使用金銀。
大概的兌換比例便是一千文銅錢,兌換一兩銀子。
十兩銀子兌換一兩金子。
只不過有時候錢幣金額不湊整,商人需要用剪刀將一兩銀子剪開,然後在用秤桿稱重,剪下來的銀屑得用蠟粘起來。
甚至還得用牙咬辨成色,麻煩至極。
於是,李驍專門爲銀幣設計了兩種樣式。
大銀幣的實際價值和標定價格都是一兩銀子,兌換一千文銅幣。
小銀幣則是等同於一百文銅幣。
強行規定了價格和幣制,方便錢幣的流通。
至於最後一種,則是金幣了。
背後寫着‘萬文’的字樣,等同於一萬枚銅幣。
聽完李東志的介紹之後,韓久遠一臉敬佩的說道:“大都護思路完全,臣等不及也。”
他是度支司參軍,專管錢糧徵稅之事。
北疆的幣制改革,與他的工作有很大的關係,所以李驍把他叫來聽取意見。
而在韓久遠旁邊,坐着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
他穿着灰色長衫,袖口洗得有些發白,卻依舊平整,舉止沉穩,自有一番氣度。
他叫崔本昌,原本是涼州城內一家錢莊的掌櫃。
涼州城破,錢莊背後的党項官員被北疆軍抄家斬殺。
失去靠山的他,只能跟着北疆軍的移民隊伍來到金州。
重新拾起了鋤頭和鞭子,成爲了一個平民。
不久前,李驍忽然下令,徵召所有精通錢莊運作、術算的人前往龍城集合,言明若能通過考覈,便賦予要職。
聽聞此消息,崔本昌立馬意識到,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來了。
經過層層篩選,他最終進入了李驍眼中。
他不僅算盤打得精,對各地的銀錢流通更是瞭如指掌,就連遼國與花剌子模的貨幣兌換都能隨口道來。
最難得的是,他敢想敢做,曾在與李驍的面試中,直言不諱地說出“以銀代幣,通南北商路”的想法,讓李驍頗爲欣賞。
隨後,李驍的目光落在崔本昌身上,指了指案上的錢幣問道:“崔掌櫃,這北疆重寶的質量如何?能否撐得住我北疆錢莊的建立?”
崔本昌連忙起身,拿起一枚銅幣仔細端詳,又掂量了一下銀幣和金幣的分量,臉上露出讚歎之色。
“回大都護,這錢幣成色均勻,紋路清晰,邊緣規整,以此爲根基建立錢莊,定能穩如泰山。”
李驍頷首,又問道:“我北疆錢莊開設,崔掌櫃可思慮齊全?”
崔本昌微微點頭,撫胸答道:“北疆地域廣闊,從最東端的於都斤山,到最西端的巴爾喀什湖,足有萬里之遙。”
“商旅往來,攜帶銀錢既笨重又危險,若能有一家橫跨四方的錢莊,讓銀錢在各地通存通兌,必能讓商業繁盛數倍,軍民生活也會便利良多。”
他頓了頓,語氣愈發鄭重:“只是正如大都護所言,金融關乎國本,最要緊的便是信用。”
“所以北疆的錢莊,絕不能落入私人之手。”
李驍眼中閃過一絲讚許,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屬下以爲,北疆錢莊當總設龍城,在武威、西海、高昌、庭州和陰山、伊犁各設分號,北疆錢莊的分號需按‘軍事要塞爲點,商路爲線’鋪開。”
崔本昌挺直腰背,聲音因興奮添了幾分清亮。
他從小對術數和錢幣之事便很有天分,算是小有名氣的神童。
所以在二十歲的年紀,便成爲了涼州城最大錢莊的掌櫃。
如今被李驍看中,似乎又重新找回了曾經的自信。
“龍城總號需設三大堂口:存銀堂管儲兌,匯通堂掌異地匯兌,票號堂專發可流通的‘龍票’。”
“每個分號都要配兩名以上的銀匠,專司辨別錢幣成色、以防假冒,再調十名老兵當護衛,錢莊的信譽得用刀槍護着。”
聽着崔本昌的侃侃而談,李驍心中已經有了定數。
眼前這人,正是北疆錢莊大掌櫃的不二人選。
他擡手示意崔本昌坐下,沉聲說道:“錢莊這個名字不好聽,得改改。”
“在我北疆,賣酒的叫酒行,賣布的叫布行,行商的叫商行。”
“做銀錢買賣的,就叫銀行。”
“北疆銀行的大掌櫃,就由你擔任,需要多少人手,多少銀錢籌備,儘管與韓參軍商議。”
崔本昌心頭一震,猛地起身躬身,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屬下定當竭盡所能,不負大都護所託!”
看着他堅定的模樣,李驍微微點頭,又說道:“龍城總行的票號堂暫且不設了。”
“北疆銀行當先鋪平銀錢事宜,關於銀票之事,不宜操之過急。”
聽到這話,崔本昌有些失望,但還是點頭說道:“屬下遵命。”
票號堂,就是專門發行銀票的。
之前,他便向李驍提出過“以銀代幣,通南北商路”的想法。
就是用銀票取代沉重的銀錢,方便貨物的流通。
並且還爲銀票的發行制定了計劃,讓李驍頗爲欣賞。
只不過,銀票的存在是以國家和錢莊的信譽爲前提。
而且這東西也不是崔本昌首創。
宋國商人首先發明瞭‘交子’,然後金國朝廷也隨之發行了‘交鈔’。
只不過這兩種銀票對社會造成的影響都比較大。
尤其是金國的‘交鈔’,因爲後期需要應對宋國的北伐和蒙古的南侵,再加上天災人禍,以及各地的叛亂起義。
所以,金國朝廷大量印製‘交鈔’,導致了嚴重的通貨膨脹。
一石糧食甚至達到了十貫銅錢的價格。
所以在李驍看來,銀票的出現是一件有利於商業的好事,但不能操之過急。
在他的計劃中,先將北疆銀行的體系搭建起來,讓北疆的軍民以及外地的商賈習慣了北疆重寶。
再加上北疆的信譽做支撐,那個時候纔是‘北疆龍票’發行的時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