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明白自己的臭脾氣,這麼倔強,這麼固執,是像誰。
“小豪,你去外面玩吧,媽咪和哥哥有點事要談。”安希羽也並不介意單牧爵的態度,他向來都如此,如果說他應了小豪一聲,她還當真要懷疑這是不是單牧爵了。
“哦,那我出去了,哥哥,我出去玩了。”單牧豪也並不介意單牧爵不理他的態度,臨走時仍然和他說了句,隨後晃了晃手,跑了出去。
“有什麼事?”看到單牧豪出去,單牧爵才靠向座位,蹙着眉問,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我還能有什麼事?前半輩子,我的這一生,就只爲了一個男人而活,現在,我爲了兩個男人而活……一個是小豪,一個是你爸!”安希羽也並不拐彎抹角,直接和他說道。
單牧爵擡眼望了她下,在這樣的關頭,她找他,當然,他又怎麼能想不到是爲了何事?除了單博文,還能有何事。
“你想要我做什麼?”單牧爵也很直接。
“我不想多說什麼,但是,他畢竟是你的爸爸,我知道你恨他,可是,他也是養育你的人,他一直都愛着你,當年的事……”
“不要提當年!”單牧爵一下打斷她,他不想提起當年,一提起當年,他就更不能原諒他,更恨他了。
“不,當年,把卓爾娜介紹給季建輝的人是我,讓卓爾娜和季建輝好,再讓季建輝撤案子的人也是我,是我出的主意,你爸只不過是默許而已……牧爵,真的,這所有的錯,都在我,當時看到你爸心情不好,後來我偷聽到你爸和季建輝的電話,我就出了這麼個主意,剛好,爾娜她爸爸的公司也有牽連,我和爾娜說起,她也正爲了她爸媽擔心,所以也就答應下來了……牧爵,這都是因爲我,如果沒有我出這個主意,或許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子了……”安希羽的話讓單牧爵怔在那裡,雖然一開始就知道是安希羽介紹卓爾娜認識季建輝的,但以爲安希羽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以朋友關係介紹的,卻沒有想到,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動機的。
那個時候,她們才幾歲?她居然就想到了這個?
“牧爵,放過你爸爸吧?他現在歲數大了,經不起折騰了,如果你真把當年的事情告上法庭,你心裡也應該很明白,他必定逃不了牢獄之災,到那時,他那副身子,又怎麼折騰得起?”安希羽一臉擔憂,做爲一個妻子,她對於單博文的感情,絕對是沒有人能比擬的,那份愛,一直從她十八歲,到現在,從來沒有變過。
“牧爵,他也是你爸爸,我求你了,你放過他吧,你把那些罪名,都推到我身上來,我能承受,真的,我能的……”安希羽伸手,一把抓住單牧爵放在桌子上的手。
單牧爵沒有想到,安希羽居然要把所有的一切背到自己身上來,他能想像她會求他放過單博文,但絕沒有想到她會擔當起一切。
他靜靜將她緊抓的手推開。
“我不想那麼做,可是,如果不那麼做,誰來慰忌死去的那些人的亡靈?我又該怎麼和清綾交代?”
雖然,他是打算把那些證據交出去,來換得清綾的清白,但
是,如若嚴緒然能救得清綾,那麼,他還是不打算放過他們。
“我知道,我們對不起季家,我沒有不償還,你爸的那些債,由我來償還,我來承擔!”安希羽指着自己,一臉的堅定,那表情,就像是拿着一把刀,捅向自己的決絕,絲毫沒有猶豫。
對一個人,到底是愛到了怎樣的地步,纔能有如此的擔當?
如若此時,有人拿着一把刀刺向清綾,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也不顧一切擋在她的身前嗎?
沒有到那種時候,他回答不出。
“牧爵,求你了,現在只有你能救你爸爸。”安希羽大大的眼裡,滿是懇求。
有那麼瞬間,單牧爵是動容的。
一個女人,能爲了一個男人,擔當起所有的罪名,那份愛,是怎般深沉?
什麼時候,他也變得如此軟心腸了?
清綾睡得很不踏實,在單牧爵走後不久就醒來了,還以爲他陪在她身邊,但找了一圈之後,都沒有見到他人影。她不禁想起那兩把鑰匙,忙着急去掏口袋,還好,還在。
總覺得儘快要把那些證據拿出,拖得越久,心裡越忐忑,也不知道那些人渣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想給單牧爵打個電話,但猶豫了下,還是沒有打,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他現在也想要那份證據,如果和他說了,他肯定會陪着她一起去拿,然後會拿那些證據去換得她的安危。
可是她不要,她只想要他好好的,他能夠不惜一切爲了她,她同樣也可以的。
清綾迅速換了衣服,打定了主意,去將那些證據拿回來。
出門的時候,忽又想到了某些事,重新返回屋裡,打開電腦,進了郵箱,裡面有一份起草了很久的離婚協議書,她看了良久,也猶豫了良久,最終還是將它打印了出來。
拿起筆的時候,看到自己的手有些發抖,就好像簽下去的,是自己的生死契約書,但這又有什麼區別?沒有了他,她也就像是被判了死刑一樣。
看了下時間,已不太早,終於深吸了口氣,忽視心中尖刀般的刺痛,她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又將上次冷元勳給她的U盤,放在離婚協議書的上面。
如若那些老傢伙反悔,那麼這些,也算是一種證據吧?他至少可以拿着這些來自保。
清綾匆匆衝出家門,採桑已將她的車子開了回來,她拿了備用的車鑰匙,坐了上去,發動車子的時候,拿出那張寫着保險箱地址的紙看了會兒,才掛檔向前駛去。
下午的天氣有點陰,致使整個天看起來灰濛濛的,像是快要到晚上。
清綾看了下時間,快下午三點了。
她知道那個銀行,在這個城市中開了很多家,但是,他們所選放的保險箱卻並不在這個城市中的銀行內,而是臨近的一個小城市,中國太大也有一個好處,這麼短時間內,他們哪怕查到是哪個銀行,也不會那麼快查到分行處,更查不到哪一個保險櫃。
從這兒開過去,上高速,也挺快的,大概三十分鐘左右,只不過,還要找到那家銀行,那麼,等她真正拿到證據,應該
也要一個小時差不多了。
她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電腦,照相機,防水袋,密封袋,除了搬一個小的保險箱,幾乎都拿齊了。
想要救單牧爵,但同時,還是不甘心就此放過他們,或許,等到單牧爵的事情平息之後,再把這所有的證據全部抖出來,不知道可不可行,但是,她只有博一次了。
這個時候的高速,有很多的車子,入口處,堵了好幾輛,兩邊都是小型轎車,一條通道是大卡車。
清綾心裡有些着急,看了下時間,三點十分了。又看看天,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她順着車流慢慢前行,放在一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把她嚇了一跳。
是單牧爵嗎?
她忙拿起看,還好,不是單牧爵,是採桑。
不知道採桑要說什麼,她猶豫了下,按下接聽鍵。
“清綾?我把你車子開回家了你有沒看到?”採桑在那端問着。
“哦,有的,謝謝你啊採桑。”清綾忙說道。
“不用啦,那你現在在家嗎?我把鑰匙給你拿過來。”
“現在?現在……我有點事,沒有空,要不晚點吧?”清綾一聽到她如此說,急忙說道。
“這樣啊?你不在家嗎?出去了?”
“哦,先不說了,我有點事。”快要輪到自己,清綾忙匆匆說了句掛了電話,然後拿了通行卡,向前駛去。
路上的車子挺有秩序,她開得不算快,也沒有車子超車,一輛一輛保持着安全距離。
駛出沒多久,手機又響起。
她以爲仍是採桑,但看了下,居然是安承羽。
清綾拿過手機接聽:“承羽?”
“清綾你在哪?”安承羽那端似乎有點焦急。
www¸ т tκa n¸ ¢O “我在外面。”
“哪裡外面?你沒和單牧爵在一起嗎?”他似乎也在開車,能聽到那端傳過來的車子喇叭聲。
“哦,怎麼了?”清綾邊開車邊聽着,也被他的話說得有些緊張起來。
“混蛋!”安承羽在那端低低咒罵了句,隨後電話裡傳來尖銳的喇叭聲。
清綾驀地心臟緊縮了下:“承羽?你沒事吧?”也不知道那端出了什麼事,汽車喇叭聲像在轟鳴一樣,她只得將手機拿離了些,也錯過了安承羽接下來的話。
“單牧爵去見我姐了,這是他們的調虎離山計,你千萬別出去知道嗎?”安承羽在這端急切說着。
他,採桑,嚴緒然,關廷宇,各自都有分工,他負責監視那些人的一舉一動,剛收到消息,說是安希羽約了單牧爵出去,能想到的用意定是求單牧爵放過單博文,但安承羽總覺得心裡不安,忙開車去單牧爵家別墅,還沒到,就收到採桑的電話,說是清綾不在家,好像出去了。
他想打她電話,又有電話進來,說安希羽找單牧爵,只不過是他們使的調虎離山計,將單牧爵引出家門,隨後想要逼着清綾拿出證據。
安承羽掛斷電話就給清綾打起來,聽着耳邊一陣陣的鈴聲,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便是快接!清綾快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