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爵,你告訴我吧,你們在說什麼?我知道一定是與我有關的,是不是關於我心臟的事?是不是?”
“我告訴你!”清綾望着她,開口,眼神裡流露出來的堅定,是從沒有過的,“你的心臟,是我姐姐的!”
“什麼?清綾姐的……姐姐?”夏渝嬈從沒想過這個問題,這些從小就是爸爸替她弄好的,原來捐獻她心臟的,居然是清綾姐的姐姐?
“原來是清綾姐的姐姐把心臟捐給我了嗎?”她從沒想過以後會碰到捐獻者的家屬,雖然她一直都很想感謝 這個能給她第二次生命的人,但是問爸爸,爸爸一直不肯說。
“不是捐獻!是你爸爸,他不經過我們同意,挖走了她的心臟!”清綾再也忍不住,提起聲音對着夏渝嬈說道。
“清綾!不要說了!”單牧爵一聽,忙制止住,夏渝嬈什麼都不知道,這樣突然之間,他擔心她心臟承受不了。
“夏渝嬈,是你的爸爸害死了清綾,是他偷走了清綾的心臟,他不是人!”清綾顯得有絲激動,對着夏渝嬈叫着。
後者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不斷搖着頭:“不是,不是的,我爸他不是這種人,不是的……”她不斷搖頭,不斷向後退着,手也緊緊按着胸口處,那裡開始絞痛,好像有誰拿着尖刀正在絞着她的心臟,她痛得呼吸急促,只能蹲下身子,拼命按着胸口處。
“清綾,不要再說了!夏渝嬈?你怎麼了?”單牧爵忙蹲下去扶她。
而夏渝嬈卻只是搖着頭:“我爸不是這種人,不是,一定是哪裡錯了……牧爵,不是的……”她蒼白的臉色轉而青紫起來,脣也變成紫色,一手仍然按在胸口處,另一手緊緊攥着單牧爵的衣服,“牧爵,好痛……好痛啊……”
“你忍一下!”單牧爵忙抱起她,朝着急救室衝去。
清綾望着他們的身影,一下子像是失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癱倒下來,跪坐於地上。
這是幹什麼?不是說了不想傷害她的嗎?現在這麼做,爲什麼?她也不知道爲何要說出這樣的話,那件事,其實夏渝嬈應該和她一樣,什麼都不知道的吧?她怎麼能怪她?
一想起剛纔她痛苦的樣子,清綾也難受地要死,彷彿自己的心也跟着痛起來。
她在地上坐了良久,才起身朝着病房間走去。
單牧爵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夏渝嬈怎樣了,清綾不敢去看她,只能呆呆陪在阮歆瑤牀邊。
阮歆瑤睡着了,藥水也已掛完,房間內,因爲天氣的緣故,顯得有絲暗沉,彷彿傍晚已來臨。
素色的窗簾牀單被單,米白色的牆壁,淡藍色的牀頭櫃,所有的一切,都顯得淡雅沒有什麼生機,唯有那牀頭櫃上的一束花,綻放着妖冶的顏色。
清綾坐在那裡,望着鮮豔的花朵,一動不動,甚至,安承羽進來好一會兒,她都沒有發現,直到安承羽輕咳了一聲,她才驚地從椅子上跳起來,還以爲是單牧爵回來了,看到不是他,頓時有些失望。
“怎麼了?看到我不開心?”安承羽靠在門框上,望着她
輕問。
“沒……你怎麼來了?”清綾忙笑笑,看了牀上的阮歆瑤一眼,沒有醒來,她走出病房間。
“來了一會了,看你坐在那裡發呆,怎樣,身上的傷好點沒?”
腳踝處仍時不時傳來疼痛,但他沒有提起,她還真沒感覺到,是因爲另一個地方更痛了嗎?清綾點點頭,拿了杯子替他泡茶。
“怎麼了?無精打采的?”安承羽接過她手中的杯子,他並不想喝茶,只是路過過來看一下她,不確定她是否在醫院,但還真讓他給蒙對了。
“承羽,你能不能幫我去急救室看一下,有個叫……夏渝嬈的,她有沒有危險……”清綾突然轉身抓住他的手說道。
“夏渝嬈?”安承羽微眯了下眼,“她怎麼了?”
“你幫我看下吧……快去!”清綾沒回答他,只是推着他出病房。
不太放心,她也跟了過去,只是隱在後面,看到單牧爵靠在急救室外的走廊裡,她不禁心又提了起來。
這都過去多久了,還沒搶救好嗎?那萬一她真有事,怎麼辦?
清綾揪緊着心,看着安承羽走向他,單牧爵看到安承羽時,擡眼望了下他身後,清綾忙躲了起來,她不想讓他看到。
也不知道兩人談了什麼,她不敢探出頭去,只是等在那裡,等來的卻不是安承羽,而是單牧爵。
他站在她面前望着他,她不敢擡頭,低着頭望着自己的腳尖,良久,才輕聲問了句:“她怎樣了?”
“沒事,走吧。”他淡淡應了聲,轉身就走,走了兩步,頓住,看到她仍然靠在那裡,復又返回去,伸手抓住她的手,拉着她一起朝阮歆瑤的病房而去。
安東優同意出院,但還是有些擔心,讓明天一早再走。
單牧爵同意了。
陪着阮歆瑤一起吃完了晚餐,兩人回了單牧爵的別墅。好久沒住人了,明天阮歆瑤要回來,怎麼也要收拾一下。
回去的路上,清綾還是不放心,問着他:“真的沒事嗎?”
單牧爵知道她在問什麼:“沒大礙,就是要住院觀察幾天……”他頓了下,又開口,“不能受刺激。”
她知道,這種病當然不能受刺激,哪怕換了也不能受太大的刺激,都是她不好,她太沖動了,不應該如此的。
清綾沒再說話,只是轉頭望着外面。此刻的街道還很熱鬧,到處都是行人,有幾家店甚至張燈結綵,更有店面拉上“五一節特惠”的字樣。
清綾才恍然,原來明天就是節日了。時間真的好快,回國快半年了,這半年,她覺得好恍惚,季建輝的離去,公司的事,還有十年前的事,所有的一切,都讓她覺得像是一場夢一樣。
“有沒有想去的地方?”一邊的單牧爵突然開口問她。
清綾轉頭望了他眼,他正望着前方,減緩了車速。
真的要去玩嗎?在這樣的風口浪尖,他真要帶她們去玩?
“選個近點的地方,景色不錯的,帶你們出去。”他又說道。
不知爲何,清綾的腦
海閃現了那個海邊,那小木屋,但是……會不會有點……
可是,任何有美景的地方,她都想不起,也不想去,任何去過的地方,都是和她一起去的,只能徒留傷心,唯有那個地方,是她所活的這些年來,記憶最深刻,最幸福快樂的地方。
清綾一直沒說話,只是低着頭,望着相握於腿上的雙手。
車子緩緩停下來,他的手突然伸過來,覆上她的,剎那間的溫暖卻是讓她驚了下,像是被蟄到般,她突然間的收了手,以至於讓他轉過頭來望她。
“那個……關於韋明德的事,對公司會有什麼影響?”清綾沒有回答他的話,卻是問了這個。
“不會有什麼大的影響,你不要擔心!”單牧爵收了手,紅燈轉爲綠燈,他也啓動車子。
“那……美國公司的事呢?也解決了嗎?”清綾又問,其實,還有好多的話想問的,但是到了嘴邊,還是嚥了下去,如果那事真如單博文說的,會連累到他,那麼,就算了吧。
“嗯。”他只淡淡輕應了聲,似乎並不想多談,轉而開口又回到了之前的話題,“有想好去哪裡沒?”
清綾轉眼望他,車廂內因爲街道上的燈光,將他的側臉掩映的忽明忽暗,高聳的鼻樑,薄脣,弧線美好的下頜線條,俊挺硬朗。她一時之間忘了移開眼,這麼多年,她都記不起哪一次,有這樣好好看他,她像是被蠱惑了,靈魂都被吸走了。
他突然間轉過頭來,望着她,脣角微扯,開口:“去海邊?”
清綾像是被說中了心事,頓時心跳快起來,忙收回眼,整個人有些侷促,握在一起的雙手更是緊緊攥着。
單牧爵沒再說話,將車開得穩穩的,只是,脣角的弧度又向上了些。
他可以選這個節日,帶着她重溫一遍十年前嗎?然後,深記於心裡,從此不再忘卻!
……
很快到了家裡,清綾替阮歆瑤的房間鋪好了被子,又將屋子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因爲每星期都會有阿姨過來打掃,所以房子也並不髒。
打掃時,單牧爵也幫着她擦,她總覺得彆扭,他從小到大,哪裡拿過抹布這種東西?
她從他手裡搶過:“我來吧,你去洗澡吧。”
“那我陪你。”他不肯去,硬是站在一邊陪着她。
他看着,她哪還有心思好好打掃?被他盯得渾身都不自在,她只得開了電視:“你看電視吧。”
“你也別打掃了,不是腳傷還沒好嗎?我看看。”他蹲下來就要撂她的褲管,她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的,已經好了。”
他卻二話不說,一使力,便把她抱了起來。
“啊,單牧爵,放我下來……”清綾嚇了一跳,本能的伸手環住他的脖子。
他將她抱至沙發上坐下,隨後蹲在她腳邊,小心得替她捲起褲管。
她不敢說話,只是看着他溫柔的樣子,將她的腳放在他的腿上,隨後露出白皙的腳踝,腳踝的側面,有紅紅的灼傷,不碰不痛,碰了,火LALA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