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井的洞壁,日積月累之下己經有了一些青騰,那些青藤很結實,在那道恐怖氣息的撕扯下,卻顯得那般脆弱,裂成無數段,向着井噴射而下。
青藤很結實,不代表份量很重,事實上很輕,但當這些青藤段落在井底時,卻像是沉重的攻城石。
伴着轟隆巨響,青藤段落在地上,砸出無數坑洞,飛入井底的巖壁中,濺起無數的碎屑,碎屑呼嘯作響,在堅硬的石頭表面割出深深的白印,顯得格外恐怖。
一段看上去很細很軟的青藤,從山崖間落下,擊中了王君臨的後背。
他感覺自己的後背被一塊巨石擊中,臉色驟然蒼白,吐了一大口血,眼瞳裡流露出極爲恐懼的神情,強行忍着傷勢,繼續吸收血食老道的功力。
臉色蒼白的王君臨,十分清楚自己的目的,在那貪婪的吸收着血色老道最後的補給,一刻也沒有理從井頂狂落而下的那道凶煞的氣息。
對於他來說,這是一次改變他命運的機會,同時也是他再向上邁出一大步的契機,他捨不得放棄,更捨不得就此停下,他現在就像一隻飢渴的野獸,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食物,他怎能放下,哪怕丟了自己的性命,他也會繼續吸食下去。
不時有碎屑割破他的肌膚與血肉,他身上的傷越來越多,流的血也越來越多,黑色的道袍顏色沒有變化,衣襟邊緣卻已經溼透,開始滴落。
那道血色的巨影終於降到井底,他張望血色的雙眼,看到了同樣是血色眼珠的王君臨,嘴角發出一聲冷笑,然後轉頭看向了己快成一個佝僂的血色老道,盯着王君臨,眼角的煞氣直逼而來,形成了一股猩風。
之前井底碎落的青騰此時在這股猩風之下,重又起舞,向井口倒噴而去。
顯然,到這裡的是劉通,他答應傳功於他的老者的第一件事,己經砸了,現在的他很生氣。
他看着王君臨,血色的雙眼微微眯起,忽然發出一聲似受傷野獸般的低吼。
他的血色長刀衝着王君臨一刀揮去。
血色光芒剎那間瀰漫了整個井底,像股狼煙直衝井上,使這個井整個看起來,十分的詭異。
血色道人看到那道亮麗血芒刀影,使勁的睜了下眼,但卻沒能睜開。那微開雙眼縫隙有不甘,也有不解,好似看到了老大好像也如同他一樣,被人吸乾了功力,於是他努力的張了張嘴,想自潮的笑,但嘴也能張開,整個腦袋順勢一歪,他整個人己經倒了下去,王君臨和血色巨人他再也管不着,也不清楚,這個血色巨人是老大的傳承者還是坑害老大之人。
王君臨此時己然收功,對後面揮灑過來的血色刀影,嘴角浮起一絲妖異的笑,看着臨空血色刀影,沒有躲避。
血色眼珠裡血芒閃爍與這血色刀影相互輝映。
王君臨立在井底,看着劉通,他知道當他看到劉通帶着血色巨人方陣衝入厄火部落的時候,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刻,只不過他搶在前面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東西,他更不知道目前的他不會是劉通的對手,所以他選擇放棄抵抗,他相信同根同源之下,他們都會有着共同的目的,他們同樣是一類人。
劉通揮出去的長刀,此時己快臨近王君臨,仿若下一刻就要將王君臨闢成二半,但他看向王君臨的雙眼,同爲血色的眼珠,他的刀停了。
停要王君臨的腦門前,帶着兇悍的血煞之力。
“你爲什麼不反抗?”
“我有反抗的必要嗎,你和我都是同一類人,不是嗎?”
“你是誰?”
“我老早在仙道鎮就接受了他的傳承,現在只是承接他更多的力量,來完成他未了的遺願。”
“仙道鎮?”
……
……
一陣沉默過後,劉通的眼神裡又迸發出血色的光芒來,那血色長刀再次順勢闢下。
這一下,王君臨不能不躲。
二柄血色的細劍,從王君臨的腰際彈出,沒有絲毫聲音,直接出現在劉通的長刀之下,好似這二柄小劍早己存在於此,只不過剛纔誰也沒有注意到。
王君臨的整個身軀在這二柄小劍彈出的剎那,便詭異般地後滑,如一條影子被凌厲的刀風迫開。
劍與刀合,沒有想象中的金鐵之聲,仿若劍上帶有磁性,將劉通的血色長刀緊緊吸住,往一邊牽引。
劍與刀始終緊緊相連。
王君臨再次開口道“道兄,這是何苦,我們應該一同打造屬於我們自己的天下。”他的笑容和善可親,還如小時候那般可愛純真,好似他永遠不會害你。而鎮子裡的一些師兄弟就是他的笑容中失去了所有,包括生命。
劉通的臉色仍如紫色的茄子,裡面的血似乎己經透出臉面,他不知道爲什麼在聽到仙道鎮這三個字的時候,心裡很火,有一種想要發泄的衝動,也許是因爲秦無憂也來自於仙道鎮的緣故,也許他不想成爲吞噬的惡魔,一切可能還是因爲秦無憂。
他抽刀回手,劍與刀分。在此一刻,他的血色長刀卻連削帶打,再次向王君臨橫切而去。
刀影裡盡是血芒,刀還未近時,血芒己將井底的洞壁劃開,一些碎石從洞壁直落而下,墜落在地,一落就是一個坑。
王君臨見怎麼麼說都沒有用,在他想來,他的決斷,他的應對,沒有任何問題,完全掌握了人性的……不能說是弱點,應該說是特質,然而他忘記了很重要的一點,人性共通的特質,那麼必然在歷史上出現過很多次,換句話說,他的決斷以及應對,看似智慧,實際上不過是拾前人牙慧,依然走的是老套的路數。
直到如今爲止,王君臨依然不知道這血色巨人的名與姓,但在他看到這血色巨人帶着人殺入厄火部落時,他就知道他是爲了魔井而來,他們身上有着相同的氣息,他自認爲這血色巨人最後不會爲難於他,而事實上他的刀卻再次揮灑而來。在他看來充滿了血煞之力有着的令人厭憎的血色刀影,愈發令他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那便是強硬而極端的反杭,他毫不猶豫掏出了前世技術製造出來的槍駑,帶着今生理會的血煞之力,面向劉通,接二連三的扣動了板機。
然而令人遺憾,令世間遺憾,將來也會令秦無憂感到無比遺憾的是,這地球上高超的科技在如此戰鬥之中,反而沒有機會放出他應有的效果。
在那血色刀影之下,他的槍駑****出來的箭,卻像是田裡成熟的稻子遇上揮割而來的廉刀,一一在刀影下折斷。
而此時的王君臨無法再做出其他的動作,面對橫掃而來的血色刀芒,無奈之下舉起了手中的槍駑。
這槍駑是他耗費無數材質,精煉而成,如果廢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打造出同樣一把槍駑,然而在這生命猶關的這一刻,他必須舉駑攔刀。
近乎巔狂的應該有些慶幸感謝物理學的作用力與反作用力,在槍駑斷掉的這一刻,劉通的刀發生了偏離,刀落在了王君臨的右肩的一邊。但碎裂的槍駑卻也震的他牙關驟鬆,五官震血,血色長刀卻始終還沒有闢在他身上,落在他身邊的井底巖壁上,井底出現了一條血色長坑。
轟的一聲,整個井壁似乎承受不住這血色長刀的暴力,井壁紛紛落下石塊來,看其樣子,這井很快就要崩塌。
王君臨始終沒有主動攻擊,他的眼色除了是血色之外,依然平靜,仿若在生死戰鬥中的不是他。
“還打嗎?再打下去,我們就可能如師父一般長埋於井底,只不過我們是自己封印的自己。”
“師父?你說這血色道人是你師父?”
劉通在聽到師父二個字的時候,己經收起了他的血色長刀,難道血色道人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我來的時候,他正好找到了傳承者。
王君臨看他收刀而立,知道肯定與血色老道交待的他那三個兄弟有關。
“是啊,看你的功法,難道我們是同門?”
劉通張着血色的眼睛直盯着的王君臨。
王君臨的臉色是一片忠誠,沒有絲毫作假,毫不畏懼的直視着劉通的目光。
同樣是血色的眼睛,這是傳功於己的血色老頭告知他封印在南疆的二弟的功法,這沒有錯,顯然還是有一些根基的。
“既如此,你先和我上去再說。”
話畢劉通伸去手來,使命向着王君臨所立的地面擊了一掌。
轟的一聲,王君臨的雙腳在堅硬的井底地面上踏出一個深坑,腿上的褲子盡數碎成蝴蝶飛去,地面的反作用力將王君臨彈地直飛而上。
煙塵瀰漫間,被一掌彈起的王君臨,就像是被一掌狠狠拍向地面的皮球,驟然一滯,然後以極爲恐怖的速度向着天空彈去!
呼嘯破風聲起。
王君臨彈向空中,極高極遠,他極惘然,不知所措,感受着撲面而來的秋風,看着越來越近的雲層,想着劉通剛纔明明己經停下,爲何忽然又出掌,難道自己一向認爲的交際之術在他身上失去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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