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覲見國王

馬內有很多王宮,幾乎每一位國王登基後都會爲自己建造一座王宮,當今國王也不例外。有人說這是奢侈的表現,不過嚴格說來,這樣的做法使得馬內不停擴大,也變得越來越繁榮。

半個小時後,弗朗西斯科侯爵的馬車駛入天湖宮。

和馬內其他宮殿相比,這座宮殿顯得樸素和簡潔,當今國王崇尚節儉,至少他本人做得不錯。

蜜絲瑞爾侯爵夫人早已等候在王宮的門口,看到拉佩坐着弗朗西斯科侯爵的馬車過來,她頓時一愣,不過她沒空多想,朝着弗朗西斯科侯爵點頭致意後,就催促着拉佩往裡走。

“我們回去吧。”弗朗西斯科侯爵沒有下車的意思,他之所以答應帶拉佩過來,就是爲了看看國王是不是真的召見拉佩,現在已經有了答案,他也就沒興趣再捲入其中。

車伕聽到吩咐,將馬車掉個頭,沿着原路返回。

“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弗朗西斯科侯爵陰沉着臉說。

克魯索子爵已經沒有剛纔的從容,汗珠順着他的額頭滴滴答答往下直滴。

克魯索子爵不是拉佩,如果弗朗西斯科侯爵不肯放過他,輕而易舉就可以弄得他很慘。別看他有警察總監作後臺,但警察總監可沒讓他做這些事,甚至爲了平息弗朗西斯科侯爵的怒火,完全有可能犧牲他。

“我想知道一切,這一次別再對我撒謊,我要知道那小子到底是什麼身份?爲什麼接近我的女兒?”弗朗西斯科侯爵並不打算給克魯索子爵什麼懲罰。

“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來自塔倫,就是威爾勳爵遇刺的那座城市,他就是負責調查刺殺案的人。從他剛纔說的話聽起來,他可能一直聽命於威爾勳爵,您想必也知道,那位勳爵雖然不是秘密警察的成員,但是和秘密警察一直有着密切的聯繫。”

“好了,我知道了。”弗朗西斯科侯爵連忙打斷克魯索子爵的話。

弗朗西斯科侯爵知道的事遠比克魯索子爵多,譬如他知道威爾和都雷德之間的紛爭,知道國王對兩種方案的取捨,還知道威爾一直對此耿耿於懷,如果威爾暗中做了些什麼,他一點都不會感到奇怪。

所有這一切都已經串起來,那個小子是秘密警察的外圍,幾年前威爾勳爵召集一羣類似的人,暗中執行他的計劃。這一次威爾勳爵奉命前往南方,他打算順便啓動某個計劃,沒想到被人刺殺……弗朗西斯科侯爵在腦子中補完所有的細節。

“那座跑狗場是怎麼回事?”弗朗西斯科侯爵接着問道。

克魯索子爵此刻也意識到跑狗場恐怕沒有表面看起來簡單,他並不知道威爾和都雷德之間的紛爭,但是他知道那兩個人是政敵,而跑馬場正是都雷德的得意之作,現在拉佩搞了座跑狗場,搞不好是比格·威爾生前的部署,很可能是衝着跑馬場去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突然發現我知道的東西實在太少,我……我根本就不應該摻和到這件事。”克魯索子爵用力拉扯着頭髮。

弗朗西斯科侯爵怒哼一聲,克魯索子爵能夠想到的東西,他同樣也能想到,且和克魯索子爵相比,他纔是最無辜的,他纔是真正與此毫無關聯,卻被莫名其妙捲進去的人。

在另外一邊,拉佩跟着蜜絲瑞爾侯爵夫人穿過長長的走廊,一直走到盡頭的一間房間內。

房間內有三個人,其中有一個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這位就是當今國王奧古斯特·伊露·德·龐貝。

從外表看,這位國王絕對談不上英明神武,他是個矮胖子,身上穿着一件藍絲絨的外套,看上去很樸素,渾身沒什麼裝飾,這讓原本就沒什麼氣勢的他愈發顯得平淡無奇。

靠牆還站着兩個人,其中一人身穿長袍,滿臉皺紋,花白的鬍鬚拖到腰上,這個不知道年歲的老人顯然是個魔法師,他的背佝僂着,手裡拄着一根很破舊的柺杖。另外一個人很高,方臉大耳,濃眉大眼,年紀在四十歲左右,明顯是個騎士。

拉佩並沒有從這兩個人的身上感覺到賈克卜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氣勢,但是這不意味着這兩個人不如賈克卜,相反的他們的層次絕對遠遠超過賈克卜。

這就是傳奇境界的人物,拉佩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幸運金幣曾經的擁有者中,數量最多的就是這個等級的人物,所以拉佩對於這類人並不陌生。

蜜絲瑞爾侯爵夫人輕輕咳嗽一聲,拉佩這才發現自己失態。

如果換成以前,拉佩看到國王,肯定會立刻跪倒在地。但是現在,他看到國王也沒覺得有什麼了不起,所以只是走上前深深地鞠個躬。

“你就是索德·拉佩?”國王走過來,繞着拉佩轉一圈,說道:“你現在把威爾勳爵叫出來吧。”

“陛下,現在是白天。”拉佩連忙提醒道。

“這沒關係。”那個老魔法師顫顫巍巍地說道。

拉佩遲疑片刻,他頭痛的是怎麼把比格·威爾叫出來,因爲比格·威爾根本不聽他的命令,想出來的時候自然會出來。

令拉佩感到意外的是,他剛剛這麼一想,比格·威爾的身影就冒出來。

那個老魔法師立刻把頭轉過來,旁邊的騎士似乎也感覺到什麼。

“果然是這樣。”老魔法師走過來,他走到比格·威爾的面前,擡起手,在他的右手上攥着一枚戒指,戒指呈不規則的形狀,彷彿原本是一堆碎金塊,現在重新被粘起來似的,在戒指的正面鑲嵌着一塊很小的貓眼石。

突然,從貓眼石內射出一道碧綠色光芒,這道光注入比格·威爾的身體內,然後朝着四面八方擴散。

原本別人是看不到比格·威爾,但是隨着這種綠光的注入,比格·威爾的身影顯露在衆人面前。

拉佩瞪大眼睛,他現在總算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以前他認爲佛勒已經很厲害,但是和眼前這名老魔法師一比,佛勒就什麼都算不上。

“這好像是負能量。”看了半天,拉佩有點明白。

“想要對鬼魂起作用,當然只可能是負能量。”那位老魔法師倒是沒麼架子,道:“我不知道爲什麼只有你能看得見他,其他人都看不見,這種狀態確實很特殊。不過既然是鬼魂,那麼負能量對他肯定有用,這是最基本的常識,如此一來問題就容易解決,只需要讓負能量染上顏色就行,還有就是保證負能量不會散逸得太快,而我恰好知道有一個辦法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

“你先退下去,我有些話要和威爾勳爵談。”國王對拉佩命令道。

“陛下,不知道什麼原因,勳爵沒辦法離我太遠。”拉佩連忙說。

國王看了那位老魔法師一眼。

“魔法的世界廣闊無邊,我的所知所聞也只是滄海一粟,因此對於這種情況也不太清楚,但我倒是能夠想出十幾種可能……不過沒辦法試,萬一出什麼威爾勳爵就可能不存在。”老魔法師雙手一攤,表示無能爲力。

國王猶豫起來。

“不如這樣,我們站在走廊上,您和威爾勳爵站在牆壁旁邊,只要距離別太遠就行。”拉佩建議道。

“這是個不錯的辦法。”國王認可了。

拉佩被帶出去,愛絲瑞爾侯爵夫人也跟出來,當房門被關起來後,拉佩立刻感覺到裡面和外面完全隔開。

在房間內,國王的臉上露出一絲哀傷,道:“比格,沒想到你就這樣走了。”

比格·威爾看上去也黯然神傷,他的嘴巴動了動。

國王疑惑地看着比格·威爾。

“他說,他現在的狀況也不錯,用不着爲未來煩惱,也用不着擔心死亡,唯一遺憾的就是白天不能出來,而晚上又沒什麼人,也沒辦法離那個小子太遠,只能看着他睡覺,所以很無聊。”那個騎士精通口語,他看着比格·威爾的嘴脣,把比格·威爾說的話念出來。

“哈哈,你還是這樣樂觀和豁達。”國王擡起胳膊,他以前總會一巴掌拍過去,但是這一次他卻黯然地收住手。

“那個小子很不錯,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培養他的?”國王之所以要和比格·威爾單獨談,就是因爲他並不信任拉佩。

“您還記得四年前,剛剛任命都雷德爲財政大臣時,他和都雷德發生的那場爭執嗎?您最終站在都雷德那邊,但是他堅決認爲都雷德的做法是錯的,您的選擇同樣也是錯的。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決定暗中做一些準備,以便在事態惡化的時候能夠有所補救。”那位中年騎士讀出比格·威爾的話,不過他把稱呼改了,反正國王也聽得懂。

“辛苦你了。”國王心中滿是感嘆。

“談不上辛苦,他只是不怎麼服氣罷了。”那位中年騎士繼續念道,唸完這話,他不由得咳嗽一聲,感覺怎麼這樣彆扭,好像他在說比格·威爾的壞話似的。

國王被逗樂了,他放聲大笑一陣,這才正色問道:“那小子可以信任嗎?”

“可以,他的根基很淺,暫時也沒什麼野心,比較容易控制。”中年騎士繼續念道。

“他的膽子卻不小,居然敢打入賓尼派。”國王看上去很感慨。

“那是他逼他的。”中年騎士又咳嗽一聲,這話比前面一句更加彆扭。

比格·威爾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看到中年騎士難受的樣子,只能吐幾個單詞出來:“共生關係,精神壓制,意識操縱。”

國王聽懂了,他對比格·威爾絕對相信,如此一來,他對拉佩也有了信心。

對於如何用好拉佩,國王是有想法的。

四年前,國王之所以選擇站在都雷德一邊,其中一個原因就是賓尼派內部一直都有他的人,不只是有秘密警察的探子,警察系統也有人打入進去。

國王一直不覺得這些黨派會成爲威脅,只要他想,隨時都可以把各黨派的魁首全都幹掉,不管是明着抓捕,還是暗中刺殺,反正辦法有的是。

“大師,請你完成那個儀式。”國王轉頭對老魔法師說道。

老魔法師顫巍巍地走過來,他看了比格·威爾一眼,問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變成這樣的,不過你的機會確實很難得,我可以讓你成爲守護靈。”

“莫文大師,我怎麼可能會不願意呢?”比格·威爾微微地鞠個躬,他讓拉佩做這麼多事,除了替他報仇,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希望能夠讓國王滿意,讓國王在愧疚的同時,又感到欣慰,如此一來就會給他補償。

對於一個幽靈來說,成爲守護靈可以說是最完美的結局。

守護靈也是幽靈的一種,不同的是幽靈靠負能量維持自身的存在,白天負能量稀少,所以不可能出來,就算出來,也只會在地下或者墳墓、沼澤之類負能量聚集的地方。守護靈則不同,守護靈能吸收負能量,也能夠吸收正能量,還能吸收諸如情感、信仰、神力之類的能量,更重要的是守護靈不容易被幹掉。

同樣是靈,幽靈對正能量敏感,太陽、火焰、閃電都能夠對幽靈造成傷害,聖光、神術之類的東西更是致命。守護靈就不在乎,有些守護靈甚至能夠駕馭火焰和閃電,另外一些守護靈本身就是聖光屬性,還能施展神術,而且守護靈就算被擊殺,也不會徹底毀滅,只要棲身之所沒有受到傷害,就可以慢慢恢復原狀。

拉佩被重新帶進那間房間內,一進房間,他就驚詫地看着比格·威爾。

剛纔比格·威爾還是一身綠光,現在卻變成金光閃閃。原本他身上沾滿血跡,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冤魂,要不然就是兇靈,可是現在卻乾乾淨淨,給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

“年輕人,拿好它。這枚戒指從價值上來說,不下於一件神器,因爲裡面住着一位守護靈。”老魔法師隨手一拋,他手中的戒指緩緩地飛向拉佩。

拉佩伸出無名指,戒指徑直套在上面。

拉佩戴着這枚戒指,腦子裡面思索起來,他想的不是別的,而是幸運金幣。這枚金幣確實會帶來幸運,不過從某種意義上更應該稱作爲厄運金幣,因爲擁有它的人都不得好死。

不過這個結果在比格·威爾身上好像失靈,雖然比格·威爾確實死了,而旦死得挺慘,但是現在卻變成守護靈,和幸運金幣其他的擁有者相比,這個結局要好得多。

這難道是巧合?但拉佩並不這樣認爲。

在幸運金幣的歷任主人中,比格·威爾可以說是最差勁的,不會魔法,武技也不行,完全靠腦子吃飯,唯一能夠與之相比的人,恐怕就只有那位大畫家,那位大畫家最終貧苦交加而死,聽上去很悽慘,但是和幸運金幣其他的擁有者相比,這絕對是最幸福的死亡方式。

可惜現在不是走神的時候,拉佩沒辦法往深處想,他還得應付國王。

國王看上去興致不錯,他往房間內走來走去,說道:“不管你以前是什麼身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秘密警察的正式成員。不過你的身份比較特殊。和密絲瑞爾侯伏爵夫人一樣,直接聽命與我。我給你的第一個命令就是查清楚威爾勳爵遇刺的真相,同時我再給你一個任務。聽蜜絲瑞爾侯爵夫人說,賓尼派的三位巨頭都很器重你,而且賓尼派正打算組建軍隊,你在其中也扮演重要的角色。”

國王把拉佩召來,真正的原因就在於此。

“陛下,您根本用不着擔心,賓尼派的軍隊一時半刻組建不起來,他們內部已經產生糾葛。”拉佩連忙說道,這就是他的籌碼。

“有意思,說來聽聽。”國王頓時來了興趣,他走到窗口邊,在椅上坐下來,一副耐心傾聽的模樣。

“負責這件事的是一個叫海森的退役軍官,說起來這還和我有關。當初馬克西米·佛朗索瓦提出組建軍隊的時候,他問我的意見,我就說不如找幾個懂軍事的人過來,問一問他們的看法,結果海森和另外一個軍官就被找來……”

拉佩毫無隱瞞地將當初發生的那些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一個人突然間從一無所有變得位高權重,心理難免有些失衡,海森和那些軍官就是。他們已經把自己看成是這支軍隊理所當然的領導者,甚至可能還有一些更加瘋狂的念頭……他們並不知道賓尼派上層,包括弗朗索瓦、雅克和保爾這三個爲首的人物對舊式軍官並不信任,而他們的種種表現讓賓尼派高層的那些人愈發不放心,弗朗索瓦已經打算撇開他們另起爐竈。”

國王耐心地聽着,不時還會看旁邊的老魔法師一眼,老魔法師總是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這也是拉佩不敢撒謊的原因,就算不用魔法,一位傳奇等級的魔法師也有很多辦法能夠知道別人說的話是真是假。

“我早就知道會這樣,一羣律師、學者還想造反?”國王哈哈大笑起來:“他們的腦子或許很管用,但是他們缺乏鋼鐵一般的手腕。”

“陛下,您別高興得太早,至少他們會擁有一支擅長遠距離偷襲的隊伍。如果海森沒有誇大弗格森小隊的戰績,當初那支土著的聖徒兵團確實在他們的打擊下損失慘重的話,重新組建起來的弗格森小隊還是很可怕的。”拉佩適時地潑了一盆冷水。

“弗格森小隊?”國王看了蜜絲瑞爾侯爵夫人一眼,他對這件事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也一無所知。”蜜絲瑞爾侯爵夫人連忙說道,但就算知道她也不會說。即便在秘密警察最風光無限的日子裡,插手軍隊的事也是不可碰觸的禁忌,別說現任國王不允許,即便是之前的兩任國王也不會准許他們這麼做。

國王漠然地點了點頭,他沒看老魔法師,事實上他知道蜜絲瑞爾侯爵夫人肯定沒說實話,同樣他也知道老魔法師絕對不會揭穿。

國王的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答案,拉佩說的那些十之八九是真的。

莫尼坎戰爭的慘敗讓國王明白一件事——軍隊肯定出了問題。他原本打算解決這個問題,可惜還沒等他動手,軍事上的失敗導致財政上的潰爛,然後一大堆問題冒出來,他忙着解決那些問題都來不及,根本就沒心思管軍隊的事。

“把這件事查清楚,我必須知道弗格森小隊的真實戰績,必須知道他們能夠造成多大的破壞。”國王顧不上忌憚秘密警察,因爲按照拉佩所說,那支土著精銳兵團的實力恐怕不在神聖騎士團之下,弗格森小隊能夠讓這樣一支強大的隊伍減員兩成,絕對稱得上恐怖,更可怕的是他們採用的手法類似暗殺。

國王突然感覺到坐在窗口好像不太保險,他甚至有種錯覺,遠處有一把槍正瞄準着他,他一下子站起來,信步走到遠離窗戶的地方。

“現在再來說說跑狗場的事,就在你們過來之前,都雷德剛離開,他來這裡就是請求我的准許,把那座跑狗場充公,並且頒佈一項法令,不允許開辦類似的場所,這類帶有賭博性質的大型活動絕對不能掌握在私人的手裡。”國王看着拉佩,他要看拉佩的反應。

“沒問題。”拉佩一點都不在意,當初比格·威爾就說過會有這種可能。

“你好像一點都不在乎。”國王有些意外。

“我原本就沒指望靠這東西賺錢,您可以問侯爵夫人,她對此肯定了如指掌。跑狗場和跑馬場不一樣,既不收門票,也不接受下注,我只不過拿它當敲門磚,現在它的使命已經完成,就算充公也沒關係。”拉佩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都雷德告訴我不少事,他說你的那座跑狗場明面上不賺錢,但是透過操縱比賽,你可以輕而易舉地從那些賭場贏得大筆的錢,如果他們想要避免損失,就只能坐下來和你談判,給你一部分賭博分成。除此之外,那座跑狗場還有成爲第二座舍利謝宮的潛質,舍利謝宮前前後後投入幾十萬比紹,每年的維護費用都是一大筆錢。而你的那座跑狗場造價不超過三萬比紹,而且這已經包括跑狗場本身和周圍那些土地。”國王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陛下,都雷德大人忽略一件事,跑狗的熱潮持續不了多久,而範圍很窄,感興趣的除了賭徒,就只有一些年輕人,稍微上了點年紀的人對此根本不感興趣,至於那些店鋪又能賺多少錢?”拉佩當然要辯解一番。

“那麼我就讓都雷德接手了。”國王毫不客氣地說道。

“陛下,您能不能再等一段時間?我打算做一個局。如果這個局做成功,您將能得到雙倍,甚至三倍的錢,而且從長期的發展來看,好處會更多。”拉佩拋出一個誘餌,他不擔心國王不動心。

比格·威爾曾經說過,當初國王之所以選擇都雷德,除了國王覺得局勢還沒糟糕到無法改變的程度,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都雷德會賺錢,被財政問題弄得頭昏腦漲的國王最喜歡聽到的話題就是錢。

果然,國王露出驚喜的神情,道:“你說說看,你布的是什麼局?這些錢從哪裡來?”

“我打算將跑狗場拍賣掉。既然都雷德大人如此看好跑狗場的未來,他只要在適當的時候、地點,透露出一點口風,肯定會引得很多人趨之若鶩,到時他們肯定會拼命提價。跑狗場能夠賣多少錢,就要看都雷德大人的演技了,就算達不到當初出售舍利謝宮的價錢,一半總應該可以做到吧?”拉佩原本就有把跑狗場脫手的打算,現在有人幫他造勢,那是再好不過。

“萬一有人知道都雷德曾經提議將跑狗場充公,到時怎麼辦?”國王問道。

“很簡單,只要找一個強而有力的人物駁斥財政大臣閣下的言論就行,隨意剝奪別人的財產總不是一件好事,特別是在眼前這個敏感的時刻。”拉佩指的當然是國民會議即將召開,“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是平民階層喊得最響的口號之一。

“你很會說話,說了半天,你還是不想讓跑狗場充公?”國王冷笑一聲,他自認看透拉佩的本質。

“我可沒這個意思。”拉佩連忙否認道:“公然剝奪別人的財產當然不對,但是有人操縱賭賽,騙取鉅額財富,那麼取締它就順理成章。陛下您還可以進一步追究責任,那些賭場老闆全都很有錢,狠狠地罰他們一筆,應該能夠讓國庫充實一些。同時也能讓民衆看到陛下的公正和大度。將跑狗場充公後,您完全可以把跑狗場辦成一項對公衆有益的活動。首先就是限制賭博,可以允許下注,但是數額上必須有規定。能贏,但是不會贏太多。會輸,卻不會輸個精光。如此一來,也不會妨礙到賽馬場的收入。賺到的錢,您完全可以用來救濟平民,讓那些破產者和無家可歸者不至於餓死、凍死,雖然這改變不了眼前糟糕的時局,但是能夠讓緊張和絕望的氣氛微緩和一些。”

拉佩侃侃而談,他是有備而來,對於跑狗場的未來,他早就有了計劃。

“好像有點道理。”國王沉思起來。

國王當然能夠猜到,拉佩設的這個局打算坑什麼人,都雷德說起此事的時候,特意提到昨天晚上的那一連串兇殺案。

國王同樣也知道,都雷德特意跑來說這件事,肯定是得到那個黑幫老大的好處。

最近這段日子,國王對都雷德已經不像以前那樣信任,畢竟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民衆妥協,但是民衆卻沒有絲毫的讓步,物價也沒有下跌,局勢依然嚴峻,甚至賓尼派都開始暗中組建軍隊,他開始對四年前做出的選擇感到後悔。

“但願你能夠成功,如果你成功的話……”國王沉吟片刻,終於下定決心,道:“我就授予你勳爵的頭銜,最年輕的勳爵。”

“陛下,您的慷慨難以言喻。”拉佩一臉興奮。

“你沒提幸運金幣的事吧?”在回去的馬車上,拉佩向比格·威爾問道,他當然是在意識之中詢問。

“放心,像這種要命的事我怎麼會提?”比格·威爾明顯不怎麼有精神。

比格·威爾確實很失落,他看得出國王對刺殺事件一點都不在意,甚至對賓尼派和那些眼看着就要造反的人也不在意,最在意的是賺錢,還不是賺大錢,而是賺小錢,甚至說得更確切點,國王根本沒想過改變現狀,想的是怎麼剝奪別人的財產來彌補國庫的虧空。

“我勸你趕快把我的案子查清楚,趕快找個藉口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比格·威爾輕嘆一聲,他對於這個國家越來越不看好。

比格·威爾活着的時候爲國王殫心竭慮,因爲他就在這艘船上,一旦王朝垮臺,他也討不了好。現在比格·威爾死了,反倒沒了顧慮。

“我還等着那個勳爵頭銜呢。”拉佩似乎很來勁。

比格·威爾輕嗤一聲,很不屑地說道:“那隻不過是火爐上的委任罷了,隨時都會被付之一炬,甚至還會燒到你的身上,你居然還當真。”

“那隻老猴子是真正的貴族,但是他卻爲一套衣服高興成那樣,不管怎麼說,勳爵的頭銜比一套衣服總要強得多吧?一個人活着,除了吃喝拉撒,剩下的就是一個面子問題。就拿賓尼派的那些人來說,別看他們整天喊着人皆平等,如果給他們一個成爲貴族的機會,恐怕一大半人會去爭搶。”拉佩突然間變得像一個哲學家。

“這種話不應該對一個死人說。”比格·威爾一臉淡然。

拉佩哈哈一笑,笑過之後,他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道:“警察總監勒芒容不容易打交道?”

“你都已經動了他的狗,還指望他對你和顏悅色?”比格·威爾揶揄道。

“我可不想惹上這樣一個仇家,現在有國王陛下的旨意,我正好可以狐假虎威一番,以後可就沒這樣的機會。”拉佩並不是一條瘋狗,他同樣清楚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那倒可以考慮,勒芒就是一條走狗,國王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沒什麼野心,不過爲人非常貪婪……”比格·威爾看了拉佩一眼,冷笑道:“他根本就不會見你這樣的小角色。”

шшш.тт kán.C ○

“如果我透過蜜絲瑞爾侯爵夫人呢?”拉佩早在預料之中。

比格·威爾搖了搖頭,道:“秘密警察和警察一向都不怎麼和睦,蜜絲瑞爾雖然身份有些特殊,不能完全算是秘密警察的人,但是她和勒芒的關係也好不到哪裡。”

突然比格·威爾似乎想到什麼,語氣又是一轉,道:“或許你從塔倫帶過來的那個總長可以派上用場。”

“他?”拉佩有些意外。

“找勒芒肯定要有藉口,你就拿那個傢伙當藉口,幫那個傢伙和勒芒牽線搭橋。”比格·威爾提示道。

“你剛纔不是說勒芒根本不會見我嗎?”拉佩有些奇怪。

“那當然,不過我也說了,勒芒就是國王的一條狗。如果這是國王的意思,他不想見你,也得見你。”比格·威爾對於馬內的高官全都瞭如指掌,知道他們的要害是什麼。

“我怎麼說服國王?就說我有一個朋友想調回馬內?”拉佩問道。

“白癡,你完全可以說自己有可能需要幫助,調用秘密警察不太合適,如果能夠調用警察就方便多了。那位廳長可以充當你的中間人,順便你也提一下他想要調回馬內的事。”比格·威爾最擅長的就是找理由。

“提這個?國王不會覺得我因私廢公嗎?”拉佩有些奇怪,他知道比格·威爾在這種事上絕對不會害他。

“我們這位陛下一向標榜自己很有人情味。”比格·威爾語帶嘲諷地說道。

拉佩明白了,他也注意到國王的表情非常豐富,甚至有些豐富得過頭,不過是真的有人情味,還是裝出來的,那就不太清楚。國王對比格·威爾的死似乎非常哀傷,但是從頭到底沒有詢問過這起案件的任何細節,反倒是對他布的那個局非常感興趣。

“好,就這麼辦。”拉佩終於下了決心,他敲了敲前面的車壁,道:“調轉方向,去蜜絲瑞爾侯爵夫人的府邸。”

對於以前的拉佩來說,想要進入蜜絲瑞爾侯爵夫人的府邸簡直難如登天。現在不同,他已經有交情。

馬車在蜜絲瑞爾侯爵夫人的宅邸前停下後,那個侍者立刻迎上來。

幾分鐘之後,拉佩就站在蜜絲瑞爾侯爵夫人的面前。

“你想把一個人引薦給勒芒侯爵?”蜜絲瑞爾侯爵夫人顯然有些驚詫。

“我肯定需要別人配合行動,由秘密警察出面顯然不合適,再說現在的秘密警察有沒有這樣的能力都不好說,而我和警察一向合作得不錯。”拉佩隨口找了一個理由。

蜜絲瑞爾侯爵夫人看了看拉佩,最後也沒說什麼。

“我找的那個人也是警察,他正打算調回馬內。”拉佩繼續說到。

“就是那個警察總長?”蜜絲瑞爾侯爵夫人顯然知道安博爾·諾德。秘密警察雖然大不如前,不過仍舊稱得上耳目衆多。

“勒芒侯爵可不會給我這個面子。”蜜絲瑞爾侯爵夫人搖了搖頭。

“當然不是由您引薦,另外有一個人很適合做這種穿針引線的活。”拉佩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帶着一絲邪意。

“誰?”蜜絲瑞爾侯爵夫人問道。

“弗朗西斯科侯爵。”拉佩打算把弗朗西斯科侯爵也拉下水,反正他已經被捲進來。

這同樣也是報復,既然弗朗西斯科侯爵能夠被克魯索子爵挑唆來對付拉佩,作爲補償,就應該幫他這個小忙。

讓弗朗西斯科侯爵出面也說得過去,他差一點上了克魯索子爵的當,而克魯索子爵是勒芒的人,他上門是興師問罪。

“你自己找他不就行了?”蜜絲瑞爾侯爵夫人顯然不太願意和弗朗西斯科侯爵打交道。

“這怎麼可能?以我的身份根本就沒辦法見到侯爵,就算見了面,侯爵也不會答應我的要求。”拉佩很有自知之明。

“我也沒辦法。”蜜絲瑞爾侯爵夫人立刻拒絕道,對她來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要讓國王陛下發道命令就行,並不需要弗朗西斯科侯爵做些什麼,只需要他幫忙打個掩護就行。”拉佩不肯放棄,此刻他這樣說,就是爲了讓蜜絲瑞爾侯爵夫人沒有拒絕的藉口。

一個小時後,弗朗西斯科侯爵坐在馬車上朝着拉佩怒目而視。

弗朗西斯科侯爵是被逼的,因爲對方帶來國王的旨意,再說也沒讓他做什麼困難的事,只是讓他以興師問罪的名義去警察廳見警察總監勒芒,隨便把拉佩這個可惡的小子帶過去。

這麼簡單的要求弗朗西斯科侯爵沒辦法拒絕,但是照着做的話,他就徹成被拖下水。

心中充滿慍怒,偏偏怒火還只能憋在胸口,弗朗西斯科侯爵當然不會給拉佩好臉色看。

馬車並沒有去警察廳,而是直奔勒芒的府邸。

警察廳的老大是警察廳廳長,管的是馬內的治安。而勒芒是警察總監,管的是全國的警察。

辦公的地方就是他的府邸。

事實上,真正的高官都是在自己的府邸辦公,像財政大臣都雷德平時也是在家裡處理公務,偶爾會去一趟王宮。蜜絲瑞爾侯爵夫人的情況也差不多。

勒芒的府邸在市中心,很快弗朗西斯科侯爵的馬車就到了。

勒芒府邸的侍從全都認得這輛馬車,自然不敢阻攔,馬車直駛停在宅邸門前。車門打開,弗朗西斯科侯爵氣呼呼地從馬車上下來,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副來和警察總監算賬的樣子,實際上他是被拉佩氣的。

拉佩緊隨其後,他的模樣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隨從。

在二樓左側的一間辦公室,在窗口前,有兩個人正看着門口。

“這小子怎麼也來了?難道弗朗西斯科侯爵已經同他和解了?”說話的人正是克魯索子爵。

克魯索子爵知道闖了大禍,不但惹了秘密警察,還得罪弗朗西斯科侯爵,因此不得不過來求援,除此之外,他還要彙報剛剛知道的消息,秘密警察內部有不和諧的聲音可不是一件小事。

正在窗前的是一個小老頭,腦袋很圓,鷹鉤鼻,尖下巴,高高的顴骨,配上兩道禿眉毛,給人的感覺就是陰險狡詐,冷酷無情,他就是警察總監勒芒。

這樣一個人當然不可能討別人喜歡,勒芒也不需要別人喜歡他,他只需要別人敬畏他,害怕他。

“你還不清楚這位侯爵的爲人嗎?他的膽子一向不大,你覺得他有可能跑來向我興師問罪嗎?”勒芒能夠坐到警察總監如此重要的位置上,不可能只憑國王的信任,他絕對不是個草包,相反的他非常精明。

“您的意思是……”克魯索子爵已經不敢想下去,越想,他心裡越沒底。

“何必費心思亂猜?我們馬上就可以知道他們的來意。”勒芒擺了擺手,道:“請他們去小客廳稍微等義下,就說我有重要公務需要處理。”

“明白了。”克魯索子爵連忙說道,雖然他不是勒芒的僕人,也不是管家,這原本和他無關,不過他也明白勒芒的意思,這件事關係重大,沒必讓太多的人知道。

勒芒說讓拉佩和弗朗西斯科侯爵稍微等一下,可這一等卻是一個多小時。

勒芒並不是有意怠慢拉佩和弗朗西斯科侯爵,他其實是在觀察,如果弗朗西斯科侯爵真的是來興師問罪,等了這麼久肯定會暴跳如雷。但是此刻弗朗西斯科侯爵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已經明白弗朗西斯科侯爵並不是主角,主角是那個少年。

勒芒不認爲一個無名小卒敢跑到他這裡來撒野,再說,弗朗西斯科侯爵也不可能這麼傻,會聽一個小子的擺佈。如此一來就只有一個解釋這是國王的意思。

“非常抱歉,讓您久等了,這段日子馬內的治安實在糟糕透頂,我有一大堆事要忙。”勒芒從旁邊的一扇小門走進來。

“這話不需要對我說,你可以把我當一件擺設,我是奉命帶他過來的。”弗朗西斯科侯爵指了指拉佩。

“我知道你,克魯索剛對我提起你的事,果然了不起。”勒芒說這話倒不是虛僞,能夠把衆人耍得團團轉,能夠讓弗朗西斯科侯爵吃癟,能夠讓克魯索惶惶不可終日,這確實很了不起。

“克魯索子爵想必也在這裡吧?”拉佩問道。

剛纔勒芒是對克魯索子爵說,請弗朗西斯科侯爵和拉佩去小客廳,並不意味着讓克魯索子爵負責招待,克魯索子爵只是帶個話,自然有管家招待弗朗西斯科侯爵和拉佩,正因爲如此,拉佩並沒有看到克魯索子爵。

“你找他有什麼事?”勒芒問道。

“我只是想問他對西弗有多瞭解?”拉佩笑了笑,道:“爲我剛剛發現,他不只有一個後臺。”

“這很有可能。”勒芒看上去毫不在意,不過心裡他絕對感到很不舒服。

西弗真正的後臺應該是勒芒,克魯索子爵只是站在前臺的人物,專門負責兩邊的聯絡,拉佩不相信那個傢伙還有什麼人可以投靠。

“財政大臣都雷德比我早一步見過陛下,他爲那位黑道老大說了一番好話,同時還提議將跑狗場充公。”拉佩說道。

勒芒揚了揚眉毛,似笑非笑地說道:“如此一來你的損失可就大了。”

“談不上什麼損失,因爲我從頭到尾沒有在這上面賺過錢,我也沒有想過藉此賺錢。”拉佩仍舊是那套說辭。

“你很想得開。”勒芒根本就不相信。

“不過我讓國王陛下慢一些動手,因爲我原本打算佈一個局,把那些看好跑狗場前景的傢伙全都騙進去,然後再宣佈充公。”拉佩一邊說道,一邊看着勒芒的臉,他在看勒芒的反應。

勒芒聞言,臉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弗朗西斯科侯爵並不知情,聽到這番話,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因爲這實在太缺德了。

不過弗朗西斯科侯爵的目光緊接着投向勒芒,他想看看勒芒如何打算,很明顯拉佩要坑的人裡面就包括那個黑幫老大,偏偏這又是國王的旨意,而勒芒一向吹噓自己對國王的忠誠,現在就看他的表現。

沉默好半天,勒芒終於吐出一句話:“我和那個黑幫頭目沒有任何關係。”

顯然勒芒已經想明白,身爲國王的近臣,勒芒對國王的瞭解程度絕對不在比格·威爾之下,他很清楚國王對於錢的執着,一旦盯上什麼東西,國王絕對非得到手不可,任何人都無法阻攔。

都雷德提議將跑狗場充公,正是摸準國王的性情,這個提議絕對能夠實現,沒想到拉佩也不簡單,把跑狗場變成一個誘餌,自己倒黴,還要拉別人下水。

“我已經擬好計劃,陛下也認可了。第一步是由都雷德大人負責宣傳,他會告訴大家,跑狗場的潛力是何等巨大,然後公開拍賣。陛下的目標是把跑狗場拍到二十萬比紹,既然跑狗場的潛力和舍利謝宮一樣大,開這樣一個價錢絕對合理。爲了防止有人出工不出力,也爲了防止有人泄漏消息,以至於壞了好事,他還命令蜜絲瑞爾侯爵夫人隨時關注此事,一旦有消息就向他稟告。”拉佩笑容滿面地看着勒芒,說道。

勒芒仍舊板着面孔,一點表情都沒有,但心裡他把拉佩的祖宗十八代全都罵了一遍,因爲這是要挾,是示威,更是警告。

所謂讓蜜絲瑞爾侯爵夫人隨時關注此事,說明白就是讓秘密警察監視與之有關的人。所謂國王的目標是二十萬比紹,說明白就是跑狗場必須賣到這個價錢。至於出工不出力,指的明顯是財政大臣都雷德。至於有人泄漏消息,指的就是勒芒和克魯索子爵。

以勒芒對國王的瞭解,國王確實有可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有一點可以肯定,西弗是保不住了,按照國王的性格猜測,跑狗場最終還是會收回國有,也就是說西弗花二十萬比紹買下跑狗場,最終仍舊是一場空。

“這就是你特意來我這裡的原因?”勒芒咬牙忍了,他已經打定主意放棄西弗,反正馬內有的是黑幫頭目,重新扶植一個就是,沒必要爲了這件事惹得國王不痛快。

“當然不是。”拉佩連忙說道:“我有一些事需要警察配合,恰好我有一個朋友是警察,由他從中聯絡絕對再合適不過,陛下也認爲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你的手伸得太長了吧?”勒芒怒道,這一次他完全誤會,他以爲國王不得不向拉佩身後的那羣秘密警察妥協,而那羣秘密警察趁機把手伸進警察系統。

對於勒芒的反應,拉佩頗有些意外,好在他腦子一轉,就大致猜到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放心,只是一般的配合,譬如需要你們逮捕什麼人,或者封鎖某個街區,爲了這點小事總不可能專門請示陛下吧?有一箇中間人的話,就方便多了。”拉佩不得不解釋,他是來和解的,而不是來加重仇恨。

“需要我們的配合?你們會需要我們的配合?”勒芒勳爵覺得自己聽到最可笑的笑話。

“那您就當作我在幫朋友的忙,我的這個朋友想要調回馬內,他對有沒有實權並不在意,唯一的要求就是官階能夠提升一級。”拉佩乾脆實話實說。

拉佩說的是實話,勒芒卻不這樣認爲,他根本不相信有人對權力不感興趣,就算官階提升一級又如何?官階這東西是虛的,一點用處都沒有。

勒芒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人會不會和秘密警察有牽連?緊接着又想到這羣人爲什麼找他?所謂的配合又是什麼意思?

“陛下知道這件事嗎?”勒芒問道。

“當然,您想必很清楚我們的陛下非常有人情味。”拉佩學着比格·威爾的口氣說道。

“人情味?”勒芒先是一愣,緊接着喃喃自語道:“是啊,人情味。”

今天發生的事實在太多,而且都是勒芒以前從來沒碰過的,弄得他有些神經質,此刻他就想歪了,他想到國王的多疑。

國王或許已經知道西弗是勒芒的人,再加上都雷德也幫西弗說話,如果換成勒芒是國王,肯定也會有想法。

這時勒芒害怕了,一直以來他最大的依仗就是國王的信任,如果沒有這個,他就什麼都不是,隨時都有可能被趕下臺。

想到這裡,勒芒愈發堅定剛纔的想法,必須放棄掉西弗,或許他應該騙西弗花大錢買下跑狗場,這肯定會讓國王非常高興。

至於拉佩的另外一個要求,勒芒已經不在乎,既然對方不看重實權,隨便找一個清閒的部門塞進去不就行了?

第九集

內容簡介:

拉佩在刺殺他的槍戰中耍了苦肉計,結果導致賓尼派內部改制,指使的主謀也呼之欲出。

爲了維護跑狗場利益,拉佩與多明尼哥密會的消息傳回賓尼派,三巨頭會有什麼對策?檢察官霍特·波爾伯爵、黑幫頭目西弗及其後臺均對跑狗場虎視眈眈,這場來勢洶洶的多方角力,讓拉佩深思自己的戰技及佈局要全盤更動!

國王特使刺殺案的逃亡嫌犯突然出現!拉佩逮住機會往下追查,他會查到什麼線索?

第二章 幸運?厄運?第四十五章 撒手第九十四章 我要更強第一百二十四章 共和第八十七章 居然有追兵第四十二章 執法部門第三十章 人終於到了第九十章 聰明人第七十章 “正義”的力量第六十一章 海盜來襲第十九章 另外一個局第十四章 嫌疑犯溜了第四十九章 幕後交易和掮客第三十九章 血色夜晚第四十九章 幕後交易和掮客第八十六章 兩個選擇第七十一章 從來沒有過的海戰第二十七章 分歧第五十七章 強盜寶藏第四十二章 執法部門第四十八章 授爵第九十章 聰明人第九十二章 十字第八十三章 訂單第二十七章 分歧第七十八章 感情危機第七十四章 你們被騙了第六十四章 防禦·反擊第八十四章 漏網之魚第一百零一章 劍客的分支第六十七章 娜迦第八十章 如何運用法則第四十三章 詭局第一百一十三章 決戰西南第七十三章 車伕和廚子第七章 招兵買馬第十九章 另外一個局第五十三章 新的線索第十八章 刺殺和詭局第七十章 “正義”的力量第四十二章 執法部門第五十四章 殺狗·借刀第七十八章 感情危機第十八章 刺殺和詭局第一百一十一章 黑鬍子第九十三章 選擇和算計第二十一章 港口守備隊第七十二章 狙殺第七十七章 殺蛇第六十五章 賭場和妓院第一百二十三章 偷孩子第三十三章 打入內部第二十章 局中局第四十七章 帥氣的蟑螂第五十二章 各自躲藏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海戰第八十六章 兩個選擇第一百一十二章 對戰傳奇第十九章 另外一個局第六十三章 警報第十五章 地下錢莊和匯票第三章 麻煩來了第六十六章 探子和試探第十二章 交易第十七章 亂戰第八十三章 訂單第五十七章 強盜寶藏第六十二章 兩家攤牌第一百零四章 分分合合第一百一十五章 遠征第五十一章 借兵第二十三章 出發前的準備第九十一章 圖雷特之戰第三十章 人終於到了第一百零七章 量產第六十二章 兩家攤牌第六十章 羣毆上校第一百零四章 分分合合第九十二章 十字第二十二章 又起風波第七十一章 從來沒有過的海戰第一百零五章 家門口的海戰第九十章 聰明人第一百零六章 行動第四十四章 搗亂攪局第六十五章 賭場和妓院第八十六章 兩個選擇第十五章 地下錢莊和匯票第一百一十二章 對戰傳奇第七十三章 車伕和廚子第二十九章 創新與發明第三十八章 有人眼紅了第八十九章 整合第九十五章 收割第六十五章 賭場和妓院第八十章 如何運用法則第五十一章 借兵第九十九章 設局和收網第一百二十二章 決議第二十二章 又起風波
第二章 幸運?厄運?第四十五章 撒手第九十四章 我要更強第一百二十四章 共和第八十七章 居然有追兵第四十二章 執法部門第三十章 人終於到了第九十章 聰明人第七十章 “正義”的力量第六十一章 海盜來襲第十九章 另外一個局第十四章 嫌疑犯溜了第四十九章 幕後交易和掮客第三十九章 血色夜晚第四十九章 幕後交易和掮客第八十六章 兩個選擇第七十一章 從來沒有過的海戰第二十七章 分歧第五十七章 強盜寶藏第四十二章 執法部門第四十八章 授爵第九十章 聰明人第九十二章 十字第八十三章 訂單第二十七章 分歧第七十八章 感情危機第七十四章 你們被騙了第六十四章 防禦·反擊第八十四章 漏網之魚第一百零一章 劍客的分支第六十七章 娜迦第八十章 如何運用法則第四十三章 詭局第一百一十三章 決戰西南第七十三章 車伕和廚子第七章 招兵買馬第十九章 另外一個局第五十三章 新的線索第十八章 刺殺和詭局第七十章 “正義”的力量第四十二章 執法部門第五十四章 殺狗·借刀第七十八章 感情危機第十八章 刺殺和詭局第一百一十一章 黑鬍子第九十三章 選擇和算計第二十一章 港口守備隊第七十二章 狙殺第七十七章 殺蛇第六十五章 賭場和妓院第一百二十三章 偷孩子第三十三章 打入內部第二十章 局中局第四十七章 帥氣的蟑螂第五十二章 各自躲藏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海戰第八十六章 兩個選擇第一百一十二章 對戰傳奇第十九章 另外一個局第六十三章 警報第十五章 地下錢莊和匯票第三章 麻煩來了第六十六章 探子和試探第十二章 交易第十七章 亂戰第八十三章 訂單第五十七章 強盜寶藏第六十二章 兩家攤牌第一百零四章 分分合合第一百一十五章 遠征第五十一章 借兵第二十三章 出發前的準備第九十一章 圖雷特之戰第三十章 人終於到了第一百零七章 量產第六十二章 兩家攤牌第六十章 羣毆上校第一百零四章 分分合合第九十二章 十字第二十二章 又起風波第七十一章 從來沒有過的海戰第一百零五章 家門口的海戰第九十章 聰明人第一百零六章 行動第四十四章 搗亂攪局第六十五章 賭場和妓院第八十六章 兩個選擇第十五章 地下錢莊和匯票第一百一十二章 對戰傳奇第七十三章 車伕和廚子第二十九章 創新與發明第三十八章 有人眼紅了第八十九章 整合第九十五章 收割第六十五章 賭場和妓院第八十章 如何運用法則第五十一章 借兵第九十九章 設局和收網第一百二十二章 決議第二十二章 又起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