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外,號外,國王連夜出逃!”
“號外,號外,國王出逃,在瓦勒納被抓捕!”
“號外,國王出逃,被驛站管理員識破!”
“號外,國王出逃被捕,公主和太子神秘失蹤!”
清晨時分,馬內的大街小巷全都是報童吆喝的聲音。
報童的吆喝聲同樣也傳進瑪蒂爾大街二三五號,和之前的幾天相比,現在二三五號頂樓的大廳顯得擁擠很多,因爲此刻多了兩個人——神秘失蹤的公主和太子。
原本公主和太子已經被嚇壞,直到他們看到蜜絲瑞爾,這才安定下來。
“侯爵夫人,您能夠把我們救出來,實在太感激您,不過我有個不情之請,您能不能再幫個忙,把父王和母后救出來?”年幼的公主焦急地問道。
“很抱歉,他們不像你們,看守他們的人實在太多,其中還有兩位大師。”蜜絲瑞爾裝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說道。
“現在已經不只兩個大師。”比格·威爾在一旁補充道。
“我們無能爲力,不過相信陛下和王后知道你們平安無事,肯定會非常高興。”拉佩也在一旁說道,他打的是親情牌。
“太子殿下,我的家族世世代代爲王室服務,從今天起,我會全心全意保護您。”蜜絲瑞爾在胸前劃了一道符號,然後在太子的胸口點了一下,這是一種誓言儀式。
太子懵懂無知,但是公主卻多少明白些什麼,臉色頓時變得一片蒼白。
“侯爵夫人,你……你的意思……難道他們……”公主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下去。
此時,蜜絲瑞爾微不可察地朝着公主點了點頭。
公主哇的一聲哭出來,她很清楚這其中的涵義,這次她的父母恐怕在劫難逃。
“公主殿下,請您剋制一下,萬一被外面的人聽到哭聲,對您和您的弟弟可不是什麼好事。”比格·威爾勸解道。
“我會盡快帶你們離開。”拉佩趁機說道。
拉佩的話剛說完,比格·威爾立刻接上,異常溫和地問道:“你們想去什麼地方?”
比格·威爾是故意這樣問,而不是直接提議前往塔倫,那會給公主和太子留下強迫的印象。
七歲的太子懵懂無知,根本不知道如何選擇,但公主已經十二歲,而且出身於王室,從小就見識很多勾心鬥角的事,比一般的孩子要早熟得多,很清楚自己的回答將決定她和太子的命運。
“您認爲我們去哪裡更合適?”公主試探着問道。
公主的成熟讓比格·威爾感到意外,不過再成熟和聰明,也逃脫不了他的手掌心,他故作沉思,好一會兒才說道:“如果你想去歐仁親王那裡,或者前往羅格納爾王國尋求你們外祖母的庇護,這都沒問題。”
“歐仁叔叔?”公主的神情有些僵硬地說道,顯然她知道那不是好選擇。
或許公主不會有事,這個國家從來沒有出過女王,所以歐仁親王不會視她爲敵人,但是她的弟弟就難說,十之八九會死。
如果兩者之中選擇的話,公主更願意選擇羅格納爾。
不過身爲王室的成員,公主同樣也知道親情不可靠,一旦前往羅格納爾,公主和太子就會成爲兩顆棋子,萬一他們的外祖母和叔叔歐仁親王之間達成某種協議,太子仍舊有可能會死。
見公主沉思不語,比格·威爾趁機說道:“其實還有一個選擇,你們可以隱姓埋名躲起來。有蜜絲瑞爾侯爵夫人照顧你們,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如果局勢一直這樣下去,您和您的弟弟至少可以爲王室留下一條血脈。如果局勢有變,那時候還可以再做打算。”
“這樣也好。”公主立刻做出選擇,這樣至少能夠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
公主立刻又問道:“我們躲在哪裡最合適?”
比格·威爾又故作沉思,好半天才說道:“有兩個選擇,一個選擇是逃往國外,另外一個選擇就是去塔倫。”
“塔倫?”公主皺起眉頭說道。
“塔倫和布朗日是僅有的兩個貴族聚集的地方,布朗日……”比格·威爾呵呵輕笑兩聲,他的意思很明顯。
公主也連連搖頭,去布朗日和投奔歐仁親王沒什麼兩樣。
比格·威爾繼續說道:“如果要逃往國外,最好去馬提蘭或者極北的那幾個國家,譬如瑞達恩王國和諾勒公國,其他地方都不安全。”
“南方諸國難道不安全?”公主立刻問道。
公主不想去馬提蘭,馬提蘭和弗倫希爾是世仇,兩個國家在立國之初就紛爭不斷。至於極北的那幾個國家,先不說那裡太苦,冬天冷得要死,再來這些國家全都是光明神殿新教體系的勢力範圍,而弗倫希爾王室一向是舊教體系的維護者。
在公主看來,最合適的選擇是南方諸國,首先那裡富裕,氣候也好,又是教廷的勢力範圍,就算身份暴露,她和她的弟弟也會受到庇護。
“那裡很快就要開戰了。”比格·威爾搖頭嘆道,他故意不說南方諸國要和誰開戰,他確信公主沒有什麼消息來源,不可能知道和南方諸國開戰的正是塔倫。
“這個消息實在太可怕,我一直以爲沒有任何勢力能夠撼動教皇國,只要教皇國不倒,就沒人敢進攻南方諸國。”公主臉色大變,說道。
“時代不同了,您以前有沒有想過王權會崩塌?”比格·威爾不做正面說道。
公主頓時說不出話,她的閱歷畢竟太淺,好半天才問道:“難道塔倫就安全?”
“說不上安全,只不過那裡是港口城市,一旦局勢不妙,逃起來非常容易,在海上可沒有什麼關卡。”比格·威爾放下最後一個籌碼,經歷這一次的驚嚇,公主和太子肯定對走陸路逃亡充滿畏懼。
公主果然上當,她思來想去,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案,只好說道:“那好吧,我們去塔倫,不過我有一個要求,我想要一艘遊艇,隨時能夠啓航的那種。”
這次逃亡的經歷,果然讓公主的心裡多了一片陰影。
“沒問題,每一個逃到塔倫的貴族做的第一件事都是訂造一艘遊艇,那裡規模最大的俱樂部就是遊艇俱樂部。”比格·威爾順勢說道。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公主有些急不可耐地問道,她一刻都不想多待,這座城市讓她感到恐懼。
“如果您願意的話,今天晚上我們就走。”拉佩說道。
※※※
天色再一次暗下來,一輛大車出了南郊,因爲國王出逃的緣故,現在出入馬內沒有以前那麼容易,每一條出城的道路都有人盤查。
不過對於這輛大車,沒人會去注意,因爲車上堆滿垃圾,雖然現在是冬天,但是那些垃圾散發出的臭味仍舊非常難聞。
負責檢查的人直接搬開路障,還拼命催促趕車的人快走。
離開檢查站,沒有多久拉佩就彎上一條小路,往前幾公里之後,他停了下來。
“可以出來了。”拉佩隨手一掀,那些垃圾一下子就飛出去。
原來那只是一層僞裝,底下是一塊很大的油布,蜜絲瑞爾、公主和太子就躺在裡面。
“真是臭死了。”公主捏着鼻子說道。
“那也比死了好。”拉佩笑了笑,說道。
一邊說,拉佩一邊從車上取下一大堆東西,有一片滑翔翼,是整體式的滑翔翼,用一整塊的輕金打造而成,長五米、寬一米,兩側後掠,除此之外還有三隻睡袋和三副頭盔,頭盔是整體式的,完全密封,連眼睛的部位也有玻璃擋着。
拉佩把睡袋固定在滑翔翼上,轉頭說道:“躺進去,然後戴好頭盔。”
蜜絲瑞爾立刻照着做,公主和太子猶豫一下,最後也鑽進睡袋裡,然後戴上頭盔。
拉佩瞬間召喚出黑煙,緊接着飛身而起,直衝雲霄。
蜜絲瑞爾並不在乎這些,不管怎麼說她也是魔法師,用滑翔翼的話,她也能飛。
但公主和太子就不同,雖然他們以前也被魔法師帶着飛過,但是從來沒有以這樣的速度飛行,起飛的瞬間他們只感覺到血液全都往腳部流淌,整個腦子空蕩蕩的,耳邊更是呼呼亂響,猛烈的狂風壓得他們透不過氣來,好在這種恐怖的感覺只維持十幾分鍾,然後就好多了,至少沒有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到塔倫需要多少時間?”稍微適應一些後,公主忍不住問道。
“如果快一點的話,兩個小時就行,不過有點難受。慢一點的話,也最多三個小時。”拉佩道。
“那就慢一些吧。”公主呼了一口氣,說道。
“要是父王和母后請你做保鏢就好了,以你的速度,從馬內到羅貝爾德頂多一個小時。”太子很傷心地說道。
拉佩正打算回答,突然一團火光朝着這邊飛來,火光中隱約可以看到一個人。
“不好,有人攔截。”公主害怕極了,說道。
“放心,他得追得上我們才行。”拉佩毫不在意,緊接着喊道:“屏住呼吸,可能會難受一些!”
話音落下,剛纔那種可怕的感覺再一次來臨,拉佩等人的速度一下子增加許多,呼呼的風聲變得震耳欲聾,恐怖的風壓更是讓公主和太子感到骨頭在嘎吱嘎吱亂響,好在心中的恐怖和對自由的渴望,讓他們強行忍受住這種難受的感覺。
轉眼的工夫,那個前來攔截的魔法師就被遠遠地甩在後面。
“你們看,沒事吧?所以我說,逃亡最重要的不是隱蔽,那太被動了。如果實力夠強,完全可以一路殺過去,又如果速度夠快,就可以像現在這樣,讓別人在後面吃屁。”拉佩裝出一副驕傲的模樣說道,這並不是他的爲人,他故意這樣說,爲的是在公主和太子的心裡留下深刻的印象。
見公主和太子沒有反應,拉佩繼續加碼說道:“既然我們的行蹤被發現,我打算加快速度,你們忍耐一下,保證一個半小時就能到塔倫。”
不等公主和太子回答,拉佩再一次加快速度。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對於公主和太子來說,這一個半小時實在難熬,甚至比昨天晚上更加痛苦,不過和昨天相比,他們的心裡沒了那種緊張感,恐怖的飛行速度讓他們在無比害怕的同時,又感到安心。
一個半小時在不知不覺中過去,拉佩帶着三個人緩緩落下來,他直接落在城裡。
公主和太子早已經瑟瑟發抖,他們被凍壞,睡袋並不能徹底阻擋寒冷。
拉佩隨手摘下戒指拋出去,還沒等戒指落地,比格·威爾就冒出來,他一出來就說道:“這下子安全了。”
公主和太子看了看四周,臉上頓時露出輕鬆的神情,不過很快又變得黯然神傷,他們安全了,但是此刻想到他們的父母。
“現在才九點,你帶他們去旅店,我去看看有沒有房子出租。”拉佩說道,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表明身份。
“或者乾脆找條遊艇,我們就住在遊艇上,遊艇若裝飾得好一些,其實不錯,而且住在船上也用不着擔心左鄰右舍。”比格·威爾說道。
比格·威爾其實是在和拉佩說雙簧,這番話事先就已經商量好。
“好,這樣最好。”太子搶着說道,他果然上當了。
“那就這麼辦,我去碼頭看看。”拉佩扔下這四個人轉身就走。
比格·威爾和蜜絲瑞爾帶着公主和太子去了旅店,他們找的旅店正是警察廳對面的那家旅店,那邊其實早已經準備好。
拉佩事先就訂好房間,他準備的這間房間非常隱蔽,在頂樓的一側,上下、左右、前後看上去都有別的住戶,實際上都是拉佩的人,這樣做一方面便於保護,另外一方面也是一種監視。
拉佩看上去和比格·威爾等人分開,實際上他就在底下的那間房間裡,伯納、漢德和費德里克也在。
“我要的遊艇準備好了嗎?”拉佩問道。
“全都已經準備好,我讓貝託和圖利德擔任水手。”回答的是費德里克,他的身份相當於管家,一些機密的事都是他在做。
費德里克所說的貝託和圖利德同樣也是拉佩的親信,是當初跟着費德里克留守馬內的人,也是最早的那批老兄弟,他們當扒手的時候,漢德甚至都沒有入夥。
“再找幾個女孩充當女傭,不過用不着住在船上,沒必要寵着那兩個孩子。”拉佩說道。
“那兩位殿下恐怕也不希望身邊的人太多。”伯納說道。
拉佩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將心比心,如果他處在同樣的境地,他對周圍的人也會產生不信任的感覺。
“馬內那邊怎麼樣?消息還暢通嗎?”拉佩換了個話題問道,他讓伯納三人過來,並不是爲了公主和太子的事。
“絕對暢通,兩邊隨時都有十幾只魔鴿可以使用,一旦馬內那邊有消息,頂多三個小時,我們就可以知道。”漢德連忙道,緊接着他又道:“爲了以防萬一,我們還借用各大神殿的聯絡管道。”
拉佩點了點頭,他很滿意這樣的佈置。
“你這麼肯定國王和王后會被判處死刑?”伯納問道。
“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拉佩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如果換成半年前,貴族那邊還有不小的實力,特別是賴恩、布朗日和東南三省,人口將近一千萬,軍隊加起來差不多有四十萬人,那時候不得不留着王室。現在就不同,賴恩徹底沒了,東南三省的那些貴族被擠壓到邊境,靠着西撒的支援才得以苟延殘喘,只剩下布朗日。相反馬內這邊氣勢正旺,已經不需要留下王室作爲緩衝,只不過各大黨派和議會的人沒有理由對王室下手。這一次國王出逃正是最好的理由。”
拉佩解釋了一下,緊接着壓低聲音說道:“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馬內的經濟並沒有好轉,甚至還進一步惡化,已經有人開始懷念王權時代,爲了以防萬一,就算支持君主立憲制的那些人也不得不考慮殺掉國王。”
拉佩這話是對伯納說的,只有伯納心領神會,另外兩個人並不明白其中的真實涵義。
“國王一死,戰爭立刻就會爆發?”伯納連忙問道。
“那是肯定的,不過一開始不會動手,只會口頭宣戰,正式開打的話至少要等到開春時節,不過這次不會像上一次那樣溫和。”拉佩警告道。
“我的軍隊已經做好準備。”伯納信心十足地說道。
自從拉佩和伯納攤牌後,伯納就一直在準備。
※※※
“號外,號外,最高法庭判處國王和王后死刑!”
“號外,叛國罪成立,國王和王后將被送上斷頭臺!”
“號外,最高貴的犯人將被處決,各國派出特使要求重新判決!”
“號外,國王被判死刑,各國意圖干涉!”
馬內再一次被報童們的吆喝聲弄得喧鬧無比。
同樣也在這兩天裡,傳遞消息的鴿子四處亂飛,在王宮外面和最高法庭的門口總是圍着很多人,有純粹看熱鬧的,不過更多的是各大報紙的人。
當消息傳到塔倫,其中的一份簡報出現在公主和太子的面前,兩個孩子立刻號啕大哭起來,要不是此刻他們已經搬到遊艇上,而遊艇早已被內外隔絕開,恐怕已經被別人發現。
蜜絲瑞爾和比格·威爾只能在一旁規勸,拉佩卻不在這裡,他正忙着爲戰爭做準備。
國王和王后被判處死刑,很顯然這已經觸及各國王室的底線,弗倫希爾的革命已經危及到他們的寶座,現在更對他們的生命造成威脅。
正如當初比格·威爾預言的那樣,各國決定武力干涉。
但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雷聲大,雨點小,除了隆哥和南方諸國,其他國家都沒出兵,而隆哥一開始只派出一萬名軍隊,根本就不像真打,南方諸國派出的軍隊倒是不少,不過搗亂的成分多過正式開戰,至於平時稍微有點風吹草動,立刻就會插一腳的馬提蘭王國,更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一次就不同,以神聖聯盟的宗主國羅格納爾爲首,神聖聯盟的成員國一致表決,全都會派兵參戰,馬提蘭王國也開始集結軍隊,甚至馬提蘭的海軍已經開始在西海遊弋,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
打仗最重要的是軍費,馬提蘭王國的議會已經通過一筆緊急撥款,這不只是馬提蘭軍隊的開拔費用,同時也是給西撒王國的貸款。
在另外一邊,瓦爾納斯共和國和教廷也爲羅格納爾、隆哥、索羅拉特、托特萊和普特朗提供了貸款。
新年就在報童的喧鬧的號外聲和再一次響起的保衛馬內的呼聲中過去。
時間在匆忙的準備種度過,轉眼間冬天過去,天氣漸漸轉暖,已經到了三月。
一支浩浩蕩蕩的艦隊出現在亞得里亞海上,目標顯然是瓦爾納斯共和國。
這是塔倫的艦隊,上一次瓦爾納斯人突襲塔倫,現在輪到他們回敬。
拉佩就在旗艦上,他的旗艦仍舊是那艘大型運輸船,此刻,他正站在船頭眺望着四周。
拉佩率領的絕對是一支龐大的艦隊,比當初遠征南方大陸的時候更加龐大,不過陣型方面就差得多,中間的陣型頗爲整齊,但是到了外圍,就只能用亂七八糟來形容。
外圍不只陣型亂,船的種類也雜亂,有已經被淘汰的中型炮船,也有異教徒的三角帆船,更有不少單桅和雙桅的小型帆船,當然也有排槳船和圓腹船。
駕駛那些五花八門的船的人也是各式各樣,其中數量最多的是海盜,特別是特雷斯海盜,海盜是最沒有立場的一羣人,他們的老巢剛剛被拉佩燒了,轉眼的工夫就跑來投奔拉佩,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是商人、漁民、走私販子……反正都是來撿便宜的。
“這幫傢伙可靠嗎?”拉佩有些擔心地問道。
“絕、對、不、可、靠!”老蟲子毫不猶豫地道:“其中說不定有人拿了瓦爾納斯人的錢,隨時準備在背後捅我們一刀,就算沒這種想法,一旦我們局勢不妙,他們也會在暗中下手。”
老蟲子最清楚那幫雜碎的習慣,因爲他就是這樣的人。
“你儘管放心,我們早就有所準備,他們不會成爲威脅,只會是我們的助力。”海軍上將說道:“他們或許幫不了我們太大的忙,但是絕對可以給瓦爾納斯帶來巨大的破壞。”
拉佩對老蟲子或許還有幾分不太放心,但是對海軍上將卻絕對放心。
就在這時,前方響起警鐘聲。
安德雷並不在船上,此刻他和傑克坐鎮後方,偵察的工作只能由拉佩親自來做,他擡起右手,頓時一幅立體地圖出現在他的掌心裡,只見前方的海面上密密麻麻全都是戰艦。
轉瞬間地圖變成影像,雖然沒有手持法老權杖的安德雷看得遠,此刻的拉佩也能看到二、三十公里外的情況。
海軍上將掃了投影一眼,不屑一顧地說道:“一點都沒長進,還是老樣子。”
在投影中,瓦爾納斯人的艦隊規模雖然比上一次大得多,但是船隻的類型基本上沒什麼改變,主力是戰列艦,雖然有着八、九十門火炮,但是都在舷側,剩下的是排槳船,大型和中型的都有。一定要說有什麼改進,就是他們學海盜的方式,在船頭搞了階梯形的炮甲板,儘可能塞一些火炮進去,不過數量仍舊不夠,而且全都是小炮。
“他們肯定沒有想到戰爭會這麼快到來。”拉佩倒是可以理解瓦爾納斯人的苦衷,之前的那場海戰只過去一年,接着又道:“再說他們的船原本就昂貴,不是那麼容易捨棄的。”
說這話的時候,拉佩有些慶幸當初他制訂規劃的時候,眼光不是很遠。
那時候拉佩一心只想着近海防禦,不管是建造炮艇,還是之後建造的炮船,他的第一個要求就是容易建造,其次就是便宜。
結果讓拉佩歪打正着,這是一個技術和戰術都在發生巨大變革的時代,新的東西很快就會被淘汰,一切昂貴的東西都是浪費。
“接下來怎麼辦?要派出前鋒試探嗎?”海軍上將問道。
“這支艦隊的指揮官是你。”拉佩並不打算多管閒事,道。
海軍上將的臉上頓時多了一絲笑容,轉身對旁邊的副官說道:“傳我的命令,艦隊轉爲衝鋒陣形,所有人都給我做好準備,同時打旗號,讓周圍的那些傢伙從兩側迂迴包抄過去,就算不願意迂迴,也給我散開,要不然我會把他們和瓦爾納斯人一起幹掉。”
“你不試探?”拉佩有些奇怪地問道。
“有什麼可以試探的?我們打的仗還不夠多嗎?試探來,試探去,反倒有可能讓敵人熟悉我們的打法。”海軍上將毫不在意地道,他敢說這話是因爲他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
老蟲子也插進來說道:“咱們的船比對方的船靈活得多,再加上我們這邊還有那麼多雜碎幫忙,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口氣打過去,打出氣勢來,讓那些雜碎認爲我們肯定會贏,這樣他們就會加入。”
拉佩不再多問,他相信海軍上將和老蟲子的能力。
此刻兩支艦隊還相隔二、三十公里,至少要一個小時才能相遇,周圍那些雜七雜八的船已經朝着兩側迂迴過去,他們有的是自願聽令,不過更多是被逼着這麼做。
拉佩的艦隊則放慢速度,那些運輸船開始把裝載的小型炮船放下來,而撞擊船則被放到四周,這些撞擊船又輕又小,速度也快,絕對是那些海盜船的剋星,正是這些船擔任督察隊的職責,逼着那些海盜船按照命令行事。
不只海面上,在水下同樣也有一支隊伍朝着對面逼近,主力是十幾艘水下船,除此之外就是一羣海豚、海狗之類的動物。
距離越來越近,船上的人已經開始做戰鬥準備,水手們爬上桅杆,用水把風帆澆透,還在甲板上鋪溼的沙子,船頭的甲板更是掛上一塊塊鐵板,這是專門用來抵擋箭形彈。瓦爾納斯人或許來不及改造船隻,但是把炮彈換成箭形彈絕對沒問題。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突然瓦爾納斯人的艦隊轉向,看上去像要從兩側包抄過來。
“他們想用這種辦法發揮出舷側炮火的威力。”海軍上將朝着老蟲子說道:“不如你帶一支艦隊,我也帶一支艦隊,儘可能地搶佔‘T’字橫頭。”
“沒問題。”老蟲子滿口答應下來,他巴不得有機會證明自己的價值。
說幹就幹,老蟲子控制着那像蜘蛛般的怪椅子,朝着旁邊的傳送陣走去,轉眼的工夫他就消失不見。
拉佩仍舊在這艘船上,海軍上將也在,這是旗艦。
轉眼的工夫,艦隊一分爲二,變成八字形。
對面瓦爾納斯人的艦隊指揮官顯然也是經驗豐富,而且非常謹慎,看到這副模樣,再一次改變陣型,同樣也想搶佔“T”字橫頭。
“開炮,趁着他們還沒調轉方向,所有的戰艦自由射擊。”海軍上將迅速下達命令。
幾秒鐘後,海面上頓時響起震雷般的炮聲。
兩支艦隊離得還很遠,能夠打到對方的只有那些二十四磅的重炮。每一艘戰艦隻有十二門這樣的火炮,六門朝前,六門向後,此刻只有前面的六門炮能用。
能夠用的火炮原本就少,又因爲距離的關係,能夠擊中的更少,大部分炮彈打在海里,激起十幾米高的水柱。
不過那僅有的幾發命中的炮彈產生讓人意想不到的效果,最前面的兩艘戰列艦各被一發炮彈命中,命中的部位浮現出一層白色光芒,緊接着蕩起一圈圈漣漪,那是船上防禦法陣的效果。
上一次海戰,拉佩的火炮根本就無法穿透敵方的防禦,但是這一次炮彈卻穿了過去。
隨着砰的一聲巨響,炮彈爆炸開,木頭碎片炸得到處亂飛,而且同一層的炮眼都透出一閃而過的火光,然後滾滾的濃煙從炮眼裡冒出來——這就是二十四磅火炮的威力。
當初黑鬍子第二次帶着海盜來襲,曾經和塔倫的艦隊打過一場,那時候黑鬍子已經換用箭形彈,若拉佩的炮船一旦被擊中,炮彈在內部爆炸,威力非常恐怖,沒人能夠活得下來。
正是因爲發現這一點,拉佩捨棄炮船,重新建造這些戰艦,增強船殼,還在船體內部設置許多隔板,同時他也改進炮彈。
以前的炮彈裡面,爆炸藥和鋼芯的比例是一比三,現在反過來,爆炸藥是三,鋼芯是一,爆炸的威力比以前強得多。
事實證明效果很不錯,雖然只命中幾發炮彈,但是瓦爾納斯人的艦隊很明顯有些慌了,這同樣是因爲上一次海戰的緣故。
上一次海戰的時候,拉佩的炮船憑藉靈活的特性,再加上火炮的射程非常遠,從頭到底都在吊打瓦爾納斯的艦隊,要不是瓦爾納斯的戰艦皮糙肉厚,拉佩的火炮口徑太小,威力不夠,那次海戰瓦爾納斯恐怕會損失慘重。現在拉佩的火炮射程不減,威力卻完全不同,居然可以穿透他們的防禦,他們怎麼能不慌?
瓦爾納斯人的艦隊再一次調轉方向,他們想要儘可能靠近塔倫的艦隊,要不然上一次的悲劇將會重演。
瓦爾納斯人敢這麼做還有一個原因,塔倫人的戰艦看上去沒有以前的炮船那樣靈活。
“好機會,衝上去。”海軍上將立刻下令道。
這一次不同於上一次,上一次拉佩的艦隊剛剛組建,規模很小,比不上瓦爾納斯的艦隊,不得不小心翼翼。現在情況正好相反,拉佩這邊的船多,人也多,再加上那些雜七雜八的傢伙,打混戰絕對不會吃虧,更何況靠近後,戰艦的副炮也可以發威,和十二門主炮比起來,副炮的數量要多得多。
沒有絲毫退卻,所有戰艦朝着對方猛衝,兩支艦隊越來越近。
突然,兩邊的火炮全都噴吐出火舌,翻滾的硝煙瞬間籠罩住這片海面。
拉佩感覺到船頭微微一震,五、六發炮彈同時命中這艘船,不過大部分炮彈被垂落的鋼板擋下來,只有一發炮彈打高了,落在甲板上。
炮彈在甲板上爆炸,這次的戰艦可不同於以前的炮船,船殼的厚度差不多是之前的六倍,防禦力更是相差十幾倍,不過爆炸的彈片仍舊造成不小的損失,幾個水手當場倒在甲板上,還損毀一座絞盤。
不只旗艦遭到攻擊,其他戰艦也一樣,都或多或少有些損失,不過相比之下,瓦爾納斯人的艦隊損失更大,造成這些損失的並不是二十四磅火炮發射的炮彈,反倒是那些副炮的功勞。
副炮的口徑太小,威力也弱,根本就對付不了厚重的船殼,所以全都衝着甲板打,用的是榴霰彈。
一顆顆炮彈在半空中爆炸,崩飛出無數顆似龍眼大小的鐵珠子,這些鐵珠子的殺傷威力不小,兩邊的扶欄、中間的桅杆,還有甲板上所有的東西都被密如冰雹般的鐵珠子砸壞,一時之間木片橫飛。
不過更慘的是甲板上的人,除了少數職業者得以逃脫一條性命,大部分人都倒在血泊中。
“讓我進船艙。”
“不許進來。”
“擋住,給我上去擋住。”
瓦爾納斯的戰艦上一片混亂。
不只在水面上,在海底和天空中同樣也有激烈的交鋒。
水下不時有亮光一閃,緊接着轟的一聲,激起沖天的水柱,然後鮮血染紅海面。
天空中也一樣,大的飛艇全部遠遠地拖在後面,在前面拼殺的全都是一些小飛艇,這些飛艇就是大號的氫氣球,經常可以看到一艘飛艇瞬間被點燃,變成一團巨大的火團翻滾着落入大海中。
兩支艦隊已經碰在一起,瓦爾納斯人的戰艦強行掉頭,舷側火炮終於派上用場,一門門火炮發出轟鳴聲,成排的炮彈打過來。
此時塔倫的艦隊也改變打法,只見一個個身穿鎧甲的槍手登上甲板,他們飛身而起,躥到空中後瞬間彈開背後的滑翔翼——拉佩這邊直接開始接舷戰。
炮擊仍舊在繼續,榴霰彈炸開時的鐵彈如同雨點般落下,幫那些槍手掃除障礙,而且拉佩這邊的火炮同樣在猛烈開火。
不過瓦爾納斯海軍有他們的驕傲,就算明知道會輸,也要戰鬥到底。
一個槍手登上瓦爾納斯艦隊的甲板,在他的身後,鐵珠子仍舊在亂飛,不過他根本就不在乎,彷彿腦袋後面長着眼睛一樣,身體微微晃動着,總能夠閃開飛來的鐵珠子。
此時,船上的職業者從底下衝出來試圖阻攔。
密集的槍聲響起來,衝在最前面的那幾個職業者瞬間被擊斃,與此同時越來越多槍手落在船上,其中一人猛然一跺腳,厚重的甲板立刻被蹬穿一個大窟窿,那個槍手直接跳下去,轉眼間船艙裡槍聲響成一片。
突然,海面上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一艘戰列艦整艘炸開,木片甚至飛到數百米外。
這艘船是從內部炸開的,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彈藥庫被點着。
只過了半分鐘,又是一聲轟鳴,另一艘戰列艦同樣也被炸成碎片。
看到這一幕,塔倫人全都歡欣雀躍,知道自己贏了。當那些槍手強行登上瓦爾納斯人的船,勝利就已經確定下來。
周圍那些一心想撿便宜的人也認清楚形勢,這時候再不幫忙,可就來不及了,就連那些拿了瓦爾納斯人好處的海盜也忘記他們最初的目的,順勢加入趁火打劫的行列。
此時,這些雜七雜八的船也一窩蜂地加入戰場。
這羣人可不講究戰術,他們從四面八方涌上來,躲在瓦爾納斯人的火炮打不到的死角,不停朝着瓦爾納斯的艦隊開炮。現在可不是搶劫,所以用不着登船,直接用炮打沉就可以,按照拉佩和他們的協議,只要參戰就有錢拿,還有資格參與後續的行動——就是封鎖和搶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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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艘破損不堪、風帆被火薰得發黑的排槳船朝着瓦爾納斯倉皇逃竄,曾幾何時橫行於南部海域的瓦爾納斯艦隊就只剩下這幾艘船,其他戰艦全都已經在剛纔的海戰中被擊沉,或是被俘虜。
無數瓦爾納斯人站在碼頭上,神情黯然地看着那些歸來的船隻,最前面那艘船的桅杆上掛着一面黑色旗幟,這是指揮官戰死的標誌,更令他們情緒低落的是,地平線上隱約可見那支浩浩蕩蕩的艦隊。
“塔倫人來了。”總督輕嘆一聲,說道。
“他們打算做什麼?想要登陸嗎?”旁邊一個老者滿臉憤怒地問道。
“應該不會登陸,頂多衝着城裡開炮,順便封鎖港口。”總督一臉哀愁地說道。
“那怎麼辦?”另外一個人問道。
總督沉默不語,因爲一點辦法都沒有,他手頭上除了逃回來的那十幾艘戰艦,就只有一些緝私船和巡邏船,想要靠這些打贏塔倫的艦隊顯然不可能。
以前總督還可以請教廷調停,沒什麼人敢不給教廷面子,就算北方的新教體系也會給教廷幾分面子。現在就不同,塔倫人不會在乎教廷的聲音,他們有和教廷叫板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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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幾百米外的地方,碼頭邊上的一間餐館裡,同樣有兩個人正看着海面,看着那匆匆逃回來的十幾艘戰艦。
“沒想到輸得這麼慘。”說話的人是個中年胖子,他在房間裡也戴着帽子,因爲一旦摘掉帽子,就會被人發現他頭頂的頭髮已全都剃掉,他是光明神殿的人。
“瓦爾納斯早就沒落,曾經的富裕之都讓位給馬內和蘭頓,以前這裡到處是尤特人,尤特人對金錢有着天生的嗅覺,現在尤特人也全都離開,不是去了弗倫希爾,就是前往馬提蘭,甚至還有去羅格納爾和隆哥的。”這次說話的是一個乾瘦老頭。
中年胖子、乾瘦老頭和比格·威爾是同行,都是有名的職業外交家,比格·威爾屬於弗倫希爾,老頭則是羅格納爾人。
這一次中年胖子和乾瘦老頭是代表各自的勢力前來和那位總督會面,討論聯手出兵的事,沒想到談判還沒開始,先看到這樣一幕。
“你對接下來的戰爭有什麼看法?”乾瘦老頭問道。
雖然代表各自的勢力,但身爲外交官互相之間都有私下的聯繫,甚至還有些交易,所以檯面上有可能爭得你死我活,私底下關係往往很不錯。
乾瘦老頭問的這個問題絕對不是試探,像他們這樣的人互相都很瞭解,私底下根本不會玩那些毫無意義的小手段。
“如果不能動用大師以上的力量,情況恐怕不妙。”中年胖子搖頭嘆道。
“這是你的看法還是上面的看法?”乾瘦老頭又問道。
“上面也是這麼認爲,我們得到確切消息,那小子再次擴大直屬兵團的規模,現在總人數已經達到一萬五千人,而且他的手裡至少有八千套像那樣的鎧甲。”中年胖子低聲說道,他的情緒有些低落。
“這麼多?”乾瘦老頭大吃一驚,他不認爲中年胖子會騙他,更不認爲這是拉佩故意泄漏的假消息。
“還好是最簡化版的那種。”
雖然中年胖子嘴裡這樣說,臉上卻沒有絲毫輕鬆的神情。
乾瘦老頭就更不在意,對教廷來說,原版、簡化版和最簡化版或許有區別,因爲教廷也有數量龐大的準大師,但其他國家可就沒有,就算對上最簡化版的鎧甲,結果仍舊是被無情碾壓。
好在乾瘦老頭的國家離得比較遠,和弗倫希爾王國根本不接壤,頂多派個五、六萬人馬就不錯,而且這五、六萬人馬不可能全都放在東南邊境,北面那條戰線肯定也要放一半,也就是說最多損失掉兩、三萬人,這樣的損失還是可以承受的。
“你那邊怎麼回事?明知道會輸,還要打?”乾瘦老頭問道。
“你們不也一樣?女兒、女婿要被砍頭了,明知道會輸,也不是仍舊要出兵?”中年胖子呵呵一笑,說道。
“我們的情況不一樣。”幹痩老頭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老太太還以爲有可能會贏,因爲旁邊有一大羣沒腦子的傢伙在她耳邊煽風點火。”
乾瘦老頭確實感到有心無力,和弗倫希爾一樣,高層的那些人裡有聰明的,不過蠢貨肯定更多,那些蠢貨可以拉出一大堆理由來證明他們能贏,譬如弗倫希爾經濟狀況非常糟糕,又譬如剛剛經歷了暴亂和內戰。
“看起來比格·威爾已經找過你了。”中年胖子突然笑了起來,說道。
乾瘦老頭並沒有感到意外,他敢肯定比格·威爾和中年胖子也接觸過。
“那個小滑頭有什麼建議?”中年胖子問道。
“我不能說。”乾瘦老頭直接道。
“哼!以爲我猜不出來,是不是看上了這裡?”中年胖子輕輕跺了跺地板,說道。
乾瘦老頭也不說什麼,他默認了,其實他並不擔心中年胖子看出意圖後會阻撓這件事。
上面說穿了就是兩手打算,如果能夠打贏這場戰爭,那是最好。如果輸了的話,就從另外一個地方把損失補回來,目標已經有了,就是瓦爾納斯共和國。
瓦爾納斯和弗倫希爾並不接壤,也就是說這是一塊飛地,行政上隸屬弗倫希爾,想要徹底吞下的話非常困難,這樣一來就有談判的餘地。
乾瘦老頭代表的羅格納爾王國,幾個世紀以來一直對瓦爾納斯北部,艾爾皮斯山脈南麓的這片土地很感興趣,還爲此打過一仗。
對瓦爾納斯的土地同樣有想法的還有托特萊,瓦爾納斯南方的匹雷克地區原本是屬於托特萊,三個世紀以前被瓦爾納斯人吞併。
南方諸國裡剩下的兩個國家和瓦爾納斯不接壤,也沒什麼仇恨,但是有好處的話,他們肯定也會加入瓜分瓦爾納斯的行列,要知道瓦爾納斯在海外有不少殖民地,這些殖民地都非常有價值。
甚至連教廷都會樂見其成,因爲瓦爾納斯共和國在教廷眼裡一直是不聽話的野孩子。
在南方諸國的其他幾個國家,教廷的勢力非常強大,在政府高層,至少宰相肯定是光明神殿的神職人員,而底層三分之一的職位也是神職人員在擔任。唯獨瓦爾納斯採用的是影子議會的政策,影子議員的推選全都是秘密進行,教廷根本插不上手,而且瓦爾納斯底層的官員採用的是聘用制,那些官員全都是某些領域的熟手,一般是從各個行會裡推選,也和教廷一點關係都沒有,因此一直以來,教廷看瓦爾納斯人始終不順眼。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讓各國不得不出賣瓦爾納斯。
南方諸國和羅格納爾出兵的費用全都是教廷和瓦爾納斯共和國提供的,一旦這場戰爭打輸,撫卹金加上歸還貸款,絕對會讓各國破產。
並不是只有弗倫希爾的經濟狀況不佳,南方諸國和西撒的財政也好不到哪裡,前者是因爲貿易中心的西移,後者是因爲海上霸主地位的失去。至於羅格納爾王國的經濟問題更是由來已久,王室很少有手頭寬裕的時候。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賴賬,如果瓦爾納斯共和國不存在了,還需要歸還那些貸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