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從來沒有過的海戰

船在劇烈搖晃着,風帆被降到一半,但仍舊被吹得鼓脹,甲板上所有的人都必須抓牢一件東西才能夠站穩,頭頂上的天空烏雲席捲,狂風吹過海面,激起洶涌的波濤。

這樣的天氣絕對不是出海的好時候,船上的每一個水兵都在暗自咒罵着他們的統帥,因爲這是故意的,他們的統帥、這支艦隊的指揮官鮑爾少將特意挑選這麼一個惡劣的天氣出海。

事實上,從決定出兵的那一天起,南方艦隊的預言師就一直在關注天氣,昨天晚上天氣開始變了,天空中出現預示着糟糕天氣即將來臨的厚密雲團,這樣的壞天氣至少要持續一個星期。

此刻,鮑爾少將同樣也站在甲板上。

並不是所有的貴族都腐朽、貪婪、無能和傲慢,至少還有鮑爾這樣的人,除此之外,弗格森少校也是其中的一個。

鮑爾少將並不認爲拉佩之前的勝利,僅僅是因爲運氣和別人對他的輕視,爲了打贏這一仗,他反覆研究了拉佩的每一場戰鬥。

最後,鮑爾少將發現拉佩的一個致命弱點:拉佩的手裡沒有大船,全都是一些小船。

就不說那些可笑的炮艇,就算是加強版的炮船也不適合遠航,唯一適合遠航的只有三艘排槳船。

鮑爾少將已經得到情報,知道那三艘排槳船被改裝成輪槳船,於是他選擇一艘排槳船用同樣的方式加以改裝,結果發現那些輪槳很容易在戰鬥中損壞,而且大浪對於它們也是一種考驗,正因爲如此,鮑爾少將才有了這樣一個想法,挑選糟糕的天氣和拉佩決戰。

鮑爾少將沒有和其他軍官一起躲在船艙內,而是站在船頭,他心想這樣做,至少能夠稍微提振士氣。

鮑爾少將拿着望遠鏡眺望着海面,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裡總有一股不踏實的感覺,總覺得好像遺忘了什麼。

“讓值班的魔法師注意天空和水下。”鮑爾少將轉頭向副官吩咐道。

塔倫之前那場海戰,拉佩就是從空中發起進攻,用數量衆多的縱火器點着進攻的船帆,使得艦隊變得一片混亂。至於從水下發起進攻,這也不是沒有先例,幾百年前就有人發明水雷,甚至還有人訓練海豚,讓它們揹着水雷發起自殺性的攻擊。

副官帶着命令下去,等到他回來覆命的時候,還帶來間諜傳回的消息,天堂島派出艦隊前來攔截,幾乎全軍出動。

“連炮艇都出海了?這怎麼可能?”鮑爾少將以爲自己聽錯了。

“千真萬確,天堂島上所有戰艦,包括四十二艘炮艇全部出動。”副官又複述了一遍。

鮑爾少將感到茫然,有些難以置信。

現在這樣糟糕的天氣,鮑爾少將乘坐的“詹姆斯三世”號是一級戰列艦,都被風浪顛得搖搖晃晃,而那些炮艇舷高不到一米,一道浪頭就會被打進水裡,怎麼可能出海?

副官猜到鮑爾少將的疑惑,不得不說他是個合格的副官,立刻想起一件事,連忙說道:“我記得之前有一份情報提到,塔倫在改裝炮艇,中間加了一副木架,使得整艘船身被擡高,而且底下的船體也增加到五個,而不是原來的左、右兩個,還安裝了兩根桅杆。”

鮑爾少將仍舊眉頭緊皺,他聽不出這有什麼用。

難道那小子狗急跳牆,打算和我拼命?這些筏子是用來進行自殺攻擊的?鮑爾少將想不明白,腦子亂哄哄的。

時間一點點流逝,到了黃昏時分,艦隊已經進入班克納特羣島的範圍內。

鮑爾少將一直盯着海面,期待能夠看到前來迎戰的艦隊。

可惜,海面上一艘船的影子都看不到。

鮑爾少將心想:難道對方打算放棄?或者猜到我們不敢破壞天堂島,所以乾脆直接放棄,學海盜的做法,和我玩騷擾戰?

“讓所有的水兵和海軍陸戰隊都登上甲板,做好戰鬥準備。”鮑爾少將再一次命令道。

隨着這道命令,船上頓時熱鬧起來,軍官和士兵全都從船艙內跑出來,和上一次海戰不一樣,這一次從出海的一刻起。船上的人就沒有鬆懈過,別說睡覺,就連武器都沒有離過手,隨時都在待命中,甚至連那些風帆都事先用水澆透,早已做好防備拉佩縱火的準備。

同時做好準備的還有那些魔法師,隨着這聲令下,各種偵測隱形和監視四周的魔法全都發動起來。

“將軍,您其實用不着這麼緊張,我想不出他們有什麼辦法能夠應付眼前的局面。比船,他們不行。比炮,他們同樣不行。比魔法師的數量,他們更不行。再說,這一次咱們沒有絲毫的輕敵,根本不可能給對方任何可乘的機會。”一位身穿將軍制服的軍官低聲說道。

“我也想不出有破局的可能,但是我的心裡始終不踏實,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沒有考慮到。”鮑爾少將低聲說出自己的顧慮。

鮑爾少將的話剛說完,示警的紅燈突然亮了一下。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紅光嚇了一跳,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沒看到敵人的蹤影。

下一秒鐘,鮑爾少將身上閃現出一片銀光,這是他身上的護身符被激發了。

這道護身符顯然不夠力,鮑爾少將的左側眉毛上方、右側臉頰和腦袋同時血花飛濺,緊接着鮮血和腦漿從另外一側噴涌而出。

“不!”鮑爾少將旁邊的那個軍官驚恐地喊道。

喊叫聲驚醒了其他人。

離鮑爾少將最近的一個醫療官立刻雙手合十,嘴裡唸誦着祈禱文,緊接着一道乳白色光芒落在鮑爾少將的身上。

這是治療術的光芒,可惜根本不管用。

鮑爾少將的頭部被穿透,腦漿都被打出來,怎麼可能救得活?就算是生命神殿的主祭,或者光明神殿的大主教施展復活術也沒用,這是無法修復的損傷。

突然旁邊又有幾個軍官倒下去,其中也包括那個醫療官。

預警的燈不停閃爍着,發出刺眼的紅光。

船上的所有人都壓低身體,茫然地朝着四面八方巡視着,各種破除隱形的魔法接二連三地被釋放出來。

又有軍官倒下,這一次倒下的是海軍陸戰隊的指揮官,緊接着是船長。

“有神槍手!”突然一個人大聲喊道,他是從那些軍官死亡的狀態猜測出來的。

還活着的軍官全都驚醒過來,所有目光都朝着遠處的海面掃視着。

“在那裡。”一個軍官朝着船舷一側指去,下一秒鐘,他的額頭炸開,鮮血和腦漿噴涌而出。

沒人敢朝船舷那側看,離艙門較近的軍官全都拼命地往艙門跑,既然知道有狙擊手,躲到船艙內就安全了。

而來不及逃的軍官要麼躲到士兵中間,要麼乾脆趴在甲板上。

士兵也不敢站着,全都儘可能壓低身體。

“開炮,開炮,趕快開炮!”一個逃進船艙的副官高聲喊道,他是炮兵指揮夏姆上校的副官。夏姆上校在第二輪狙擊中被一槍擊中胸口,現在躺在甲板上抽搐沒人救,因爲醫療官已經死了。

那些炮兵如夢方醒,隨着一陣手忙腳亂,一扇扇炮門被打開,一門門火炮被推到陣位上,此時一根根炮管伸了出來。

發出開炮命令的副官站在舷窗後面,朝剛纔被擊斃的軍官臨死時指着的方向看去,他看到星星點點的紅光,光芒非常微弱,就像滿月的夜晚的星光,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察覺不到。

“看到那些紅光了嗎?在遠處的海面上,距離大概一公里左右,給我開炮!”副官大聲吼道。

轟——轟——轟——

炮聲響了,一連串的炮火和滾滾的濃煙讓這片海面真正有了戰場的感覺。

不過這個戰場有些另類和詭異,只看得到一方的艦隊,另外一方是茫茫無際的大海,炮彈砸在海里,激起沖天水柱。

指揮開炮的副官從一扇舷窗看着外面,神情充滿無奈,現在他知道什麼叫大炮打蚊子了。

被當作目標的紅光有很多,星星點點到處都是,早已把這支艦隊包圍,不過這些紅光分得很散,相隔數十米遠,體積又小,任憑炮彈砸得水花四滕,也沒看到這些紅光有絲毫減少。

“換開花彈!”副官大聲喝令。

那些炮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選擇服從命令。

炮彈很快換成開花彈,不過一切都沒有改變,頂多就是水花變得更大,水柱也變得更高、更粗,還多了一些爆炸聲,很明顯開花彈的效果也不怎麼樣。

打單個士兵最好的還是葡萄彈,但是葡萄彈射五、六百米倒沒問題,一公里外就太遠。

副官知道有一種榴霰彈可以打到一公里外的距離,可惜只有陸軍配備榴霰彈,海軍沒有。

“那些排槳船怎麼了?應該讓它們上!”旁邊一個軍官大聲抱怨道。

這話倒也沒錯,現在這個時候只有讓那些排槳船散開,讓它們湊近過去攻擊。

問題是,誰來發號施令?

艦隊司令死了,原則上來說,應該由三位艦長、三艘艦隊的炮火指揮官和海軍陸戰隊指揮官協商推選出一位臨時總指揮。在緊急情況下,因爲旗艦的地位最高,海軍陸戰隊指揮也在旗艦上,所以旗艦艦長、旗艦炮火指揮官、海軍陸戰隊指揮官也能確定一個緊急臨時總指揮——但是,這三個人都已經死了。

更糟糕的是各級主官也死了一大堆,一切都已經失控了。

沒有艦隊指揮,沒有作戰指揮,甚至沒有船長,別說指揮作戰,就連船往哪裡開都沒人知道。

“那艘排槳船怎麼在打轉?”突然一個軍官喊道。

衆人轉頭看去,這才發現離他們很近的一艘排槳船已經失去控制,正朝着艦隊撞過來。

那是一艘大型排槳船,帶有重型撞角,被它撞一下可不好受。

“不好,那艘船的舵手被殺死了。”還是負責指揮火炮的副官眼尖,他看到那艘排槳船的舵輪旁邊躺着一個人,那個人已經死了,但是手臂卻掛在舵輪上,導致整艘船往右偏轉。

緊接着指揮火炮的副官想到一件事,惶恐地喊道:“這艘船是誰在掌舵?”

聽到副官這麼一問,旁邊的那些軍官全都面如土色。

舵輪在甲板平臺上,以前從來沒人想到過會有這樣的海戰方式,其中一方既沒有船也沒有炮,就只有一羣神槍手在一公里外的距離,射殺船上的重要人物。

現在南方艦隊成了第一個這種海戰方式的犧牲品,沒人知道如何應對。

副官的話音剛落,整艘船就猛地一晃。

那些軍官愈發神色慌張,他們都猜到這是怎麼回事,這艘船操舵的人肯定也被幹掉了。

“舵手旁邊難道沒有護衛?讓人拿着盾牌擋在那裡啊!”這位副官的腦子倒很清醒。

辦法是有了,問題是誰去掌舵?

那些軍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

在水裡,拉佩半沉半浮,他的身體四周有一顆巨大的氣泡,此時他整個人半跪在氣泡中央,他的槍擱在氣泡上,槍管伸在外面。

此刻,拉佩正不疾不徐地尋找着目標。

拉佩的位置正對着那艘旗艦前進的方向,誰都知道正前方是最安全的位置,因爲這個方向頂多只有兩門火炮。

拉佩並不是一個人,在他身邊數十米的地方還有四個人,其中一個人當然是那位柯林斯上尉,除此之外還有保羅,保羅原本就是神槍手,槍法甚至不在弗格森小隊的成員之下,學會弗格森戰法後,他一直在練槍,練習超遠距離射擊。剩下的兩個人,一個是從護衛隊挖過來的,原本也是神槍手,另外一個是平民,在一家商行擔任首席會計師,精於心算,平時又喜歡打獵,練了一手好槍法,被漢德介紹過來試了試,居然也能勝任。

真正的神槍手就只有拉佩這五個人,海面上那些星星點點的紅光其實都是假目標,他們藏在成千上萬的假目標裡面,簡直是安全到極點,別說那些炮彈根本打不中,就算一炮砸掉一個假目標,還沒輪到拉佩等人,炮彈恐怕已經打完了,不過前提是那些火炮承受得了。

“沒想到還能這樣打仗。”柯林斯發出了感慨。

雖然相隔幾十米,不過柯林斯說的話卻傳到另外幾個人的耳中。

事實上,所有這些氣泡都是相連的,可以隨意傳送。

對於柯林斯的感慨,拉佩並不感到得意,他輕嘆一聲,說道:“因爲這種戰法第一次出現,對方根本沒有防備,更沒有對策。”

這樣的勝利只可能有一次,下一次對方就算仍舊想不出破解方法,至少會下令艦隊司令和各級主官穿上一身厚重的鎧甲,然後讓高階騎士手持大盾在他們旁邊負責警戒。

“既然這樣,咱們就趁機多幹掉幾個傢伙。”柯林斯重新換上一個轉輪,然後再一次瞄準一個目標。

下一秒鐘,一個站在舷窗後面的軍官倒了下去。

柯林斯並不是想要炫耀自己的槍法,實在是因爲甲板上已經沒有重要目標,連掌舵的人都換成苦命的水手,那水手的腦子倒是挺聰明,居然趴在甲板上,背上蓋着一面盾牌,只用一隻手抓住舵輪。

就在這時,保羅喊道:“有人從船艙裡面出來了!”

果然,船艙內一下子涌出來三個身穿重甲的騎士,每個人手持兩面盾牌,這三個人一出來,立刻背靠背站好,然後小心翼翼地往舵輪挪動。

“他們總算想出對策了。”那個前護衛隊成員嘲諷道。

“可惜我們的人太少。”柯林斯想起當初在弗格森少校麾下的情景。

弗格森小隊名義上是小隊,實際上有六十幾個人,相當於一支中隊,可以輕而易舉地產生壓制作用。雖然拉佩這邊雖然用的槍更好,一輪五發,但是人數實在太少。

“人會有的。”拉佩很有自信,他的自信來自於槍管上的瞄準鏡。

弗格森小隊靠的是真正的本事,所有成員都是百裡挑一的神槍手,兩百米距離百發百中,四百米外也能夠達到三發必中,要知道四百米的距離,人看上去就只有螞蟻那麼大。

但是用上瞄準鏡就不同,很多人都能達到四百米外三發必中的要求,十人中挑出一個射得最準的人專門訓練,很快就可以擁有一大批神槍手。

突然拉佩的耳朵動了動,他的臉上露出微笑,道:“我們的援兵到了。”

衆人聞言,頓時擡起頭。

此刻天空被陰雲籠罩着,根本看不到上面有東西,保羅等人都有些失望,不過沒人懷疑拉佩的判斷。

在雲層的上方,一顆巨大的氣球正在迅速靠近,那是一個長一百多米、寬十幾米,形狀像雪茄的龐然大物。

當初拉佩用氣球偵查,事實證明這東西確實很好用,能夠飛到任何鳥類都無法達到的高度,這也讓拉佩想起傳說中的天空之城。

從理論上來說,天空之城並不是無法辦到,只要製造一顆巨大無比的氣球,就可以讓幾萬人住在上面。

天空之城的傳說源自於精靈一族,就算是最繁榮的時代,精靈一族的數量也從未超過百萬,幾萬個居民的聚居地對於他們來說,絕對屬於大城市。

拉佩並不打算建造一座天空之城,他只需要一艘空中戰艦。

這艘巨大的空中戰艦的到來,引起底下一片恐慌,雖然隔着厚密的雲層,底下的人同樣也看不到那巨大的身影,但是示警的紅燈不停閃爍着,而且頻率越來越快,讓所有人都知道情況不妙。

在船艙內,一大羣軍官擠在一間狹小的房間門口,那間房間四周透空,中間是一座巨大的魔法陣,正中央的一顆圓球上映照出的正是那艘空中戰艦。

“這是什麼?”一個三十多歲的軍官問道,他是大副,軍銜是少校,此刻船上一羣副官中以他的身份最高。

“應該是一顆氣球,十之八九是一顆氫氣球。”一個年邁的魔法師滿臉憂愁地說道。

氣球對於普通人來說是新奇的東西,但是對於魔法師來說並不稀奇。

幾千年前就有人制造出熱氣球,古帝國時代的一位魔法師發現鐵和酸液會發生作用,產生一種很輕的氣體,他把這種氣體收集起來,製造出第一顆氫氣球。

不過鐵和酸液都不是便宜的東西,想要大量製取氫氣非常困難。

說來也巧,就在幾年前,一位馬提蘭的魔法師無意間發現水可以分解成氫氣和氧氣,如此一來製造氫氣變得容易許多。恰好也在這個時候,馬內的一對兄弟製造了一顆巨大的熱氣球,這顆熱氣球帶着他們升上高空,那是普通人第一次靠自己的能力離開地面,在此之前飛行是魔法師的專利。

有了這一連串前提,現在製造一顆巨大的氫氣球並不是什麼難題。

“氣球?”一個軍官的臉色驟然變了。

說話的軍官是馬內人,幾年前曾親眼看到那對兄弟乘坐熱氣球飛上天空,對於熱氣球的載重多少有些瞭解,腦中頓時想到一種可能,急忙問道:“這顆氣球如此巨大,應該可以托起很重的東西吧?”

年邁的魔法師臉色頓時變了,旁邊的那些魔法師也一樣,有一位魔法師甚至拿過一張紙計算起來。

“你的意思是,天空那顆氣球有可能載了一大堆炸藥桶?”大副的腦子轉得不慢,立刻明白軍官的意思。

“載重量超過二十五噸。”魔法師已經算出答案。

“快,把那顆氣球打掉!”大副尖叫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地盯在那些魔法師的身上。

“外面有那麼多神槍手,我們怎麼出去?”爲首的年邁魔法師當然不願意以身犯險。

弓箭手、弩弓手和火槍手全都是魔法師的剋星,以前還好說,三者的攻擊距離和魔法相差不遠,說是剋星,其實是互相剋制。現在就不是如此,外面那幾個神槍手可以隔着一公里射殺目標,他們出去就是靶子。

“身爲高階魔法師,你們難道沒有保護自己的手段?”大副怒道。

“那不是普通的神槍手,他們的子彈全都帶有破魔和穿甲的特性,可以穿透大多數護盾,只有幾道高等級的防護魔法能夠抵擋,但是我們沒辦法一邊飛,一邊施展這類魔法。”爲首的老魔法師急了。

其實老魔法師還有一個想法沒有說出來,他擔心的是子彈上不只破魔和穿甲兩種特性,可能還有別的特性,他可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做實驗。

就在魔法師和軍官兩邊爲此爭吵不休的時候,衆人頭頂上的那顆圓球映照出的影像發生了變化,只見十幾個黑漆漆的東西從那顆巨大的氣球上掉落下來,那東西像是細長的梭子,又像壓扁的箭矢,前端尖銳,後端帶有弓箭一樣的尾翼,背部還有一對狹長的翅膀。

這些東西原本是垂直下落,但是轉眼的工夫就變成滑翔,目標正是南方艦隊。

“攔住它們。”

“快,把那些東西打下來。”

“你們快出手。”

每一個軍官全都大聲怒吼起來。

那些魔法師的眼中同樣露出惶恐之情,他們完全能夠猜到這是什麼,轉眼的工夫,他們就以傳心術的方式商量出一個結果。

那幾個魔法師同時舉起雙手,腳下的魔法陣亮了起來,一道道神秘的符文憑空浮現。

船上並不是只有這幾個魔法師,旗艦詹姆斯三世號上有二十幾個魔法師,另外兩艘戰列艦上也各有十幾個魔法師,那些排槳船上同樣也有魔法師坐鎮,少則一、兩個,多則五、六個。

此刻四周不停有波光閃現,緊接着就有一個魔法師傳送過來,他們一過來,立刻擠進那座魔法陣裡面。

魔法陣越來越亮,浮現的符文越來越多,五顏六色煞是好看,同時又讓人感覺到神秘和強大。

軍官們全都下意識退開幾步,他們只知道這肯定是很厲害的魔法,至於厲害在什麼地方,他們就不得而知。

突然,魔法陣變得異常耀眼的閃亮。

所有人都被晃花眼,連忙閉上眼睛,甚至轉過頭,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他們重新睜開眼睛,魔法陣裡面早已空空如也。

“人呢?人怎麼沒了?”一個軍官茫然地問道。

有幾個腦子聰明的軍官已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臉色全都變得異常難看。

還沒等軍官們想出應對的辦法,突然頭頂上傳來一陣尖嘯聲,聲音一開始細如蚊蚋,漸漸變得越來越響,越來越刺耳,然後尖嘯聲變成撞擊聲和木頭折斷的聲音,緊接着就是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

一顆巨大的火球從詹姆斯三世號的中央爆開,無數木片被炸得四散紛飛,被炸飛的還有一門門火炮和殘肢斷臂。

還沒等木片和殘骸全都落下,旁邊又是一聲巨響,這一次是瑪麗女王號戰列艦發生爆炸,被擊中的是船尾的部位,整間船長室連同船尾的平臺全都被炸飛。

相隔一秒之後是第三聲爆炸,這一次最後那艘戰列艦也沒能倖免,它的情況和詹姆斯三世號一樣,炸彈砸在正中央的位置,整艘船被炸成碎片。

這仍舊沒有結束,緊隨其後又是一連串爆炸,衝擊波使得這片海面看上去就像撒了一把石子的湖面,到處是漣漪,交織成細密的網格狀。

等到爆炸過去,那三艘威風凜凜的戰列艦全都消失不見,甚至連稍微靠近一些的排槳船也都變成漂浮在海面上的一堆木片。

拉佩也消失了,他帶着四個手下潛入海底,海底有一扇魔法門,隨着白光一閃,魔法門啓動,下一瞬間他們已經來到一艘船上。

“歡迎歸來……說實話,我覺得沒必要把兩個王牌全都翻出來,有一張就夠了,另外一張完全可以藏起來等以後再用。”傑克一見面就抱怨個不停。

拉佩笑而不答,他如果能夠預知未來,能夠知道結果如此順利,肯定會這樣做。可惜,他對預言類的魔法沒有絲毫研究,只能全力以赴。

“現在輪到你們了。”拉佩拍了拍漢德的肩膀。

“您到一旁休息吧,接下來看我們的了。”漢德一點都不顯得興奮,一刻鐘之前,他的心裡還充滿緊張,以爲這將是一場苦戰,至少比上一次攔截那羣海盜更加艱苦,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現在他只是去收拾戰場。

隨着一連串的命令,這支艦隊浩浩蕩蕩地朝着戰場駛去。

艦隊就藏在南方二十公里處,恰好在地平線的下方,在敵方的視線之外。

進攻的一方可以選擇發動進攻的時間,卻沒辦法選擇戰場。而防禦的一方恰好相反,他們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會來攻打,卻可以擺好陣型等待對方的到來,更何況拉佩這邊還多了一個六臂娜迦,娜迦號稱海族,擁有的力量全都和大海有關,輕而易舉就確定南方艦隊的方位和航線。

現在,輪到拉佩這邊反擊了。

鮑爾少將的選擇並沒錯,可惜他不知道拉佩有一個六臂娜迦,而且是差一點觸摸到聖位的娜迦,要製造一個長數百米、寬數十米的無浪海域並不是什麼難事。

此刻的風強得可怕,在這樣的天氣別說是升帆,根本就不應該出海,但是此時這裡的每一艘船都把帆張得滿滿的,在勁急狂風的吹拂下,這些船的速度超過了極限,二十公里的距離連一個小時都用不着。

而,對面那支南方艦隊仍舊在慌亂中。

從實力上來說,南方艦隊殘存的力量仍舊不小,此刻漂在海面上的大型排槳船就有十幾艘,中型排槳船更是接近三十艘。大型排槳船滿員是三百五十人,中型是兩百人,但是此刻從軍官到水手全都沒有絲毫鬥志,大部分船長甚至不敢回到甲板上,那麼多船全都在原地打轉,根本就不成陣列,而且他們已經失去所有的魔法師,同樣也失去識破隱形的能力。

兩邊的距離越來越近。

拉佩的艦隊已經做好戰鬥準備,所有船帆全都被放下,火炮全都就位,一根根細長的炮管從楔形的炮甲板中伸出來,瞄準了對面的船隻。

“火炮準備!”漢德大聲命令道,他是艦隊指揮。

“慢。”拉佩突然開口道:“別急着開炮,靠近之後再打。”

事到如今,拉佩已經贏了大半,他當然要追求效率。對面的南方艦隊亂成一團,大部分船隻斜對着拉佩他們,能夠打到敵艦的火炮很少,他當然要靠近一些再開火,同時這也是一種鍛鍊。

距離越來越近,突然南方艦隊發出急促的警鐘聲,顯然有人看破拉佩這邊的僞裝,那些瞭望手不是瞎子,總有人能夠看出破綻。

“要不要開炮?”漢德連忙問道,他有些緊張。

“繼續逼近。”拉佩估算一下距離,此刻兩邊的距離還未接近兩公里,只需要五、六分鐘,就可以進入最佳的炮擊距離,到時對方根本就來不及調頭。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距離變得愈發接近,南方艦隊仍舊處於混亂中,有些船在調頭,有些船處突然轟的一聲朝拉佩的艦隊開炮。

但,拉佩仍處於猶豫不決的狀態。

“要不要還擊?”漢德又回頭看了拉佩一眼。

“等。”拉佩乾脆閉上眼睛。

南方艦隊的炮聲一陣緊似一陣,有一些船已經橫了過來,一側的火炮不停噴吐着火光和硝煙。

砰——

有一發炮彈打中拉佩的一艘船,炮彈砸在楔形的甲板上,甲板上包了鐵皮,所以只是被砸出一個凹坑。

這樣的結果讓漢德鬆了一口氣,也讓其他人鬆了一口氣,衆人的忐忑和恐懼一下子消失了。

“準備還擊。”拉佩不再堅持。

“開炮。”漢德等的就是這道命令。

轉瞬間,拉佩的艦隊正面的火炮同時鳴響,整片海面瞬間被硝煙籠罩住。

下一瞬間,南方艦隊傳來一連串的爆炸聲,爆炸的火光如同盛開的鮮花一簇接着一簇,破碎的木片和血肉四處亂飛。

拉佩的艦隊炮火接連不斷,南方艦隊的爆炸聲也此起彼伏,那些水兵知道大勢已去,爭先恐後地跳進海里,因爲繼續戰鬥已經失去了意義。

天氣變得愈發陰沉,風也越來越大,浪頭更是一陣高過一陣,那些掉進海里的水手拼命抓着木頭,讓自己浮在海面上。

已經看不到南方艦隊的船了,所有船全都沒入海底。

“集合俘虜,讓他們去鐵火島。”拉佩吩咐道,然後朝着艙門走去,柯林斯、保羅和另外兩個神槍手緊跟在拉佩的身後。

對於南方艦隊來說,戰鬥已經結束。但是對拉佩來說,戰鬥纔剛剛開始。

拉佩順着樓梯上了甲板,在甲板上,幾個水手正將一艘船放入海里,那是一艘很扁、很長,樣子像扁梭的船,看質地像是皮的,很輕盈,浮在水面上就像一片樹葉。

拉佩跳了上去,他在最前面的位置坐好,這艘船上的座位都有着長長的靠背,整個人是半坐半躺在上面,隨後保羅四人也跟了上來,等到他們也半坐半躺下後,一隻透明的罩子把整艘船罩了起來。

緊接着那艘扁梭就動了起來,開始在水面上滑行,一開始速度並不快,但是始終在加速,半個小時後,這艘船簡直是在水面上飛行,速度快得超乎想象,甚至讓人有些提心吊膽。

推動這艘船前進的是六臂娜迦的力量,之前那些漂浮在海面上的氣泡和將拉佩他們傳送到二十公里之外的船上的觸手,全都是她的手筆。

這艘快船乘風破浪,也就半個多小時,陸地已經近在眼前。

在岸邊不遠處有幾輛馬車等候在那裡,這些馬車全都是競賽馬車改裝而成,用兩匹馬拖拽,追求極致的速度——這正是爲此行準備的交通工具。

拉佩在趕時間,他知道那些魔法師全都逃脫了,必須在他們將南方艦隊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回去之前,趕到沙利爾。

一下船,拉佩甚至都沒空打招呼,跳上一輛馬車趕着就走,柯林斯和保羅等人緊隨其後,他們只能兩個人共乘一輛馬車。

那些看管馬車的人負責收尾的工作,他們把那一葉扁舟拖上岸,等一會兒會有馬車過來把看馬車的人接走,同時也把船弄回去,這是難得的魔法物品,可得小心照顧。

大道上,三輛馬車排成一串,以極快的速度飛馳着。

爲了趕時間,拉佩根本就不顧惜馬力,一路上都是快馬加鞭。

兩個多小時後,馬車進了沙利爾,此時也就下午三點左右。

拉佩來過沙利爾,一進城,他趕着馬車往城東而去。

沙利爾主要分東、西、南三個區,南區靠海,大部分被海軍佔據,成爲南方艦隊的駐地,只有很小一塊作爲民用,那裡是碼頭和倉庫,也是商業區。西區是富人區,市政廳、警察總部、郵政總署、各大神殿都在那裡。東區是下等區,比較亂,特別是近來沙利爾的市民和海軍對立,局勢頗爲緊張,通往東區的各座街道都有人站崗放哨。

這三輛馬車匆匆而來,立刻引起一羣民兵的警戒,不過還沒等他們攔住馬車詢問,一匹馬飛奔而至,騎在馬上的人正是西爾維婭。

“你們來得真早,看來那邊一切順利。”西爾維婭很驚訝,按照原來的推測,拉佩能在半夜之前過來就不錯了,十之八九可能要等到明天。

拉佩並沒有回答,他在趕時間。

“這邊安排好了嗎?”拉佩問道。

西爾維婭打了聲招呼,站崗放哨的民兵立刻搬開路障,接着西爾維婭調轉馬頭在前面引路。

沙利爾是一座非常古老的城市,歷史遠比塔倫要悠久得多,所以這裡的街道顯得狹小擁擠,很多街道簡直就是小巷,而東城區更是狹小髒亂,給人的感覺和漢德他們原來在塔倫的老巢所在的地方差不多,好在拉佩等人乘坐的馬車很輕便,倒也用不着擔心過不去。

在這迷宮般的街巷中蜿蜒而行,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西爾維婭停在一間旅店的門口,這裡同樣有人看守。

拉佩認得那幾個負責看守的人,當初都打過交道,其中有一人就是因爲喜歡西爾維婭,爲了救她,差一點被拉佩幹掉的青年。

那個青年一看到拉佩,立刻轉過頭,那張臉就像刷了漿糊般面無表情。

拉佩根本不在意,因爲那個青年對他並不構成威脅,那個青年只是單相思,西爾維婭並不喜歡那個青年。

西爾維婭進了一幢樓,那是一棟民宅,居然有五層,比周圍的房子都要高得多,她一直往上走,把拉佩等人帶到最頂樓那一層,上面居然有一座很小的陽臺,站在上面往遠處眺望,正好可以看到南方艦隊的駐地,因爲這幢房子比周圍的建築物都高,一眼望去沒有絲毫的阻擋。

“很不錯。”拉佩點了點頭,這是一個極佳的觀察點。

“什麼時候行動?”西爾維婭問道。

“越快越好,那位司令恐怕還不知道他的艦隊已經全軍覆沒,還做着搶佔天堂島的美夢,此刻戒備相對鬆懈。一旦消息傳過來,那就不好說了。”拉佩立刻說道。

“那麼我們現在就走。”西爾維婭從櫥櫃裡面取出一把槍,那是一把和拉佩用的一模一樣的槍。

原本西爾維婭並不擅長槍法,不過身爲劍客,對於身體的控制比常人強得多,想要成爲神槍手也比普通人容易許多,這段日子她一直在苦練,成果相當明顯。

西爾維婭隨手拉開旁邊的一扇門,那是一扇魔法門,門後面原本是雜物間,但是此刻卻變成一間破敗的廠房。

這裡是廠房二樓的一片平臺,地上很髒,堆了厚厚一層灰塵,前面的玻璃窗很多都破了,沒破的玻璃窗同樣積滿灰塵,看上去是黑的。

拉佩走到窗前,透過破碎的玻璃可以到南方艦隊駐地的圍牆,圍牆離這邊只有一百多米。

“這裡原來是隸屬於海軍的製造廠,不過工廠早就關閉了。”西爾維婭低聲解釋道。

拉佩轉頭看了看四周,這座廠房非常不錯,佔地差不多有五、六百畝,相當於拉佩在塔倫的造船廠、炮廠和鍊鐵廠的總面積,這座廠房是複式結構,有上、下兩層,所有的立柱居然都是鋼的,牆壁也很厚實,當年建造這廠房肯定花了不少錢,可惜全都被浪費了。

“這裡不錯。”柯林斯也從魔法門走了出來,他沒有太多的感慨,所謂的不錯是指狙擊的位置,從這裡可以覆蓋大半個海軍基地。

柯林斯沒有任何廢話,他跑到一塊碎玻璃的後面,把槍架好,然後拿着一副高倍的望遠鏡朝着遠處眺望。因爲體積的緣故,瞄準鏡的倍數不可能做得太高,想要尋找目標,仍舊得靠望遠鏡。

其他人一個接着一個過來,然後各自挑了一個適合的位置。

“看樣子他們還沒有得到消息。”保羅拿着一副望遠鏡朝着遠處眺望。

“越晚越好。”拉佩喃喃自語着,緊接着他轉頭衝着西爾維婭問道:“目標在什麼地方?”

“左面那幢大樓就是總部大樓,最高那層樓右側第二間房間就是司令官加斯帕爾侯爵中將的辦公室。第三間房間是軍務長官米爾納中將的辦公室。左面第一間房間是鮑爾少將的辦公室……”

西爾維婭事先做了一番功課。

“已經用不着再說鮑爾了。”拉佩連忙打斷西爾維婭的話。

西爾維婭愣了一下,隨即就鎮定下來,繼續說道:“左面第二間房間是門德薩少將的辦公室。”

“那幢大樓的防禦怎麼樣?”拉佩一邊問道,一邊觀察着大樓的牆角,那裡隱約可以看到光線的扭曲,這是力場疊加導致的結果。

“很強的護盾,一般的子彈根本打不穿。”西爾維婭連忙說道,她親自測試過。

之前民衆和海軍發生衝突的時候,西爾維婭趁亂用這把槍射了幾發子彈,沒用附魔的特殊子彈,用的是普通的箭彈,結果連玻璃都沒有打碎。

“看來只有等機會了。”柯林斯嘆道,所謂的機會就是等那幾個有價值的目標離開大樓。

這羣人雖然以拉佩爲首,但是涉及到具體行動,還是以柯林斯的意見爲準。

衆人再也不說什麼,全都站到各自的位置上,拿着望遠鏡眺望着遠處,耐心地等待機會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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