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元氣耗盡的男人果然如同殊墨所言沒過多久就氣絕身亡了,朝露等人繼續向蒼州城所在的方向趕去,總算在太陽落山前趕到了城門口。
剛纔在路上就看到了不少富家車隊,城門口也排滿了絡繹不絕的人流……
幾人來到御府時,正好碰上御風弦行色匆匆地從大門走出來,朝露連忙快步走上前去叫住他……“喂,你這麼着急要上哪兒去?”
“朝露?”
御風弦愕然駐足,有些不敢相信地轉過身來,“你們怎麼來了?”
“你那天離開時一臉出大事的表情,所以追過來看看咯~”朝露沒好氣地撇了撇嘴,“怎麼,到底出什麼問題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
跟着御風弦返回府邸,穿過迴廊一路來到書房,直到幾人進了門之後御風弦才神情疲憊地撐着額頭靠在書案上,說出他煩惱的事情:“想必你們這一路上來早該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吧?前段時間蒼州城裡來了一羣人,他們盤下西街的一間店面開了名爲‘醉月樓’的妓館……其實蒼州城內原本也有幾家妓館的,可不知道爲什麼,自打醉月樓開張後,那幾家妓館的生意逐漸冷清,只有醉月樓每天晚上門庭若市,”說到這裡御風弦臉上的表情愈發凝重了幾分,“奇怪的是,只要去過醉月樓的客人,就像着迷了似的每隔幾天都會再次前去消費,而且……這段時間以來,出現了許多類似得了疫病的人,街頭巷尾經常可以看見渾身無力癱軟在路邊的人。”
“那不是疫病,而是元氣耗盡的表現…”朝露一拍桌子站起身來。
御風弦面帶狐疑地皺了皺眉,顯然沒聽懂朝露說這話的意思。
“那家妓館肯定有問題…”朝露斬釘截鐵地說道,“你有沒有調查,那些出現虛脫症狀的人是否曾去醉月樓消費過?”
“嗯……基本上是這樣。”御風弦點了點頭。
那就沒錯了,恐怕那醉月樓的老闆主要目的並非爲了掙錢,而是要建造一個可以名正言順吸取大量人元氣的地方…而有着這樣動機的,除了那個靠XXOO練功的合歡派簡直不做第二人選…
於是乎朝露將來路上的所見所聞詳細告訴了御風弦,果然聽到她的講述御風弦十分震驚,立刻叫來兩名暗衛讓他們去調查……畢竟只有懷疑而沒有證據的話,什麼也做不了。
“這樣吧,這兩天我們想辦法混進那醉月樓,看能不能探聽到什麼有用的情報。”朝露頗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剛纔回頭的時候她看到了御風弦眼眶下兩痕淡淡的青色,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小子操勞了幾天肯定沒有好好休息。她知道身爲御府當家御風弦平時已經有很多事情夠忙的了,更何況前段時間又抽空陪自己去了重陽宮落下不少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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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御風弦目光一凜,根本不聽朝露接下來的解說就直接反對,“那醉月樓乃風月之地,你一個女子怎能去那種地方?”
“呃,我說的是我們……也不一定得我去啊~我身邊這三個也可以嘛…”就知道御風弦這死板的傢伙不會同意,朝露笑着眨了眨眼睛,用餘光瞥向辰曜、殊墨和君無夜。
“沒錯~關於這點我們早就商量過了。”君無夜立即迴應道,完全不管身旁的辰曜即將發怒的表情。
御風弦有些懷疑地將幾人一一打量過一番,沉聲道:“你們怎麼商量的?”
“這個嘛……”
朝露故意拖長了語調賣關子,然後圍着桌子走了一圈,“你等着好消息就是了,總之醉月樓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突然間腦袋裡靈光一閃,三步兩步地走到御風弦跟前……“對了,御府旗下是不是還沒有開妓館的?”
“……你想讓我開妓館?”被朝露突然之間激動的情緒嚇到,御風弦嘴角抽搐了一下。
看到御風弦聽了這話之後瞬間陰沉的表情,朝露就知道這傢伙想歪了,咧嘴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解說道:“你剛纔也說了蒼州城裡有好幾家妓館,這一塊市場白白放棄了實在有點可惜啊~所以呢……”湊在御風弦耳邊將自己的計劃大概說了一通,故意避開君無夜那個沒節操的傢伙。
“這……這可行嗎?”御風弦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顯然嚇得不輕。
“哎呀,你就照我說的做…”有些不滿御風弦大驚小怪的表現,朝露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轉向正豎着耳朵想偷聽的君無夜……“你,待會按原定計劃和辰曜一起想辦法混進醉月樓去。”
話音剛落辰曜就黑着臉站了起來,隱忍怒氣地質問道:“怎麼又是我?這傢伙比我還合適,幹嘛不讓他去?”說完一點也不客氣地戳了戳旁邊的殊墨。
“暈,就他這人際交往能力,能套出有用的情報纔怪了…”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朝露兩手放在辰曜肩膀上將他重新按回座椅,“再說了,這裡就你武功最好。”
“……”
見辰曜一副忿忿不平的樣子,君無夜也跟着勸慰道:“你要實在不願意出賣色相,那就去當個打雜的呆幾天好了,當然了,做下人得到的情報肯定有限多了。”
“出賣色相”四個字再次戳中辰曜的雷點,他幾經忍耐纔好不容易控制住沒把眼前的桌子一掌劈作兩半的衝動。
就這樣,分工完畢的幾人各自出發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朝露則拉着殊墨走到一旁,極其嚴肅地問道:“今天你也看到那個人的情況了,有沒有什麼辦法能緩解的?”
“……須得知道他們具體是受到哪種藥物或者功法的影響才能研製解毒藥劑。”殊墨淡然答道。
暈死,看來只能等到辰曜混進醉月樓之後了~
朝露頗爲無奈地擡頭看天,但願一切順利吧…
……
與此同時,城西醉月樓。
爲了使自己看起來年齡顯大些,君無夜特地貼了兩撇小鬍子換了顏色老氣的衣袍,而從來都是一身黑衣的辰曜則破天荒地穿了一件顯嫩的勾邊水藍色錦衫……“喂,你這殺氣騰騰的眼神能不能收一收?記住你是要被我賣去妓館的,要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才行……”君無夜端着下巴圍繞辰曜走了幾圈,“你表情這麼嚇人,誰敢嫖你啊?”
“……”
辰曜緊咬牙關決定無論君無夜說什麼都不予搭理,他怕自己一開口說話就會氣得吐血。
“哎,算了算了~”君無夜傷腦筋地捋了捋嘴脣上那兩撇假鬍子,遠遠看見一個形容猥瑣的男人從醉月樓大門走出,連忙堆滿笑臉迎了過去。
長着一對老鼠眼睛的中年男人頤指氣使地走到君無夜跟前,語氣生硬地問道:“人呢?”
“在這裡~”君無夜一把拽住辰曜的袖子將人拖了過來,“這是我弟弟,纔剛滿十八歲,您看怎麼樣?”
男人這纔將注意力轉移到辰曜臉上,逡巡一圈,細長的老鼠眼中精光乍現,儘管經他手的進入館子裡的少男少女不少,可眼前這個容貌精緻堪比藝術品的俊美少年還是讓他大大地驚豔了一把,但是身爲商人的精明頭腦讓他下意識地裝出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故意冷冰冰地說道:“別人賣過來都是十五歲以下的,你這弟弟年紀偏大了一些……價錢我給不了太高。”
“價錢您隨便給個數就好了…哎,家裡生意失敗急着還債,弟弟跟着我們也是喝西北風的命,倒不如賣到您這兒還能吃個飽飯~”本來就擅長忽悠人的君無夜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裝得挺像那麼回事。
老鼠眼的男人心裡偷着樂,表面上卻還是那副裝出來的冷淡表情,隨手甩出幾塊碎銀,還故意補充了一句:“知足吧,你去別家賣肯定給不了我這麼多。”
如此這般,君無夜一手掂量着銀子一手揮舞向辰曜告別,目送那苦逼少年走向妓館大門。
一直等到人走遠了,君無夜才閃身走進一旁的暗巷,揭掉臉上的假鬍子,又將身上這件老氣的茄紫色外袍脫掉露出穿在裡面的石青色長衫……搖身一變,就成了風度翩翩的富家公子形象。
擡頭看了看天色,笑眯眯地轉過身來走向前方的燈火通明處。
……
……
成功混進醉月樓的辰曜被安置在一個門窗都上了鎖的房間裡,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是爲了防止像他這樣新買來的人出逃,當然了,憑他的武功,那小小門鎖根本不放在眼裡。
安安靜靜地等了一會,終於來了幾個人。
“這就是你今天下午新買回來的孩子?是雛兒嗎?”一個穿着繡滿牡丹圖案大紅錦袍的娘炮扭着屁股走了過來,看到乖乖坐在牀邊一點兒也不反抗的辰曜,他顯得很是吃驚。
通常情況下,像這樣被人賣進樓裡的孩子都有極大的牴觸情緒,而眼前這個精緻俊俏的少年卻不言不語極爲淡定,實在令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