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州府的府城,雄偉壯觀,周圍是草原和河流,風景如畫。
漠州府的駐軍大營,在城外的一座山岡上。
凌晨時分,大營忽然響起號角,兩萬大軍涌出軍營,衝向府城。
府城大門洞開,軍隊進入城中,迅速佔據要害位置,並在城頭上掛起旗幟。
兩千精銳軍兵,包圍了城主府。
城主府護陣啓動,城主張垚站在樓頂,身旁站着兩位觀星境強者。
“寇將軍,你擅自率軍進城,是要造反嗎?”張垚看着府外大軍,高聲喝問。
“太子即將登基,爲了確保平穩過渡,特令本將軍進城維持秩序,以免宵小作亂,希望張城主配合!”
駐軍統領寇相文,頂盔摜甲地坐在馬背上,沉聲說道。
“當今聖上登基六十餘載,從沒有冊立過太子,不知將軍口中的太子是誰,是否有詔書在手?”張垚淡淡地問道。
“安世皇子爲當今聖上長子,地位等同太子,張城主難道不知?”寇相文語氣冰冷。
“太子必須冊立,並昭告天下,這是國家法度。未經冊立自認太子,乃亂臣賊子。”張垚呵斥道,“望寇將軍及早回頭,不然恐將萬劫不復!”
寇相文目光森然,猛地一揮手,有人擲出了一枚天雷符。
轟隆一聲巨響,城主府護陣搖搖欲墜。
一個老者閃身而出,一拳轟去,護陣轟然破碎。
“殺!”寇相文猛地一揮手。
衆人衝向城主府,城主府內的箭矢如雨飛出,激戰瞬間爆發。
張垚被兩位觀星境武者帶回了密室。
四個觀星境武者,出現在城主府上空,同時向下轟擊。
十多道光束直射空中,其中一人當場遭到重創。
另外三人立刻散開,往城主府扔出兩枚天雷符。
城主府亮起一道光柱,掃中兩枚天雷符,天雷符無聲崩解。
寇相文臉色一變,猛地舉手握拳,後方有人推來兩門重炮,瞄準城主府。
炮聲轟鳴,佈滿符紋的炮彈飛入城主府中,大片建築粉身碎骨。
“殺!”寇相文冷冷地命令。
軍隊衝入了城主府,四處搜尋敵人,卻連一具屍體都沒找到。
“空間已被封禁,他們躲在地下,給我搜!”寇相文臉色陰沉。
二十多裡外的山頭上,李垣和閻鳳玲蹲在巨石旁,看着火光沖天的府城。
兩人棲身的山洞,離這裡只有三百多裡。
李垣覺察到軍營有異動後,立刻帶着閻鳳玲趕到了這裡。
“李垣,這是出了什麼事?”閻鳳玲傳音問道。
“叛亂!”李垣神色平靜。
他取出通訊玉符,給龍曼君發送訊息,轉瞬間就收到回訊。
“長京也亂起來了!”他收起通訊玉符。
“我們要回去嗎?”閻鳳玲問道。
“不用,這是皇族的事情,跟咱們無關,咱們繼續看雪山去!”
自己的那個老丈人,就是個老陰逼,爲了這事裝了多少年的病,李垣纔不相信這些人能得逞。
何況以他和閻鳳玲的實力,現在返回長京,也做不了什麼事情。
兩人去一旁牽上坐騎,繞道往北,前往一千多裡外的雪山。
騎馬慢悠悠地趕路,得走好幾天。
江州府的海邊,一座高大的山峰上。
岱嶽和幾位虛空境強者負手而立,看着大海。
數十里外的海面上,幾艘大船排成一線,與海岸線平行駛動。
“玉龍國的內部事務,邪宗最好不要插手,否則我們不介意再戰一場!”岱嶽淡淡地說道。
“呵呵,我們只是前來閒逛,諸位不用緊張!”
中間大船的甲板上,一個打赤膊的大漢,舉起酒碗衝衆人示意。
類似的事情,發生在沿海多個區域。
邪宗的數十個虛空境強者,乘船在近海遊弋,擺出一副伺機而動的架勢。
爲了防止意外,正道宗門的強者,也集中到了沿海地區。
就在漠州府駐軍進城的同一時間,駐守常越府、夢澤府、金州府的五十萬大軍,封鎖了進出長京的通道。
長京護陣運轉起來,東門和北門卻出現了缺口。
駐守長京東門和北門的戰龍軍,在沒有得到軍令的情況下,衝出軍營,殺向皇宮。
五萬多大軍,被駐守四道城的另一支戰龍軍攔下,戰鬥迅速爆發。
安世王府內,龍安世身穿金色戰甲,率領兩百護衛朝皇宮進發。
這支由凌雲境武者組成的護衛隊,戰鬥力驚人,一路勢如破竹,無人能擋。
龍安世身邊,還有兩個身穿黑衫,臉上帶着面具的虛空境強者,以及八個觀星境高手。
叛亂剛剛發生,玉龍武院的護陣便啓動了。
武院的學員教習和工作人員,只許進不許出。
非玉龍武院的人,則許出不許進,其中包括駐守玉龍國的宗門高手,沒有人可以例外。
風紀堂的護衛隊,在武院內四處巡邏,嚴禁衆人走動和聚集,不聽勸告的立刻扣留,反抗者格殺勿論。
唐文宇的住處,盧飛、王向川、包鐸等人,默默地坐在院子中。
程慧看着盧飛,安慰道:“盧府的人已經轉移,你不用擔心!”
盧飛點點頭,心中卻依然惴惴不安。
盧家忠於成道帝,是叛軍要除掉的目標,一點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
叛亂波及了玉龍國的二十多個州府。
有十多個州府的駐軍,與守城的都尉府軍隊爆發了激戰。
一些人趁火打劫,弄得人心惶惶,動盪不安。
一支三百多人的軍隊,包圍了龍曼君的公主府。
公主府已經人去樓空。
兩個觀星境強者,帶人直撲西邊的府邸,依舊是空無一人。
與此同時,另外兩支人馬,突襲了公主府南側的府邸,以及熊耳山的宅院。
兩處地方的密室和通道,全部被人搜了出來,依舊沒有見到一個人影。
六道城的一座民宅下方,有一座巨大的密室。
龍曼君坐在上方的椅子上,逗弄李蘇華。
安晴站在龍曼君身旁,衝着李蘇華擠眼睛。
孩子被兩人逗得手舞足蹈,樂不可支。
密室的牆壁旁,是一個個陣法投影。
二十多個人盯着陣法,鴉雀無聲。
安晴傳音問:“不跟外面聯繫?”
“結局已經註定,靜靜旁觀就好!”龍曼君淡淡地說道。
“咱們弄的窩點,都快被人掏遍了!”安晴看着陣法投影,很不爽地說道。
“那是因爲我的身邊,內奸一直沒有除盡!”龍曼君淡淡地說道。
“還有誰是內奸?”安晴吃了一驚。
龍曼君擡起頭,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說道:
“真正的安晴,在前往符道宗的路上就被人殺了。你僞裝成她接近我,不知有何目的?”
“你說什麼,你竟然懷疑我?”安晴臉色一變,憤怒地看着龍曼君。
龍曼君:“你長得跟安晴如此相似,想必是某種秘法易容的結果。”
“但是無論容貌如何相似,都無法瞞過她的至親,因此你才從不回家!”
安晴臉色緩緩改變,忽然笑了起來,問道:
“你是什麼時候懷疑我的?”
“去年遇襲之後,你雖然瞞過了李垣,我卻依然不太放心,便請人去調查你的底細!”
“當我得知,你曾經以傳訊符丟失爲藉口,重新置辦過一枚傳訊符後,就懷疑你了!”
“我請人以安晴的父母爲媒介,用因果回溯的方法追查,發現他們與安晴的因果已經斷絕!”
就在這時,盯着陣法的人,全都轉身看着龍曼君。
“居然全是你的人,你做得倒是很絕!”龍曼君微微嘆了口氣。
“你是不錯的朋友,可惜我職責在身,不得不欺騙你!”安晴歉意地說道。
“可以理解,各爲其主嘛!”龍曼君點了點頭。
“你是什麼人,準備帶我去哪裡?”
“你去了就知道了!”安晴微笑道。
“李垣給你的毒,我勸你最好不要使用!”
“看來上一次公主府遇襲,你們取了毒樣去研究了!”龍曼君說道。
安晴笑道:“不錯,那確實是一種奇毒,三位毒道高手研究了半年,才弄清楚藥方,很了不起!”
“沒想到李垣竟然這麼厲害!”龍曼君沉默了一會兒,感嘆地說道。
她將李蘇華換了一個方向抱着。
孩子似乎覺察到了異樣,變得非常安靜,一會兒看看養母,一會兒看看安晴,表情有些困惑。
“李垣確實很厲害,如非萬不得已,我們也不想得罪他!”安晴笑着說道。
“你是萬鳳樓的人?”龍曼君問道。
“可以這麼說!”安晴表情得意。
下方的人,也跟着露出了一絲笑容。
“難道你還有什麼隱藏的身份?”龍曼君問道。
“萬鳳樓建立不久,澹臺老祖就知道,遲早會遭到正道宗門的抵制,於是暗中又建立了明月樓!”
安晴笑得越發開心和得意:“明月樓的成員,全都是正邪兩道的傑出弟子!”
“她的野心倒是不小!”龍曼君感嘆道。
“老祖是道星流落玄域的強者,眼界和雄心自然非常人可比!”
“你接近我,目的是什麼?”龍曼君問道。
“幫助你成爲女帝,之後給你安排一個合適的夫君!”安晴說道。
龍曼君思索了一會兒,說道:“你們的目標,不僅僅是控制玉龍國吧,難道算計的是道星龍氏?”
“你果然聰明!”安晴笑着豎起了拇指。
“我在清風樓的身份,也是你們考量的因素吧?”龍曼君又問道。
“不錯,你在清風樓前途可期,也是我們考慮的重要因素!”
“爲何又改變主意,現在就對我下手了?”龍曼君不解地問道。
“因爲我們有了更好的目標!”安晴笑道。
“你們盯上李垣了?”龍曼君驚訝地看着她。
“不錯,明月樓的樓主暗中見過李垣,認爲他將來至少能成爲天神,甚至域神!”
“他有那麼厲害?”龍曼君眼中亮光閃閃,“我將來能成爲天神的道侶,甚至是域神的道侶?”
“應該是這樣!”安晴下意識地擦了一下嘴角。
“嘖嘖,我就說嘛,我的眼光錯不了!”龍曼君得意之極。
“幸虧下手早,若是放到現在,那傢伙像木頭一樣,我哪還有機會了!”
“你眼光確實很好!”安晴贊同地說道,“若非上面不允許,我都想勾引他了!”
“你以爲他什麼人都收?老孃不是厚着臉皮賴上他,他連我都不要!”龍曼君鄙夷地說道。
“我若花心思勾引他,就不相信他不上鉤!”安晴很不服氣,擡手擦去嘴角的口水。
“他只會對真心的人好!”龍曼君冷笑道。
“你對我和孩子不利,落到他手中,殺你時眨一下眼睛,就算我輸!”
安晴怒目而視。
“你當時是如何騙過李垣的?”龍曼君轉換話題。
“通心術而已,很難破解嗎?”安晴總算找回了面子。
“李垣修煉過通心術?”龍曼君臉色一變。
她仔細回想,自己和李垣在一起的種種情形,臉色頓時紅了起來。
“這個混蛋,難怪那會兒神情古怪,原來我的心思他全知道!”
龍曼君拋開心中雜念,擡眼看向下方的人羣,淡淡地說道:“你還真的能忍!”
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人,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
“原以爲已經破解了藥方,沒想到這麼厲害的毒,藥方還能有變化。”
安晴站在一旁,看看龍曼君,又看看那人,眼神茫然。
“你是明月樓主嗎?”龍曼君平靜地問道。
“對付你還用不着樓主出手!”對方身上的氣息,變得無比強大。
“他是明月樓的右護法荊廣益!”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緊跟着,一箇中年女子出現在龍曼君身邊。
“夏文雙,莫非你以爲能攔住我?”
荊廣益對女子的出現,沒覺得奇怪。
龍曼君既然識破了安晴的身份,就不可能不做些準備。
“老太太說,你們算計清風樓的一位分樓樓主,事情做得太過分。”
“她讓你轉告呼延寶珠,別以爲躲在春樓裡接客,就能騙過別人!”
荊廣益臉色微變,身影驟然消失,一起消失的還有安晴等人。
“就這麼放他走了?”龍曼君心有不甘。
“老太太說,這口氣讓你的男人幫你出,她懶得出手!”夏文雙笑着說。
“我男人才凌雲境啊,婆婆也真忍心!”龍曼君不忿地說道。
她沉吟了一會兒,問道:“夏姨,婆婆是不是算到什麼了?”
“老太太的事情,我哪裡知道?”
夏文雙抱起李蘇華親了一口,驚訝地問:“這孩子的資質怎地又變了?”
“用了一些改變資質的靈藥!”龍曼君說道。
龍安世帶人攻到皇宮,看着皇宮的陣法,表情變幻了一會,猛地一咬牙,喝令道:“打開宮門!”
宮門緩緩打開,龍安世率人快步走了進去。
四個觀星境武者,守在了宮門前,防止別人重新關上宮門。
皇宮內的地上,躺着很多護衛的屍體,鮮血染紅了石磚。
龍安世面無表情,帶着人徑直往養心殿走去。
養心殿前的廣場上,數百位護衛手握武器靜靜站立。
“本王命令你們放下武器!”龍安世走到衆人面前,大聲命令道。
無人理睬他。
龍安世臉色陰沉,看向養心殿的大門:“兒臣請見父皇!”
養心殿中寂靜無聲。
“兒臣請見父皇!”龍安世運轉內力,大聲道。
“聖上身體欠安,無法見你,回去吧!”皇后許宮琳的聲音傳了出來。
“二弟就在養心殿內,父皇可以見他,爲何不可以見我?”龍安世厲聲質問道。
“難道父皇已經被你們挾持,意圖假傳聖旨,禍亂朝綱?”
“安世,不要胡說,懸崖勒馬,還未爲晚!”許宮琳勸道。
“好一個懸崖勒馬,還未爲晚,如此心虛搪塞,看來父皇是真的被你們挾持了!”龍安世冷笑一聲。
“進殿,敢阻攔者,格殺勿論!”他語氣森然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