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一個神血境強者,金康的家底還是非常豐厚的。
他攻擊李垣的小箭叫釘魂箭,是封印神魂的高階神器,具有多種規則能力,幾乎無法規避。
金康已經用釘魂箭殺死了十七位神血境,五位神體境,無一次失手。
董天元賠給他的火元珠是火息至寶,煉化之後,可以修煉多種火系功法。
他身上還有一把兩尺長的神劍,是一位神體境殺手的遺物,劍身細長黝黑,兩百多斤重,具有極強的破則能力。
李垣非常喜歡,立刻用玄火煉化,作爲自己的主戰武器。
金康身上有一隻小小的星空艦,能變成飛禽、岩石、爬蟲等模樣。
李垣煉化之後,知道了詳細的性能,心中更加的喜歡。
自由翱翔星空,至少需要神通境修爲才行,那樣的境界,對他來說還比較遙遠。
有了這星空艦,就能長期在星空中生存,保命能力大大增加。
這正是他眼下最想要,也是最緊缺的東西。
更讓李垣感到高興的。是星空艦中自帶的星域羅盤,裡面有一百多個星域的座標,星空旅行不用擔心迷路。
董天元還有大量丹藥、煉器材料、各種玉簡、幾件神器,以及五十多萬靈幣。
丹藥、煉器材料、靈幣,是星空交易的硬通貨。
星空中金銀數量龐大,價值等同於銅鐵,沒人願意大量收藏。
神血境強者的血液散發寶光,擁有強大的生機,雖然神魂已經消失,屍體依然在帶着生機氣息。
李垣整理完東西,讓辟邪吞噬屍體殘存的生機,然後用天陽紫炎燒掉屍體。
溶屍符的毀滅法則,對神血境強者的屍體已經不起作用了。
“下一個目標,東門正如!”
李垣站起身,往東海方向而去。
四海宗的宗主東門正如,是批准楚懷友名單,並全力運作此事的人。
他在李垣的必殺名單上位於第二位。
秋月園是武神城最大的風月場,佔地方圓達十多裡,瓊樓玉宇、金碧輝煌。
秋月園裡的姑娘有三千多位,高矮肥瘦、溫柔嫵媚、孤傲高冷,總有一位是你喜歡的類型。
東側的玄月樓,是秋月園表演歌舞、聽曲飲茶的地方。
一個衣着華麗的青年,坐在三樓的包間中,看着下方舞臺上正在獨舞的少女,對身旁的姑娘說:“你去將她叫來!”
“宮少,寒月是秋月園邀請來的,賣藝不賣身!”姑娘爲難地勸道。
青年大怒:“賣藝不賣身,你當少爺我傻嗎?去叫她,少爺我有的是銀子!”
“真的不行的!”姑娘心驚膽戰,不敢前去。
她隱隱地聽說,寒月來歷很大,自己敢去叫她,非得倒大黴不可。
青年大怒,一巴掌扇在女子的臉上,打掉了她的幾顆牙齒,頓時滿嘴鮮血。
女子跌倒在地,驚恐地爬到門口,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青年臉色陰沉,罵道:“連這樣的賤貨都敢羞辱我!”
青年就是宮崎,歐陽靈名義上的未婚夫。
因爲他行爲不端,歐陽家族打算退婚。
宮家不願意解除婚約,將他軟禁在府邸中,督促其認真修煉。
但是宮崎劣性難改,絲毫不知反悔和收斂,隨意玷污殺害府中丫環,並且非常抗拒修煉。
近些年,隨着李垣的迅速崛起,宮家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
因爲有婚約在身,彼此又都是頂級武道世家,影響力巨大,理應是道德典範。
宮崎只要品行端正,哪怕他平庸無能,輿論都會站在宮家這一邊。
但他是一個惡行累累的人渣,人人得而誅之,就連武神宗內部,都有很多人不希望兩家的聯姻繼續。
在人們看來,歐陽家不主動退婚,已經是給足了宮家面子。
宮家裝聾作啞、拖着不解除婚約的行爲,成了衆人眼中的不知進退。
在如此不利的輿論風向下,宮家的很多人產生了動搖,開始正視解除婚約的事。
宮崎聽到了風聲,認爲這是奇恥大辱,憤怒異常。
在他看來,他和歐陽靈的婚約是父親拿命換來的,歐陽家撕毀婚約,就是忘恩負義。
爲了維持婚約,他被軟禁了這麼多年,自認付出巨大,最後卻是這種結果,如何忍得下這口氣。
心情惡劣之下,宮崎乾脆破罐破摔,徹底停止修煉,成天拉着兩個侍奉他的中年女子胡搞。
這兩個中年女子,是在他跟淫辱丫環的事情爆發後,特意調來侍奉他的,相貌尋常,五大三粗,而且是有夫之婦。
但是宮崎飢不擇食,連她們都不放過。
二人是敢怒而不敢言,只能曲意逢迎,以免死於非命。
但是這樣的兩個人,顯然不能讓宮崎滿意。
今天下午,他找個機會毒暈看守,獨自跑到秋月園來尋歡,喝了幾杯悶酒後,心中越想越怒,正好藉機發泄!
他不顧秋月園老鴇的阻攔,大步走下樓去,指着舞臺上的寒月:“你下來陪少爺!”
這麼一鬧,舞臺上的寒月跳不下去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往後臺走去。
宮崎大怒,身影一閃就要追上去,被旁邊的護衛攔住。
“宮少,請勿打擾本園做生意!”
宮崎緩緩轉過頭,冷冷地問道:“你在跟本少講話?”
護衛毫不退讓:“不錯,請宮少不要讓我等難做!”
宮崎一聲不吭,手中突然出現一個圓筒,射出一道白光擊中護衛的心臟。
護衛猝不及防,胸口出現一個拳頭大的破洞,當場倒地身亡。
玄月樓中一片譁然。
宮崎卻不以爲意,轉身又殺了另一個撲來的護衛,閃身朝後臺掠去。
他倚仗宮家的權勢,在武神城作威作福慣了,一直無人敢惹,殺兩個凌雲境的護衛,在他眼中算不得什麼大事。
寒月正在後臺換裝,聽到動靜大吃一驚,正要躲避,宮崎已經打翻幾人,闖進了換衣間。
寒月上身赤裸,用衣衫捂着胸口,一邊大聲驚叫,一邊飛腿攻擊。
宮崎凌雲境後期的修爲,是丹藥堆積起來的,實力比同境界武者差很多。
但寒月只是登山境後期,而且不善於打鬥,轉眼間就被他制服,提着胳膊拖了出去。
寒月手中衣衫脫落,赤裸上身,被宮崎拖到擂臺上示衆,又驚又怒之下,當場昏迷過去。
宮崎獰笑一聲,伸手去扯寒月的長褲,一箇中年女子突然出現,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
宮崎站立原地,半邊臉塌陷下去,當場昏迷。
中年女子臉色陰沉,抱起寒月遁入後臺,幫她穿好衣衫。
秋月園的佟掌櫃趕到,看着宮崎臉色鐵青,眼中滿是森然殺機。
終究以大局爲重,他強忍着殺人的衝動,取出傳訊符發送訊息。
僅僅十幾息時間,玄月樓中多了二十多位虛空境強者。
中年女子抱着昏迷的寒月,表情陰森地站在擂臺上,周圍光線扭曲,寒冷刺骨。
武神宗副宗主宮雲山,取出一枚丹藥塞入宮崎口中,皺眉問道:“佟掌櫃,這是怎麼回事?”
他看見中年女子和其懷中的寒月,心中生出極度不妙的感覺。
佟掌櫃陰沉着臉,遞給他一枚複製的留影符。
宮雲山接過來探查,手腳氣得哆嗦,臉色鐵青地將留影符遞給傳功殿殿主宮東陽。
“完了,出大事了!”宮東陽探查完,心墜入了谷底。
合歡宗的宗主叫寒山嶽,是玄域最強大的武者之一。
寒山嶽醉心修煉,直到十四年前才生了個女兒,就是寒月。
他已經三百多歲,是真正的老來得女,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寶貝得不得了。
寒月修煉的功法非常特殊,需要紅塵歷練,來秋月園給人跳舞,就是歷練內容之一。
她被宮崎如此羞辱,一旦處理不好,合歡、武神兩宗很可能要開戰。
中年女子是合歡宗的長老萬香雯,她是寒月的護道者。
萬香雯在外面跟武神宗的一位好友聊天,結果一轉眼的工夫,就出了這麼大件事情,無疑是嚴重失職。
她此時心中滿是殺機,目光冰冷地盯着宮雲山等人,一言不發。
人影晃動,武神宗太上長老宮彥虎趕到。
他看過留影符,暗自嘆了一口氣:“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宮崎作惡多端,即刻帶往天台抽魂煉魄,以儆效尤!”
“宮雲山教導無方,即刻卸去副宗主一職,去思過崖閉關,期限三年!”
“是!”宮雲山臉色鐵青地拱手聽命。
他是堅決反對解除婚約的人,當初也是他和另外兩位宮家元老,派人去玉龍武院爲難李垣的。
如今他心中後悔,爲何不早點弄死宮崎。
“武神宗執法殿殿主吳玉田,執法不嚴,縱惡爲患,即刻卸去職務,閉關自省!”
“吳某領罰!”一個大漢拱了拱手,表情陰沉。
他知道這件事情太過嚴重,撤去一個宮雲山的職務,還不足以平息寒山嶽的怒火,自己這個執法殿殿主,無論如何都難辭其咎。
“萬長老,老朽即刻動身前往合歡宗,向寒宗主請罪!”
萬香雯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抱着寒月去了傳送陣,先一步返回了合歡宗。
“周副殿主,你暫代殿主一職,帶宮崎去天台行刑!”宮彥虎吩咐道。
“遵命!”執法殿副殿主周傳,拱手聽命。
這個時候,宮崎恢復了一絲清醒,身體劇烈顫抖,眼神無限恐懼,卻因爲半個臉被毀,只能嗚嗚地求饒哀號。
沒有人多看他一眼。
宮彥虎:“東陽,你去請張宗主前往神道宗,拜見歐陽華道友,說明情況,解除婚約吧!”
“是!”宮東陽拱了拱手,閃身離開。
宮彥虎身影一閃,去了武神宗的傳送陣。
這件事情刻不容緩,否則以寒山嶽的脾氣,非得出大事不可。
宮崎被帶到天台,當衆抽魂煉魄,死得極爲悽慘。
歐陽靈很快收到消息,心中五味雜陳,最終化爲一聲嘆息。
東部海域的泊舟島,方圓有兩千餘里,是東部海域第三大島。
李垣一身冒險者打扮,坐在酒樓中,聽着衆人的議論,看着不堪的陣法投影,心中很是愕然。
宮崎這件事情,歐陽靈並沒有告訴他,北地卻已經傳播開來,成了熱點新聞。
這是正道宗門的重大丑聞,對於邪道宗門來說,是挑撥武神宗和合歡宗關係的絕好機會。
僅僅半天時間,邪道宗門就弄到了留影符,之後大肆複製,送到各處歡場、酒樓和露天廣場循環播放,還配上人物身份和背景介紹。
這一招極其毒辣,武神宗和合歡宗之間,想不產生芥蒂都難!
留影符傳播範圍太廣,李垣想幫忙堵截都做不到。
“只有製造一件更大的新聞,才能壓下這件事的影響!”
眼下是正道宗門出兵的關鍵時刻,李垣也不想看到橫生枝節。
他起身結了賬,朝遠方的山林走去。
泊舟島中部的山峰上,有一座很普通的小院子,院子前方有一座涼亭。
四海宗宗主東方正如,跟兩位老者站在涼亭中。
“我來之前,楚副宗主的因果牌已經崩潰,他確實隕落了!”
東方正如揹着雙手,看着遠方的山峰,神情嚴肅。
“老朽曾勸過兩位,對付李垣時要慎重,務必不能針對他身邊的人,否則會給四海宗帶來巨大劫難!”一位長鬚老者輕聲感嘆。
老者鬚髮皆墨,瞳孔明亮似星辰,身上光線隱約流轉。
“錢老因果術已經入道,料事從無謬誤,兩位該聽他所勸啊!”另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輕聲說道。
兩人並無埋怨責備的意思,有的只是遺憾。
“東方也是身不由己啊!”東方正如嘆了口氣,“道星來人坐鎮宗內,我倆若不盡心盡力,後果一樣嚴重!”
兩位老人沉默不語。
四海宗的高手離開玄域後,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庇護,才能順利完成神血轉化。
而提供庇護的人如果有什麼需求,衆人也確實不好拒絕,否則就斷了衆人的前路。
“宗主,你儘快離開玄域吧!”白髮老者勸道。
“我若離開,四海宗必定覆滅!”東方正如搖了搖頭。
“東方家的先祖就在道星,若是知道我毀掉了四海宗的傳承,恐怕會親手殺了我這個不肖子孫!”
“要不要我倆出手?”錢老問道。
“四海宗的傳承爲重,兩位不能有閃失!”東方正如搖頭拒絕。
就在這時,三人忽然擡頭看去,只見數十里外的山頭上,一個身穿勁裝的青年,手中提着一把黑黝黝的短劍,靜靜地看着這裡。
“李垣!”東方正如目光凌厲起來,胸中怒氣暗生。
誰都知道李垣善於刺殺,從沒有公開挑戰過哪一位虛空境巔峰的強者。
他今日現身,擺明車馬的挑戰他這位宗主,不但是在羞辱他,也是在羞辱整個四海宗。
“宗主少安毋躁!”錢老淡淡地說道。
他衝李垣抱了抱拳:“錢牧見過道友!”
“兩位前輩乃世外高人,就不要再涉紅塵俗世了!”李垣淡淡地說道。
這兩位老者,一位叫錢牧,一位叫陽泰,都是神血境強者,因前路斷絕,返回玄域隱居。
兩人雖然低調,卻瞞不過黃金樓、神道宗和清風樓。
錢牧見他認識自己和陽泰,知道其主意已定,嘆了一口氣不再出聲!
東方正如取出一把重劍,緩緩朝李垣飛去。
“本座倒是要好好請教一下,玄域萬年一出的奇才,究竟是何等的厲害!”
李垣朝他緩緩飛來:“如你所願!”
話音剛落,兩人身影同時消失,一方空間陡然漆黑如墨。
“唉!”錢牧微嘆了一下,轉身朝住處走去。
陽泰愣了一下,隨即也嘆了口氣,跟在了後面。
黑暗消散,李垣站在半空,左手提着東方正如的腦袋。
無頭屍體墜向地面,噴射的血霧隨風涌動,無比悽美。
李垣揮手收起無頭屍體,提着首級緩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