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073稱得上的是好酒
倒是進了長安候府的莊子後,日子好過不少。
莊子上規矩嚴,但對於她們這些容貌出衆的姑娘,卻甚是厚待。
日常飲食她們從未被虧待過,便是過年時,也會給她們準備豐盛的宴席。
“不過嬤嬤們,通常會讓姑娘們在這一晚上獻藝。”
說的好聽是獻藝,其實跟年度考覈差不多。
姑娘的節目出彩了有賞,若是不出彩,雖然嬤嬤們不會說什麼,但大過年丟了臉,難免心中就會不痛快,然後就會產生競爭意識,以後多多上進。
而因爲都想表現好,都想拿到嬤嬤給出的獎勵,諸位姑娘哪有心思用年夜飯。
即便那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近在眼前,但考慮到他們馬上就要上場,也很難有人心大的,在這時候用飯菜。
基本上等她們表演結束,那宴席上的東西都涼透了。
雲鶯就說,“我印象中,除夕夜就沒吃過正經的飯菜。都是回到房裡後,勉強用些點心填填肚子,然後就囫圇睡去了。”
“二爺呢?二爺以前在府裡都是怎麼過年的?”
雲鶯說的口渴,拿起自己的杯子要斟茶喝。熟料二爺徑直拎起旁邊一個晶瑩剔透的玻璃瓶,將裡邊淡紫色的液體給她倒了一杯。
雲鶯聞到清香的水果味兒,訝異問說,“二爺,這是果酒吧?您不是說,不讓我喝酒麼?”
二爺將小小的玻璃杯遞到她手裡。
這杯子是與裝果酒的瓶子配套的,小小的一個,但卻非常精緻。
配着裡邊淡紫色的液體,真有種葡萄美酒夜光杯的感覺。
可惜雲鶯不敢喝,畢竟上次醉酒的經歷還歷歷在目。
她便推辭說:“二爺,我就不喝了。我沒什麼酒量,上次喝了果酒,直接醉到第二天上午。您不是也說過,讓我以後不要喝酒?”
“我還說過,在我跟前,你可以喝一點。喝吧,今天的果酒沒什麼後勁,你便是把玻璃瓶裡的都喝完了,也醉不了。”
雲鶯聞言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您說的是真的麼?”
“自然是真的。”
既然二爺這麼說了,雲鶯可就不客氣了。她端起玻璃杯就抿了一口,果酒味道清香,酒香撲鼻,口感醇厚,若是後勁也不大的話,倒是可以列爲她日後睡前必喝的單品。
雲鶯小口小口的喝着果酒,二爺則說起了往年他在京城過年時的場景。
其實與許多勳貴世家沒什麼區別。
大多都是一大家子一起用一頓年夜飯,然後守歲閒聊。
等到了子時,便一道去宗廟,在神臺上供奉上四時水果和各種肉食,然後焚香點燭,開始祭祖。
倒是二爺中了狀元后,有了出入宮廷的資格。他當時位列六品,在除夕夜時,也能進入宮廷參加宮宴。
“您還去過宮宴?”雲鶯好奇的湊近了些。“二爺,宮宴又是什麼樣子的?”
二爺側首看向近在咫尺的那張嬌靨,說話聲音都輕了兩分。
其實宮宴還比不得家宴,最起碼在家宴上還能吃些熱乎的,而到了宮宴上,吃的大多是冷食。
“冷食?那不應該吧?好歹也是勳貴重臣與皇親國戚都在的場合,御膳房的人是不想幹了麼?不然怎麼全上冷食呢?”
“御膳房的人自然不會全上冷食,只是京城的冬天你也知道,滴水成冰,便是滾燙的熱水,放一會兒也就冷了,更何況是食物?”
“先不說從御膳房到清平殿,這段距離之遠,等菜餚送到時只留下餘溫。只說開宴之前,陛下還有祭天地,下首官員命婦還要三叩首拜謝天恩。如此一折騰,等真的開始用膳,飯食都成了涼的。”
二爺還說了句搞笑的,“一些冷盤中甚至還有冰碴,那些熱食中的葷油也都結成白塊。”
那……這還怎麼吃啊?
雲鶯瑟瑟,“你們不會都是空着肚子從宮裡出來的吧?”
“那倒也不會,最起碼還裝了一肚子御酒。只是空着肚子回府,也不好讓竈房再上熱食……陛下耳目衆多,怕傳到帝王耳朵裡,再惹是非。”
“那你們都是餓着肚子睡得?”
“不是還有點心麼?用心點心就是了。”
二爺看着越湊越近的雲鶯。
她似乎是真的不勝酒力,即便這果酒都沒什麼度數,更沒什麼後勁,她也不過是勉強喝了一杯。可她依舊酡紅了面頰,眸中露出瀲灩的春色來。
再看她紅潤的脣,上邊水潤潤的,在燭光的照耀下泛着清凌凌的光,那麼飽滿潤澤,就如同掛在枝頭,迎風招展,誘人來品嚐其美味與甘甜的櫻桃。
二爺喉嚨滾動了好幾下,才艱難的移開視線,端起手中的酒接連喝了兩口。
再開口,他磁沉的聲音中就多了幾分喑啞。就是眸中的色澤也更暗沉了。
“餓也不怎麼餓,畢竟去赴宴之前,多多少少都會在家裡用些東西再走。只是在宮宴上少不了應酬往來,喝的酒多了,便免不了心口灼熱,頭疼頭暈。尤其是第二日還要進宮去朝賀,接連幾天也沒個消停的時候……”
雲鶯不住點頭,面上露出唏噓的模樣,“怎麼過個年,就跟渡劫一樣?”
這形容有些好笑,但不得不說,還有些形象。
“不過今年倒是還好,既沒了宮宴,也不需要朝賀,倒是可以清清靜靜的過個年。”
“只是您的親友都不在身邊……”雲鶯呢喃,語氣中更多了幾分醉意,“您怕是心中有很多遺憾吧?”
遺憾麼?
那自然是有的。
不能侍奉在父母膝下,還要讓母親爲他憂心,他心中自然多有愧疚與遺憾。
只是若非來了這雲歸縣,她也不會走到他身邊。
二爺看向雲鶯,她杏眼迷離,人也軟乎乎的,懶懶的要往桌上趴。
他就笑了,“你喝醉了麼?”
雲鶯聞言趕緊直起身,搖頭說,“我沒有。我才喝了三小杯,我怎麼會醉?”
話是這麼說,她卻渾身無力,一搖起頭來,整個身子都跟着晃,眼瞅着就要往桌子上栽。
二爺在她頭磕到桌子前,趕緊攔住了她,將那嬌軟的身子摟抱到自己懷中。
嬌軟盈懷,她輕盈的體香伴着醇厚的美酒氣息撲灑出來。
二爺悸動難耐,抱着她的手掌忍不住微微用力。
她真的是醉了,他如此逾矩的舉動,她也沒什麼反應。
只是窩在他的臂彎中,她卻也不老實,非要探出頭來,結結巴巴的說,“二爺,你別晃。”
她用手捧住他的臉,讓他坐穩了,可二爺總是晃來晃去,她便也跟着東倒西歪。
二爺看她實在醉的很了,忍不住看向那玻璃酒瓶。
果然,其中果酒已經少了三分之一。
竟是在他說話時,她不知何時喝下了三杯。
明明沒什麼酒量,倒是跟個小酒鬼一樣,撈着酒水就要喝個足。
結果可好,醉的不省人事,只能任人魚肉。
雲鶯說着話,漸漸地身上的力氣便退乾淨了。
她不知何時坐在了二爺的大腿上,二爺則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
她呢喃着,嘴脣緊貼着二爺的耳廓,口齒不清的說,“我先睡一會兒,你自己守,守歲。等祭祖時,你再喊我。”
二爺應了一聲“好”。
這個好字,卻是帶了明顯的笑意。
他眸光溫軟,看着懷裡嬌嬌軟軟的一團。
明明她已經醉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竟還能記得守歲,記得祭祖,這也是難爲她了。
只是她睡了,這年夜飯卻沒動幾口,也不知半夜會不會餓醒。
二爺就這般抱着雲鶯,在凳子上坐着。
他品着酒,不知不覺也喝多了,鳳眸中就染上些醉意來。
但他即便醉了,腦子卻依舊清醒。
可即便神志是清醒的,他卻再剋制不住接進她的本能。
他一點一點湊近,距離她的紅脣越來越近。
終於,脣瓣之間的距離,近的只有幾根頭髮絲那麼大,二爺卻在將要貼近的那一瞬間,陡然後仰,將思緒抽離。
花廳中亮如白晝。
花廳中靜極了。
花廳中只有蠟燭偶爾發出的噼啪聲。
可就在這種極致的安靜中,二爺神思不屬,不願天明。
隨雲不知道何時走進了花廳,他看到二爺抱着雲鶯在懷中。再看雲鶯那模樣,明顯就是醉的不輕。
隨雲說:“二爺,您可要將雲鶯姑娘送回去?”
二爺看了看懷中人暈紅的面頰。
她睡着了很老實,一動也不動。她身體嬌軟,身上散發出誘人的女兒香。
二爺不想放手。
下次擁她入懷,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他便說,“讓她就這麼睡着吧。稍後祭祖,她還讓我喚醒她。”
隨雲不知該怎麼反應,只木楞楞的“嗯”了聲。
倒是二爺問起了旁的問題,“這果酒,到底是誰去買的?”
隨雨不知何時跟了過來,聽到二爺此問,就從隨雲身後跳出來,一臉無辜的說,“我買的啊二爺。只是我以爲是您要喝的,那自然不能給您買什麼沒度數的酒。我也沒想到這酒是買給雲鶯姑娘的,還直接把雲鶯姑娘喝醉了。”
隨雨沒什麼誠意的說:“對不住啊二爺。”
“話又說回來,我買的這酒到底好不好,二爺您倒是給句實話啊?”
二爺:“……勉爲其難,稱得上是好酒。”
隨雲:“……”
隨雨:“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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